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来观光旅游的你信吗?迢迢在心底咆哮,嘴上却吐不出一个字。
悔不当初。要是听算命奶奶的话就好了,还好她先跑,真是英明。
左偃看她不出声,用力捏开她的嘴把手指头伸进去,指尖细细摸过每一颗牙齿,甚至掀起她舌头翻看舌根底下有无异常。
“你这个不讲卫生的变态!”迢迢确定他没有洗过手,恨不得咬下在口腔内四处摸索的两根指头,但他钳着下颌的手犹如铁钳,怎么也挣不开。
左偃迎着迢迢厌恶的眼神:“有一种海上女妖被秘术师捕获后强行改换外貌,训练成舞姬和杀手。她们最大的破绽就在牙齿和舌头,修剪过的舌头没法好好说话,隐藏在腮后的牙齿比刀锋还利。”
他慢慢抽出手指,用迢迢衣服上随意擦了几下:“现在确定你不是。”
迢迢本想英勇而戏剧地啐这个下流胚一脸唾沫,但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怕得不偿失,咬紧牙关忍了。
“倒是很识时务。”左偃象看透了她的想法,理一理她鬓边的乱发,用手背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面颊,“如果你真这么干,一定会后悔。”
门外传来敲门声:“队长大人,那个孩子找到了,现在就在大厅里。”
左偃用手一挥,手上的宝石手镯微微闪光,除了装三眼的小盒子外,地上所有物品消失无踪。
原来真是有储物手镯这样神奇的东西存在啊?只是现在迢迢已经没心情激动了。左偃临走时,心情很好,高调宣布她是他的俘虏,按照帝国法律,俘虏以及俘虏的一切财物皆为战利品,他有绝对处置权。除非她能证明自己是枫叶帝国的国民。
迢迢能证明吗?不能!就算真的能,左偃作为位高权重的护卫队长,也可以把它变为不能。此题无解。
迢迢艰难的抬起手,把小盒子扒拉过来,试了几次没办法打开盒盖,她只有敲敲盒子:“三眼?你还活着没?”
三眼的声音很微弱:“活着。”
“我会想办法救你。”迢迢把头搁在盒盖上,眼泪涌了出来,“这次是我不好,对不起。”
三眼哼了哼表示收到。迢迢泪哗啦啦地流。
无声地哭了一阵,门忽地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迢迢侧头瞥见一双铮亮的皮靴,她胡乱的蹭干脸上的泪痕,抬起头来平静直视于他。
蛇藤先生说过,作为女神可以败落但不可以软弱,她虽然丢人丢到家了,但心里防线不能崩溃。
“给我。”左偃用下巴一指她膝头搁着的盒子,迢迢咬咬牙吃力把它递给他。
左偃在盒盖上按了几个机关,盒子啪地弹开。他拎出三眼,卷轴魔法时效已过,三眼羽毛上烙着一道一道的腐蚀痕迹,气息奄奄好似命悬一线。
“这么弱?”左偃有点吃惊,这猛禽也太菜了。
“观赏用的。”迢迢顺嘴胡说,心里也很吃惊。
“不,照顾,会死。”迢迢补充。
左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迢迢一眼,想重新把三眼装回盒子里。
“交易。”迢迢赶忙申请,“照顾它,我听话。”
左偃终于认同自己最初的怀疑,这妞肯定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王牌刺客,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战士,没有哪个受过训练的人思维会如此匪夷所思。他才不在乎俘虏听不听话,死神卫队最拿手的就是让人听话的手段。她不知道吗?
不过他的手还是停了停,转头看向迢迢:“听话?”
迢迢在他阴森森的眼神中瑟缩了一下,旋即又挺直了腰,仰脸展露自己的本钱。一般这种暧昧对话过后,都是强势方饿狼般的扑过来,进行惨无人道的兽行,悲催弱者咬牙忍耐期待自己的牺牲有价值。
好吧,豁出去了,迢迢苦恼地想,待会是应该喊雅蠛蝶呢?还是默念生活象强x? 心里还忐忑着另一件不确定的事:万一这个身体是个雏,根据自愈定律,会不会每一次破开都重新长上? 犯罪心理说,侵犯开了头就不会停止!看他这强壮的身体会不会一夜n次?(一群乌鸦飞过……)
左偃看迢迢一边挺腰秀姿色,一边戒备地盯着他来回瞄,不由好笑:“对于我来说,你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迢迢听懂了,虽然有点羞恼,却松了一口气。
左偃收起铁盒,重新拿出个铁笼子搁在桌上,把三眼放进去。他戴上面具打开门:“跟我去看看那个死了的家庭教师,说不定你能给我一点好的线索。”
迢迢顺从地站起来,一步步往往前挪,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三眼,三眼蔫蔫地趴在笼子里,望见迢迢看过来,眼睛冲她眨了眨。
左偃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拿出迢迢的面具交到她手中。迢迢把面具重新敷在脸上,努力使自己能赶上他的正常步速。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路上的仆役侍女望见左偃那张银亮的骷髅面具都惊慌地避到一旁。待他们走过之后,悄悄地打量跟在他背后的女人。
“黑头发,黑眼睛,魔鬼的颜色!”侍女甲窃窃私语地咬着耳朵。
“她手上戴着的好像是魔法刑具,听说只有最危险的重犯才需要戴这种刑具。”侍女乙有些见识。
“她的身段真美。”宅邸中站岗的卫兵也开始八卦,“可惜戴着面具。”
“好色的人死得最快!”侍女甲不满地踩了卫兵一脚,“说不定家庭教师就是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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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师是你杀的?”左偃慢慢走着,突然发问。
“不是。”迢迢气喘吁吁地回答,她每一步都象跋涉在齐脖深的烂泥塘,不使尽全力不能迈步。
“我猜也不是。”左偃悠悠地说。“杀了人的人睡不了那么死。”
迢迢很惭愧:“我在安全环境中睡习惯了,忘了这世间还有宵小。”
左偃斜睨她一眼:“你不服气?”
迢迢回忆了一下他和三眼厮杀的过程,想着如果自己清醒着和他一对一会怎样。鉴于自身的魔法技能全是无杀伤力的植物专精,除了皮糙肉厚力气大之外,唯一只有射击能拿出手。
答案一:如果迢迢埋伏在角落用魔法箭矢狙击左偃,迢迢完胜。
答案二:如果迢迢用匕首和他一对一贴身肉搏,三眼再伺机夹攻,说不定只能险胜,因为他使出的那些魔法道具花样百出,毫无与人对战经验的迢迢应该防不胜防。
答案三:如果迢迢只身用匕首和他一对一肉搏,按迢迢的性子,应该是转身就逃。逃远了再回身射冷箭,射不中再逃,直到射中为止。
在暮雨森林中,迢迢就是这样迂回着把大型魔兽给磨死。其中魔法箭矢居功至伟!迢迢的速度也由这种土法练成。但打多数时候都是由具有空中优势的三眼吸引敌人注意力,迢迢躲在暗处伏击,或者干脆欺负对方不能飞翔,由空对地无耻的进行箭矢密集轰炸。
充分比较了一下自身长短,迢迢懊恼地摇摇头。
“其实你不冤。枫叶帝国从没有人打赢过我。”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在鸢尾大陆,他的外号叫“战神”。
第九章 俘虏生涯二
家庭教师的尸体已被搬到地牢。从暴风堡大厅角落一间昼夜有守卫换班的房间进去,沿着天然生成的石壁通道一路下行,就可以到达。
这里原本是石崖顶上的小型天然洞穴,乌鸦大人在建造宅邸的时候,顺便将其改造成地牢。地牢很小,被几道木栅栏分割为一大一小两块区域,大的是刑讯室,小的是临时囚牢。
临时囚牢其实象一个围在石壁上的木笼,空间最多只能容纳两三个人,现在里面并没有囚犯。精明的领主大人从不会白白浪费劳动力,在他的领地上,所有交不起赎金的罪犯都会被送到镇外的黑森林中去劳动改造。那里有几个属于他的烧炭场,他相信繁重的劳动会洗涤犯人们的灵魂,让他们改邪归正
刑讯室中刑具匮乏,除了从顶上垂下的粗糙铁链和简陋的木棒、木架外,最惹眼的就是一条挂在墙上的长鞭。长鞭的鞭身只有三指粗细,用兽皮夹着铁丝编成蛇鳞般的花纹,结实柔韧,一鞭下去能划开皮肉,因为饱饮人血之故,泛着乌沉沉的光泽。鞭柄长约五寸,粗细适中,由结实的胡桃木制成,上面本来有防滑刻痕,在长久的使用中已被磨突。
整个地牢飘荡着一股阴冷的腥气,那是阴干在石头缝里的血迹与长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霉气混合而产生的味道。
一个守卫站在角落里,看着刑讯室中央放尸体的长桌发呆。见有人进来,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放开捏在腰间长剑上的手,悄悄活动活动痉挛的手指,将满手心湿冷的汗液抹在皮裤上。
左偃取过墙上的火把,将死状恐怖的尸体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迢迢借着火光,也欣赏了几眼。
要不是穿着相同服装,迢迢几乎认不出这就是那个在厨房大发议论的落跑青年。这青年胸前有一个碗口大的孔洞,从前胸到后背完全贯穿,透过孔洞可以看到他身下的木质桌面,空洞边缘的衣襟上只有少许血液。
由于死了有些时候,他的皮肤变一种奇异的铅灰色,五官扭曲,两只眼睛暴突,圆睁着死命往上翻,死气沉沉的白眼球上蒙着一层阴翳,嘴大张着,紫黑色的舌头伸在唇外。
“他被扼着脖子,吸干血,然后才挖出心脏。”左偃用火把柄将尸体的头别过去,露出颈侧动脉上的两个小孔,“我很好奇,为什么吸血族也跑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凑热闹。”
一旁的守卫闻言有点哆嗦:“吸血族?它们不是在枫叶帝国已经绝迹很多年了吗?”
“邪恶不甘沉睡!”左偃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是帝国神庙护卫常挂着嘴边的一句话。“总会有漏网之鱼。”
他看向迢迢:“你说是不是?”
迢迢装听不懂,打量着那个小牢笼,思索着如果接下来被关在地牢,会不会有逃脱的可能性。
“算命奶奶哪去了?”左偃把火把插回墙上。“别装傻,我知道你能听懂。”
“被我,半夜,推下海。”迢迢真诚地解释,“因为她乱拿东西。”
左偃知道她在含沙射影地胡说八道,笑了:“找准机会也把我推下去吧,记得推之前先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迢迢点头表示听懂。
“其实那个小孩什么都说了。我知道算命奶奶只是被你雇佣的一个老太太,她早逃了,并且还叮嘱小孩也赶紧逃,结果他带了一堆吃的躲在多鱼旅社后厨的柜子里,觉得我们不可能找到。”左偃摇头:“孩子总归是孩子,总觉得别人没她聪明。”
他侧头对站在一旁的卫兵:“把尸体拿出去,直接火化,不要掩埋!”吩咐完,示意迢迢跟着他出去。
迢迢没动:“青鱼呢?你怎么处置的?”她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说那个小孩?领主给了他一块银币作奖赏,让他回去告诉镇上的人,想起什么线索都可以来报告领赏。”左偃不耐烦的回答。
迢迢的心落了回去,迈步跟在他后面,每一次抬脚都觉得有铅块坠在上面,当她运气抵抗的时候,这铅块又变成了黑洞,将她提起的力量吸得涓滴不剩,只留下用力过度的酸痛感。短短一条向上倾斜的石径,跨出最后一步时,她腿一软几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
左偃扯着胳膊把她拉起来:“就这点能耐?看来你这辈子唯一有可能推倒我的地方是在床上。”
迢迢稳住身形,挣开他的掌握:“想起那画面我会吐。”
“是吗?”左偃淡淡地反问,面具后面的眼睛如两口碧潭。
迢迢不做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告诫自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逞口舌之利如舔食刀口之蜜,虽一时痛快但有断舌之虞。
“原来您还在这里?”通往地牢房间的门被推开,雪衣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娉娉婷婷站在门边,“队长大人,厨房已准备好,您是单独用餐还是和大家一起?我们都期盼您的光临。”
“好的,我先去洗漱一下。”左偃冲她微微一笑,“听说贵府的蒸气浴很有名。”
雪衣面上涌起两团红晕,优雅的蹲了一礼:“不胜荣幸。”站起来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迢迢问左偃:“这位小姐怎么安排?”
“找人把她带回我的房间。”左偃头也不回地走了。雪衣深深地打量了迢迢几眼,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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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隐约的音乐,迢迢拿着装三眼的鸟笼,翻来覆去的研究。
三眼吊在笼里的横杆上,眼睛中闪着怒火:“我要把那个该死人类的眼珠子啄下来!还要把挖出他的心肝!”
“安啦,安啦,好好养精蓄锐,在他面前一定要装出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他放松戒备。三眼真聪明,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迢迢嘴里安慰着三眼,手不停在笼子上摸索,希望能找到机关。
笼子看起来普通,实际上笼壁内侧上刻有魔法阵,三眼在里面一碰到笼壁就会被弹回去。可恶的魔法阵!一旦被禁锢住就如同失了水的鱼。吃够了亏的迢迢决定,如果这次能够脱身就以它为以后学习主攻方向。
门外传来脚步声,迢迢把鸟笼放回桌上,自己坐到桌子下面的阴影中,努力缩小存在感。
门开了,雪衣挂在左偃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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