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一只手还拉着公主的被角,看着公主的目光如此轻柔……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王……王爷?!”就这样撞见个正着,阿柳完全傻住了,唯唯诺诺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这样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瑟瑟地端着那个铜盆。
“恩。”南宫绝的面色倒是坦然自若,他点头应声,朝阿柳颔首示意了一下,站直了身体便要离开。
对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公主房间里这种事……
他似乎根本没想着要解释。
“王爷!”阿柳却没忍着不问,毕竟她贴身伺候公主,总要对公主负责,“昨晚,您和公主……您是睡在公主房间还是……那个,您是不是对公主……”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即使是斟酌着用词,阿柳也依旧磕磕巴巴地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改来改去,反而越描越黑了……
可她说不清楚,不代表南宫绝听不懂!
“没有的事。”南宫绝的面色一沉,冷然打断,“不要乱想。”
说完,他抬脚越过了她,径自离开。
回到房间。
天色微亮,空气中寒意沉沉。这个时候再睡觉肯定是来不及的,南宫绝只能简单靠坐在床头休息,等天全亮了就“正式起身”……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唐黎那种厚脸皮,大白天睡懒觉的。
晨曦微露,外面渐渐传来临街小贩的说话声……这些人都是起早而来,赶着在最早一波的早市开摊。
人声、鸟鸣声……
鸟鸣声?
某个熟悉的鸟鸣声让南宫绝倏地睁眼,眼底掠过一道精光。他抬头看向声源,看到了窗台上正站的那只黄色的鸟——它不过猫头鹰般大小,毛色鲜亮漂亮,却长着和体型不符的长鸟喙,而且还是红色的鸟喙……
它就像是一只被童话了的啄木鸟!
南宫绝勾了勾唇角,从床上翻身坐起。他下床走到桌旁,慢条斯理地倒了杯凉水,然后端到了那只鸟旁边,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它的鸟喙。
像是某种暗号,而这只鸟也像是通灵性,竟然立马“会意”过来——
它一跳一跳地跃到茶杯旁,低头安安静静地“喝水”,然后又跳离茶杯,跳到窗台那块破旧的木板上,低头“写字”……那根长长的鸟喙,成了它的“笔”,很快就用水痕勾勒出一行字。
这是一种特殊的传讯方式,传达的是来自京城的消息。
原本,南宫绝只是看着,气定神闲的模样,但是当鸟喙描摹出的水痕越多,勾勒出完整的一句话时,他的面色不由一沉,眉头跟着紧锁了起来……
竟然……
“叩叩!”
房门上适时传来两声轻响,有人在外面叫他。
“进来。”南宫绝冷然出声的同时,伸手一挥,那只鸟立马飞出窗外。它的飞行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他这才把目光转回来,侍卫正好推门进来,要向他汇报车马人手的准备情况。南宫绝没有心情听,起身向外的同时,打断他直接命令:“明天一早动身回京!”
诶?
侍卫愣了:他还没汇报完准备情况呢!
“王爷?”
他想回身去追,却被南宫绝快速的话打断:“本王出去一趟,不准跟上来!”
侍卫连忙驻足,识相地不敢跟着了,但是他不禁好奇:王爷干嘛急急忙忙地出去?他刚刚到底在看什么,怎么脸色会这么差?
往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侍卫也是好奇,探着脑袋看南宫绝适才注视的那个窗台。刚才王爷看得专心致志,他到底在看什么呢?反正他除了点点晕染开来的混乱水渍,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088】错认到底
整个上午,唐黎几乎一直在睡。
她睡得时间越长,关于她的闲话也就越多——毕竟她和南宫绝天明十分才回来,她又是体力不支地趴在南宫绝的背上……看到他们两个同归的,可不止阿柳一个!
早起的小二、如厕的下属、赶集的厨娘……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撞见了几眼,到了天明再将这些消息汇总一番,添油加醋的,越发不可收拾……
“据说昨夜王爷和公主相伴出去了!”
“听说他们找了个客栈,孤男寡女共度了一夜……”
“哟……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多难听!”
“……”
外头的人众说纷纭,闲话都是越传越邪乎。唐黎睡着一句都没听见,但守在屋外的阿柳却躲避不及,闲言碎语都听了进去。她拧眉紧紧捏着拳头,终于忍不住走到人群外围,低喝而出:“都在干什么?不怕吵了公主休息么!”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噤声,尽数散开。
打扰到公主,他们通通吃罪不起,只能悻悻地离开,把不悦都发泄在了阿柳身上,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公主挑了当贴身丫鬟么……”
能有多高的身份?
说不定哪天得罪了公主,她死得比他们还惨呢!
不忿地在心里想着,表面上却不敢和阿柳叫嚣,众人只能暂且避开,去后院忙活收拾,准备明天一早上路的事宜,也免得惊扰公主的睡眠……
阿柳留在原地,默默地捏了捏拳:名节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比生命都要重要!她怎么能容忍她们这么污蔑公主?
*
时近正午,唐黎还睡得很沉,闷着被子一动不动。
阿柳不忍心打扰,只能在房间里极小声的收拾,把明天必带的东西都放起来。就在此刻,外面传来嗓音洪亮的喊声:“小的曹府管家,求见公主!”
又是曹府?
阿柳一惊,碰在手上的东西差点都掉在地上。
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呼吸,阿柳才走上去开门,心里正思忖着如何打发应付他们?可是没想到,一开门竟对上昨天那张脸,那个她伪装成公主打发掉的人!
完了!
阿柳的心中一凉,正忐忑犹豫之际,曹府的管家已经朝她跪下问安:“小的参见公主。”
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公主,这是曹大人亲笔写的邀帖。”管家一直跪着,只从衣服的前襟里掏出邀贴,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呈上给她,“大人有交代,还请公主务必赏光。”
阿柳硬着头皮,只能接过打开来看。寥寥几十行字,语言用得很考究,表达的意思却是很简单——
请她去吃午饭!
他歉疚昨日公务在身,都没有抽空来看她;又客套地询问她身体可有好转,表示愿意请大夫随车跟车调理;最后说出重点:求公主来吃顿饭!要不然朝廷该怪他照顾不力了……
阿柳犹豫了:她昨天冒充公主,是因为唐黎不在,而且她以为只要打发掉两个,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又要挑战人更多的场所……
如果让曹潜这种朝廷命官认识她这个“公主”,日后唐黎嫁给皇上,这个曹大人要怎么看?
“公主?”见阿柳长久不应声,管家搓着手,忐忐忑忑地询问出声。
“知道了,你且在外面等着。”
冷然地丢给他一句,阿柳以最快的速度缩回房内,“乒”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想叫唐黎起来想办法,但是唐黎的嗜睡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强——她在旁边拼命摇晃了几下,只换回唐黎一声闷闷地“恩?”,她的眼皮明显耸拉着,只是微微看了阿柳一眼,又要闭上……
“公主!”阿柳只能压低了声音,尽量在唐黎脑袋清晰的时候一口气说完,把外面的那些事都汇报了,然后心慌地询问,“您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唐黎被她“唧唧歪歪”吵得脑袋疼,随意地挥了挥手。至于阿柳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听进去了几句,喃喃而出随意安排:“正好你再帮我去,衣服穿我的,我就在这里睡觉……”
她向来不喜欢那种冠冕堂皇的官方“会面”,这种场合,能请到阿柳当“替身”,她可是求之不得!
“真的我去?”
“……”唐黎已经又睡了过去。
曹府。
和曹潜的谈话,阿柳进行得游刃有余。她本来也就是名门闺秀出身,这样的场合也算是屡见不鲜,所以她和曹潜谈话,完全有精力去应付,并且伪装出公主该有的模样。
“以后有机会,公主一定要再来梁城小住!这里……”
曹潜正说得唾沫横飞,拼命展现自己的热情和尊敬,管家却在此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汇报:“大人,后院来了贵客!您要不要先过去一趟?”
“什么贵客?”曹潜拧眉,同样也是不悦地压低了声音,“没看到我正在招呼公主吗?”
“可是……”管家欲言又止,几乎是附耳过去说出的下半句,“来的人是皇上。”
“什么?!”
曹潜震惊,下一秒连忙跳起,急急地向“公主”行了个礼告辞,然后奔向后院……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089】遇见
曹潜离开后,阿柳故作淡然地正襟危坐,脸色却微微泛白,心里的忐忑越来越大——他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怀疑她的身份了吧?她要怎么隐瞒过去?
要不,索性先告辞离开?
想到这里,阿柳清了清嗓子,唤来守在一旁的家丁:“替本宫准备……”
“公主!”她的话音未落,便被管家急切的声音打断。他刚从后院的方向奔过来,跑得气喘吁吁,脸色也明显有些难看。他微喘着站直了身子,“公主,请随小的来一趟后院!”
“为什么?”阿柳警觉地眯了眯眼睛——
让她去后院?
是发现了她冒充,想要杀了她么?
问话的同时,阿柳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而管家的面色有些为难,挥手斥退了周围的家丁和丫鬟,才敢压低了声音汇报:“想让公主见一个人。”
“谁?”阿柳疑惑。
管家一咬牙说了:“当今皇上!”
“什么?!”这回轮到阿柳慌了,她彻底吓直了眼——她觉得,这个谎言就像一个雪球,正在越滚越大,会有更多的人误解她和公主的身份……
别人误解都没有关系!
但是当今皇上……
那可是欺君诛九族的大罪!而且万一被发现了,她为柳家报仇的机会也就没了!
“皇上是微服私访到此,既然皇上和公主已有和亲之约,不如就先在梁城见一见吧?”管家小心翼翼地提议,把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根本不给阿柳任何回绝的余地。
阿柳一脸的为难,却不知道管家如此做,完全是有目的的——
适才皇上秘密来了后院,也不知道问了什么,他就远远地看见老爷和少爷一起跪着,神色惶恐……照皇上这样的态度,老爷和少爷都是大祸临头啊!
于是,他想到了公主,想到了那个即将和亲给沧行王朝的青岚公主。
如果在公主面前,皇上应该会仁慈一点,就当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放过老爷和少爷的吧?
“好,本宫见。”
阿柳咬了咬牙,终于把心一横,抬脚走了出去。
后院。
南宫泽一身玄色的衣袍,此时,正半倚在红漆的大圆柱上不言不语,束身的外袍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清瘦了几分,那张俊脸上也是尽显疲态……
只是,那双黑眸中投射出的视线依旧冷漠逼人,凌厉得让曹潜和曹正扬都瑟缩了一下。
“想起来了么?”半晌,南宫泽才淡淡出声,嗓音浅淡低凉。
“皇……皇上!”曹正扬一紧张,当场就结巴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反正……反正她肯定不是梁城人,我之前从来没见过她!”
他没有想到,皇上今日微服私访而来,竟然是指名见他,问的却是昨天那位凶巴巴的姑娘的下落……
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是敌人啊!
他倒是也想找到那女的好好教训一顿呢!但是对方早就溜得没了影,他能去哪里找?万般无奈之下,他甚至还把布坊的老板抓过来,痛打了一晚上解解气……
曹潜跪在一旁也是战战兢兢,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梁城?又是为什么突然找他儿子问话?而且还是一脸杀气的样子?
总之他不敢忤逆南宫泽,只能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待命。
“……算了。”气氛持续压抑,就在曹潜以为要龙颜大怒,性命堪忧的时候,南宫泽陡然喃喃而叹,“听好了,不许向任何人透漏朕的行踪!”
说完,拂袖大步离开。
也难怪——连他都找不到唐黎,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唐黎要是真想躲,谁都拿她没办法!
南宫泽闷闷地想着,大步绕过曹府后院假山水榭,从刚刚来的方向,快速而低调地离开……
曹潜和曹正扬跪在原地,完全是愣了!
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皇上突然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我们能起来了么?”还是曹正扬率先出声,忐忑地拉了拉曹潜的衣角,见他不做声,他便自行拍着膝盖上的灰烬起来,朝着南宫泽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又是为了昨天那个……”
“老爷!”嘀咕咒骂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管家快速靠近的疾呼打断。
他紧张地奔向曹正扬跪地的方位,同时手指向身后解释:“还是让公主和皇上先谈谈吧?我扶老爷和少爷先回去!”他想把公主放在矛盾中心,借机引开南宫泽的注意力。
可是他一抬头——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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