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知夜_分节阅读 3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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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些回来。”苏安正不知怎么和林香远说话,听她这么一说马上轻松起来,借机会将话题转开。

    “多谢你费心。”高淑娴和蔼地道谢。“衣服也湿了吧,周寅的衣服在家,和你的身材差不多,先换一换吧!兰心去把你哥哥的运动服找出来。”

    “周寅的衣服都在这屋子里呢。苏安是吧?——到这屋子里换一换吧,千万别感冒了!”林老太热心地说。

    “这点雨没什么的,我们在学校时还常常顶着雨打球呢!”

    “还是换了吧,这不比学校。你不换,这些老人家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没病也能给你挤兑出病来的!”周兰心开玩笑地说。

    “兰心?”高淑娴带着慈母的严肃看了女儿一眼。

    “好,换个说法儿。——你不换,老人家怎么会安心呢?让老人家担心就是不孝!”周兰心很郑重地又对苏安说了一遍,说完顽皮地对着母亲和姑姑们一笑。高淑娴笑着摇摇头。

    “我打小就想做个孝顺的孩子,我这就换!”

    “你孝顺关我们家什么事?”周兰心白了苏安一眼。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么!” 苏安笑着拉了一下周兰心的衣角。周兰心看了他一眼这才和他到周寅的房间里找衣服。林香远看着周芷芬笑了笑。周芷芬连忙拉过高淑娴的手,悄声说,“妹妹,你就要多个儿子了!”高淑娴笑着问二姐,“这孩子怎么样?”周芷芬抿着嘴笑道,“这可是捡到了宝贝,等着人夸的口气啊!”正说着,周兰心由里面出来了。

    “老姑,又和我妈密谋什么呢?”

    “我们在合计晚上做什么菜?阿香你爱吃什么?”周芷芬笑着给林香远递了一个眼色。林香远笑了笑,又看了看周兰心,这才说,“我们吃什么舅妈早就心里有数了,老姨就不用问我的口味了!”

    “说真的,兰心,我们的晚饭怎么个做法?”高淑娴认真地问周兰心。

    “这个——就捡我爱吃的做就行了,反正我爱吃的他吃的都挺香的!”周兰心的脸红红的。说完就对着里面说,“苏安,换完了么?”

    “兰心,给我找个塑料袋。”苏安边打开门边说。

    “做什么?”

    “把我的湿衣服装起来。”

    “不用找了,你这就拿出来,我给你用水投一下。明天开学我给你带过去。我哥的衣服你就先穿着吧!”说话时,周兰心背对着家里的人。林香远她们正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她只能看到苏安的脸,由苏安脸上幸福的笑容,不难猜想出周兰心此刻可爱的表情。

    周兰心将苏安的衣服拿到里面泡上了。几个长辈在厅上就和苏安攀谈起来,从家庭聊到学业。苏安有意地暗示他的家里人对周兰心很满意,很支持他们两个,而且周兰心好像也有意无意地和他的父母见过面!高淑娴听后暗暗吃惊,但女儿大了,自己拿些主意也是正常的事。很快话题就引到了以后的打算上。这个话题,苏安很明显地又多了好些精神,原来他是学法律的,现在已经通过了法考,正在律师事务所帮忙。——这对于一个在校的学生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成绩。高淑娴听了不由得高兴,“能早点接触些业务,对以后的工作很有好处。”

    “是啊,现在正给大律师徐迟做助手!他是这片儿里最优秀的,业务很多,而且都是大案子,别人都羡慕我的好运呢!”几个人听了不禁一愣,都偷偷地瞄了瞄林老太,连周兰心都由里间探出头来。可林老太犹自笑着看着苏安,安心地听着他们说话。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林老太身边所有的人都加着万分的小心避免提“徐迟”两个字,生怕哪天在林老太面前说走了嘴。所以苏安的话才引来了大家莫名的紧张。苏安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谈话出现了片刻的停顿。林老太见大家都没话说,便笑着慢慢地问,“徐律师那么有成就,平时好相处么?”

    “他人很和气。就在刚才。我还在小区门口看到他,他在车里和我打招呼,问我去哪,还要送我呢!”几个人被林老太的话惊得又将心提起来。林香远最先回过神来——对于母亲来说,徐迟不过就是一个名字,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名字。为了调节这突来的异样的氛围,她对苏安笑了笑说,“你的运气还真不错。我们这些不沾法律边儿的局外人都有些羡慕你的好运气了!” 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谈话又开始了。

    林香远的心思有些飘忽,没有办法再参与到后来的话题中去了。徐迟这么早就等在那里,如此的体贴让她更加不安,她只想尽快地和他见个面,将一些心事说一说,可是她到底应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她还没有想好。

    苏安轻松地和这一家人谈着,一群长辈也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小伙子。林香远虽然没有留意他们谈天的内容,但由苏安开心的脸上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温馨融洽。

    窗外的雨小了,天也仿佛变得亮了些。

    第八章(上)

    林香远告诉舅母说自己和人有约,不能留下来吃晚饭。舅母只是叮嘱她晚上到家给这来个电话,省着她们惦着。林香远答应了,又和母亲、姨母说了两句话,这才离开。周兰心和苏安送她到楼下。

    雨确实小了,只剩些星星点点的零碎雨屑绵绵密密地随风舞着,即便撑起雨伞这些雨屑也能钻到伞下面来。碎雨落在脸上,清爽的,很滋润,心情也跟着澄澈起来,仿佛在这轻柔干净的雨中洗过一样。林香远索性将雨伞收起来,任凭清风裹着碎雨细密地在自己身边荡着。

    徐迟远远地看见林香远由小区里出来,便放下手中的报纸,坐在车里对着她笑。林香远走到小区的门口,他打开车门下车,脸上的仍旧是那温暖的笑。

    “我们阿香很有些古典的意思,衣服越是宽松就越能展现出她绝代的风华。”他开玩笑似的赞叹着。

    “你这么说就更让我觉得自己失礼了。本来我是穿着挺合适的衣服出来的,可是给这雨淋得一塌糊涂。这身衣服还是兰心的呢。”林香远笑着解释。

    徐迟含笑看着林香远白净的脸上那浅淡的笑容,然后摇摇头说,“为什么不愿相信我的赞美是真心的呢?”

    “我相信的。”林香远认真地说,“可是从小我姥姥就告诉我,不能太在意那些‘好的’,因为它们拥有起来太费事!你给的赞美是‘最好的’,也就是最费事的那种。如果你说我邋遢,我可能更自在些。”说完她轻松地一笑。徐迟走过去为他打开了右侧的前门,“今天坐哥哥旁边行么?”

    “当然行。——这样吧,你送我回去换一下衣服。!”林香远手把这车门对徐迟说。

    “如果你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才要换的,就不用麻烦了。因为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好了,更何况,在当哥的眼中,妹妹总是最可爱的那种。”徐迟淡淡地开着玩笑,平和舒缓的言语散着微暖的、让人心安的温度。

    他为林香远关好车门才走到对面上车。

    市西门附近的老爷庙一带是这里著名的餐饮区。近几年,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对吃的心思也重了许多,所以酒楼、饭馆、小吃部都成堆地冒出来。原本老爷庙一带只是个市场,只几年的时间,这里的餐馆酒楼就鳞次栉比地建起来了。

    徐迟的车停在了“一半儿楼”前面,二人下车。

    徐迟走到林香远身边,笑着说,“今天咱们哥俩儿,吃素的!”

    “好啊!”显然徐迟的好兴致传染给了林香远。

    一半儿楼,是三层的古式建筑。青砖黄瓦,飞檐朱窗。门两旁有一副黑地黄字的对子,上面是隶书的“五分醒,五分兴;一半闲,一半仙”。门楣上是 “一半儿楼”四个字,也是隶书的。

    “这里清净而且实惠!”徐迟一边陪着林香远看楼的外观,一边介绍说,“一楼是茶座,挺好的,二楼酒馆也挺不错,三楼是素宴包间可是最好的,不仅滋味好,而且看着也漂亮,最难得的是价钱公道,不砸人!”一句话让两人都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 “砸大头”的事儿,于是对望了一眼,一块笑了。

    服务台的小姐直接带着两个人上了三楼。三楼的小间都不大,门楣上都写着“满庭芳”、“如梦令”等词牌或曲牌。

    “这个满有意思的,我们的是个什么好名字呢?”林香远轻轻地问身边的徐迟。

    “一半儿——这里最有味儿的一间!”

    “可怜秋,一半儿芙蓉,一半儿柳!”林香远轻轻地吟诵了一句,眉尖轻蹙,随即又舒展开,笑了一下,“有点意思!”

    “拈起绣针还拈倒,两眉尖,一半儿微舒,一半儿敛!——看你眉间似蹙非蹙的样子,也好像是给绣花针扎到了手似的!”徐迟轻松地开着玩笑。

    “你还说,这针扎手的事儿,真就有过。”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林香远不由得一笑,“我小的时候绣过花的,可惜我的天分太差,绣出来的东西没人能忍心看上第二眼,后来才慢慢好了点。”说话时,两个人已经来到“一半儿”的门前。

    屋子不大,墙和顶棚都用淡青色的、有花样的旧式壁纸裱糊成的,纸上的文饰是几支瘦竹;门的对面,是一个旧式的有窗棂格的窗户,很大,占去了多半个墙;东面的墙上挂着一只葫芦,大而且周正,歪嘴儿,通体红黄——一种有了年头的葫芦特有的颜色;西面是一个靠墙放着的、老式的、黑亮的案台,很简单很厚实;案台上有一个半大的铜制的香炉,饕餮文饰的三足,“象”形的两耳,香炉的顶上是一只象征着仁厚的神兽——麒麟;香炉前面有一尾古琴,琴身上有两个不容易认得的篆体的古字;屋子中间是一个不大的方桌,黑色,也是最简单的样式,也很厚实;方桌上有一盏仿古的、带着纱罩的灯,亮得很柔和。——整个屋子仿佛就是一个淡出凡尘的隐者的蜗居之所。借着窗外黄昏雨后特有的静寂昏暗,房间更显得简洁朴素,还很有一些怀旧的意思。

    林香远在门口仔细地四下看了一回。

    “怎么样?”徐迟在她身后轻轻地问。

    “很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凡人,来这里太唐突了!应该先斋戒沐浴的!”说完她淡淡地一笑,走进去。

    “你都要斋戒沐浴,那我们就非得脱胎换骨不可了!——过来坐吧!”徐迟已为她拉开了凳子。林香道了谢,坐下。徐迟在她的对面坐下。服务小姐面带微笑地走过来,为他们倒上清茶,然后才问,“二位可以点菜了么?”徐迟接过菜谱,服务小姐随即也递给林香远一份。

    “阿香,有什么喜欢的么?”

    “我很好答对,什么都喜欢。”

    “那你会吃穷我的。虽说这的东西不贵,可是都要吃也得花很多钱的。”徐迟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考虑到我的胃口,就不难为你了。填饱我的肚子就行了!”林香远笑着说,好像真的是在安慰他。一边的服务小姐禁不住笑了。

    “那我可就挑简单的点了!——来一个玉白菜——一个雪浪花——豆腐钱——香菇油菜——再来一份玉米蛋羹。这就差不多了——对了我们的主食要什么?”徐迟问林香远。

    “大事情你都决定了,用这种小事情来做人情。我是不领情的。”林香远开了句玩笑,“你决定吧,我对点菜的事儿特头疼!”说完她笑了一下。

    “那就来黄瓜馅儿的素饺吧!”

    “先生简单的点出的这几样,都是我们这儿最费功夫,也是最好的。如果要是在费心思点出写花样来,恐怕就难死我们了。”服务员秉着特有的那种职业的乖巧,自然的开着玩笑。

    “我还这么有神通?”徐迟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简直就是神通广大。——酒水要什么?”服务员的年龄不大,口气中透着孩子般憨蛮的可爱。

    “就桃汁吧。”说着徐迟合上了菜谱,对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您太客气了。请二位稍等!”服务小姐收拾好了菜谱,又面带微笑地下去了。

    “这几年都越来越觉出养生的重要了,就都讲究吃素了。”徐迟对林香远笑了笑,“不过,这的素菜做得可是真好。”

    “光听名字就感觉不一般。”林香远轻轻地应答,“玉白菜,想着就美。”

    “看着更美,做出来是整个的两个半棵,倒着卧在白瓷盘子里,真就和玉琢的一样。”徐迟细心地为林香远介绍着,“雪浪花,就是冷拌银耳,配上几个红枣,即素又艳,看着美,吃着香脆。那个豆腐钱也好,是铜钱模样的豆腐,上面一层嫩黄的蛋膜,几根长长的蒜苗穿起来,再点缀上一小撮黄瓜丝儿,让你不忍心吃,可闻着那淡淡的香味,你又没有办法忍。”听着徐迟传神的描绘,林香远不由得笑了,“你再说,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这菜怎么上的这么慢啊!简直急死人了。”她夸张地称赞徐迟介绍的精彩,但舒缓的语气显得她的话仍旧是淡淡的,平和的。

    “不用急,这的菜上得快极了。”

    “这么好吃的菜,如果不快些上,定会有人忍不住要砸店的!”说完林香远又淡淡地一笑。

    “砸了可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徐迟半笑着提醒。

    “不砸一回店,怎么对得起这‘了不得的好吃’!”林香远也含笑解释。两个人一句一句地开起了玩笑,正说着,门开了,几个服务员托着菜进来,将菜在桌上摆好,说了句“二位慢用”就都下去了。

    徐迟为林香远盛了一小碗玉米羹,然后又为她倒上半杯鲜桃汁。林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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