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知夜_分节阅读 4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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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我没事儿的。我只想让他得到些报应。”沈一非狠狠地说,声音痛苦得有些异样。

    “叔叔爱你,你是在用他对你的爱来惩罚他。”林香远轻轻地提醒。

    “爱?爱就能抹掉那一切?”沈一非恨恨的目光透过窗子看过去,那眸子中射出的光竟有一丝阴冷。“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沈一非坚决地对自己坐着承诺,“这才是开始。”

    听了沈一非的话,林香远的心猛然沉到了最底下,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将沈一非裹住的那层带血的厚厚的冰,不由得轻轻地打了个寒战。

    “阿香,你怎么了?”沈一非担心的看着她,眼中是无尽的关切、忧虑。

    “一非,这笔账不是我们能算得明白的,也不是该我们去算的。我们把他留给该管的人去管吧!”林香远恳切的望着他。

    “傻丫头,现在哪还有愿意管这些个的人?”说完,他又温和地笑笑,“你放心,只要这事儿完了,我就都听你的。再不让你替我操心!”他远远伸过来胳膊,费力地攥住林香远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常言道:青天有眼,善恶自有分别。一非,我们何必非得苦心算计这些恩仇,走这个极端呢?阿姨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还在嘱咐我告诉你:父子终归是父子。她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爱叔叔。”林香远的声音很轻,但沈一非仍旧能从其中听出别人听不出来的急切、担心和惶恐。他不由得感动,心里生出一股温热,很舒服的一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安慰。

    “我一定会考虑你的话的。别担心了,好么?如果你跨下来,我可能真的就疯了!”沈一非动情的说着,“答应我,这些天千万别胡思乱想,照顾好自己,等我出去找你。”沈一非用一种对待小孩子一样细腻的感情,心痛的宽慰着她,“相信我!”说着他用力的握了握林香远的手。

    林香远深情地凝望着他,轻轻地点点头,“有容乃大!——你也千万别忘了!”说着她有些清苦地笑了笑。

    “我会记着的。”沈一非郑重地点头。此刻,沈一非有些后悔了,因为他不想让林香远担心。现在看着她满脸的忧虑,他心疼的厉害。但当时,他发现林香远没有在他身边,又听说是和徐迟一块走了时,他的心情真的很烦躁、很冲动。——这些他没有说,也不想说。

    等在门外的徐迟,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他等了又等,当终于又看到长发的、白衣的姑娘时,他不由得长长地出了口气。对着这个挂着一缕轻愁的、淡远的人儿,徐迟不禁想起了一句话:闲处从容立,疑是谪降仙!

    ——一丝笑容悄悄地爬上他的眉梢……

    第十二章(上)

    李敏的骨灰暂时停在寄骨祠里,丧事算是完结了,可是沈家和李家的的事情却还没有完结。李敬、李树槐扬言要让沈皓言付出代价,最初他们有所顾忌,因为他们要照顾沈一非的感受。而丧礼这几天沈一非的态度则让他们完全放下了那一点顾忌。

    那天,徐迟和林香远回到九院的时候,吴艳青刚刚脱离了危险。医生告诉他们病人的状态很令人担忧。用医生的话说:如果像吴艳青这样的病人,被救之后能够痛哭失声,或是歇斯底里,都说明剩下救治的工作有希望做好;可如果,病人转危为安之后,一言不发而且毫无表情,那就让人头疼了,因为即便你想做工作也不知道从何做起?能作的就是没白天没黑夜地看着她,以防她再次轻生!而吴艳青恰恰就是后面的一种情况。

    徐迟和林香远进到病房的时候,沈皓言正茫然的坐在床头,失神的望着窗外。听到有人进来,他才转回身。

    “徐律师,谢谢你了。”沈皓言勉强的一笑,同徐迟握了握手。

    “您不必客气!急人之难,最起码的一点儿事儿。”徐迟平静地回应一笑,“要谢的话,我们都应该谢谢阿香,若不是她的细心,真不知道会怎样!”徐迟轻轻的声音,让沈皓言将注意力转到了林香远的身上。

    “阿香!”沈皓言轻轻地唤了一声,很痛苦的、很艰难的、很犹豫的一声。这样凄孤寂寞的时候,人最需要的是家人的温暖,不能够得到这温暖,则是此刻最大的可怜和悲哀!

    “叔叔!”林香远满怀恻隐之情的看着沈皓言,轻轻地答应。沈皓言的情感就在这轻轻的一唤中崩溃了。他伸开双臂,将林香远抱在怀里,轻声啜泣着。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老父,落寞颓然地抱着孩子宣泄着自己无法出口、亦无从化解的苦楚和冤屈!看得徐迟的心里也不平静起来。可床上的吴艳青却仍旧木然的看着窗外,苍白的脸,像是没了生命一般的寂静,眼神是那么空洞,空得让人觉得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未死的躯壳。

    沈皓言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便请徐迟到外面商量事情去了。剩下林香远一个人在病房里。她轻轻地走到床边,坐在了沈皓言坐过的座位上。吴艳青的一只手就放在座位的跟前,想必他们进来时,沈皓言正握着。现在,那只手仍旧一动不动地、冰凉地留在那儿,看去那么无奈。

    林香远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她。这样的时候,身为外人能做的也就是安静地陪陪她,让她身边的寂寞淡下去一些。劝慰是无用的,再多、再动听的言语都一样的苍白、无力。

    快到中午时,沈皓言和徐迟谈完了事情。徐迟带着林香远和沈皓言告辞,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午饭,徐迟要送林香远回去,林香远说她想在公车上静一静。徐迟也没怎么坚持,看着林香远上了公车之后,他就回事务所了。

    林香远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车才回到拇指摘。

    书店里没什么客人,周芷芬正和孙大妈、刘奶奶扯家常。见她回来,便停下来。林香远也忙着和她们打招呼。

    “吃过饭了么,阿香?”周芷芬关心而焦急地问。

    “吃过了。”林香远边说边笑了笑,“妈妈在歇午觉?”

    “嗯,还得一会才能醒呢?今天睡得有些晚。你要是累了就先歇歇去吧。”周芷芬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

    这时孙大妈的孙子孙达,一颠儿、一颠儿地朝林香远跑过来了。近一个月,孙大妈和她的儿媳妇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他儿子常常带着孩子过来看她。孙达早就和这些老街坊混熟了,小家伙很喜欢“香姑姑”。这会儿一看林香远回来了,便迅速蹭过来,牵了牵她的裤脚,“香姑姑!”声音稚嫩,嗲得可爱极了!林香远这几天的烦闷、倦怠都给这小孩子的一声呼唤吹散了。

    “哦,我们的孙大少爷来了?”她笑着将孙达抱了起来。

    “阿香,你怪累的,快把他放下来吧。这个小胖子要多沉就有多沉!”孙大妈连忙说。

    “这么大的一颗开心果,谁看了不眼馋,还哪管的了沉不沉的?”说着,她便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阿香的耐性就是好,对孩子就更别提了。以后别干书店了,开个幼儿园得了。”刘奶奶那双有些昏花的老眼,被自己的笑容挤成了一条缝,赞许的目光带着岁月历练出的庄严,从那两条缝一样的眼睛中出来,落到林香远的身上。

    “哪有那么轻巧?现在做什么都得要文凭,要不然,连执照的味儿都别想闻到。再说,现在的私人小幼儿园办的多艰难呢?但得出的起钱的,谁也不往那儿送!”周芷芬轻轻的叹了口气,直到现在她还在为林香远的辍学而惋惜。

    “如果阿香开了幼儿园,我第一个把孙达送了来。别的先不说,阿香待出来的孩子定能懂得孝顺!”孙大妈很真心地感叹了一句。

    刘奶奶连忙点头叹道:“阿香可是真孝顺,不掺一点儿假的、纯粹的孝顺。这两天,我常常想,但得有一点私心杂念的,早就站干岸上看沈家的笑话了。沈皓言和李敏这两个人,谁不是满身的不是?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两个孩子出难题。现在就是阿香出来躲一躲清净也是情理之中的一点儿事儿,反正一非对她也是死心塌地的。”

    “话也不能都那么说。沈家原来对阿香也是不错的。就是这两年差了点儿。人家作父母的也有自己的想法。”见林香远不好说话,周芷芬连忙把话拦过来,其实她对李敏和沈皓言夫妇也是满肚子的怨气!

    “话是没错,站在他们的位置上,我们也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可是一想到阿香,就没办法不替她生气,两个孩子谁看了都说是绝好的一对,他们还硬是给一非安排相亲,还要搬家!——这不,天理不容了不是!李敏啊,就是太势力,太招摇了!”孙大妈和李敏向来不怎么对付,所以一遇到这样的话题就有些多话。

    林香远一边逗弄着孙达,一边笑着听,这样的话题,她不想参与,也不必参与。

    “咳,这话又说回来了。李敏还算是明白人。终了还是把阿香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了。”刘奶奶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人要没了的那会儿,最明白。!”

    “什么都不用说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谁还能没个错呢?住了这么多年的街坊了,再怎么不好,也这么多年了——不容易啊!”几个人都是暮年之人,说着说着不禁觉得悲凉起来。

    这时,孙达不知怎么突然觉出了情趣,呵呵的笑起来。三个老太太都有些得意地欣赏起了小孩子脸上的笑容。刘奶奶的重孙子也有孙达这么大了,只是老太太自己带不动了。周芷芬的独子带着妻儿在南方工作,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老太太也乐得和老头在这儿自在轻闲。孙大妈现在也守得“云开见日”了,自然也算意得志满。于是话题又轻松起来。但话题终归还是到了沈一非的身上。

    “一非现在还好?”刘奶奶有些担心的问。

    “还好。”林香远含糊的应着。

    “也可怜见儿的。自个的妈妈说没了就没了,爸爸又弄出了那么一挡子事儿。搁谁身上能好受得了。再听到些不着听的话,难怪他动手!”刘奶奶十分喜欢一非,即便一非最淘气的那会儿,她也常常护着他。这会儿,谈起一非的事情来,她不免感叹一番。

    “一非那孩子,皮实。小时候就有准儿的。李敏那会儿那么往死里打,也愣是没打服!”

    “嗯,一非是有那么股子劲儿。”周芷芬笑着附和着。

    “要是真和沈皓言耗上了,也够沈皓言这下半辈子受的了!”孙大妈很有些担心的说。

    “叫你说的?怎么也是爹和儿子啊!也就这会儿在气头儿上,过了事儿,凉快凉快也就差不多了。爷两个哪还有真叫‘真儿’的。”刘奶奶很不以为然的说。

    “那也得看什么事儿!”孙大妈不服气的辨道,“李敏怎么就这么突然地过去了?即便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儿,他也脱不了干系。苍蝇不叮没缝儿的鸡蛋,沈皓言要是没有那么多瞎事儿,这闲话就传得这么厉害了?李树槐他是有些痞气,可也绝不是颠倒黑白的人,何况还有李敬那么个大明白人呢?”

    林香远觉得越听越累。正这会儿,门开了,那个叫谭石的毕业生进来了,看到林香远一笑。

    “老板真是个大忙人,我过来几次都没遇到。”近半年来,谭石常常来拇指摘,和林香远已经很熟悉了。

    “哦,是么?——前两天听徐柏说,你已经给保送进京读书了?我真为你高兴,毕竟那儿才是真正能容的下你施展的地方。”林香远站起身,真诚的说。

    谭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腼腆的一笑,“也没有想什么施展不施展的,反正这一直是家里人的希望,当然也有点儿我自己的野心在里头。”

    “这下高考的压力就小多了吧。”

    “嗯,心里压力小了,但也不想放松。反正也学要参加考试,还想考出点样儿来。”谭石很自信的笑了笑。

    “看来你的野心是不小。”林祥远笑着开了句玩笑。

    “老板你有没有野心?”谭石突然反问了一句。

    “大概也有过吧,不过现在都很模糊了。只有一个还记着,就像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个女侠客,行侠仗义。”

    “怎么,也喜欢看武侠片。”谭石有些不相信的问。

    “当然,小时后,看到那些除暴安良的剑客、侠客不知道有多激动呢。‘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林香远轻轻的吟咏,柔和的目光散着些微闪亮的英气,恬淡的浅笑罩着些微柔情的神光,她怀中憨憨的婴孩则带着些微呆呆的、可爱的好奇仰头看着她……那模样既有些出尘,又是那么可亲。

    “哈哈,真有些剑客的仙气,将移花宫赐给你了。”谭石拍了下手,又竖起大拇指,玩笑地称赞着。

    “那就多谢了!”说罢,林祥远淡淡地笑了笑。

    “阿香和这些学生在一处,就像个学生样。——其实也不大!”刘奶奶乘机笑着说了句话。

    “要不这些个学生就那么喜欢她?多亏她没有开食杂店,要不然,我的小店就得关门了。”孙大妈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孙达由林祥远的怀里接过来。

    “这个孩子来了几次,可阿香都不在。每次都遇到我看店,我觉得他都有些厌烦了。”周芷芬边开玩笑边由里面取出一个小凳子来请谭石坐下。可见这几天谭石和她也很熟悉了。

    “呵呵,怠慢奶奶了。”谭石边微红着脸和周芷芬几个打了个招呼,边在林香远的对面坐下。他和徐柏不一样,徐柏是个左右逢源的,谭石有时候很腼腆,特别是在长辈面前。

    “你是特别过来和我们林老板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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