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酒足饭饱相言尽欢之后,该到了告辞的时间了。曹牧文正欲起身告辞,这时候魏大嫂子从里屋里拿出了一大包袱,里面似乎抱着许多吃食。曹牧文坐在桌边就闻见了一股食物的味道。
魏满粮一边接过包袱一边说道:“后天就要送灶神了。兄弟你一个人住,在家里生火做饭不能,我昨天就给你嫂子说了。你看看,这是给你弄的一些吃食,一些羔子,面饼还有些腊肠,肉干。你先拿着吧,这样吃饭就不麻烦了。
啊?送灶神?曹牧文心里一阵嘀咕,突然才想起来。原来这古时候腊月二十五就要“送灶神”,那日之后就不能生火做饭了,知道破五之后灶神爷从天庭回来才能再生火做饭。要不是魏大哥提醒,自己还真想不起来这件事。像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早就没有了这些风俗习惯,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也可能是现代生火做饭要容易得多吧?像是微波炉,电饭煲之类的,大不了还有杯面呢!嘿嘿。”
大年三十除夕夜。从这天一早开始,似乎整个世界都分外的热闹。
曹牧文一大早也出门卖了些年货。不过他现在独居,吃的也不多,有魏满粮给的东西便也够持续多日了。上街便是看看民风民俗而已,捎带手买了糖果,瓜子。竟然,还打了一大壶酒。反正度数不高,就当饮料喝了。
大多时间还是在家里打扫卫生,整理东西。没想到,他竟然还找到了半年前写得那些勉强称得上书法的东西。看到这些曾经的“作品”,倒是给曹牧文提了个醒。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在春联上写什么。“看来我实在是没这方面的才能。”心下道也平静,反正知道自己写出来的也就跟大街上的春联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人家。
转眼间,年便到了。
这是第一个没看春晚的除夕夜。但曹牧文心里却格外高兴。之前还把从箱子里翻出来的门神贴到了门上。“左秦琼,右尉迟”也可能是“右秦琼,左秦琼”谁知道呢,反正长得都差不多,一大把胡子的,算是老将了。“画怎么不照着年轻的时候画呢,秦琼年轻的时候长得还不孬呢。现在两个人都拿着老大一根鞭。谁认得出来啊!”
其实,秦琼使得兵刃是“瓦面金装锏”,尉迟恭使得是“紫金鞭”。曹牧文以前看过“《兴唐传》”,可现在也记不全了。
走在大街上,本以为街上应该没人了。可没成想,发现在街上竟然还有不少人,虽然一些大的酒肆已经关张,但不少街边的商铺,摊贩还在经营。
随意的来到一个地摊,卖的是年画,窗花,挂千之类的。本也想给家里装饰一下,增加些年味,虽然自己原先对此并不重视。不过入乡随俗,自己也有心想体会一下古典派的农历新年。
买了副《六畜兴旺》,看起来是一些可爱的畜生在群魔乱舞,曹牧文一看便很是喜爱。随意的大街上闲逛,看着路上四处疯跑的顽童,手里拿着些一手拿着不知是什么甜食,一手攥着风车,在大街上四处乱窜,风车因为风的吹动哗啦啦的转这。大街上还有不少大人,身上的衣服多少都带些红,头戴“瓜皮帽”。遇上邻居,熟人,都在相互拜着早年。虽然已经是除夕了,但只要没到新年的那一刻,拜的年都算是早年。
曹牧文心道时间还早,不如买些东西去给魏大哥拜年好了。想到边做。
大年三十,不少熟食店早早的关了张,曹牧文转了几圈,只得买了些甜食糖果,倒也应了新年甜似蜜的景。以后也好打发些小孩子。
刚刚拐进魏满粮家的那个胡同,正在这时曹牧文突然听见,身后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见,竟然是一身衙役打扮的人,曹牧文隐约觉得这人眼熟,似乎是壮班衙役。那人似乎正是冲着曹牧文来的,一见前面人正是曹牧文,便喜上眉梢,高声道:“曹仵作,我正找你呢,快跟我来,出事了!”说罢便一把抓住了曹牧文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啊?曹牧文一阵狐疑。被拉了几步便停下到,提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先快说来。”曹牧文心下思忖道,应道是又发生了什么斗殴之事,但一想可能性应该不大,大年三十的谁没事再去打架。在像古时候老百姓这么重和乐的时代,特别在这个时候,真有什么冲突,邻里也应该把事情说调开的。所以,应该是——曹牧文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有人发病找的也是大夫,而不是仵作,所以~~~
“是,是,是~村西大马胡同的李员外,下午发疾死了。张班头现在就在那里,让你先过去检验一番。”因为一路跑来的原因,这位衙役说话倒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曹牧文这才仔细打量起来这人。一看之下,年纪竟比自己还要小几岁。不知是古人饮食生活的缘故,他看起来就跟高中生一样。面皮白白净净的,颌下无须,一脸的稚气。曹牧文原以为衙门的衙役即使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那起码年龄上得老气一些,这样办案是别人才会买你的帐嘛。曹牧文其实不知。像是衙门里德各种人员,不少都是同“仵作”一样,是可以世袭的,父亲退休了,下一代可以接替父亲的位置。就像原来国有工厂里老爹退休了之后,就可以让孩子顶替上自己的岗位一般。这种制度其实并不特殊,而是有很久的由来,知道现代还在沿用。
估计这位小伙子,就是世袭来的。曹牧文心想之下便明了了,跟着这位小衙役一路向李员外家跑去。
“对了,忘了问小哥尊姓大名啊?”等两人到了大马胡同口停下来之后,曹牧文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呢。这是他来到明朝之后第一个见过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同事”,心里顿时生了一股好感。
“我叫张芳。”张芳一咧嘴笑了,“快来吧,曹仵作,要张班头等的急了可不好。”说罢就领着曹牧文往胡同里走。
来到一个大院子前停下了脚步,这就是李员外家里。曹牧文一看就知这是一大户人家啊!进到里面一看是一个大院落,里面种着好些花草树木之类的,院墙边上还摆着不少盆景。曹牧文对花草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些已经光秃秃的枝杈都开什么话。只识得几个青松还没有凋零。再往里面就是正堂了,极大的房间里面正当中放着一副巨大屏风,上画一条极大的鲤鱼高高的跃起。
正堂里正有管家在等着曹张两人,一见他们便迎上前来说道:“这位便是仵作吧。快到里面来。”说完也不客套便径直绕过屏风进了去。
曹牧文跟着他们过了屏风便进了后院,一看之下,左右两边联排的大瓦房,而正冲着的是两层的木质楼,远远的看着便觉得戈雅。现在倒也没来及欣赏。一想到这李员外今日初逝,便深感惋惜。
在门边曹牧文便看到好几个仆役在门旁站着都低头默不作声。远远的还听见些哭泣之声,心想便是李员外的家人了。这一家之主竟在除夕去世,倒是让人不胜唏嘘。这可让人怎么让人过年啊!
因为大夫之前已经看过了。这厢让仵作再来检验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本来大年三十都应该是合家团乐的日子。这一班衙役包裹张班头都有些不耐烦。大年三十本想给来年讨个好彩头呢,没成想还碰上个死人事,真是让人晦气。但这李员外可是这一带大户人家,房有好几垄,村外的地不知有多少亩了。连京城里的好几间铺子都是他们家得,就是因为这李员外不喜欢吵闹,这才把宅子安在城外大兴的。
这老地主家这些衙役虽有不愿倒也不能露出脸色来,万一人家让县令知道自己“办案无礼,疲规屡历”落个口实倒也不好。这张班头也只好打起笑脸来先好言相劝了李家人一番,看那李夫人外加一帮子小妾之类的哭哭啼啼,也着实让人心烦。倒是小妾里有个摸样生的倒是人心心跳,那一双小凤眼哭的微肿,这娇羞羞的样子到让张班头心里猛咽了几口吐沫星子。“这小娘子生的倒是让人心痒难耐,倒是便宜这老头子了。每晚上~~~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才~~~”突然间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张班头的淫想。
大夫走后,张班头便把一般家眷都打发了出去,她们临走是张班头还狠狠的剜了那小妾几眼过了把眼瘾。
这时候几个衙役都等得不耐烦了,只盼着仵作快快万事,自己好赶快回家过年呢。一见脚步声响,管家领着张芳和那新仵作来了,都心下高兴。
曹牧文一进门便看到几个衙役坐在那里。张班头他原来跟午奎的时候也是见过几面的,现在上前来拱手说道:“张班头,小可前来。”
这张班头倒也没多客气,对着曹牧文说:“这李老爷子下午去世,大夫已然看过,你再来检验一番。”说完,又降低声音说着:“快点完事,弟兄没都等着回家呢。还有千万别对李员外不敬,省得落人家口实。
曹牧文心下自然明白,这管家还在一边看着呢,刚刚进来是就见这管家双眼微红,估计主人去世了,自己也是伤心不以。心道这李员外对下人倒是不错。
一直忙到现在,肚子早就饿得要死,回家先寻些东西来吃。曹牧文这样想,冬天的寒风一吹到饥肠辘辘的他身上,真是痛苦。
曹牧文话还没说出口,见这张芳便跑走了。心下讪讪,“嘿,这小子真是急性子,刚刚就是这样,突然跑来拉人就走,也忘了告诉我是什么事!”
自己思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魏大哥了。只得明后天再去了,随即便打算回家去。
走到床边,便见一耄耋老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曹牧文轻轻掀开棉被,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只是例行公事,曹牧文很快便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张班头和一众衙役似乎都突然解脱了。一起出了李家大院的时候都纷纷抱拳道辞,赶回家去了。
曹牧文也与众人道别。这时候,看见张芳正冲自己笑道:“哎,我也会去啦,爹娘还在家里等着呢。”挥了挥手变扭头跑走了。
曹牧文话还没说出口,见这张芳便跑走了。心下讪讪,“嘿,这小子真是急性子,刚刚就是这样,突然跑来拉人就走,也忘了告诉我是什么事!”
自己思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魏大哥了。只得明后天再去了,随即便打算回家去。
一直忙到现在,肚子早就饿得要死,回家先寻些东西来吃。曹牧文这样想,冬天的寒风一吹到饥肠辘辘的他身上,真是痛苦。
一瞬间,曹牧文回想到,刚刚李员外已经发白的脸上似乎也有隐约的痛苦感。不是一般病发的样子,而是其他更特别的——原因。
唉,又胡思乱想了。曹牧文摇了摇头,像是打算把脑子里无用的东西甩出去。小跑了起来,几下便闪进了冬日的夜幕里。
大年初一过后,年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不少,虽然说要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才算过完年。这几天里曹牧文也不免四处摆放应酬,虽然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不过最先还是给魏满粮拜了年。因为这半年来白吃白喝了人家不少,现在想起来更觉“与心不安”,便又多买了些东西与以前买的一并带去看他。
魏满粮,还是那一副永不消失的憨厚笑脸,看的曹牧文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人太善良了,希望他不会被别人骗了才好。”心想罢,叹了口气。
魏满粮不免有别的亲戚要去拜访,曹牧文不便久留打扰了他的时间,便告辞回来了。
因为曹牧文并没有什么亲友可拜年一番,几日以来便略觉无聊,还好在这段时间里宵禁解除,京城也可随意出入,便不时的进京城里去凑热闹。
话说北京城可不愧是当时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大城市。整个北京城便分为内外两城,内城便是皇宫——紫禁城重地和达官贵人的住家所在,而外城则是较为普通百姓聚居的地方了。其中城市建设更是凝结了无数人的辛勤智慧,“宫城居中,四方层层拱卫,主座朝南,中轴突出,两翼均衡对称”,这是明代北京城在规划布局上的最大特色了。明北京城是在元大都城的基础上建成的,但比元大都更加雄伟壮丽。从整个城的平面布局上来看,明北京城是一座呈“凸”字形结构的城,且外城包着内城的南面,内城包着皇城,皇城又包着紫禁城。从外城到紫禁城,城墙的外面绕以宽且深的护城河。这样皇帝居住的紫禁城就成为全城的中心,处在层层拱卫之中。在城的四周再布以天、地、日、月坛,紫禁城俨然是“宇宙的中心”了。北京城的建筑,又是以一条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为依据进行布设的。外城南边正中的永定门,是这条中轴线的起点,皇城后门——地安门以北的钟鼓楼,则是这条中轴线的终点。全城最宏大的建筑和场景都安排在了这条中轴线为基础,在其两侧作有机的布置和组合,其周围再部署以低矮,青灰色的四合院。整个城的规划布局形成了一个完整和谐,举世无双的巨大建筑群。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数以千计,布置有序,掩映在绿阴底下的四合院的衬托下,更显得宏伟壮丽了。
如此这般的“国际化大都市”,曹牧文这半年来虽进过几次,却都没有仔细欣赏。记得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名言: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它本身便是一个艺术品。而北京作为历史古都,不光是人文风俗,建筑,便是连它的本身布局,就是一个诺大的艺术成就了。第一次真正的走在“古典主义”时期的北京城大街上,看着着人来人忙,在春节里热闹非凡的街道商铺,曹牧文没由来的一阵阵欣喜。
“感觉可比五百年后的北京好不少”,曹牧文突然有了在这种想法。虽然人声鼎沸,但街道上确实井然有序。要不是他在五百年后的北京呆过,那现在逛起来北京城真就如同刘姥姥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53_53324/768580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