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摔了个半散架好半天会不过神来。
第二次迢迢下命令的时候就知道谨慎一些了,可怜的三眼充当了实验物,经过数次惨痛教训,迢迢终于明白了这些树木不懂什么叫轻轻地,什么叫合适的力道等等一切模糊定语,和他们一起交流一定要精确到部位,及想到各种可能性,比如用藤蔓挽住自己的腰,途中不要上下颠倒,不要撞树干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迢迢终于在雨中成功地登上了一棵大树之巅,站在树梢上望去,那边高高的银白色的山崖一目了然,这么近那么远。
近是指看着很近,从树梢上直线距离计算,远是从迢迢早上出发的所走的道路来看,其中的迂回曲折简直可以媲美迷宫,要迢迢准确地原路返回是不现实地。现在迢迢心里有了一个大胆地想法,她要从树梢直线回去,就像泰山一样,从一棵树枝头到另一棵树枝头,把自己当一根接力棒,让大树们直接传递到山崖。
迢迢找了一处平台样的树枝开始整理背包:油脂果皮硬垫底,皮毛塞旁边,三眼居中,又顶着三眼含恨的目光,在三眼头上脖子周围放上剩余的红果,并告诉它,看我放得多方便你一低头就能叼到,动弹不得的三眼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捆扎好背包后迢迢又将腰上的铁钎木和匕首整理一遍,然后意气风发地攀着树梢开始巅峰之旅。
有的树在接手迢迢明白迢迢要到另一棵树的想法后,将树枝一弯,将迢迢嗖地一声弹射出去,迢迢在另一棵树接应不力的当口拼命拽住一根树枝方才避免了粉身碎骨地结局;有的树在迢迢明明确确地告诉大树不许用投掷的方法后,也许是不懂什么叫投掷,或者是习惯使然,它将迢迢举到最高处,再将旁边的树枝一扬,还没等迢迢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如同打人肉棒球一般,迢迢被一棍子抽了出去,迢迢凌空拼命手舞足蹈,在下落过程中抓住一根枝条,勉强稳住身形,只觉得肋骨生疼,喉头发甜,双眼发黑,明显是受了重伤。
迢迢定了定神,这次再也不敢把自己交给树们自由发挥,她拽着树枝闭着眼睛冥想了半天,细致到把自己在这棵树上每一个枝头应该怎么传递都描绘假想预演了一遍,然后才告诉这棵树,去照我想的做。没想到这棵树回传给她一阵巨大的悲哀,中心思想是,我也很想帮忙,但是我的主枝是不能动弹的,我的主要防御方式是分泌出有毒气体将所有入侵的生物毒死……我好难过帮不上忙……毒气树越来越悲哀,它情绪越激动的时候分泌出的毒气就越浓,迢迢眼见一缕缕黄绿色气体从树叶中散发出来,很快就形成了黄绿色的浓雾,迢迢的每一口呼吸都觉得呛辣无比,伴随着灼烧感。
“芥子气?”迢迢大惊失色,赶紧安抚大树,“没关系,我自己爬过去就好,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您这么谦和,我……”树叶上的黄绿气体滋滋地冒得更加凶猛了。
迢迢惊恐了,手脚并用往旁边爬,心里急迫地喊,快点来一根藤萝啊。
“没有藤萝,芥子树旁边是不长藤萝的……”芥子树更悲哀了,于是悲剧了……
迢迢激发出莫大潜力,她也不管会不会摔死,从一根树枝飞跃到另根树枝,以前她常在野性亚马逊节目中观看一种树猴能从高高地树枝蹦到另一根树枝,她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人类和猴子确实是亲戚,要不然她怎么也能做出媲美树猴的动作来,一只手抓住一根树枝一摇晃身躯就势扑到另一根树枝上,接着身体重压树枝弹起来的动能,再暴起抓住错身而过的另一根枝条,瞬即就挪移开了十几米,再象树猴一样吊在颤动的枝头来回忽悠几下,飞扑到旁边的树枝之上。等她惊魂稍定终于想起要检查自己有没有被毒气所伤,已经是安全地到达了另一棵树的树梢。
“靠天靠地还真不如靠自己啊!”迢迢充满感叹地回望那绿雾缭绕地所在。
迢迢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眼睛有点发痒,呼吸有点刺疼外,好像没有别的什么伤害,她扬起头睁开眼张开嘴就着雨水涮了涮眼睛漱了漱口,明知如果真是芥子毒气的话自己早瞎了,用水冲洗也只是个笑话,但是从心理上来说万物水为净,总感觉用水冲一冲就能冲掉粘上的毒雾变得干净。关键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她上哪去找碱性溶液去。
“三眼三眼你还好么?”迢迢侧头问。
三眼在背包里动了动,迢迢觉得它应该没有那么娇弱。那毒气算什么啊,连自己都没有事,皮糙肉厚的土著也应该问题不大。
接下来的路程就没有那么惊悚了,迢迢平平安安地被一棵树送到另一颗树,除了一棵长满长长吹管的树将自己的吹管打开送到迢迢面前,(迢迢猜测它是不是在热情地邀请自己躺进它树上结的管状豆荚里,然后可以把她象刚才吹豆子一样一直弹射到很远的树冠上),被迢迢客气的拒绝外,这一路传送倒也顺利。
当暮雨停止时,迢迢已回到蛇藤墙边。蛇藤墙依旧在下边裂开一个树洞供迢迢泅渡过去。
“这次我要从上面过去。”迢迢望着那黑黢黢的树洞默默地想。
蛇藤不为所动。那个裂开的树洞一直静静等待着作无声的抗议。
“我要从上面过去”迢迢拽着一条蛇藤,坚定的想,不停的想,想蛇藤电梯的画面,想得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循环倒带的人形自动播放仪。
没办法,交流不畅,图说比较直观。
蛇藤没反应。
迢迢继续等。
很久以后,一条粗大的蛇藤从蛇藤墙中探出头来,如同万蛇丛中探出一条巨蟒,迢迢依稀记得就是昨天,这根蛇藤给她送来了火炬果。
迢迢忍住恐惧,争取自己的权益,她将手掌抵在它身上:“我要从上面过去。”
半晌一缕悠远古老的‘声音’从迢迢脑海中响起:“你不能从上面过去。”
“为什么?”
“你不够强,虽然你比昨天强,但是你还是不够强。”蛇藤顿了一顿,“丰饶女神说过‘决不让比你弱的人从头上越过’,你比我弱,你不能从我头上越过。”
“这个女神好变态的说。”迢迢腹诽,仍旧不死心地恳求,“要么您别在水下开洞了,现在夏天还好,万一冬天到了水结成冰从冰河中趟过会让人生病的,我生病了会给你添麻烦,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您再水平面之上开个方便之门?这不算是从您头上越过吧?”至多只算从身上穿过。
蛇藤之首一动不动地静止了很久,然后传达它思考的结果:“不能。”
迢迢只有乖乖地游水而过,一路上涵洞内众蛇藤仍旧对这个过路者进行热情围观。迢迢一边游一边进行心理建设:“这货不是蛇,这货只是是藤,它们不咬人,它们不咬人,至少不咬我……”游到最后她几乎发疯的挥动四肢,出了蛇藤涵洞她还惯性向前几步才刹住车,接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标准的万蛇之窟谁过谁胆颤。
来到火炬树下把三眼先拎出来摆到一边,再把自己今天的收获一样样从背包里拿出来摆好:
油脂果,可以作燃料烤肉吃;
铁钎木这几根新砍的铁钎木比上次的好,长短粗细都搭配了一下,初步算一下可以派很多用途,短细的的可以拿来烤肉,长的粗的可以当拐杖和当武器,甚至还可以当撬棍,反正这东西硬度和韧性都和铁钎一样,除了火烧外基本不会有什么损耗。
火鼠皮硝了可以做衣服,至于怎么硝,好像是要先褪干净脂肪的说,晚上好好回忆下自己看过的农艺节目,看能不能想起来,不能一上手就大干,得先做实验。这件事得赶紧,黑蛇皮背包有点变硬发臭的前兆,还有那剩下的一大块蛇皮可惜了的……正在浮想联翩的当口旁边的三眼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把她拉回到现实。
“你怎么啦?”迢迢将它抱过来,仔细打量。
三眼还在不住呛咳,接着有墨绿色的涎液从它嘴中咯出。
“病了?”迢迢有点慌神,她不想身边这个唯一的活物死,回想起这家伙在路上有点抽风时自己给它塞了个火炬树的红果吃后来就没怎么再犯了,现在是不是要再喂它一颗?在这无医无药,什么都不认识的丛林,以她自己的经验她觉得这种果子是起死回生的无上良品。
三眼越咳越萎靡,眼睛开始分泌出粘稠的液体,好像是脓液,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出现小块小块的红肿点接着就开始溃烂。什么病会这么迅速?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一样。
腐蚀?迢迢突然想起回来的途中经过的棵芥子气树,那会自己也是眼睛辣喉咙强皮肤有点刺痒,但冲了冲雨水就没什么事了,看来土著三眼比自己想象的要娇弱啊。(是您自己皮糙肉厚,不但经烧还耐酸碱)但是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开始发作,说不通啊。
“你不要吓我!”迢迢赶紧把背包往下一倒,她记得自己在背包中装了不少火炬果,但是什么都没有倒出来,那么多火炬果哪去了?
火炬果不会飞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那就是被呆在背包里的三眼吃了。它吃了这么多火炬果所以才支持到现在?
第十四章火炬树的白色解毒果
迢迢跑到火炬树下,火炬树似感知到她的来到,分别长着红黄蓝白紫五种颜色果子的主枝徐徐打开,并轻轻旋转,姿态如同花朵绽放般曼妙。迢迢心急火燎的摘下几个红果跑到三眼面前也顾不上嫌它嘴边冒出涎液的腌臜,用手撸了两把在草地上一擦,胳膊夹住它的头,一只手朝天掰开它的嘴,另一只手攥着浆果拿到它嘴的正上方,红色的浆果皮薄而脆,稍一用力汁水就涌了出来,一股一股地流入三眼的喉咙。
三眼被夹在胳膊底下的头稍稍挣扎了下,迢迢自己不知手劲轻重就放开了钳制,但掰着它嘴的手却没有放松,连接喂了两个红果,三眼呛咳也止住,身上的红肿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迢迢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想吃三眼的肉,只想三眼能够活下来。在这步步杀机的森林里她已经将它当成了自己的伴。
红果是能使三眼暂时控制住毒雾对身体的侵蚀,但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要是红果能解毒,三眼在背包里默默吃了那么多应该早就愈痊了。迢迢就是有这样直觉。
怎么办?难道就把三眼放在火炬树下让它隔个十几分钟就吃个红果么?那也不是个办法啊。
在这一刻迢迢分外怀念‘度娘’和‘涯叔’,以前无论有什么问题敲敲键盘再不济总能得到点方向提示,在这里她两眼一抹黑,想学习都不知道问谁,传承在知识的延续过程中功不可没,我们所有的知识都是前人无数年的总结摸索,光凭自己,在任何植物都不认识的地方想要找出对症的药草来,真是天方夜谭。
光凭她摸索,估计千年以后她都未必能进行完神农尝百草过程,更甭说,整理成册,系统阐述,创造出本华丽丽的《本草纲目》。迢迢发誓,以后她如果能去到文明社会一定好好学习,当个最上进的学生,‘无知’的惶恐,真是可怕。
迢迢病急乱投医跑到火炬树下,用手贴着树干诚心求解:“你上次用红果子救了我,毒气树的毒用什么果子能解?”怕火炬树不理解特地在脑海中将奄奄一息浑身疮点的三眼的影像与它平常活蹦乱跳的影像重复放映,并加上画外音“我想让它从这样(中毒了)恢复成这样(活蹦乱跳)。至于罪魁祸首芥子气树的影像她也反复播放了几遍。
火炬树象被人挠了痒痒一样浑身开始颤抖,接着它将长满白色果实的树枝垂到迢迢面前。
“用这个?怎么用?吃吗?敷吗?”迢迢追问,还在意识中分别用图画解释了一下这两种用法的不同,是药三分毒,用药不当可能会适当其反。
火炬树开始抽搐了,树枝哗啦啦地象被狂风肆虐,但迢迢就是接受不到一丁点其它有用的信息。那边三眼又开始呛咳,她只有先采几个白色浆果,让三眼内服外敷对照着来。
“刷!”在她身后火炬树的树枝猛地合拢成火炬,与它徐徐打开时的优雅有天壤之别,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它确实很生气:“这次蛇藤竟然把它给了一块石头,连常识都没有的石头,连双向意识交流能力都没具备的石头!并且石头还认为他也是那些没有智慧的低等树木,不停反复地画图给它看。
不就是瘴树腐蚀么?它闻着那小雏鸟身上的味就知道了,当时它已经把解毒枝放在她面前了,她却绕过它去摘恢复果!!她难道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么?精灵们呢?上次那些善解人意的尖耳朵小姑娘们去哪了?!我这一觉又睡了多久?”
白色的火炬果,薄薄的白色果皮下是乳白的色的果汁,迢迢用指尖粘了一点,感觉凉凉的,没什么剧烈的刺激,她把果子整个捏碎将滴下的汁水均匀地涂在三眼的溃烂的疮面上。三眼哆嗦了一下,明显的减缓了抽搐,迢迢一看有戏,赶紧掰开三眼那糊着粘液的嘴,用填鸭的方法将剩余几个果子一股脑地塞了下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旁边等待了几分钟忽然醒悟过来,赶紧跑到水潭边去洗手,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自己会这么英勇无畏地主动去摸肮脏的黄绿色脓液,只为救一只三只眼睛的鹅。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哪怕只有两天。
一串的水珠呈半弧形,从手指尖飞出,迢迢收回忽扇甩水的右手审视,荷叶效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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