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点点头:“我天,算得真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了,祝姑娘们新一周过得开心~
☆、离家
像所有忽悠人的神棍一样,贺兰国师玩味的目光在三人脸上逐个停留,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丞相莫急,卦象虽凶险,但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这句话正中李斯的命门,他急忙追问道:“什么破解之法?”
相比起父亲的焦急,宛宁倒是不以为意。
这类事她听得多了,所谓的破解之法,无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骗子们惯用的一套把戏。
国师若有所思,“凡事都论阴阳调和、乾坤相与。依下官看来,丞相家里的阴气太重了。”他眼珠一转,戏谑地盯着宛宁。
李斯顿悟,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这……”
这是什么话!?
宛宁腹诽道,换而言之,我是扫把星?
她脸色大变,张口想要骂人,无意中对上父亲深重的眼神,嘴巴又瘪了下去,只好在心里咒骂。
简直是胡闹!父亲堪为人杰,居然也听信方士的谗言。
阴气重?难道要把我生吞活剥,下锅煮了不成?
她收敛了怒意,脸色稍有缓和。尽管她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国师和徐福之辈,不过按身份来看,国师比她要高上好几个级别,一切还得按照礼数来办。
宛宁微喘一口气,极力客气地说:“我不懂国师的意思。”
国师凤眸一扬,道:“说起来也简单。丞相若是舍得,不妨送六小姐远离相府,去咸阳城郊的丹云阁小住三个月,下官为她做几场法事,驱一驱邪晦。”
太荒唐了!
丹云阁建在城郊外五里的荒地上,且不说构造简陋、地处偏远,那里素日住着一群方士,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和方士混住,这合理吗?
想到此处,宛宁犯了难,她向哥哥递个眼色,想问清父兄二人的意思。
李桓沉默了一会儿,转瞬又恢复如初:“若是真能保我家宅平安,宛宁去也无妨。”
李斯却紧紧蹙着眉,担忧地望着宛宁:“什么无妨!?你妹妹从小在家中长大,乍一离开丞相府,能吃得消吗?”
李桓连声应“是”。
跟丹云阁比起来,还是留在丞相府里能过得更安逸。
李斯最为无奈,他长叹一声,背着手在门前来回踱步,掂量着国师话中的轻重利害,以及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
“父亲,我愿意去!”
他踱到第三圈的时候,宛宁忽然脱口喊道。
李斯愣住,脸上说不清是喜是忧。“你说什么?”
宛宁重复了一遍:“父亲,我愿意去。”
两年的朝夕相处,即使不是生身骨肉,也在潜移默化中产生了亲情。
纵然她至今仍不相信封建迷信,更不信凭她一己之力能破除家人的厄运。但是,眼看着父亲一筹莫展,她心中作痛,只好顺了国师的意思,给家人一个精神安慰。
李桓可不相信妹妹会自愿离府,他伸手在她额上探了一探,不烫,不是疯话。“你当真愿意?”
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宛宁没有拒绝的理由。父亲平日里待她是百分百的好,她既然都已经发话了,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何况,只是去方士扎堆儿的地方小住几月,又不是叫她扒皮割肉。
她打定主意,用力地点头。
当然,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涉及到的原因有很多。不仅是为了宽慰父亲,还有就是躲一躲和荷华的尴尬处境。
“……也好。”李斯见她神色庄正,欣慰道。
她长舒一口气。
丹云阁不比别处,落居在阁外的都是始皇最信任的方士,那地方建得简朴,宛宁既然要去,也得照着规矩轻车简从。不过,丞相之女也不比别人,国师特意照拂,选了一间正院之后的大屋子供宛宁住下。
此处被始皇帝视为圣地,她不便于大张旗鼓的入住,所以只带了云意一人在身边。
显然,跟宛宁比起来,云意更不适应这地方。
第一天刚刚住下,主仆两人分坐在两张桌子前吃饭。
云意蹑手蹑脚地上桌,先帮小姐盛了一碗,神秘兮兮地问:“小姐,我们真要在这儿住三个月吗?刚才,奴婢看见一群方士围着前头殿里的炉子,嘴里神乎其神地瞎念叨,瞅着可怪瘆人的。”
宛宁接过饭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别胡说,那是在给陛下炼丹呢。”
云意醒了醒神,脸上依旧作难:“可是,丹炉里除了香灰和朱砂……”
“嘘!”宛宁狠狠瞪她一眼,厉声道:“你懂什么,那是仙药。不仅陛下吃,父亲也曾吃过。”
云意从没见过小姐这么厉害,一时间不敢再多说话。她思来想去,纳闷道,分明就是香灰和朱砂啊,她绝不会认错的。
宛宁看云意走了神,放下筷子,轻扯她的手指,嘱咐道:“回府之后,不许瞎说。国师和徐仙人道行高深,哪能轻易让你看清了药方?”
云意听着在理,又问:“小姐,你说仙药管用吗?陛下天天都吃,是不是真能长生不老?”
宛宁犹豫了一下,违心说道:“我猜是管用的。”
云意今天的问题格外多,宛宁听得心烦,只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想必她自从卖身入府之后没出过远门,所以这一次来丹云阁,瞧着什么都新鲜。
另一方面,宛宁也对秦始皇盲目求药的行为感到不解。今日,云意只看到了一鳞半爪,便开始质疑方士们的能耐。秦始皇日日夜夜和他们接触,难道看不出自己受了欺罔?
绝不可能。那样雄才伟略的一代君主,心中必定是清楚的。那么,他究竟是在自欺,还是在欺人?
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宛宁感叹道,真是谜一样的一个人。
日落时分,门外响起一阵轻快有节的敲门声。
云意刚点好蜡烛,抖抖手腕熄了手里的火折子,问:“这会儿有谁能来?”
宛宁半趴在桌上,捧着一卷简牍,头也不抬:“兴许是府里来人送东西了吧,看咱们带来的衣物太少,再送几件来也是可能的。”
她正沉迷于书中的一则战国小故事,看得津津有味。往日在家,父亲是决不允许她读这一类杂书的,书房里堆砌着的,大半都是看了就想睡的“之乎者也”。
今天下午偶然从偏房里翻出这一册,宛宁越看越着迷,才知道古人也有如此逗趣儿的书籍。
冷不防,她听见门口传来云意惊疑交加的声音:“扶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随后是一个温沉的男声:“嗯?你是丞相家的丫鬟吧,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是跟小姐一起来的……”
宛宁后知后觉,于是坐直了身子,挺挺胸:“云意,带公子进来!”
扶苏被云意领了进来,一看果然是她。云意照礼跑出去备些茶点,扶苏凝眸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一会儿,脸上并没有久别初见的喜悦,似乎……还带着点不满的愠意,“这里四面荒芜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宛宁把来龙去脉讲清楚,本以为扶苏听完了前因后果,总该坐下来和她说说贴心话了。
谁料她话音刚落,扶苏不悦道:“连丞相和你也信方士之说?”
宛宁被他弄得紧张起来,长生不老、算命卜卦,她当然不信了。况且她来丹云阁,并非是为了消灾解难,而是想帮父亲分担心结。
她一时头疼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在扶苏松口道:“好了,好了,许久不见,我可不想跟你谈这些。”
宛宁愁眉舒展,看着他笑了半天,方才问道:“你来丹云阁干嘛?”
扶苏从袖子里倒出一个方盒,在她眼前晃了晃,解释道:“我来给父皇取药。”
话题再次绕回到这上头,宛宁尴尬地望了望窗外。
天空已经擦上一层朦胧的黑色,晚霞和黑夜交织的位置,仿佛是在金灿灿的颜料里调了墨。月亮迫不及待地爬上头顶,几颗闪烁的星星也逐次亮起来。
显然,时候已经不早了。扶苏这会儿往宫里赶,约摸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假如再耽搁一会儿,可能宫门就要上锁了。
“这么晚了,你不回宫?”
扶苏平淡地指一指里间的软床:“平时来取药,我都是睡在那儿。”
宛宁嘴角抽动,无可作答。
幸好,扶苏穿戴整齐,头发梳得纹丝不乱,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打扮。刚才那句话换作从别人说出来,九成九要被当作是想占便宜的流氓。
云意端了食盘回来,听见两人的对话,也不应声。她一一把茶点在桌上摆好,再次退了出去。
扶苏清了清嗓子,“咳咳,无妨。我记得旁边还有一间偏房。”
宛宁窘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可是……现在由云意住着……”
扶苏失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
宛宁闷头吃了一块点心,这里的点心不比丞相府中的,一口咬在嘴里又干又硬。她倒吸一口气,点心渣呛在喉咙里。
恶咳了几声,房中再次恢复了沉默。
宛宁暗想,离府前还信誓旦旦地向父亲作别,保证能功成归家。天知道,刚来一日就遇见个大难事,她总算悟出个一个道理——凡事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作者有话要说:
☆、灯花迷蒙
两人呆呆地对望了一会儿,宛宁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如,我去和云意凑合一晚,你在这儿好好歇着……”总归是自己占了别人的地方,她心里满是歉意。
刚抬脚向外走了两步,扶苏陡然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裙角。
宛宁愣住,那只宽厚柔软的手一路从裙角滑进脚踝,带着丝丝灼热。“不必了,那间屋子见不得光,常年阴晦潮湿。你在这儿安心睡吧。”
她嘴角微扬,心里宽慰不少。
刚才那几句话……算是关心吧?
“那你睡在哪儿?和方士们挤着睡吗?”她神色稍微缓和。
套在脚踝处的那只手缓缓松开,扶苏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也睡这儿。”
他眼波流转,最后停在角落里一张六尺长的黑木桌上。
看懂了扶苏的意思,宛宁再次紧张起来。
虽说秦朝时民风还未开化,女子普遍贞操观念淡薄,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是不合理的吧?
宛宁犹豫起来。
我若是答应得太快,定会被他看作轻浮女子。若是迟迟不答应,他又确实无处可去。
……
见她久久不做回应,扶苏复又问道:“怎么样,不行吗?”
宛宁神情呆滞地点了点头:“行,行。”接着挤了一个笑容,转身栓好门,自顾自地洗脸梳头。
门外,云意抱着茶盘迎风立着,正等着小姐传唤,却看见门锁了。她满脸惊异,也不敢多问,只能老实巴交地折回自己屋里。
两人在在同一间屋子里各做各的事情,突然间没了丫鬟在旁服侍,宛宁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宛宁胡乱洗了一把脸,准备对着小银镜梳头,她忽然生出一阵好奇,于是稍微调转镜面,借此偷窥扶苏。
只见扶苏立在那张黑木长桌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宛宁偷偷摸摸地再侧过去一点儿,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手臂上搭着刚刚脱下的外衣,正在用眼睛丈量了一会儿桌子的长度,先是难为情地怔了一下,而后勉强地笑了笑。
似乎对于扶苏来说,这张桌子有点短。
他两手微微叉腰,原本就松垮的腰封又向下坠了一点儿。透过左右两衽相交的缝隙,宛宁隐约看见他腰腹间白皙的皮肤。
那层被施了细粉似的皮肉由锁骨延伸开来,蔓延到小腹,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那般的细皮嫩肉,仿佛不是属于男人的。
宛宁看得怦然心动,立即触电似的收好镜子,拾起梳子在头上拢两把,口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按理说,这点儿走光程度对一个现代人来看并不算什么,相比游泳池里只穿着三角裤头的男人们,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就是这么一丁点儿的裸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52_52780/75759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