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天下_分节阅读 1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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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瞧里头,不得不道:“皇兄既是有人相伴,那本王下回再来。”

    万福安应了,又是赶忙吩咐了人去将新橙悉数搬到了闵贵人的住处。

    闵贵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恩宠,连忙跪下:“臣妾多谢皇上。”

    皇帝瞧着她的眉眼,笑道:“你起来吧,晚上朕去看你。”

    仿佛是皇帝的恩宠太过,闵贵人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还是皇帝自个儿先去了前头批折子去了,她这才回过神来,回了碎玉轩去。

    到了晚上,皇帝果真歇在了碎玉轩,闵贵人处。

    兮宥得知皇帝翻了闵贵人的牌子的时候,南毓正给兮宥梳头,正巧将脑袋上一支累金凤钗拿下,听闻下人来报,“铛”地一声将凤钗扔到到了妆奁里头。南毓示意那人退下,轻轻地道:“到也不算坏事,闵贵人方从外头回来,自然皇上得全了面子上的过场才好。”

    兮宥抚着自己的发丝,嗤笑了一声:“既是这么喜欢吃新橙,那便吃个够才好。”

    南毓叹气,半日了,才道:“王爷传话进来,让娘娘以自个儿的身子为第一要紧的事情,旁的都不必操之过急。”

    兮宥的手猛然间停顿,心里头那样压抑不可自持的情感突然间悉数涌上来,在胸口堵成一个团。在王府时候的日子,在舞坊时候的日子,最后一次的相见,他紧紧的怀抱,还有那绝望的亲吻,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裕王送进宫中的女子不少,可像这般关心的,却也只有兮宥一个。日日要南毓遣人去禀告,日日都要嘱咐她一样的话。只南毓知道有些话说不得,今日一说,果真便是如此。叹了口气,道:“娘娘,明日去见一见嫊妃娘娘吧。”

    兮宥微微睁开了双目,带了一丝疑惑:“怎么了?”

    南毓悄声道:“嫊妃娘娘也是当日奉了王爷的令,长伴皇上身侧的。”

    千回百转,原来并不止自己一个。从第一眼见到嫊妃,她便已经有些明白。仿佛有些厌恶,心悸一般地皱紧了眉头,然后才道:“知道了。”

    坐了大约有一会儿,口中却贪食起来,本来晚膳便没有传,如今竟是有些想吃东西,虽说才到了六月初,但兮宥畏热,因而已经想要吃冰的东西了,便道:“去取一碗冰来,我要吃冰甜蜜瓜。”

    所谓冰甜蜜瓜,便是将蜜瓜、西瓜等鲜果切好了放入冰里头冰了,待吃的时候便是冰镇的口感,格外的舒爽。可这才是六月初,哪里来的冰块会在小厨房冰着?一时间,让钟粹宫的小厨房犯了难。

    玉莹玉环与南毓皆是在一旁劝说:“日头并不热,夜里更是有些凉,娘娘可别是吃冰食吃坏了!”

    兮宥却是皱紧了眉头,只道一句:“拿冰甜蜜瓜来。”

    三人平日里跟着兮宥,自然是直到兮宥的脾气,也知劝说不好,只得出宫门去寻。

    小厨房了没有冰,只能去御膳房瞧瞧,哪里一年到头都有冰放着,该是能讨到一些。內监康子路连忙朝御膳房走去。###第四十五章 太后(一)

    碎玉轩。

    皇帝正同闵贵人说着新橙好吃,又是细细说了这么些日子在长白山的境况,瞧见闵贵人手上烫伤的伤疤,不免抓紧了她的手:“你辛苦了。”

    闵贵人已经许久不曾承恩,皇帝的手在这样的天气里头竟没有汗珠,温暖的包裹住她的手,心中已然情动,低下头去:“皇上……”

    皇帝亦是靠近了她一步,闵贵人心中不免狂跳,从前恩宠不过尔尔,今日却突如其来的恩宠,她如何能受得住?一时间已经迷乱了心神,只攀着皇帝有力的臂膀。

    大周的皇帝自小习武,臂膀也是健壮有力,皇帝凑向她细嫩白巧的耳垂,轻声道:“你在那边,好不好?”

    闵贵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袋,晕晕乎乎地不知所云,胡乱点了点头。皇帝轻笑几声,细细地咬住了她的耳垂,弄得她一阵惊呼。皇帝正欲行事,外头却响起了万福安的声音:“皇上,看守钟粹宫的侍卫有事禀报。”

    这一声弄的皇帝心烦意乱,也让闵贵人有些恼恨,却不敢表现出来,两只手却依旧紧紧地攀着皇帝的小臂。皇帝知道她想什么,身子并未挪动半分,实在心中仍有一股气,只冷然地道:“无关紧要的人不要来打扰朕。”

    万福安却急了,也不顾是不是隔着门,皇帝是不是听得到,大声道:“皇上,懿嫔娘娘身子不适,已经请了太医前去了。”

    皇帝犹是不在意,道:“太医去了便罢了。无关紧要的事不必来汇报!”说着,便复又朝着闵贵人白皙的脖颈吻去。

    闵贵人下意识地抱紧了皇帝,皇帝却突然间提不起兴致,放开了闵贵人,道了句:“你好生歇着。”说罢,便打开了大门。

    万福安忙俯身,脸上做愁苦状:“更深露重,皇上这是去哪儿?”

    皇帝一脚便踹在了万福安的身上,冷笑道:“朕平日里对你是不是太放纵了?”

    万福安再不敢装傻,忙去准备了矫撵。皇帝坐上了矫撵,道:“怎么回事?”

    “方才看着钟粹宫的侍卫来报,说是钟粹宫的掌事太监康子路夜半也还去御膳房要了一碗冰回来,懿嫔娘娘仿佛是嘴馋了,吃了冰后却身子不适,当下已经请了太医过去。”

    皇帝没有说话,万福安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听闻晚饭的时候,懿嫔娘娘并未传膳,许是娘娘饿了,这才想着要吃的。”

    皇帝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万福安心中却突然间松了一口气,虽说那位懿嫔娘娘折磨人,可皇上却自此以后多了些情绪,仿佛……仿佛就像个正常人一般了。

    闵贵人此刻守着空空的屋子,指甲缩紧了肉里头。芜依与她同住碎玉轩,因着今日白日里在景仁宫外头见过,便想着走进来安慰她一番,只见她一脸愤恨的模样,却也着实让她害怕。

    闵贵人见她来了,也不起身,芜依开口:“姐姐,你莫是难过。我姐姐总是这样,阖宫上下也拿她没法子。”

    闵贵人狠狠地刮弄手上嫣红的指甲,冷笑了一声,神色凄婉:“到底是我自己不如人。”不论是从前的尹嫔也好,今日的懿嫔也罢,都是她自己不如别人。

    皇帝御驾已经到了钟粹宫,太医方才开完方子,见了皇帝少不得交代一遍,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着晚膳没有传,空腹又食用了冰的东西,因而肠胃不适造成的。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让人都退了下去,自个儿走进了寝殿,瞧着那纱帐后头的人影,叹了口气,掀起纱帐在她身边坐下,口气中无奈地道:“怎么不吃晚膳?”

    兮宥却不理他,闭着眼睛自顾睡着。

    皇帝却俯身下去,轻轻地问了一句:“你睡了没?”

    兮宥脱口而出“睡了”二字,自己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睁开了眼,忍着笑绷起脸:“去吃你的新橙去,巴巴的来招惹我做什么?”

    皇帝张开了双臂拥着她,她终于笑着钻进了他的怀里去。皇帝咬了她的脖子一口:“这样争宠,小心落得个妖孽的罪名。”

    兮宥推开他,道:“你若不喜欢我这妖孽,只管叫高僧来收了我,省的我每日都得瞧着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这一番话带着浓浓的醋意,可后宫嫔妃最最要不得的便是这样的醋意,总得善柔宽厚不善妒的女子才是后宫最好的。皇帝却又是埋首她的颈项:“这样的话,只有你才说的出来。”揽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呢喃道:“何况我哪里舍得。”

    兮宥觉着痒,还要往后退去,皇帝却一把制住她,闻着她似有若无的体香只觉着心中酥痒难耐,手复又朝着她腰间而去。

    自此,皇帝便是时常召兮宥在身侧,一月里头有二十日是歇在钟粹宫的,不论前朝亦或是后宫皆是有所非议,都是因着皇帝一力维护而不得不罢休。

    兮宥这才方从景仁宫请安出来,一个大约四十上下的嬷嬷到了跟前福了福身子:“懿嫔娘娘。”

    兮宥认得,册封那日见过,是太后身边派过来的,纵使心中厌恶,到底还是笑着道:“言福姑姑。”

    言福笑道:“太后许久未曾见娘娘了,如今人老了,喜欢孩子辈的在跟前说说话,娘娘深的皇上宠爱,想必也能让太后欢心,且请娘娘去慈宁宫见一见呢。”

    兮宥心中有些不定,身后的南毓却给了兮宥一个宽豫的眼神,兮宥不免放宽了心一些,但到底是存了几分小心。只能勉强笑道:“这样空手去见太后也着实是不成样子,还望姑姑且等等,本宫去拿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才好。”

    言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笑着点头:“娘娘果真是世家的出身,想到周到。”

    言及此,仿佛是在提醒她一般,她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心头又是涌上了那样腥甜的味道,眼前这个面目和善的姑姑也变得狰狞了起来,但为着心中那一股子秘密,只得忍着。笑看向言福:“兮宥初入宫中,不懂的甚多,还望姑姑能和兮宥一道去钟粹宫中瞧瞧,是拿些什么给太后,方能让她老人家开怀。”

    言福在太后身边多年,太后是浴血走上凤位的,言福既是陪伴多年的,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只是笑着应了,面上却是一丝丝的错都没有。###第四十六章 太后(二)

    言福引着兮宥到了慈宁宫正殿,只见那八百鎏金凤座上头坐着一个穿着家服绣“寿”字样的青灰色长衫,发却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妇人约莫是五十上下的妇人,身段保养的依旧是很好,犹可见当年美艳的容颜。

    选秀之日曾见过太后,却未曾细看。兮宥忙俯身下去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笑道:“快些起来。”待兮宥起身了,又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眉眼精致,气质乃是大家闺秀养成的,虽说乍一眼瞧着有些像那江南的舞女,但近看却没有那股子妖媚的劲儿。才笑着道:“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怪皇帝喜欢你。”

    兮宥吃不准太后的意思,只得赔笑:“母后说笑了,要说美人,有谁不知道当年先皇的皇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太后用了‘美人’二字形容臣妾,臣妾可是让太后见笑了。”说罢,示意南毓将东西呈上来,道:“臣妾小门小户的,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这尊羊脂玉镶金菩萨算得上是臣妾库存里头最好的东西了,母后若是不嫌弃臣妾,便请收下吧。”

    太后笑着让言福结果,嗔怪了一声:“都是自家人,让你过来配哀家说说话,反倒累的你要送上些东西来给哀家,倒像是皇帝少了哀家什么似的,偏是要你来帮补呢。”复又道:“赐坐。”

    太后此言一出,竟是隐隐有将兮宥视为本家人的意思,甚至是将她看的比皇后还重。南毓与兮宥皆是松了一口气。兮宥笑着坐下:“皇上素来重孝道,能有什么能委屈了母后的?臣妾能有什么,也不过都是皇上赏赐的,天底下万物都是皇上的,母后又是皇上嫡亲的母亲,母后还能缺什么。”

    太后很是欢喜,笑着嗔了她一句:“真是油嘴。”兮宥正低头笑了笑,却冷不防听闻太后问了一句:“你不恨皇帝么?”

    这一句问是始料未及的,血海深仇,情意绵绵。到底是不是真的恨他?兮宥自个儿也是拿不定主意。顿了半日,才抬头,切好窗外的阳光刺进来,照在她美的惊心动魄的侧影上,脸上带着的却是凉凉的笑意:“恨不起来。”

    这一句“恨不起来”让太后想了很久,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对着自己说:“我恨不起来。”

    那样的情深意重,背负着的是血海深仇,可为什么就是恨不起来?是那似有若无的情愫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弃之不舍,整日纠缠着自己做着那样可怕的噩梦。

    太后点了点头,却再没其他的吩咐。

    兮宥去了后,言福轻声安慰:“太后这是想着了伤心事?”

    太后看着桌上那葡萄,喃喃地道:“年轻真好啊。”

    言福将那盘普通摘了一半放在桌上:“葡萄虽甜,可太后您吃的多了未免伤身。奴婢倒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后指点。”

    太后收回了目光,捻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你说。”

    “依太后所见,到底当日,这懿嫔有没有动手打过冷宫的那个废人?”

    太后嗤笑一声:“到底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只消皇帝维护她,一心在她的身上,这真相,便不那么重要了。”

    后宫之中,不论心细如发也好,刁钻狠辣也罢,亦或是胆小懦弱都可以,只消皇帝宠爱,皇帝信。

    言福又道:“可皇上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已经破了许多祖宗规矩了。”

    “规矩?这宫里,皇帝就是规矩。”太后的声音波澜不惊,复又笑了笑,道:“只消皇帝说此刻要封她做皇贵妃,即便群臣皆是阻拦,也未必就能阻拦的了。”

    言福沉默了一会儿:“那太后是不打算对这罪臣之女动手了?”6i0i3 5i5 . com

    太后亦是沉吟了半日,将嘴里的葡萄皮丢进那描画精致的瓷碗里头:“暂且看看吧。”半晌,低低地道:“言福,哀家只是担心,皇帝这次是把不住了。”

    言福道:“皇上自小是个什么性子,太后您最清楚。从前那般喜爱尹嫔,到底也没能怎么样,如今不过是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还能如何?”

    太后摇摇头:“就因为她们相似,皇帝才会将对尹嫔的愧疚悉数转移到她身上。何况尹嫔不过是个江南的女子,如何能与她相较?总归是她的身份……”

    言福地上一杯茶让太后清口:“太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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