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犯,严刑拷打的事情也干过一些,但均是为公。大多数时候亮明身份也是为让些人等协助办些案子。这锦衣卫虽然是心狠手辣,是将犯人折磨致死,是迫害过忠良。但是,绝对没有乱牵连过无辜。
比如洪武爷的时候,丞相胡惟庸图谋不轨。第一人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那是对太祖忠心耿耿啊,使出浑身解数打造了胡惟庸死后的牵连大案,虽然最后也把自己也牵连进去陪葬了,被朱元璋为了平息众怒而推出去做了胡惟庸的垫背。接替毛骧的蒋瓛,蓝玉谋反的罪证正是他通告的洪武爷,当然在疯狂的蓝玉案后,也被老朱一杯毒酒搞定。但这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啊。是为圣上排忧解难啊,虽然时常牵连过广,诏狱里“条件”是差些,逼供时用刑是花样丰富了些,但这些全是为了加快办案进度吗?咱们全是照圣上的意思来的,可比较不幸的是黑锅都是有咱们来背啊!
这吴征一家便是锦衣卫世袭世家,自己也是年轻时候便加入锦衣卫,劳心劳力二十几年,这才混到个百户,才从边卫调回到京卫来。个中心酸自是晓得。知道这厂卫在民间风评不好,心中时常鸣不平。
今日一见这曹牧文甚是识趣,又见这年轻人仪表堂堂,又是识文断字之人,心生好感,只觉得这人只来当仵作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略一思索,便说:
“这姓李的死的时候有些蹊跷,我们想要再确定一下。这家伙昨日便刚刚入葬,我们今晚启棺,你再详尽检验一番。明白了吗?”说罢吴征径直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桌上。“这事情很重要,不许声张,更不许要别人知晓。要是泄露了,你知道会怎么样?”说罢吴征便意味深长的瞧向了曹牧文。
坐在对面的曹牧文顿时冷汗直流。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眼儿上。赶忙说:“不会不会,小人保证嘴巴闭得死死的,就是那撬棍都撬不开。”说完便呵呵笑了记下。
唉,倒霉。曹牧文心下感到晦气。不过,还有银子呢,谁也犯不着和钱过不去啊,正巧现在正缺钱呢!只要小心谨慎,不拂怒了他们,就一切安好。
吴征扬了扬眉,似对这番答复比较满意。又对曹牧文说,“事办完之后还有一半,就看你拿不拿得了了。”
曹牧文自是唯唯诺诺的一口保证。
临走时,吴征撂下一句话。
“晚上三更,在村西口那颗老槐树下碰面。别~迟~到。”
当然不会,曹牧文知道后果。缓缓的又回到了那喧闹的大街上,径直的走过正在卖力演出的舞龙舞狮队,旁边的一众看客正在忙不迭的叫好,时时伴有掌声。
虽然刨人家坟犯了大忌讳。但人家都不在乎,自己又怎会在乎?最重要的是银子怎么会在乎呢!?
这元宵节一过,年可算是正式过完了。人们半个月来的狂欢也算是告一段落。明天该下地春耕的春耕,该出摊的出摊,该读书的读书了。
这二更打更响声一过,原先还灯火通明的街市,民居里的亮光都渐渐熄灭。这庙会,灯市上的小贩们也都各自收拾行装,打点货物,盘算一下这连日来的收益后,回家休息去了。
街上的人愈来愈少,愈来愈安静,与几个时辰之前竟有了天壤之别。
夜深了,皎洁的月光正照在大地上,似乎整个城市都因为连日来的欢乐而筋疲力尽,现在正在休息,睡的格外深沉。
“梆,梆。”两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是一个人影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缓缓前进。
“梆,梆。”又是两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张老四提声说道。
嗯,是很干燥啊,他这样想。把梆子夹到腋下,抬手使劲拉了拉长袍领子,又摁了摁自己肥大的棉帽。北京的冬季十分干燥,伴随着凛冽如刀的风,直直的吹在脸上,好像都能剌出血来。
张老四加快了步伐,想赶快完成工作回到家里,钻进那因为炕底下的柴火和炕上的媳妇儿而便的暖烘烘的被窝里。“这麽冷的天,除了我可没人还在大街上‘遛弯儿’了吧。”
他看来错了。
曹牧文见外面没有行人,便打点行装,又夹了现在属于自己的木匣准备出门‘办事’了。虽然这木匣里的不少家伙什儿自己没用过,不过这午奎倒是有先见之明,提前给自己备好了。
临回家之前,曹牧文从街上狠狠的吃了两大盘羊肉馅儿饺子,现在身上暖烘烘的。虽然夜已深,外面格外寒冷,可自己现在倒是浑然不知。定了定心神,推开房门,抬脚出了门。
村西口,那棵老槐树不知在这里屹立了多少年,不知见证过多少历史大事。现在还静静的屹立在这里,看着在它树荫之下分忙走过的芸芸丛生。
寒冷的夜,树下。有四人这站在这里。
“还好准时到了。”曹牧文心有余悸的想。
这四人便徐徐向目的地移动。走出县治西口不远的地方,便是那李员外下葬之处。那李员外死后,经郎中和曹牧文的初次检查,均未见异样。
李家人也未曾有疑,连续几日纷忙筹备后便隆重的将其下葬。曹牧文倒也是听说了,因为正值过年,虽然仪式隆重,耗费较大,但并没有大设灵堂,供乡里前来祭拜,只是有些历来较好之人,和邻人祭拜而已。日子到后便将这为无福消受这丰厚家资的李员外安葬在了一处“风水宝地”。以求可以保佑家族一直兴旺发达。
吴征,曹牧文一行四人来到这为老者安息之地。四周只有这一处墓园,并未有别的墓地了。只见这墓园也是繁复,四周用石料切割成墩状,作为围墙,环绕的围出了这墓园,墓园围墙露出了一个大约二丈缺口作为园口,两侧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这李员外虽没有任何官职,但毕竟花钱捐来个“员外郎”,虽然顶了几十年这个名号,但死后墓地里立两个石头狮子倒也并不违制。
墓地中央一个数尺的高大墓碑便在眼前,其后便是那坟茔。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坟包唔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坟包四周用青石砖围砌,整个坟包再用青瓦砖加盖好,一时间便是牢固不可动了。远远的瞧上去,这一青灰色墓碑在这皎洁月光映照之下,影影绰绰,曹牧文有些慎的上,一想到要刨开这东西,打扰逝者长眠,心中很是难堪。但旁边便又三个“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自己就算是去棺材里见真阎王,也不愿见这三位“活阎王”。这锦衣卫诏狱那可比的上炼狱啊。
正在此时,吴征和另外两位各自从包袱里拿出把锄头。曹牧文之前见这三位时还有些好奇,怎么来时都背着大包袱,里面似装有细长之物,只是自己却是不敢问而已,现在一见到对吴征的细心有些佩服。
只见的吴征从随手把锄头扔给了曹牧文。曹牧文一惊,抬手借住了这飞来之物。“你也一起干,赶快。”吴征漫不经心的说着。曹牧文听了心中一沉,唉嗨,白高兴一场了,还道是人家来干刨坟这活呢?看来自己还得搭把手。
只是这锦衣卫大人有命,自己哪敢不从。便抬起锄头来和那两位小哥一同干了起来。
哐,哐~~~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可怖。曹牧文一边奋力的挥着锄头往坟堆里砸去,一边斜眼望向那两位“锦衣卫”小哥儿。那两位也是臂膀雄厚,看着就是孔武有力,其他的倒是未见异处。只是这挥锄头挥的煞是熟练,不只是不是把这锄头当成了秀春刀,这土堆只当是犯人了。
吴征捡了一处干净的石墩坐下了,默默的看着这三人干活,不发一语,这时心中却似是翻江倒海一般,思虑不停。
自己才干一般,未有什么突出之处。只是凭着世袭父亲锦衣职位的缘故才当上这位置。这些年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便是希望建立些功业,博得个上级赏识,可也自知自己无此能力,这些年来只得平庸行事,未有建树。只是上级体恤自己辛苦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才得以从边关大同艰苦之地调回到京城任职。官职随时不高,但条件倒是优渥了不少。一想到自己年轻在边关那些年里的不少同枝至今还在边关之地。前些日子接到消息,有个旧时相识竟在外出公干之时误死在了扰关的鞑子手里。一想到此,吴征深是庆幸自己。
这李员外原也是锦衣卫一员。几年前被外派往江西南昌锦衣卫千户所任职。这南昌是宁王的藩地。这锦衣卫组织在全国各省均设千户所,虽与大明正军的卫所名称相同,但也仅是于此了。锦衣卫是皇帝亲军二十二卫之一,自是不隶属于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并且也不隶属于亲军指挥使司,地位甚是特殊,自成体系,是上达天听,只听命于圣上的。这江西南昌的千户所不光有监视一省地方官民的职责,还有另一职责。虽然成祖靖难后,曾裁撤诸藩,将众多关外的藩王均该迁封地到南方,同时削除藩卫,这些太祖的子孙自是没有什么威胁了。但监视藩王的表面功夫毕竟还是存在的。
吴征便在这三人“热火朝天”中,回想起这些“不堪”往事。
这吴征在京中任职一段时间之后,便想到这天子脚下自是“首善之都”,自己在这里虽然比边城安全的多,但也有诸多限制。那句大俗话“进了京才知道官有多小”,自己在大同都算不上什么官,到了这北京。单论锦衣卫体系里,上有提督指挥使,指挥使同知,指挥佥事,还有南北镇抚司镇抚等人加起来不知有多少,再下还有千户,副千户多人,就凭自己一个小小百户,能有多大分量。况且这北京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锦衣卫在全国其他各处可谓“活阎王”,人见人怕。即便是一些督抚大员见这锦衣卫找上门来也得心悸三分。可在这北京,还有东厂,西厂,大内司礼监,御马监,多不胜数的“山头”,真是漫天的神佛。单说是东厂便又监察锦衣卫的权责,这气焰便压倒在锦衣卫头上,咱们也是对此奈何不得。平日里这些“正主”都是惹不起的,平日里只好拿些平头百姓折腾,这天长日久,民间的风评是更加差了,弄得咱们便如同豺狼虎豹一样。这时间一长,即便是刚刚加入锦衣卫的良家子弟,也得潜移默化自动的成真“豺狼虎豹”了。
吴征在前一年便打定主意,自己向上司请职把自己再调回北方。这古代人乡土观念极重,离家远行之事自是尽量避免。但是这锦衣卫自从迁都北京后把总部自然也迁到了上直隶,又因为北方鞑靼连年侵扰,人心不稳;几朝下来竟使得北方的锦衣卫比江南锦衣卫人数多出不少。虽说江南地方人烟繁复,国家财赋大多来源于南方,这人心安定,所以需要锦衣卫的地方自然是少,所以人数少倒也是合理。吴征也曾仔细想过,自己曾经在大同呆过,毕竟对北方比较熟悉。前几天还听到消息,这鞑靼在半月前还曾派出数只小股部队到大明多出边防侵袭骚扰,掳掠粮食猪羊。这鞑靼虽然对此征缴,但毕竟对方扎根大漠草原从匈奴其到现在已经绵延数千年,很难对齐斩草除根,这冬天已到,鞑子的日子看来也不好过,只得跑到咱大明这里“打秋风”了。因为北疆依然不稳,向自己这种多少有些地利优势的人员要是主动请调,上头自是赏识有加的,万一立些许军功,也更好提职升官呐。吴征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回京任职了,这里虽是安稳,但一看就是一个适于“养老”的地方,是那些已经功成名就之人安享晚年的地方,这里自是不可能有什么大事情轮的着咱们办来立功的,像是自己这般渴望立功升职的人还是到边关去的好。那里一直也算“天高皇帝远”,自己这块“锦衣卫”仨字更容易狐假虎威。打定主意,吴征心中便愈发的想回到那生活了多年的“第二故乡”了。
吴征的请职很快便有了回复,自己再次被调往大同千户所任百户,只等的前任派员期满回京后与自己交接一番便可离京前去了。
要说这事情和这姓李的有什么关系。这姓李的被外派外派到江西南昌任职锦衣卫之前也是在北疆供职的,而与吴征不同的是——他还与鞑靼人有过交往,是潜进蒙古人的社会里去刺探他们的生活,习惯,习俗等等各种情报的。因为他与吴征也有几年交情。吴征有时还会以吏役的身份登门拜访。在得知自己将不久调回时,还曾多次上门请教些蒙古人的习惯和他们的社会体系脉络。因为吴征自己也打定注意学学这李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来点狠的自己一辈子也立不了功,升不了职!
但这几年,不光是吴征,连他的上官都觉得这李老头实在有异状。
这李老头名为李贵,祖上到算是个小地主,到他父亲这里倒也是颇有家资了,但与现在相比却还是不及。怪就怪在这李贵几年前回来后,便向上级请辞,说是自己年老力尽,便有请辞归家的念头,上官见他也似乎辛苦大半辈子,也是体恤,便准了。而他在家这几年不知什么缘故,好似图发一笔横财一样,不光扩建了院落,还盘下了京里好几间商铺,还在城外购得了十余亩田地。家里也请了官家,只弄得自己俨然是告老还家的朝中大员了。看的不少锦衣卫同枝直直的犯了红眼病,还当时“下一趟江南”就能有这般大的福利呢,倒是扰的不少人蠢蠢欲动起来。
这上官一看势头不对,便由这吴征与李贵这曾关系,用之前的借口继续和他往来,暗中查查他是不是在外面这些年捞了多少好处也不给上官孝敬孝敬。
“这老头子活这么大了,在咱们这门里也干了大半辈子,怎么临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要是传出去到让那帮‘阉货’笑话。”南镇抚司左千户如是对吴征说。
不知是不是这李贵是不是人老糊涂到家了,这吴征以后几次拜访均留意观察家中有何异状,竟然让他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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