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年_分节阅读 2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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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下胡莉莉发了疯似的跑到肖江宁的父母家带走了半懂不懂事的儿子,直到后来他俩为争夺儿子的教育抚养权差一点就箭拔弩张对簿公堂,面对“宁死不屈”的胡莉莉,无奈之下肖江宁只好放弃了儿子。一晃18年过去了,儿子从一个羸弱瘦小的男孩儿长成了一米八几的英俊青年,更重要的是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成为了一名国家注册的房地产评估师。

    现在他们谈起儿子,肖江宁的感情特复杂,这些年东东逐渐地长大了,作为父亲的他特想与他心灵日益陌生的儿子进行沟通,也曾绞尽脑汁地想创造一个能与孩子倾心交谈的和谐氛围,他想敞开心扉毫无遮拦地告诉他爸爸对他的挚爱,他想叫儿子触及到他那颗无时不在的慈父之心。他愿意祝福儿子所有的美好,为儿子承受所有的痛苦,他甘心情愿地为儿子换心、换肺、换肾脏。只要儿子真正有需要,肖江宁愿意倾其所有,贡献一切,乃至自己的性命,以弥补内疚。这几年他也时不时地与儿子见面聊聊,然而儿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拘谨态度总令他哭笑不得分外尴尬,父子之间总像隔着扇半启半掩的门,永远敞不开心扉。

    肖江宁又想到了现在的家庭,想起了楚萌和17岁的女儿嫣,想到了他平平常常的生存状况,此时他面对着珠光宝气、一脸幸福的前妻,不由得在心里生出些不可名状的伤感。这些年由于他坚持不捞偏门,丧失了不少赚钱的机会,前两年肖江宁在单位集资买了房,付房款带装修不仅花尽了他多年的积蓄,还破天荒地用了楚萌的钱,跟楚萌实行aa制的肖江宁感到特别没面子。现在不比早几年,大多数国人都能感觉到钱越来越难挣,早八辈子就已淡出商海的肖江宁除了每月两千元出头的国家俸禄外其他的钱他没弄下,而现在面临着女儿上高中、儿子结婚、孝顺父母、朋友应酬、社会上红白喜事儿的份子,肖江宁用钱的地界儿越来越多。现如今他把缺钱的窘迫埋藏在心里,无论在老战友还是哥们儿面前仍永远不失大哥的虎气,在楚萌或胡莉莉这类女人眼里又特想继续地装傻充愣,保持男子汉大丈夫的“崇高”形象。其实肖江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糠心大罗卜似的活得特累。

    一个知天命的中年男人,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站在岁月的金秋季节,原本应该是人生浓墨重彩最精彩的一段,可面对现实的窘境的他却像霜打过的茄子过早地发蔫了。

    或许是胡莉莉根本就读不懂肖江宁的内心,或许她多多少少地看出了肖江宁的苦衷,她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丈夫,当然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在这一点上你远比不上侯志民,他对东东比你上心,前两天刚又给他买了台手提电脑,最近人家可又筹划着给东东买房呢!”

    默然,肖江宁无话可说。

    胡莉莉:“你帮刘有福是不是有啥好处?”肖江宁:“有啥好处,无非是哥们义气,全在这儿呢,他叫我拿它应酬。”肖江宁老实地从随身带来的“老板”包中掏出装着钱的牛皮纸袋,脸臊得就像刚在染坊里捞出的一块大红布,表情狼狈不堪,就好像是个众目暌暌下被警察擒住的小偷。对肖江宁的尴尬胡莉莉并不以为然,她轻松自如地拿起肖江宁放在茶几上的信封掂了掂,用十分鄙夷的口气说:“这个刘有福还亿万富翁呢,我看他是把你当成要饭的打发!都啥年代啦,还把别人都当傻瓜,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号奸商你还帮他乱扑腾啥?”肖江宁说:“你把我看成啥人啦,我又不是拿它赚钱得啥好处,就是帮战友的忙。”胡莉莉看着满脸委屈表情特认真的肖江宁说:“得得,你跟我这儿急赤白裂的表白啥,我又不是公安局检察院的,跟你随便瞎说两句罢了,打年轻时我就没少体会过你的崇高,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把自己的心都掏上了,可你又得过啥好啦,这多年都过去了咋就还没改了你那臭脾气,还嫌自己亏吃得少?莫非你真是长着个猪脑子记吃不记打?”望着为自己鸣不平的胡莉莉,肖江宁虽从心里感激她的好意提醒,但在思想意识上却绝不与她苟同。他始终认为他俩从来就是世界观不同,不属于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看肖江宁不争论胡莉莉又说:“现在社会上哪有白给人家办事儿的,只怕好多人提着猪头还找不到庙门呢!”肖江宁仍然不吭气,只是低着头呷了口半温不热更显苦涩的咖啡。

    琴声悠扬,漂亮的女琴师弹的是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那深情的乐章就像清柔的泉水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流淌,胡莉莉的话打破了这种恬静:“儿子明年就准备结婚了,到时你有啥表示?”“你想叫我咋表示?”肖江宁反问道。“出钱呗。”胡莉莉直言不讳地说。“要多少?”肖江宁问。“你说呢,这可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儿,拿多拿少全看你这个当爹的心意啦!我跟你说白了吧,儿子虽然是跟着我,但他始终是你们肖家的种,以后生儿育女延续的是你们老肖家的香火,这个世界或许啥都能变,可人的dna却永远不会变,你不是号称很传统吗,自己好好想想吧!”面对着含辛茹苦带大儿子的胡莉莉肖江宁确实无言以对。

    胡莉莉仍不罢休,今天她好容易得到机会直面肖江宁,她要一吐为快:“信不信由你,姑娘再亲你,长大了也还是人家的人,今后生下的孩儿也不会姓你肖家的姓,我明告诉你,你对儿子再这样不闻不问地麻木下去,就别怪他今后生下孙子也不姓你老肖家的姓!”顿了一下她又说:“再则啦,你也替我想想,我和老侯也还有个正上大学的亲生儿子,在一个锅里舀饭,手心手背同样都是肉,我咋能顾此失彼就偏向东东?”肖江宁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明白人,他当然知道此刻胡莉莉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其实他何尝不想在儿子结婚这关键时刻好好表现表现,多给些钱,也算做个良心上的补偿,但他苦于囊中羞涩,不敢在遇事叫真的胡莉莉面前说硬话:“我回去尽量地筹措筹措,一准的不叫你娘俩失望就得啦!”肖江宁也只能如此含糊地回答。胡莉莉半认真半戏弄地说:“怎么着,还不动真格的你就疲软啦,要真让你为儿子拿上十万八万的,你不得心疼的吐了血!”听到胡莉莉侃的价儿,肖江宁只觉得头皮一麻,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上涌,他从心底里吸了一口凉气,就差一点点整个人就晕菜啦。他觉得胡莉莉一准的把在她面前一贯表现得灯火辉煌的他当成了经济殷实的中产阶级。其实这也难怪,他身为处长,住着令普通百姓羡慕的大房子,父亲、母亲又是退休高干,老婆驾着私家车开着自己的公司,女儿又上着只有富家子弟或达官贵人的孩子才能进得起的寄宿制学校,要此时的肖江宁跟人说他没钱,甚至说自己已到了捉襟见肘一贫如洗的窘迫地步,那恐怕只有鬼才会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在不断前进的时代大潮面前昔日也曾叱咤风云的肖江宁落伍了。这代人中的许多人或许更不如他,成为提前下岗难以安置的“四零,五零”。内心里充满难以述说的郁闷。肖江宁可感欣慰的是上苍赐与了一个比他年轻了许多又特能挣钱的好老婆,解除了他所有的后顾之忧。孩子上学、添置电器家具,但凡家里花大钱的事儿,楚萌全包啦。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铁定的应该有福同亨,但遇上肖江宁这种大男子主义在头脑里根深蒂固的虚荣主,那她也只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肖江宁一向标榜自己活得硬朗,这辈子在任何女性面前他都没服过软,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屈尊的他在家里处的这种半尴半尬的局面已经叫他感到够栽面啦,要是因为儿子结婚再让他跟楚萌张口要钱,那还不如一枪把他打死更来的痛快些。

    胡莉莉是个聪明女人,总体上她还是通情达理的。她似乎看出肖江宁有难言之隐,于是适可而止地刹住了关于金钱的敏感话题,她微微地侧过身,风韵犹存的脸在橘黄色灯光的烘托下显得高雅与妩媚,语调柔和而又婉转地说:“看在我们也曾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也算我对年轻时对不起你的那桩事有个交待吧,这回我就帮你一把,老侯我带你引荐。”肖江宁真诚地说:“说啥呢,你晓得我特喇乎,过去的事我早忘啦,今后你也别再往心里去,说到底我俩就是有缘无份,婚姻走不到底那也是老天爷的安排。年轻时我脾气躁,多有得罪也请你包涵。”胡莉莉点头首肯:“可丑话说在前头,日后别他刘有福得了便宜,到头来可把我家老侯搁进去。你想想现在他当的那个破官儿,多少双眼睛都紧盯着呢,不谨慎点儿能行吗,好在他也不是个雏,事儿能不能沾他自会有分寸,可结果那就要看刘有福他本人的造化啦。我再警告你一句:别带老侯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否则叫我知道了别说不给面儿。”肖江宁:“那是,那是,我这就先替刘有福谢谢你了!”肖江宁满答满应,有些兴奋,又有些轻松,一直紧绷着的心完全松弛了,这种感觉很舒坦,办事顺利、心想事成也是一种爽!

    临别的时候,胡莉莉顺手拿走了桌上的信封,随着她优雅的手势那叠钱特识时务,极是舒服地滑落在她那挽在胳膊上的红褐色鳄鱼皮的坤包内。她的那种泰然自若就好像是一个农家大婶在不经意地捡起一穗落在自家地里的玉米棒子。

    ·9·

    郝小平 著

    第十章

    一

    姚静已经好久没看见洪玫了。准确地说,从几个月前她们在省城下了火车,洪兆刚和妖艳的王珊珊把她与王丽、王芳和其他的好多小姐妹甩到歌厅,单独带走了洪玫之后,她们之间就再也没通过消息。姚静只是从慧姐的口里依稀听到些洪玫生活得不错,正在接受洪兆刚的专业培训这类片鳞只爪的消息。如今她们这些“省漂”一族就像断了根的浮萍在混浊的人海中随波逐流。但不管彼此的境遇如何,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老乡和好姐妹们总还是互相会惦记着。这天下午姚静利用“上班”的方便在一间叫“有缘相会”的歌厅找到了王氏姐妹,她们看见了久违了的姚静,两姐妹亲热得像快乐的鸽子般扑向了她,搔痒捏肉地闹成一团,而后她俩又轮番拥抱她,争抢着和她说些贴心的话,共享快乐。可满腹心事儿的姚静没有一点儿心情与她俩嬉耍,她郑重其事地把她俩拉到前厅靠门的长沙发上坐下,姐仨儿刚拉了几句家常,还没等姚静切入正题,歌厅就来了两客人,在老板的安顿下,两姐妹顾不上再理睬姚静,花蝴蝶般的迎向客人,显然他们是熟客,姐俩不拘束地与男人调情。对此已见怪不怪的姚静感到特无聊,起身想走,可搂着男人旋转到她面前的王芳硬是拦住了她:“姐,你等等,他们时间不长,打一炮就走。”木桶似的紧箍着她的男人探着头,一脸坏笑,色迷迷地斜瞟着姚静,用手十分下流地拍打着王芳的屁股:“你咋说话的你,当我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啊,明告你,今天哥可真正是吃了伟哥的,不信拉上你的姐们儿一块来试试!”姚静装作没听见不搭理他,而王芳却吃了醋,她半真半假地用手恶狠狠地捏住那男人的脸蛋儿:“你想的美,瞧你那点臭德性,我叫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在她怀里像被唐僧的紧箍咒紧锁着的男人赶紧服软告饶,他们边调侃边相拥着进了包房。

    那边的王丽和客人已销声匿迹。姚静欲走不能,只好坐在那儿干等,又过了很久,姐妹俩终于各自完了事儿,待她们的伴儿心满意足地离去,钞票到手的姐俩又重新和她一块儿坐到了沙发上,三姐妹肩并着肩娓娓而谈:“我真为玫玫耽心哪,我们好久都没她的音讯了。”姚静关切的说。听罢姚静的话,姐姐王芳不以为然地说:“你就别瞎操心啦,玫玫她活得安逸着呢,比我们都强!这些天她正在业务培训呢。”“你咋知道的?”姚静问道。王芳神秘地笑了,那神态真有些像电视剧里刚完成侦察任务的女警自信又自豪。橘红色的灯光映照在她那张白皙的脸上,折射出一束又一束幸福的光芒:“我是听小马说的。”姚静问:“小马是谁?”妹妹王丽:“就是她老公呗!刚才那个男的,他是在刚哥,哦,就是洪兆刚手下跑事儿的。”“老公?啥子老公?”姚静一头雾水地问道。王芳:“姐你甭听丽丽瞎说,啥老公?就是嫖客一个呗,我哄着他玩呢!”姚静实在是没有心情继续与姐妹俩调侃,最近一段时间她心里一直挂念着洪玫。看到姚静如此认真,王芳说:“静姐,下次我见到小马的时候,托他认真地打听一下,要不我叫他转告刚哥咱几个想和玫玫见个面聚聚,行啦呗!”姚静点点头:“那样最好。”

    生活中的阴暗面就像悄然刮起一阵微风,尘土落处太普通,太自然,叫常人熟视无睹。曾几何时,在省城的城乡接合部一个不起眼的农家院落里,“端丽人才咨询公司”连续举办了数期培训班,而参训者都是些花枝招展的年轻小姐。给她们主讲的就是朱元璋。

    说起朱元璋应聘当“老师”还真有些猫腻儿,这活儿是慧姐揽下的。慧姐跟他说:“我跟公司洪老板是哥们儿,你好好讲,他亏待不了咱!”之后她又明确地告诉他:“洪总搞培训就是想叫这帮鸟女人赶紧开开窍,都啥世纪啦,那些柴禾妞还在装纯洁、玩处女,把自己看的特金贵,她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能吃几根葱,当自己是巩俐、章子怡呢,你想不好好地洗洗脑,她们哪能陪好客?”朱元璋:“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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