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熏香,心急火燎地等待着君王的到来。若是让她空欢喜一场。她会不会悲伤,会不会怨憎?怀容摇摇头,谁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又有哪个人会关心他人的死活呢。
辘辘远听,遥见羊车从御道的那头缓缓近前,怀容站了起来。彼时起了些许微风。砂石尘土掠过她的足尖。麻麻痒痒的。她走到御道中间,顿了会儿又走回来。如此反复了几次,才又回到铜路灯下坐去。不出所料,宫车在她身侧缓缓停下,皇帝的贴身内监姜禹跳下车来,对着怀容喝道:“什么人!”
怀容从阴影里站起来,对着宫车盈盈跪倒,清凌凌的声音道:“奴婢知罪。”
“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姜禹觉得心奇,却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打了个响鞭应声道,“皇上,没事。”他不知道这个宫女是何人,但不论是某个妃子支派或是她自己存心拦架,也与他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万年不变地道理。
可是宫车里的皇帝似乎却不这么认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他掀开帘子朝车外瞟了一眼,见是怀容,夹杂着恼怒地讶然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放下车帘,冷冷道:“今儿是怎么了,你们这些人哪能放宫女在外面乱跑?怎么吃俸禄的!”
姜禹见皇帝动怒,连忙点头哈腰地应和:“是,是,奴婢下来就去惩处那些人。这个宫女----”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他说得轻描淡写,姜禹却是很明白的,也不敢多说,只连连应是。他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只道这个宫女是真正惹怒了皇帝,顿时有些后怕。那些个死人样的,都跑到哪里去偷懒了,居然敢不巡夜?想着此事他就恨得牙痒痒,心道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才得作罢。
怀容不卑不亢地抬起头,用近乎决绝地语调说:“皇上,奴婢既然敢来此处,就已经做好了必死地准备了。不过奴婢恳求皇上能在处死奴婢之前,听奴婢说几句话。”
羊车中的人没有吭声,姜禹对她点头示意。虽然知道即便这宫女说了什么也不能挽回自己地命数,但是既然引起了皇上的兴趣,若是不让她说,反而让人怀疑自己的动机。
怀容继续道:“皇上----奴婢是来恳求皇上赐死的。与其像现在这般内心难安地活着,还不如让皇上惩罚奴婢的过错,也让后宫众人有个鉴戒。”
“你待如何?”宫车里的声音仍然是那样地让人冷彻心扉。怀容知晓现在不是惧怕的时候,于是复轻轻道:“奴婢无颜面对皇上,更对不起淑妃娘娘----当初只为贪图自己的容华而酿成如此大错,奴婢已然深知,恳求皇上赐奴婢一死!惠妃娘娘是个好主子,她并不曾逼迫过奴婢一分一毫,一切皆是奴婢的过错,只求皇上原谅她,奴婢死也安心了。”她重重地磕下头去,虽是闷闷地一响,却也听得姜禹心里一震。这么的一下,额头早该出血了吧。
“奴婢这几日反省至深,终是明白了名利容华不过是身外之物,若没有自身的能力和觉悟,就算上天赐予了,终有一日也会破败的。有的事情看起来是一样,背后看着又是另外一个样。奴婢只求死后,能得到皇上和娘娘的谅解,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见车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只得放手一搏。想着,怀容站起身来,对着羊车语气哀怨而悔恨地说:“奴婢这就去尚宫局领罚。”
姜禹似乎听出来怀容的悔恨之意,她的行为似乎并不是淑妃所指使的,这下也放了心。过了半晌,他终于说道:“皇上,咱还去惠主子那里不?”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皇帝早已掀开了帘子,出神地看着前方。姜禹顺势侧身一看,只见那个宫女提着长裙,静静地走着,背影摇摇颤颤,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极是让人怜惜。一双美玉般圆润的纤足行进着,每一步都踏出了万般风情。姜禹看出了端倪,驾车前进,在怀容身侧停了下来。怀容听见响动也止了步,一脸迷茫地转过身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车里的帝君。
这几节卡文比较严重的说,但不能让读者亲们失望,龟龟还是写出来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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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节 暧昧
-----本章小暧昧一下,捂脸跑开,呜哇哇---------
百里衡臻心性大动,想要做什么却忍住了,只是淡淡地说:“实则----这也不关你的事。若你们不进来,朕如何得知那个瓷娃娃在惠妃那里?你还是去恳求淑妃原谅吧。”
“皇上?”怀容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一直愣愣地呆在那里,容色温婉,别有一种风情。百里衡臻终于忍不住抬手示意:“怀容----你叫做怀容是吗?上来吧,我们去富锦宫。”
富锦宫是皇帝的寝宫,也是嫔妃侍寝的地方,怀容怎能不知?她定定地看着百里衡臻,他少经征战的面孔已经露出些许上了年纪的皱纹来,虽然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但常年游幸后宫的生活已经让他显出了老态。看着他伸出的手,怀容突然想起班婕妤却辇之德的典故来,不由得开始自嘲。班婕妤可是一代才女和名门淑媛,若不是恰巧撞上个赵飞燕,她定是当仁不让的皇后,只可惜生不逢时,遂落得那般下场。不过她也算是聪明人,终究是保住了自身的性命。而自己呢?不过是个乱臣贼子,是怀柔的工具,哪有却辇这一说?她的身份让她没有选择,除了爬上帝辇,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怀容知道,与皇上玩这样的暧昧肯定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稍加推脱之后,她说:“皇上厚爱,罪婢实不敢当。若皇上原谅了奴婢。还请您移驾承元宫,让奴婢与淑妃娘娘说个明白,不然她是怎么也不肯原谅奴婢的。”
她说着,灵巧地转身跃上宫车,对着姜禹大声喊道:“姜总管,圣驾移往承元宫。”她的声音如此清脆。听得姜禹浑身一震,没有多想就驾车转了方向。百里衡臻只顾着玩味她敏捷的姿势,没有注意到她话音中的丝丝颤抖。
她地话如一泓清泉流过。百里衡臻突然意识到自己瞬间的失态。他坐正些,眉间有了一些怒意。怀容一直低着头,神色间没有丝毫的不屑与失敬,倒是像雕像一般纯洁,让人反而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猥亵。百里衡臻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女子,所以也没有动过真正生气的念头。反正天下之大,所有地女人都是他的玩物,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存了几丝逗弄地想法,他慢慢地挨近怀容。握住了她冰冷而轻轻颤抖的手指,道:“看你不穿鞋子,冷到了吧。”
听着他温柔的语音,怀容心里麻麻地一颤,一团绯红染上脸颊,热热地烧红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做说,突然车身一晃,怀容正好抽出手来扶住车厢。顺便托着皇上的手臂,温和道:“皇上您当
百里衡臻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着。怀容感受到他越发温热的手掌。不由得有些恐惧。幸而这时车停了,怀容正好再次抽出手来,掀开了车帘,正色道:“皇上,承元宫到了。”
百里衡臻虽然不悦,却也无话可说。只得咳嗽一声。磨磨蹭蹭地下了车。姜禹对着承元宫的人使了个眼色,扶着皇帝慢慢地走进去。只听一声声“皇上驾到”的唱念此起彼伏着。待百里衡臻走到正殿的时候,季淑妃已经和衣端端正正地跪在殿中,俯首正色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爱卿何必客气。”百里衡臻一见到季芸香,凝重的面色顿时生出乐呵呵地笑意来,他直接上前将她扶起。季芸香柔柔一笑,轻声道:“衡君怎么今夜这般有兴致?现在可过了晚饭的时辰了,婢妾这里可没有什么可招待您的啦。”
百里衡臻看了一眼怀容,笑容随意:“是你的宫女带我来的。”
季芸香顿时面色一寒,眼神凌厉地扫过,转向皇帝是,却又转成可有可无的柔媚:“是吗?皇帝日理万机,还有时辰能想起婢妾?都这时辰了,还不去那位的寝宫?百里衡臻走了上来,双手拂过季芸香的双肩:“爱卿做事不要太认真了,累着了你,朕怎么舍得。”看着多年夫妻地淑妃,又想起那个小宫女,顿时觉得她比不上季芸香半分,方才的自己又失态了。一念及此,他不禁有些后悔,对季芸香也起了丝丝歉疚之意。没有多想,他一把将季芸香打横抱起,呵呵笑道:“爱卿,都这么晚了,就留我一宿吧----朕有佳丽三千,也不过只有你能慰藉我心。如此良辰美景----”
季淑妃满脸羞红,不禁伸手捂住百里衡臻的嘴,想要翻身下来。不料百里衡臻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放她下来地意思,反而抱得更紧了。掌心火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印在身上,季芸香知道挣扎的后果,也只得顺从他的意思,由着他抱往寝宫。一行内监宫女连忙冲进内殿,各自忙活起来。
第二日,皇帝照例又赏赐了好多奇珍异宝,怀容这下得了见识:虽然皇帝生性好美色,后宫新宠不断,但季淑妃的地位,却是无人可以撼动地。在这深宫里,可以称得上是皇帝地妻子的人,大概只有淑妃一人了。怀容听着内侍报着赏赐地数目,手里一边记着,心里也默默地感慨。
“可记好了?”听着内侍不再报账,棠薇收拾着东西,顺口问了句。不待怀容回答,就看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福身道:“棠薇姐姐,笙仪姐让我来请示您,昨天没有打扫好路面的那个宫女,该如何处置?”
“贬去浣衣局。”棠薇一面做着自己的事情,头也不回地说。怀容心知昨天宫车颠簸了一下,大概就是因为路面没有打扫干净的缘故。这个宫女也太不小心,若是酿成大错,可就是性命之忧了。
正思忖着,惜辞抱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对棠薇眯着眼儿一笑:“我本来还以为怀容会给她求情呢,啧啧,当了女官的,就是不一样了。”
怀容脸上一阵飞红,细声道:“奴婢受了姐姐们这么久的调教,哪里还能那么不懂规矩?”
“有进益就好。”棠薇看了怀容一眼,“若她再不受教,我等纵是想护,娘娘也留她不得了。”她从怀容手里接过登记册子,一条一条仔细地核对。怀容看着她严肃的神情,不觉有些紧张,生怕她挑出什么差错来。这时一个内侍在殿外打了个千,道:“娘娘起了,唤人进去服侍呢。”
棠薇应了一声,跟着那内侍走了。殿门外突然闪进一袭绯红的身影,见到怀容,迟疑了一下便扑了过去,稚嫩的童声道:“怀容姐姐,你去哪里了?这些日子都没有说来看本公主一回,都想死我啦。”
怀容哭笑不得,求助的眼光望向惜辞。惜辞明眸含着笑影说:“你怀容姐这下不是又回来了么?若不是因为您,她说不定就不回来了呢。”
“哼,我才不信。”恬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定是母妃唤她回来,她才回来的。”
“好好好,小祖宗,您说什么都好。”怀容无可奈何地笑笑。皇宫里就连小孩子也不是好伺候的,等他们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092节 初定
这几日过的还算平静,除了对惠妃那件事依旧介怀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可烦心的。她的工作依旧是服侍恬伊起居生活,顺便也指导她几回吟诗作对。虽然有时候有些无聊,但与公主搞好关系还是有好处的。万一师父的谋划失败,她说不定还有机会随公主嫁出去呢。
八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夜间也要多加一层衾被。她现在也算是女官,吃穿用度自然与从前不同,尚衣局新制的锦衾她也能早些盖在身上。这就是跟对了主子的好处吧。虽然高兴,可她也知道,不论什么好事,都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即便现在身处荣光,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今后的日子又是如何。不早些做好从天国掉下地狱的准备,若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有谁能受得了?是以皇宫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经不起大起大落而癫狂甚至自毙。
她现在仍然与笙仪同居一室,稍有不同的是,窗台边的案几上放着一盆新开的凤梨月季。它的颜色月白中透着淡淡的粉红,像极了豆蔻少女娇羞的面色。据皇帝身边的内侍姜敏说,这是内务府多了放不下,才移来淑妃这里的,让怀容好生照看着。可是任谁也知道,这样名贵的品种,定是皇帝派他送来的。大概是百里衡臻觉得对她有带着只有三岁的皇四女琼华的许美人纷至沓来。怀容入宫这么多时日,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的诸多女儿,不觉很是开心。她正陪伴着恬伊与这些皇女们嬉耍,突然听见皇后的呼喊。连忙上前去行礼:“皇后娘娘安好。”
钟歆抬手示意她起身,略显病态的面容浮上温柔得体的微笑。她本是大家闺秀,出身名门。所以即便身体不适,也不会对他人显露出丝毫地倦意,始终是笑意温柔,让人不觉心生陶醉之意。宜家按着皇后的示意用红色锦帕托着一对松针翡翠石青玉镯子,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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