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周全,奴婢及不上太后的万分之一。”
兮宥自太后那儿出来后便去了皇帝那儿,却不巧舒嫔也在,到底是从前的主位娘娘,对兮宥也还算得上不错,因而兮宥也是熟悉的很,从来也都是面带笑容地对着舒嫔。
皇帝笑着拉过了兮宥的手:“这一路上来热不热?”
兮宥不说话,只自己伸手拿了一块儿放在桌上的小小的四方的冰块含在了嘴里。一到了夏日里头,她便喜欢将冰放在嘴里嚼,是自小养成的习惯,因着高丞相从前对她甚是宠爱,也便不多加阻止,这习惯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皇帝却不让她嚼了吃下,忙捏了捏她的两颊,皱眉道:“本来肠胃就不甚舒服,还这么贪图凉快!快些吐出来,可不许吃了。”
兮宥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嚼了冰咽下,才带着一嘴的寒气道:“姐姐你可瞧瞧,皇上便是这样小气,连一块儿冰都舍不得让我吃了。”
舒嫔看着皇帝哭笑不得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仿佛是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与宠妃,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与娘子,公子宠爱娘子,这份宠爱如同对待小孩子一般,一力挡在她的面前,半分苦楚也不能让她受了。###第四十七章 异议
心中有些欣慰和别样的酸楚,却也是心中喜爱的,笑道:“皇上对你还能算得上小气?但凡有什么好的物什都往你的钟粹宫送去,就怕你缺什么,少什么过的不舒坦。”
兮宥复又伸手去夹冰,却让皇帝一把握住了手腕,命人进来将那冰给拿了出去。兮宥不快,他又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挣脱不开,半日了才道:“热。”
舒嫔是极是有眼力见儿的,许是心中也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如今兮宥与自己一样是嫔位,但到底一个是专房之宠,一个却是并不甚得宠的嫔位。眼见眼前的景象,知趣地道:“皇上与妹妹且说说话,臣妾便不叨扰了。”
皇帝倒是极爽快地应了。待舒嫔出去了,兮宥却再不让皇帝碰自己,只道“热”。皇帝没有办法,只得又命人却做了一碗碎冰来,上头浇上一些鲜奶,吃起来总不是那么伤肠胃,兮宥这才恢复了笑颜。
皇帝拥着兮宥,仿佛是有些累了,将头抵在她的肩窝:“今儿个母后传你过去都说了什么?”
想到太后那隐含警告的问候,心里头便是一阵的不舒服,但当着皇帝的面,却淡淡地道:“只是与臣妾闲话了一番,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
养心殿外头,宁王因着有些急匆匆地赶来,因而脸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万福安请了安,宁王这次却没有心思与他废话,只消站在那儿道:“去禀告皇上,本王有要是求见。”
万福安见他这般行色匆匆,可里头那位却也是不得得罪的,不免有些犯难,正巧手下的李岩捧了一碗浇了鲜奶的碎冰,立即接过来,道:“王爷且等等,奴才这便去传话。”
宁王点了头,突然想起皇帝虽然畏热,却也从来不吃寒冰这样伤身的东西,瞧了瞧外头站在的两个丫鬟,皆是姣好的面庞,其中一个更是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仿佛从前就时常在养心殿外头候着,看着身边的李岩,问:“里头是哪位娘娘在?”
李岩乖觉地道:“回王爷,是懿嫔娘娘在里头伺候。”
宁王不觉又皱了皱眉头。他今日这般行色匆匆就是为着这位懿嫔娘娘的事,外头的群臣为了这个罪臣之女都已经闹翻天了,可凭着皇兄对她的宠爱,只怕是不会让她先回去的,但这样的事,总不能让她听见了……一时间,竟是也烦恼的很。
万福安捧了碎冰进去,将话禀告了一番,皇帝少不得温声对兮宥道:“子夜从不无事这般着急,你先回避一下吧。”
兮宥懒懒地应了一声,所谓回避,便是让她去了内里,养心殿并不是多么大的地方,但前头辟出来给皇帝办公用,后头便是皇帝自己寻常休憩的地方。
宁王进来先行了礼,皇帝温声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行礼,你总是这样生分。”
宁王笑了笑:“君臣之礼总不可废,皇兄还请体谅体谅臣弟,可不要让外头的人说三道四。”
说到这个,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嗒嗒”地敲着桌面,语气中无法分辨情绪:“那群阁臣都说了什么?”
宁王方并未瞧见有人从里头出来,知道有人在里头,不免压低了声音道:“是王荥起的头,跟着上鉴的还有吏部曹建等人,总是觉着……”说到一半便又停住不说话,只瞧着皇帝的身后不言不语。皇帝回过头一瞧,却是兮宥换上了平日里穿的软底鞋,走起路来莲步珊珊,踩踏在殿内的毯子上,半分声响也没有。
妃嫔在宫中是按着规矩得穿了那高高的花盆底的鞋子,走起来婀娜多姿,但这鞋子虽说好看,穿的久了便也有些不舒服。皇帝的养心殿是皇帝一人独有的地方,连荣妃来了也得按着规矩来,兮宥却能在这里有一双备着的鞋子,不免又是让宁王心中感叹不已,虽说只封了嫔位,可只怕荣宠已经远远不止嫔位妃子该有的分寸了。
皇帝脸上一哂:“你怎么出来了?”
兮宥瞅了瞅桌上的碎冰,伸出纤嫩的手来将那碗碎冰拿走。皇帝无法,哭笑不得地道:“好了,这是宁王,快来见一见。”
兮宥是册封的妃嫔,进宫时间不算很长,但没有经历过家宴,万寿节这样的几日,因而从未见过宁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宁王,礼数一份不错地行了,却是转身拿了冰就走,一句也没有同皇帝多说。
待她走进了里头,皇帝方才无可奈何地笑道:“就是这样的性子,朕还能拿她如何?”
宁王却是心中大大地震惊了一番,终于明白了为何方才殿门外头的那个丫鬟会觉着眼熟,在见着兮宥的那一瞬间便想通了。
皇帝见他不说话,终于也叹了口气:“子夜,朕实在是没有法子。”
他根本没有办法。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才是自己苦苦要找的那个人。那年江南河畔的舞坊,起舞的人本是她,与他说话的人也是她,到头来却是擦肩而过,成了尹嫔。尹嫔入宫后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可他没有办法,他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再也找不到她了。他只能将尹嫔当作她,却总不能真的有多么的宠爱,因而虽说算得上是宠爱,却总说不上是盛宠。
可她如今却是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是那样鲜活地回来了!他只能拼命地去宠爱她,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好的都给她,恨不得将心都掏给她。所以只有她敢与自己闹小性子,他也没有办法不纵容她。这是他欠着她的。他没有办法看着她受一丁点儿的苦,没有办法让她不痛快,没有办法让她离了自己。
他没办法。
宁王看着皇帝的神色,终于也是低低地叹道:“王荥大约也是因着荣妃的缘故才会如此,但右丞周宁也对此颇有微议,如此,朝中总是充满了一片的声讨。”
皇帝冷笑一声:“终于也是按捺不住了。”想了想,复又道:“子钰那儿呢?”
“六弟他……并未有什么举动。”
这也是宁王疑惑的地方。这些年来,裕王的行迹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知道他与皇帝的心结是从小就结下的,加之后头的尹嫔一事,两习兄弟之间仿佛无声地撕破了脸面。
皇帝虽不是什么残暴皇帝,但心思深沉,如今群臣都劝谏无法的事,或许也只有宁王能够劝上几句。宁王想了想,道:“皇兄,你终究是做的急了一些。”###第四十八章 奇事
皇帝兀自冷笑:“怎么朕宠幸哪个女人也要朝堂上的人来多嘴了吗?五弟,旁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宁王此下方才没有话说,心里头已经得了情报,想着自己终归还是去一趟裕王府上方才算是合适,因而便没有多呆便告辞走了。
待宁王走了,皇帝自个儿发了好长时间的愣,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起身去了里头,却见兮宥身子已经横在了榻上,那碗碎冰吃了一半。皇帝拿起银柄的小勺挖了一口吃进嘴里,鲜浓的奶味混合着冰凉的刺激,他素来不喜欢奶味或是甜味重的东西,此刻却仿佛蚀了骨一般不可遏止,一勺一勺地将整碗的碎冰吃了干净。
兮宥一个转身,乌黑透亮的眼睛看着他,道:“说什么了,这么久。”
皇帝在她的身侧躺下,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身:“没什么,总是朝堂上那群不安分的。”瞧了她一眼,心下里却突然明白,她什么都知道!她那样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兮宥低低地叹气,那叹气声从他的耳下发出,竟是带着幽怨的气息:“你若是为难,我没有关系。”
皇帝搂着她的手愈发的紧了:“我能有什么为难的?”
仿佛是得了承诺一般,兮宥心中的爱意竟是就这样滋生开来,混合着浓烈的恨意,这样的爱意也变得缱绻起来。
等日头到了七月中旬的时候,兮宥愈发懒得走动,连钟粹宫的门都不会迈出一步,人也更加贪睡。钟粹宫如今是她一人独享的宫殿,也倒是省的她烦心。琭彤与瑛妍依旧是时常会来,芜依偶尔过来一趟,她性子活络,又知道哄人欢心,兮宥这几日又总是冷着皇帝,皇帝便召幸芜依多了一些,连瑛妍与琭彤都笑着打趣儿:“这嘴皮子甜一些,总是有她的好处的。”
这一日,兮宥正午睡醒来,瑛妍与琭彤又是结伴过来了,笑道:“有桩奇事,要说与你听听。”
兮宥忙是招呼她们做了,笑道:“什么喜事?姐姐也能这样高兴?”
瑛妍笑道:“哪能是什么喜事?”嘴角虽是笑着的,眼神却有些奇怪。兮宥知道这里头定是有什么不对,将屋子里头的人都遣了下去,瑛妍这茶冷下了脸,低声道:“你可知道,冷宫的那个废人又放出来了?”
因着屋子里都是人,因而并不能让人瞧见说了不是去,瑛妍性子小心谨慎,哪怕是在兮宥这儿,也是半分错漏都不能有的。
兮宥听了也是皱眉,当日她自然不是心中突然其意才要去打瑛贵人的,一直都知道皇帝有人在自己身边看着,这才放手去打她,也是因着故意要激怒了瑛贵人,让那些污言秽语能够传到皇帝的耳中,所以她自己当然会没事。
可是瑛贵人又能从冷宫放出来是怎么回事?一个心膨胀的厉害的女人,到底是如何能从冷宫翻身出来的?
琭彤见兮宥神色冷然,也从旁道:“这事儿我也不是没有让人去查,只听说是有一日,她那跟着被贬到冷宫去的宫女冲撞了侍卫,居然便自己撞死在了冷宫里头,出了这等子人命,荣妃自然得去查,也派人去回禀了皇上,皇上也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便也去了荣妃宫里,这一来二去的,皇上竟然也生起了对这女人的同情,虽说并未恢复位分,但已经是重新有召见了,听闻敬事房都已经将她的绿头牌也重新挂上去了。”
兮宥冷笑一声:“果真是她!”
人是在荣妃宫里重新获得的宠爱,这枉死的女子是否是冤死根本已经不重要,她已经尽了她的职责,已经为她的主子争取到了一定的前程。而荣妃,自然就是这件事的一力主导者!
瑛妍严肃地道:“当日她会被废为庶人贬到冷宫去,皆是由你所赐;如今她既是重获荣宠,第一件事自然是对付你!如今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已经有了荣妃这棵大树,咱们对付起她来便更是得小心谨慎!”
兮宥皱了皱眉头:“她一个弃卒,也难得荣妃肯用她!”
瑛妍这会儿子却是冷笑一声:“她还能如何?在宫中的老人,她身边已经有了元嫔与安嫔,元嫔沉静温和,却是个有脑子的;那安嫔虽说急躁,但到底也是她手中的一杆利器,哪能随意使用?自然是咱们这些方进宫的新人最是好用了。”
荣妃一党的人已经固定,且荣妃本就已经对兮宥甚是不满,何况瑛妍当日当着满宫妃嫔的面为了兮宥也顶撞了荣妃一次,荣妃素来心胸狭小,自然记恨在心,能得了一个对兮宥充满仇恨的手下,自己又卖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可不得是一石双鸟的好计策么。
兮宥冷不丁想到了琭彤与芜依,扭过头去瞧了瞧琭彤,只见她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波澜,眉毛生的比兮宥浓厚一些,却也不是多么的浓厚,微微地蹙在一起。又是想到了芜依,生的不甚娇艳,但胜在爽朗活泼,或许也是皇帝宠幸她的原因。###第四十九章 毒蛇(一)
兮宥心下有了些打算,脸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只疑惑地问琭彤:“芜依不时常去瞧你吗?”
琭彤从前在舞坊的时候与芜依就不甚投气,认为芜依惯是会讨巧卖乖,何况又是说话时常不经大脑,也是让人苦恼。此刻提到芜依,琭彤眼中竟是闪过了一些厌恶的神色,虽说是一纵即逝,却是让兮宥敏锐地捉住了。
琭彤好似有些不想提到芜依,说了句:“这便不必提了。”
兮宥因着不愿出钟粹宫的门,因而外头到底是和状况也不愿去知晓,瑛妍这才冷笑一声:“她倒是个厉害的,这几日正缠着闵贵人缠的紧呢!”
“闵贵人?”兮宥皱眉,想了想,方才记起那是当日引起自己与皇帝生了不快的女子,心下便也喜欢不起来,将手中的莲子扔入了湖里发出了“咚”的一声,道:“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贵人,缠着她做什么?”
“姐姐这话说的便错了。”琭彤将纤嫩的莲子剥出来,放在那西洋进贡的透明鎏彩的碗里头,一边道:“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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