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爸爸的情况,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啊?”
楚焕东的表情仍旧很淡,“我已经尽力在找关系,想办法了,但爸爸的事情太复杂,他现在又有心避开,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掌珠,爸爸这些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我倒是希望爸爸能联系我,但是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汪掌珠沮丧的摇摇头。
楚焕东不动声色的盯着汪掌珠的脸,似乎不想漏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映,然后轻轻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掌珠,现在能救爸爸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但是你也知道,爸爸是那样一个多疑敏感的人,能让他信任的人只有你,如果爸爸以后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尽最大的能力营救他。”
“好。”汪掌珠面对楚焕东无意中对自己流落出的一点儿温情诚惶诚恐,她感激地抬头看着楚焕东,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怯生生的喜悦和无尽的信任,在她最脆弱,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多么希望这副曾经熟悉,温暖,宽厚的怀抱可以收留她,这个男人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依靠。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她原来是一张娃娃脸,有着大大的眼睛,白嫩的皮肤,气质纯净,笑颜如花,但是短短的十几天的工夫,她好像瘦了十多斤,本来身形就苗条娇小,现在憔悴样子叫人更加不忍心看下去。
一瞬间,他仿佛松懈下来,握着的手掌微微一动。
“掌珠,焕东!”婉转的清音传来,风姿绰约的林雨柔端着一个餐盘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水灵灵的大眼左瞅瞅右瞧瞧,脸上的笑容稍稍滞窒,但随即转头温柔的对楚焕东说着:“焕东,我怕你熬夜挨饿,亲手去给你做了夜宵,你尝尝看!”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做饭了?”楚焕东唇角弯了起来,看着林雨柔的目光中有几分欣喜,“你不是说最讨厌做饭,这辈子都不会下厨房的吗?”
“呵呵,那要看为谁做啊,我知道你胃不好,受不得饿的。”林雨柔微笑,幽兰般的芬芳四射。
“能吃到你做的饭,真的是三生有幸啊!”楚焕东说笑着,伸手接过林雨柔手里的托盘。
……
夹在两人之间的汪掌珠,纵然脸皮再厚也知道现在应该马上离开了,她低头惨笑,楚焕东刚刚对她流露出的那个表情可能有很多原因,但唯独不是她想要的那回事。
她觉得面皮发烧,如同火烤一般,其实她心里明明白白,楚焕东是不会对自己再回头了,她扶着墙壁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一种名为悲伤或者绝望的心情满布了全身。
从这天开始,楚焕东开始和林雨柔在家里同进同出,他对林雨柔也日益的体贴,你侬我侬的情景随处可见,对汪掌珠的悲伤憔悴似乎都视而不见,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他的心。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和林雨柔在一起心里别扭,她知道,楚焕东的温柔,关心,体贴都不再属于自己了,而是全部给了另一个女人,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那本就锋锐的的目光看着她时是淡漠疏离。
于是,汪掌珠每天回到家,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无数个夜晚她都因为这样的心里折磨辗转无眠, 她和楚焕东关系有生以来第一次变得这么糟,不是冷战,却比冷战要疏远许多。
第一卷 偷天换日 第十五章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激情澎湃的念着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讲义摆在桌上,一阵风吹过,书页哗哗的作响。
汪掌珠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天空蔚蓝高远,窗前的树木郁郁葱葱,洋槐绽放着洁白的花串,一嘟噜一嘟噜的。
有人在身后捅了捅她,一张纸条传过来,草书,潇洒不羁,“又发什么呆呢?午饭想吃什么?”
“随便。”汪掌珠不耐烦的回答完毕,把纸条传了回去。
……
中午,两个餐盒摆到汪掌珠课桌上,“吃吧,这可都是你喜欢的啊,不准剩下。”许一鸣很霸气的在汪掌珠对面坐下,大玻璃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正好映在他的脸上,乌黑的头发被阳光镀上一层绒绒的金圈,黑色的眸子流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动人光彩,
“许一鸣,你怎么不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嘛啊?”随着娇脆的抱怨声,葛澄薇也抱着饭盒气喘吁吁的坐了过来。
许一鸣对葛澄薇可没有对汪掌珠的好脾气,他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你总这凑什么热闹啊,在饭厅里被众人簇拥着当公主多好啊?”
“怎么,你吃醋了?”葛澄薇一挑眉,对许一鸣飞了个标准的媚眼。
15
许一鸣冷哼一声,没有理睬葛澄薇公然的挑衅,转头去给汪掌珠夹菜。
汪掌珠皱着眉头看着他夹给自己的香菇,“我自己有手,你夹来夹去的干嘛啊!”
“我不是怕你饿吗!”许一鸣极力忍耐着,他和汪掌珠从小玩到大,但也是针锋相对着长大,只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才在她面前收敛了脾气。
“可是那菜都沾上了你的口水,我就是饿死也不吃!”汪掌珠最近心情不爽,动辄就把气往许一鸣身上撒。
这些年,许一鸣对汪掌珠的恶言相向基本已经免疫了,可是听了汪掌珠说的这句话,他的脸瞬间阴鸷下来。
他和汪掌珠从小同进同出的,两人打打闹闹,期间多少肢体接触,可谁都不会觉得脸红,彼此拿着对方的水杯肆无忌惮的喝水更是多之又多,但今天汪掌珠这句无心的话,刺痛了他这些日子蠢蠢欲动的心,他站起身把自己的饭盒一收拾,恶形恶状的说着:“活该你饿死!”转身就出了教室。
葛澄薇见许一鸣怒气冲冲的离开,有些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拨拉着饭盒里的木耳,“鸣子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还这么气他干嘛啊?”
汪掌珠虽然心情不好,但她并不是疯狗,还是知道谁该咬谁不该咬的,她对着葛澄薇勉强的笑了一下,“由他去吧,他自我恢复我能力强。”过去无数的经验告诉她,无论她对许一鸣做了什么,许一鸣都会无条件的,无原则的跟她重修旧好的。
葛澄薇无奈的摇摇头,满头得波浪卷跟着妩媚的飘动着,难怪人家人家都说一物降一物,汪掌珠就可以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让许一鸣甘心情愿的对她卑躬屈膝,俯首称臣。
许一鸣在他们学校是很引人瞩目,长的好,学习好,运动好,豆寇年华情窦初开,谁对这样出色的男孩子没点幻想。
只是许一鸣英气逼人的面孔后总是藏着对一切的不以为意,他从不跟女生腻歪,但在这个年纪的女生来看,这样的许一鸣却更具有打动人心的魅力。
全校的同学都知道许一鸣和汪掌珠的关系‘好’,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的‘好’是好朋友的‘好’,他们之间有着让同学羡慕的剑拔弩张的亲密。
许一鸣终究是要做汪掌珠的手下败将,放学的时候,葛澄薇挽着汪掌珠的胳膊来到教学楼下,见许一鸣已经斜跨在他那台超级拉风的摩托车上,不耐烦的向汪掌珠招手,“快点儿,你怎么那么慢啊!”
“谁让你等了,赶时间你就走。”汪掌珠没好气的说。
许一鸣无奈的轻叹,几不可闻,“我贱!”
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汪掌珠家的门口,许一鸣见身后还是没动静,提醒着:“没睡着吧,你到家了!”
汪掌珠抿抿嘴唇,不应不拒,她转头看着自己家那在夕阳下闪光的别墅,只觉的莫名的胆怯,这些天从震惊到悲痛,从到尝试面对到接受现实,她始终是无法做到平静面对。
她看着许一鸣的后背,突发奇想的说道:“鸣子,你到我家给我补习一下功课吧,我供你晚饭吃。”
许一鸣转头看着汪掌珠消瘦下来的脸,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强撑的无助,尽显在这句话里。他了解汪掌珠不是个要强上进的好姑娘,想要自己给她补课只是个幌子罢了,她只是不想一个呆在这个毫无温暖的家里。
他多想抱抱她,像对待一个委屈的孩子,拍一拍她的背,让她知道,她身边始终有个人陪伴着她,可是汪掌珠已经选择了故作坚强,他怎么忍心再用同情去刺激她。
这样的汪掌珠让许一鸣更从心底怜惜起来,他伸出手,想去抚一下她的额发,手到半路却又收回来了,不露痕迹地摆弄着书包,“说好了,我想吃什么你给我弄什么。”
汪掌珠和许一鸣的补课行动就在汪家的大花园里进行,两人坐在一华贵的欧式遮阳伞下,桌上放着各色食品水果,还有两本摊开的书。
汪掌珠一手翻转着油笔,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渐渐西沉的残阳,许一鸣则在低头坐着试卷,顺便把汪掌珠的也一并做完。
花园里绿藤疯长,各种花卉争先斗艳,许一鸣每天放学都陪在郁郁寡欢的汪掌珠身边,他找不到什么方式可以让她快乐起来,就每天的从学校到家里陪着她,上课,吃饭,发呆,除了睡觉他都在她身边。
这天汪掌珠终于醒悟过来,“许一鸣,我这样让你给我补课,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啊?”
许一鸣说:“我成绩好,没事的。”
汪掌珠点点头,说:“你真够自大的!”然后心安理得让他与自己作伴。
……
楚焕东这天没有应酬,下班后和林雨柔一起乘车回家,车子一进别墅的门,他就看见了站着花园里老杏下的一对少年男女。
“鸣子,我要上面那个杏子!”汪掌珠指着树梢那个小小的硕果喊着,浓密的树阴里几丝夕阳的余光漏下来,碎金一般洒落在她的肩头,雪白的面孔被映的带着点淡淡的玫瑰红,双目晶莹闪烁,嘴角带着几丝许久不见的甜蜜笑容。
“那么高!万一掉下来我可就是高位截瘫了!”卓越眯着眼顺着汪掌珠手指的方向看着,夕阳同样在他的身上,头发,面孔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英俊的不可一世。
“放心吧,你如果真摔成了生活不能自理,我侍候你!”汪掌珠不依不饶的笑闹。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记住了,小猪子!”许一鸣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笑容,心中悲喜交集,别说汪掌珠让他上树,就是让他投河自尽他也认了!
楚焕东看着他二人这温馨快乐的一幕,一刹那,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在林雨柔的招呼下下了车,进到屋里,漫不经心的问着林依柔,“今天也不是周末,鸣子怎么过来玩了?”
林依柔急忙殷勤回答,“掌珠这几天放学都领鸣子回来,她说鸣子在给她补习功课。”
楚焕东此时倒也沉得住气,他点了一下头,到楼上去换衣服。
汪掌珠仰头看着许一鸣伸手矫健的往树上爬着,越来越接近她的那个小小目标,她连连呼喊着:“你小心点儿,那个小树杈太细,别真把你摔下来!”
“我倒是希望把我摔下来呢,好让你侍候我!”
汪掌珠哈哈的笑着,她今天难得地高兴了一回,仿佛心中的浊气都去了大半,而许一鸣见她难道的高兴,心领神会地更加卖力耍宝,汪掌珠也很是承情,笑得眉飞色舞,声音飞扬。
楚焕东面色沉郁的坐在书房里,窗外汪掌珠和许一鸣说笑的声音搅得他心神不宁。
第一卷 偷天换日 第十六章 割舍
楚焕东艰难难地移开视线,咬牙走回到书桌旁,这些年来,他满身背负的要报仇,即便他再睿智的运筹设计,身边也是需要得力的帮手和内应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林氏姐妹,当初林氏姐妹答应帮助他,是有条件的,事成之后,楚焕东要娶林雨柔,另外,要给林依柔一大笔钱。
这个协议,对于骄傲刚强的楚焕东来说一直讳莫如深,但这些年为了哥哥报仇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信仰,让他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虽然他的生活里出现了汪掌珠,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割舍的。
很久以前他就做了决定,哥哥的事一了结,他会放下一切包袱,同寻常男子一样,娶妻生子,享受人世间最普通也最快乐的生活。
可是,楚焕东没想不到汪掌珠会这么让他不省心,他一再地告诫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楚焕东枯坐在书桌旁,半晌也看不进去一个字,最后,他‘忽’的起身,推开门走到楼下,对着佣人说:“去招呼小姐和许公子回来,开饭了!”
汪掌珠把许一鸣摘下来的一枚青杏子放进嘴里,许一鸣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绕有些兴趣的问道:“怎么样?甜吗?”
“呸!”汪掌珠把小杏子从嘴里吐出,怒斥许一鸣,“你以为我会真吃啊,当我傻呢?这个时候的杏,有甜的吗?”
许一鸣哈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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