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咋讲?”慧姐:“给她们甭讲那些花里胡哨没油水的大道理,你就拿着大笊篱捡干的捞!中不中,中就上炕。”后边的半句话慧姐是模仿着河南乡下口音说的,她自以为得意竟高兴得前仰后合。
慧姐津津乐道的洪总就是洪兆刚。他瘦削身材,中等个头,皮肤白净,性格内向,不苟言笑,遇见生人,甚至还会发窘、脸红,乍一看竟长着些羞答答答的女相,洪兆刚时年35岁,研究生学历,湖南人士。现任省城小有名气的“瑞丽人才咨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在场面上他永远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给人以正派、干练、懂规矩、综合素质极高的感觉。
80年代中期,他以湖南省文科状元的优异成绩从不起眼的某县考入全国重点大学武汉大学政治系。在校四年他含辛茹苦也算得上品学兼优,之后又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获硕士学位。没曾想“十年寒窗”修成正果的他,竟末能如愿以偿地被纳入人人羡慕的党政机关当公务员做后备干部,却被分配到省社科院下属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研究所去研究早已尘封落定的“二战史”。洪兆刚卧薪尝胆地蔫闷了两年。或许是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或许是他再也耐不住在斗室做学向的那份清静寂寞;或许他真心感悟到老天爷对他这个天才人物特不公平,终于有一天洪兆刚彻底地摈弃了那些早已死去的斯大林、希特勒、罗斯福和墨索里尼们。他不再沉迷在那些早已逝去的战争岁月,忘记上千万惨遭战火硝烟的冤魂。
90年代初洪兆刚辞职下海,回到现实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中来。面对着一些与他相熟的只有小学文化的农民企业家和一部分只凭运气玩股票、炒地皮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的巨富,满腹经纶的洪兆刚不仅不怵,而且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们,“哼,走着瞧吧,出水才见两腿泥!”他极力压抑着那颗不安分的,动荡着的心灵,愤愤地想。
可最初的一两年,因为缺少资金他无法涉足商海,股市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他运作得并不顺。步履维艰的洪兆刚曾代理过营养补品红桃k,曾承揽过土木建筑、室内外装潢,曾推销机电产品和服装百货,也曾传销过安利,甚至为了生计在最窘迫的当口,也曾摆过地摊儿为人卜卦算命。为搞推销,拉客户,他曾一个月内跑破了三双旅游鞋,为搞传销拉下家儿,请人入伙儿,他口若悬河地侃,为赢得真正属于他的一席之地,痴迷的他就像一只盯上了臭肉的苍蝇围着金钱勤奋地飞翔。但事与愿违,自我感觉良好的洪兆刚几乎是屡战屡败。年把下来,他不仅花光了有限的积蓄而且债台高筑,穷得几乎要卖屁股做鸭。那些日子,他心真的好霉涩,好失望。在夕阳西下的黄昏,背时的洪兆刚就像一支饿烂了眼晴的狼独自徘徊在江边堤岸,城市里陌生的车流、人流、欲流,就好似波涛汹涌的长江水,一波又一波地泛起,翻腾又远去,就好似跌宕的人生。洪兆刚知道自己只要像日本影片《追捕》中的召仓君那般轻松地纵身一跳便会永远的平静。
或许是洪兆刚有着人类固有的软弱与苟且偷生的欲望,或许他在绝望的时候果真的想起了当年也曾不得志的诗人李白在《将进酒》中吟唱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总之他存活了下来。后来洪兆刚曾用它无数次地激励手下的小兄弟们:这便是凰凰涅槃,否极泰来,一切均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啥人啥命,做不来正道的洪兆刚捞起了偏门。实践证明在道上他确是个高智商的人物,这几年他凭着敏锐的嗅觉,钻政策的空子,走法律的夹缝,竟然把个旁门左道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经过市场调查、慎密分析,他把开拓“事业”的基地选在了这个内陆相对传统闭塞的省城。洪兆刚合理合法地经市工商局注册开了间人才咨询公司,他挂着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为省城引进人才,其实是骗良为娼,拐卖妇女。
上世纪90年代中间的那几年,省城特怪,平地起惊雷般的冒出了几十所规模宏大,装修奢华的歌城,而每所歌城的麾下又有百十家具有独立营业执照的小歌厅。一时间,不仅是省城,包括各地、市、县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老少爷们,以及邻省,总之五湖四海的男人们就像是无数只勤劳的小蜜蜂,从四面八方飞来,争先恐后地享受东洋和港台自娱自乐的歌风的新奇、时尚。那时节,凡在开张营业的歌厅就人满为患,这伙来了,那伙还不去,没唱过瘾呢!心甘情愿地在门口排队等候的人数比得上彻夜不眠认购股权证的股民,那情景可比中央电视台组织的歌手大奖赛热闹得多。在他们的品味中“歌”比蜜还甜,特上瘾。
乍泡歌厅男人们个个装傻充愣,在欲火中烧的忐忑中,眉头都不皱的大把甩钱。面对着他们花钱租用的陪唱女,还没咋放开大接触过女人的男人们内心不知所措,表面却又装成“惯嫖”似的在昏暗污浊的小包厢里怯生生地牵着刚从乡下老家被洪兆刚们引进的,那些比他们还生瓜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土妞的未退尽老茧的手,慷慨激昂地卡拉ok着“在那遥远的地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有些花哨些、胆大些的男士就试探性地邀请女孩儿共同唱曲“夫妻双双把家还”,玩主合着动感的画面,对陪伴自己的小姐叫几声“娘子”,似乎便找到了他与她之间的那种最亲近、最直接的情感共鸣。男人们趁着黑暗或借着酒劲儿亲吻和搂抱她们……
一时间,唱卡拉ok、逛歌厅、玩小姐成了时尚。男人们谈事、作生意、跑官、塞黑钱,找刺激……凡是那些上不了桌面上的脏事儿都从办公场所移到了歌厅。那时节省城歌舞娱乐业的如火如荼都惊动了“美国之音”。
中部省城的钱好赚,“人傻,钱多,速来!”这句宣传口号曾广泛地流传于巴蜀大地、三江平原、云贵高原、两湖水乡,乃至广袤的神州的年轻打工妹群体中。这正是洪兆刚向天真浪漫又不谙世事、急需用金钱来改变自身生存环境乃至整个家族窘迫命运的女孩们扔去的一杆直中靶心的投枪。这条信息特有感召力,也真像大理三月的蝴蝶泉吸引着环肥燕瘦的女孩子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潮水般地向这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内陆省份涌来。精心妆扮且又义无反顾的女孩们就如同刚从蛹虫中蜕变出的花蝴蝶鲜活妩媚。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扑风捉影地跟风吃屁,到达省城后既无人事背景,又无经济来源,经济陷入窘境的女孩们就像些没头苍蝇似的毛遂自荐,在各个小歌厅前乱撞。
洪兆刚也真不愧为涉黑贩黄的高手,他与时俱进适时的在省城与周边地区建立了组织严密、网络畅通、颇具规模的“人才市场”对那些乍到城里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哪里是北的女孩子们,无偿地提供食宿,在取得她们的信任后,再将走头无路的姑娘们批发兼零售。他在公司稳定不断做大的基础上招兵买马,暗雇打手,贿赂官员,广结军、警、司法、工商、税务……编织起巨大的保护伞。
这两年更邪乎,洪兆刚不仅逐渐把贩人口的触角伸到了全国各地,而且还经营起港台和海外的买卖,就像个抽血站的医师他孜孜不倦地为畸形发展的娱乐场、洗头屋、洗脚屋,发廊、桑拿房和需要小姐“特殊服务”或需要特殊小姐的老板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洪兆刚研究过人性,分析过市场。他说:“我的事业大有可为,生命在于运动。而不间断地吐故纳新则是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嫖客永远喜欢新面孔。”
成百上千的女孩子,用鲜活的身体,用血,用泪,用性病与艾滋养育了洪兆刚的贪婪。盘剥来的钱财不仅装满了洪兆刚的钱袋,而且大大地膨胀了他的头脑。
如今开着奔驰,住着花园别墅,穿着世界顶尖级名牌西装的他,早已一改几年前债台高筑、失魂落魄时的猥琐像。此刻,他油头粉面,一身奶油地端坐在位于省城繁华商业区“瑞丽碧玉”大厦十五层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半伏在椭圆形的红木老板桌前正在兴致勃勃地审视着一份企划部呈来的公司三年规划,他正谋算着联系跨国犯罪集团,集拐卖妇女、组织非法偷渡为一身,与国际黑帮贸易接轨呢!
洪兆刚也特讲与时俱进,他绝非是那种控制和霸占住三四个女孩儿,靠她们卖身的血泪钱小打小闹的一般意义上的“鸡头”。他不愧是后经济时代滋生出的新型涉黑首恶,在犯罪理念方面绝对超前。他潜心研究过古今中外几乎所有堪称有成就的暴力集团的成长史,研究过希特勒纳粹党、意大利黑手党、美国三k党,当今日本的三合会和台湾的青竹帮,也剖析过塔利班的奥沃尔和基地老大本·拉登……他也曾孜孜不倦地挑灯夜战,潜心攻读过上自联合国、下至美、俄、英、法在内的法典,当然他更是极其认真地阅读和学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各种法规,其中宪法,民事诉讼法,刑事诉讼法和公司法中的某些段落他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但从骨子里讲,洪兆刚并不崇尚暴力,他更爱美国上个世纪50年代的国务卿杜勒斯,杜氏曾说过要用和平演变的方式改变世界。因为穷而受过治的洪兆刚又是一个典型的拜金主义者,他坚信在物欲利诱面前,所有人的意志都是脆弱的,只要是面对着大把的钞票,没有人会不动心,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二
洪玫,叫人牵肠挂肚的这几个月究竟去了哪儿?其实她哪儿也没去,就舒舒服服地生活在离姚静、王芳们服务的歌城不远的一座高档宾馆里。正如王芳的姘夫小马所讲,她正在接受刚哥安排的专业培训。
当然一直以为自己交了好运,遇上好人,一不留神掉进蜜罐子里的洪玫永远也不曾想到她所崇拜和信任的兆刚哥原本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而她的身体则是洪兆刚论斤卖的高档人肉。没错,这桩生意确实是关系到洪兆刚下一步拓展的重要棋子。半年前通过地下网络,他得知一个现在在上海开发房地产的台湾大佬想在大陆包养一房二奶,因为他的原籍在湖南,所以他点名指姓的要找一位年轻貌美的同乡。大佬放过话来,只要他称心如意,付中介费多少都不是问题。
为了锁定住这桩生意,洪兆刚还亲自跑了趟上海,不仅与台商会了面,喝了酒,认了乡党,还当面鼓对面锣的敲定了合同款项与买卖金额,这次会面气大财粗的大佬不仅相信了洪兆刚,与他签订了份契约,还十分爽快的预付了50万元人民币的定金。
那合同上详细地注明了女孩儿的籍贯,年龄,身高、体型、肤色、文化程度。更为荒唐的是在那一纸合同上赫然写着女孩儿必须是未开过苞的处女身,检验方式是新婚之夜绽开在婚床上的血色玫瑰。在合同的附加条款中明确规定:若此女非处女,或部位有修补之嫌,供方要向买方交付定金数额的双倍罚款。
洪兆刚清楚地知道跟他作生意的台湾佬有竹联帮的背景,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但他最终还是十分爽快地接下这单生意,他暗自里盘算过:只要作好了这一单,顶他小打小闹好几年的。在商言商,商人嘛,看重的就是利润。当然,他还想通过台商进一步结识在台黑帮,洪兆刚的线放得长远着呢。他特自信地跟台商拍着胸脯保证:“在大陆,还没有我洪兆刚搞不妥的事,更何况这妞儿又出产在咱湖南自家的自留地里,砍菜切瓜,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您就等着瞧好吧!”话虽说的轻巧,但一向办事谨慎的洪兆刚的心就如同是一只上满了发条的钟,绷得紧紧地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这便是前面诸君看到的他帯着秘书王珊珊去湖北“招工”的那一幕。
其实那一次兴师动众的招工,洪兆刚的目的只是瞄准了洪玫一个。姚静、王丽姐妹们只能算打草搂兔子地捎带。18岁的水乡妹洪玫不仅天生丽质,聪慧灵精,而且在身材,肤色乃至毛发的各个方面都符合台商的要求。洪兆刚知道,在当今,也只有这种还没开窍的农村土妞才会一如既往地尊重传统,像爱护眼球般地保持着自己的处女贞操。至于台佬要求的气质、风度、技能,那都是可以培训的,更何况洪兆刚一眼就认定那台商阔佬儿无非也就是个好色之徒,比起文化修养,气质风度,他更看重的是女孩子的美艳身躯。
洪玫,清纯俏丽,像头高贵的小鹿傲然无忌地昂首挺胸,青春使她的皮肤光洁似水,欧罗巴人似的白里透红,俏丽的鹅蛋脸上极生动地展现着媚人的丹凤眼,挺立的通天鼻之下巧夺天工的生长着一张特性感特潮润叫人忍不住会充满遐想的嘴。
洪兆刚长着鹰眼,他最看重的是洪玫的细腰丰臀,因为相书上说:此类女子就好似健康的骒马,婚后最容易生男孩儿。这或许又是日后他能派上用场的一个筹码。
当姚静,当王芳、王丽们,当更多的青年女子的身体在不同层次的色情场上就如同白条鸡般的裸露,任凭狼一般的男人们肆无忌惮地撕咬争夺的时刻,洪玫却被她视为“恩人”的刚哥独自安排在宾馆的豪华套间里接受培训,当然培训她的自然不会是对现代化和高科技不学无术的朱元璋,洪兆刚为她的速成,不惜重金请了省城各门类精英。
对付小妮子洪玫,洪兆刚自有一套方法,他要先给她洗脑,后给她补脑。他要按照台商的最低要求让这柴禾妞由土变洋。他曾多次谆谆告诫洪玫:要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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