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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痛苦异常!

    而其余万胜门的门众见主子一走,亦尽皆如影随形尾随,只有吕天,在经过聂锋身畔之时,露出一副极度不屑的咀脸,道:“聂锋,公子败实在太瞧得起你了!但像你这样的窝囊废,真的可从旷世无敌的公子败手中,将我妹子抢回来吗?”

    “嘿嘿…,我反而希望,你届时不会出现,因为,你若再败,便是败在天下英雄面前,我们吕聂两家毕竟是世交,我也不想看着北饮聂家的威名,会败在这没用的子孙手上呀!哈哈哈哈……”

    带着无限不屑的笑声,吕天亦扬长而去。

    整个滩头,霎时仅余下十憐、聂锋,还有他那柄仍在不忿的刀!

    雪饮!

    势难料到,今夜竟会弄至如斯田地,十憐看着聂锋半跪地上的颓唐样子,心中实在不忍,正欲上前好言安慰,谁知就在此时……

    一直不语的聂锋霍地抬首向天,张口狂叫:

    “呱——————————————————————!”好狂的叫声!叫声中蕴含无限屈辱!无限羞愧!还有……

    全因非但他的心被吕亭儿厌恶而感到极度痛苦!他的身躯,也因适才的打击而痛苦不堪!在身心两皆痛不欲生之下,聂锋在狂叫之后,一口气接不上来,终于彻底昏了过去,倒了下去!

    只不知,他本来无敌璀璨的前半生,又会否因今夜这耻辱一败而……

    一倒不起?

    七日之后。

    依旧是长安。

    十憐挽着一个竹篮子,一直网长安一个偏僻树林的深处走去,每走前一步,她的心便多添一份担忧。

    全由于她如今所走的方向,是通往聂锋所在之路。

    已经七日七夜了!自从七日前聂锋惨败于公子败手上后,她已经七日七夜未见过他了。

    怎么说呢?原来当夜聂锋在狂叫之后昏厥过去,十憐眼见如此,于是便欲豁尽平生九牛二虎之力,先将他带回家里疗伤再说,反正他的小屋已然崩塌,也再无栖身之地。

    谁知犹未动手,聂锋忽地又苏醒过来,非但面上的兽鳞于顷刻间愈出愈多,更像发了狂般向前直奔,十憐唯有在后穷追,直至追至长安一个偏僻树林,聂锋方才钻进一个壁上的山洞。

    十憐正欲追进洞内,讵料就在此时,聂锋霍地重拳一轰洞口之顶,洞顶山石随即塌下,当场将整个山洞堵封,同时将十憐逼出洞外!就是这样,十憐便再没见过聂锋的脸,也不知他在洞内情况如何,她只知道,他犹未死!

    缘于十憐仍可从洞口山石的罅隙之中,听见聂锋偶尔发出的沉重喘息,那股如疯如兽的痛苦喘息。

    只是,自从聂锋自封于山洞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这样一过,竟已七天!

    在这七天之内,十憐每日在到市集卖武之前,总会为他带来一点吃的,希望他能破洞相见,可惜,洞内的聂锋,始终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更未有接受她带来的饭菜。

    他,已经七日七夜未吃过任何东西了。

    十憐逐渐明白,他,可能已因当日吕亭儿对他的厌恶之色,而完全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意志;他将自己封死洞内,极有可能,是想自己能无声无息老死洞中,他不想任何人再发现他,与及他那张狰狞兽脸,他只想孤单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死去。

    就像今天,在洞内的他,还是如常地未有回应十憐的任何说话,也对她带来的饭菜毫无反应,十憐只是透过山石罅隙,听见他犹间断地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她,又再次失望而回。

    然而在到市集卖武途中,十憐的脑海,犹不断思索着可令聂锋重拾生趣之法。他已经七日七夜不食不喝,若换了是寻常人,早已饿死洞中,但纵然他身负盖世修为,又能在洞内熬上多久?他的时日已愈来愈少,她必须尽快想出可令他出洞的方法!

    真奇怪!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萍水相逢的汉子如斯关心?脑海心中,总是盘旋着聂锋的影子不去?难道她对他,已……

    到底在什么时候,她开始对他的一言一行有所感觉?是始自他从十大禽兽刀下救她之时?抑或……

    始自她发现他对吕亭儿痴心一往,宁愿独自痛苦,也不愿至爱发现他逐渐沦为疯兽之时?她,为他被吕亭儿厌恶而感到不值?

    想到这里,十憐不禁面上一红,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唯是,十憐纵然不让自己再想,却始终无法制止自己再想;这日在市集卖武之时,却仍是为了聂锋的事而神不守舍,终日若有所失,更险些在卖武之时失手。好不容易,终于熬制黄昏,也是归家时分,十憐遂与双亲捧着数个钵子,望围观的坊众慷慨打赏。

    只是,今天的赏钱却少得可怜,但十憐也不太在意,她的心中仍在想着聂锋,故也只是如常地捧着笑脸,打躬作揖以谢坊众打赏,谁知就在此时……

    一件物事突“噹”的一声落在她的钵子之中!

    那赫然是一锭银子,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

    啊?围观坊众尽属老弱妇孺,市井之徒,谁竟会如斯阔绰豪气,已掷便是十两银?

    十憐陡地变色,她变色,非因有人一掷十两银这股豪气,而是因为这锭银子之上,赫然刻着八个小字:“欲助聂锋,请跟我来!”

    啊?啊?啊?竟然有人知道她欲助聂锋?

    不由分说,正躬身打揖的十憐连忙抬首一望,可是掷银之人已不在眼前,然而远处一条陋巷之前,不知何时,却背站着一条身披连帽斗篷的人影,这条人影已同时闪进巷内,身法之快,竟如电闪!

    就是这条人影了!十憐已可即使肯定,适才一定是这条人影掷下银子!只因以其闪进巷内身法之快,才能在幌眼间掷下银子后闪电消失!

    不由分说,十憐立将钵子交给双亲,也未及交待任何原因,便已穿过市集人群,直奔进那条陋巷之中!

    全因只要有能助聂锋的一线曙光,她亦绝对不会放弃!

    然而她造梦也没想过,此刻在巷内等待她的……

    赫然是一幕奇景!

    雪饮神锋 第八章 丧心

    已经多久了?

    聂锋也不敢肯定,他自封在那个洞内中已有多久了。

    由于自困洞中,也分不清日与夜,故究竟有多久,他也感到模糊,只知道,自己不眠不吃不喝了多日,身躯已渐呈虚弱,体内经脉亦因被那股疯血不时发作冲击,更是通入火灼。

    然而躯体及经脉的痛,犹不及他心底的痛!

    每次想起吕亭儿瞥见他那张兽面时的厌恶表情,他的心,就痛得恍如要迸裂一般!

    他但愿自己的心真的能够迸为粉碎,能够丧心,能够再没有任何感觉,那总教现在生不如死为佳!

    然而他的心,却始终还有感觉,故当十憐在这数日毫不间断地前来劝他,更为他准备饭菜,他纵然已不想再破洞相见,心中还是对这女孩无限感激。

    毕竟,即使吕亭儿和所有人厌恶他这张脸,还有一个女孩,毫不介意他的外表,真诚地为他感到不忿不值。

    就像这一日的黄昏,聂锋以为她已不会再来了,以为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话不闻不答,早已令她知难而退,谁知,他忽地又听见洞外传来了十憐的声音!

    她,始终还是未有放弃他!

    而十憐这回的声音,更听来有点振奋,但听她在洞外雀跃道:“聂…大哥!有好消息啊!你猜我今日在市集卖武之时,遇见什么?”

    聂锋仍是默无回应,十憐也知已万念俱灰的他不会答话,只是自顾续说下去:“今日我卖武之时,有人突然打赏了十两银给我,那锭银子,更刻着‘欲助聂锋,请跟我来’八字,我于是二话不说,便跟着那神秘人影进入一条陋巷,谁知到得巷内,那人早已不在,但我却发现在陋巷墙上,竟被人以深湛功力,刻下四个阔约尺许的大字,那四个大字赫然是……”

    “华。陀。神。鉴!”

    什么?华陀…神鉴?洞内的聂锋,本一直对十憐所说的话不大为意,讵料乍闻华佗神鉴四字,一张兽脸也为之变色,看来他非但曾听过华陀神鉴四字,更知道那是什么。

    但听十憐又道:

    “不但如此,在华佗神鉴四字之下,更有一柄匕首,将一纸疗方钉在墙上,这张疗方之上,所记的原来是一套——洗血诀!”

    “我已看过这套洗血诀,觉得它所载的洗血易筋之法,极有可能,能助你抑压连冰心诀也无法再控制的…疯血,聂大哥,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啊!”

    华陀,其实是神州的一代神医,在三国时期,更曾为武圣关云长刮骨疗毒,其神乎其技的医术,早已流传千古,更令他在医道称神。

    相传其医术之精湛,只要那人送抵其面前仍未气绝,他便一定能将其救活,这个世上,绝没有任何奇难杂症能难倒他!

    然则,华陀神鉴,又可是华佗传世的医谱?

    反而不是!据闻在宋朝期间,武林中也出现一个怪医,更自称其医术可比华陀,医至能起死回生,当世尽管不少江湖人皆被其救活,但众人仍不信他的医术可比华陀。

    那怪医沉不住气,于是把心一横,闭关三年,终著成一册医经,内记其毕生医道修为,更将这册医经取名华陀神鉴,并刻意将之流传江湖。

    而这册华陀神鉴自从流传于江湖后,得到它的人,皆能以神鉴内的医术,治好不少奇难杂症,甚至能解天下奇毒,于是华陀神鉴的大名,逐渐在江湖中不胫而走,所有人皆认为此书内的盖世医术,必是华陀在世时所著,对其趋之若鹜。

    然而这一切看在那怪医眼里,却感到可笑极了,只因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医术可比华陀,只是世人眼光浅窄,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罢了。

    他亦懒得再为自己辩护,亦懒得向江湖人解释这本华陀神鉴其实是其所著,就让他们继续误认下去好了,反正他们愈是误会,便愈证明他医术高明。

    而这册华陀神鉴,亦由那时开始,一直在江湖流传,其间救活的人不下千万,但就在二百多年前,这册神鉴终于在神州连绵战火下逐渐失传,在江湖中能找到的,也只是残缺不全的寥寥数页……

    故如今竟有人为聂锋找来华陀神鉴其中一页洗血诀,可说极为难得,而这个在此时此刻暗助聂锋的人,到底又会是谁?

    十憐一口气说至这里,满以为聂锋听见洗血诀或能抑制疯血,必会有所反应,讵料洞内的他,依然沉默如故,当下不免有点失望,叹道:“聂大哥…,我知你心里…可能仍感到…十分难受,但如今竟有人暗中为你找来这套洗血诀,显见你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这个人,更可能和我一样…,为你七日前败给公子败之战深感不值,这更证明,你的修为绝对不逊于公子败,只是你已是无法控制体内疯血而已……”

    “故无论如何,你好歹也试一试这套洗血诀吧!万一它真的由此神效,届时你便可重振雪饮神锋,更可一洗先前的战败之耻啊……”

    不错!这套洗血诀既出自华陀神鉴,而华陀神鉴甚至被吹嘘为能够起死回生,更遑论区区一股疯狂之血?

    只是,聂锋心中却并不是如此的想!纵然这套洗血诀能抑制疯狂之血又如何?他已被吕亭儿瞥见了他疯血发作后的恐怖兽面,他纵能以洗血诀回复原貌一时,难保日后永不发作,届时她一定又会厌恶他,既是始终难有好下场,医来作甚?

    这样一想,当下无论十憐在洞外如何情词恳切,聂锋还是无动于衷,他心意真的已决,他已决定在洞内了此残生……

    然而,眼见洗血诀这大好的翻身机会就在眼前,聂锋却依然壮志消沉,毫不珍惜,十憐一颗芳心,不知为何,竟为这个武林难得一见的奇才沦落至此,而感到无比心痛,她猝地狠狠咬了咬牙,噗的一声,竟已跌坐洞前地上,更朗声对聂锋道:“聂大哥!你已经七日七夜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你纵然已不顾自己生死,但我顾十憐偏不信,你是那种不顾别人生死的人,我偏不信你也不顾我的生死!”

    “我,已决定由如今开始,也像你一样坐着不眠不吃不喝,直至你愿意出来相见为止!”

    势难料到,十憐为逼聂锋现身,竟决定与他以其不喝不食?洞内的聂锋,对十憐的死缠烂打亦微感意外,心忖这女孩怎地如此倔强?

    然而,聂锋心想,也许她只是已是意气而已,绝难支持多久,故始终也未有回应她半句话,就让她在洞外独自坐着,待她慢慢知难而退……

    可是,十憐并没有知难而退。

    聂锋满以为她坐上一两个时辰后,便会因饥寒交迫放弃,谁知她没有!

    聂锋满以为她顶多在洞外呆至夜深,便会倦极回家休息,谁知她也没有!

    非但没有,她还在洞外一动不动坐着,一直坐至天明,再一直坐至天暗,然后又再一直坐至天明,再坐至天暗……

    不经不觉,她竟在洞外熬上了两日两夜,而第三日的清晨,老天爷更幕然下起滂沱大雨来!

    以聂锋的深厚修为,固然能在洞内熬上一段不短时日,想不到的是,以十憐一个弱不禁风女孩,竟亦能在洞外支撑了两日两夜,不喝不食,如今还被雨水打至浑身湿透,她到底为何要如斯坚持?

    想到这里,聂锋消沉的心,陡地一动,仿佛已感觉到,这女孩可能已对自己……?

    唯他始终禁止自己这样猜想下去,他已万念俱灰,万不能因一个女孩而心软!

    故纵然以他的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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