允逍遥_分节阅读 2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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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了几月,她终于看到了营地,成片的帐篷井然有序,士兵训练时的吼声震动天地,陡升豪气,她看见炊烟冲上天空,守营的士兵迎上司秀,恭敬行军礼。

    经过列队时,所有士兵肃目立枪,司秀泰然走过,萧遥却觉得很有压力,毕竟这样严肃的注目礼,她还是第一次体会,想想看过去电视上看到过的阅兵仪式,不论何时,军人都有着这样高规格的标准来保家卫国,一时间感慨万分。

    营前,有人迎候。

    “四皇弟。”

    “太子。”

    二人寒暄,神态亲近。

    太子名烈,却不似姓名一般,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容貌隽秀,一身战甲,言语间透露出性情沉稳,她与太子并不多见,此时方觉得此人胸中精通韬略。

    太子身后还站着几人,司秀与他们熟稔地打过招呼,她却来不及细看,司秀便使人带她去休息。

    她被安排在一处帐篷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本朝国富兵强,军营驻扎简陋却也算好的。

    与她帐篷相近的,是个叫拾九的姑娘,听闻这姑娘武艺高强,耍得一手好鞭,不过这姑娘,听说是个极妩媚的女子。

    翌日清晨,拾九来请她,说是要与众人商议大事,萧遥绾了发,用简单的簪子别住,一身便装裹着深色毛裘,拾九微微笑着在前头带路。

    中军帐内,太子东方烈坐首位,司秀坐在他右手位,见到她时,上下打量一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面上的茶叶,他将微笑隐在抬起的茶杯后,萧遥却生生看清楚了他的笑。

    太子左手位是位穿着灰衣的长须老人,那老人面容矍铄,两只圆圆的眼睛却透出一股子精明,竟与他那和蔼可亲的外表全然不一。

    而他下首是个年轻人,一脸淡漠,他那张冷酷的脸,叫人看着仿佛能从那脸上看出冰霜来。

    司秀下首,萧遥却见过,正是那帮了她大忙的,有“御风”之术且曾在入夜是拜访过她的侠士——不害。

    一旁地图前立着两位身穿盔甲的将士,俱是体形壮硕,一脸凶相,此时见着她,却憨厚地笑着。

    不等东方烈介绍,那老人自顾自道:“老头子叫应雁长,这冷冰冰的青年,名无伤。那两边魁梧的,左边的叫杨程,右边的叫陆胜。”

    “小女子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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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遥见这里江湖上的人同朝廷上的人都有了,司秀能容纳百川,想必这地方,来历奇特的人大有之。

    “你的名字我等皆知,嘿嘿嘿。小姑娘请坐,请坐。”

    应雁长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那眼神在司秀与她之间来回飘,萧遥默然,依言坐下,司秀“啪”地放下茶杯。

    “师父,你不是说有事相商?”

    “自然,自然。”

    师父?萧遥诧异地看了眼应雁长,实在想象不出司秀那厉害的武功竟是这笑眯眯的老头教的,果真人不可貌相。

    太子道:“如今朝政动荡,荣相权重,德妃跋扈,庆王与王家结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萧遥可算知道了,他们这是打算把她完全拉下水,叫她抽身不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苦笑,那帐外,拾九还站在那里。

    “我军多年来镇守疆地,太子手掌军权,此番荣相上奏君邀太子回京,必是为夺虎符。”

    “但是六妹妹大婚,我身为兄长,理应亲临。”

    “太子殿下,现下形势严峻,万不可如此冒险。”

    原来是昭华婚事将近,荣迟邀太子上京,这邀请也着实刁,上奏圣上天下皆知,不去不仁义,去了又危险,没到得君临天下已身先士卒,这气人不气人?她也搞不通了,过去那个一直与她做对的五皇子东方捷,如今封王娶亲后,竟如此聪明了。

    听到这里,不害嬉皮笑脸地道:“若是丞相相邀不至,难免叫人说太子不厚道,若去了,荣相必然天罗地网,九死一生,这生与义,果真不可兼得。”

    本是严肃的对话,被他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且也不无道理,萧遥也觉得好笑。

    无伤板着脸,冷飕飕瞥了不害一眼,不害正坐,噤声。

    “八月初八我必然到京,只是那日,皇城内外守卫定要严加把守。”

    “誓死保太子安全!”

    从头至尾司秀没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地听着,仿佛是个局外人。

    只是,谁能逃脱这场棋局?

    午时拾九在帐前耍鞭,软绵绵的鞭子缠上了银白的铁丝,甩起来的时候陡然生出万般变化,萧遥对这些不大懂,只是觉得蛮好看的,那姑娘——也蛮好看的,看似妩媚妖娆,却有这样气势的武功,拾九

    无疑是个纠结矛盾的女子,平日里柔柔弱弱,打起架来却……像个男人。

    司秀走到她身后,突然开口道:“招数好看却不精,鞭子本是以柔克刚,她却将这鞭子耍得这样刚劲,同个男人似的。”

    “吓我一跳。”萧遥白了他一眼,眼风瞧见那拾九招式凌厉了起来,想了想,站得离他远了点。

    拾九见状,鞭子成招向司秀杀去,银光乍现,在空中生出美丽的形状,他轻松应对,仍是一副悠悠然的样子,脚步变幻了几下,鬼魅一般地闪身到她身后,拾九手一翻那鞭子先她向后,他勾起一抹笑,在她转身到一半的时候,便已扣住她的虎口。

    他这样心无旁骛地对敌,那利落刚劲的气势不难看出他纵马杀敌时的豪情,万般豪迈气魄,他也只甘愿抛却一切,平和一生。

    拾九扔下鞭子道:“不必你让我。”

    “不必?若果真不必,你早是一具尸体了。”他一撩衣袍,转身走到萧遥身旁。

    “你!”

    萧遥冷不防笑了出来,果然他这人嘴毒得很,如今她不用受他日日嘲讽,很觉得庆幸。

    拾九妖妖地斜眼看了她一眼,脚尖轻勾长鞭,甩手将鞭子一抖,那鞭子便如长蛇一般向她袭来,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跌入一个怀抱中被牢牢护住,司秀一手贴在她的脸上,一手握住拾九的鞭子,面色冷然更胜无伤几分。

    她听见他的声音如冰,“放肆!”

    拾九似是没见过这样一脸冰冷怒气冲天的样子,愣在当下说不出话来。

    此时应前辈却带着无伤与不害走来,“小十九,你如今伤她可是触了司秀的逆鳞了,谁不知小姑娘同司秀相伴数月,伉俪情深呢?”

    伉,伉俪?伉俪你大爷!萧遥一把推开司秀,他脸色却缓和了下来,继而轻佻地笑:“自然,十九你伤了我媳妇,叫你到哪里给我再找个这么好的来?”

    拾九憋红了一张俏脸,怒道:“小气吧啦的,就知道她是你的宝,这不是你难得有了个七寸,叫你输一回么!”

    司秀答着她的话,却转脸专注地看着萧遥,语气似真非真,“要我输还不容易么?同我说一声就成,只不能伤她。”

    “开什么玩笑呢你们!”萧遥怒。

    不害嘻嘻地笑,“这不是,强的人一旦出现了弱点,就是致命的伤害

    ,阿遥你可以保护好自己喽,哪一日你出了什么事儿,司秀便也要跟着出事,那可罪过了。”

    无伤照旧的冷,下结论,“恼羞成怒。”

    她抚额长叹,这是——掉狼坑里了吗?

    ☆、第三十六章

    回到帐子里,萧遥心绪未平。

    脸颊上温热的触觉仿佛还留在那里,她忽然觉得茫然。

    拾九拎着茶壶走进来,那长鞭被她系在腰上,一身骑装却掩不住玲珑的身段,眼里眉梢皆是流转的风情,她一笑,便如同牡丹绽放。

    “姑娘,我是来赔礼的。”拾九轻抬她手中茶壶,“这是羊奶。”

    萧遥起身,“叫我阿遥便好。”

    然后拾九与她一同坐在毛毯上,“阿遥。”她轻轻念道,有种灿若花开的魅,“我原是个歌姬,却也是个习武的女子。”

    她垂着眼笑,与她倒上一杯奶茶,浓烈的味道瞬间充盈了整个大帐。

    “那年,爷看我年幼,便将我带回来,我同不害无伤他们一道习武,却起步太晚,到如今也不得所成。”

    萧遥斟酌着道:“你已很厉害了,我才是半点都不会。”

    “我得爷所救,平白捡回一条命,自我知晓爷所做的事都是大事后,便央爷送我来这边疆之地。”她又笑,“爷最初不许,后来我还是来了,那之后,爷让我和不害无伤他们,叫他‘司秀’。”

    司秀其人,外表风流不羁,人还是不错的,这一路走来,对她诸多体贴照顾,却也难得他这样一个皇子。

    “他很好。”

    拾九便笑,“他在我们面前没有架子,我们便也不同他讲尊卑,有玩笑便开,今日是拾九的不是,是拾九任性了,但他如何待我们,他终究是我们的爷,是我们尊敬的将军,拾九看得出来姑娘在爷心中的地位,姑娘,他这样护你,我们只愿你,不伤他。”

    萧遥沉默,端起一碗羊奶喝,“这羊奶味道太重。”

    “我初时来也不习惯,我本是江南人,便更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可终究是习惯了。”她起身,端端正正向她行了一个礼,“姑娘,我先出去了。”

    她将她送走后,看着那桌上的碗半饷,然后将那羊奶一饮而尽。

    他不让别人叫他“爷”,他便不是那个尊贵的四皇子,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有自己追求的男人。

    似乎很难,不被他这样的人吸引。

    将领士兵们会在休息的时候说些荤笑话儿,也有人会给家乡里人写信,此时萧遥在,他们也不好在她一个女子面前说些粗鄙的话,那陆胜陆副将便被开起了玩笑。

    老顽童应雁飞应前辈为老不尊,率先拣弱的来,他同萧遥道:“这陆副将啊,原先并不是这个名儿,乡下人要小孩子生得康健便会择个土名字来,他原本叫狗剩儿,征兵的时候旁人笑他,他便怒了,吼着‘叫狗剩是怎么的,老子日后是要当将军了要你们好看’,正巧司秀在,遇到了这一茬儿,便与一旁的人说,‘既然日后要当将军,将军又怎可叫这个名,我给他取个名吧’,他便有了现在这个名字了。”

    萧遥轻笑,陆胜脸便红了,只在一旁呵呵地笑,也不恼怒,只是说:“应前辈不要取笑我们了。”

    晚间士兵们围着篝火,有人在比武,陆胜同杨程也在那出,不时有人叫好,映着火光热闹得很,萧遥便也不自主地笑了。

    草原上的星星极其明亮繁盛,朔风干燥叫人清醒,她如今在陪他们做一件事,她在断皇城那批人的后路,她在一步一步扯垮他们,她在害人却也在救人。

    一股冷梅香袭来,她不用抬头便能知道是谁。

    “咦,这里何时多了个迷路的小姑娘,来,哥哥带你回家去。”

    萧遥“噗”得笑出来,忍不住翻他白眼,“脑子有病啊你。”

    “嗯——真不懂礼数。”

    他在她身旁坐下,萧遥往旁边看了看,很好,没人注意到这边。

    “怎么?怕叫人看见我与你亲近?”他挑眉,声线迷人,星光下有种蛊惑的味道。

    “什么亲近,只是怕人开玩笑,你们这群人开玩笑都比较厉害。”何止是厉害!

    他不置可否,只是点头。

    “问你个问题呗哥哥?”

    “洗耳恭听。”他很愉快地道。

    “你有能力,却为何甘为他人做嫁衣?”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他的功劳,这里的一兵一卒,真正敬佩的,也只有他。

    “我说过,志不在此。”他道。

    “哦。”

    “哦?就这样了?”

    “不然怎么样呢?”她反问。

    “我那日问你要不要同我一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正色,一脸的严肃。

    见状,她同样严肃了起来,咳了两声,“你那日,是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强抢民女呢,有你这么损了我然后再一副好像为人民除害的样子来的吗

    ?”

    “本来就是。”他小声道。

    “什么?”她提高声音。

    “没什么。”他懦懦。

    “司秀,我告诉你我听到了!”

    他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把牛角梳子来。

    “作甚!”

    “上次不是说要送你一把么?这个啊。”

    自他拿出来这东西的时候她便想起来了,可就是要问,严肃装不下去了,只有死死憋着笑,她一脸鄙夷的样子,“真难看。”

    他的脸色很臭,一把把那梳子扔她怀里,“告诉你,爱要不要,我已还了你,日后别再问我讨了。”

    那日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便在马车里拿出梳子来梳,他盯着她的梳子看了好一会儿,待她梳好后便说要借来看看,谁知他自顾自收进他怀里了,还装模作样地道:“这梳子不好,改日我再送把好的给你。”

    “这梳子我从小便有了,没什么不好的呀。”

    “不好就是不好,啰嗦什么!”

    当初那个疏离的贵公子已经淡了,如今这个别扭的司秀才是真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带着她走,这样就很好了,她笑了,不愉快的心情便消散了。

    “公子,你这是什么诚意,糊弄我一个这么丑的。”她还是嫌弃呀。

    司秀脸色愈加不好看了,在他把怒气从内到外爆发出来之前,她开口道:“不过好在材质不错,丑就丑吧,凑合着用。”

    司秀一把转过脸来,怒气冲冲地看她,“萧遥,你欠揍!”

    “哪儿敢呀,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一个将军,武艺高强,你要揍我,我不得死得很惨?”她一脸戚戚然。

    “你是这样想的么?”他忽然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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