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是深圳一个贼_分节阅读 2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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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乔大羽一改往日作风,亲自宴请他们;与蓝氏兄弟推杯换盏,喝得他们东倒西歪。

    见火候已到,乔大羽婉转地说:“以后再有帮忙的地方,你们兄弟不要推辞。”

    蓝氏兄弟蒙乔大羽如此垂青,心中早就感激得五体投地,这会儿又喝了酒,豪气顿生。

    蓝老大道:“只要乔老板吩咐,我们兄弟死都愿意!”两兄弟随声附和,说誓死捍卫乔大老板。

    乔大羽缓缓点头,说:“真的?”

    蓝氏兄弟齐刷刷站起来,道:“什么买卖吧!”

    “抢银行。”乔大羽半开玩笑地说,眼睛紧盯住他们,留心观察他们的反应。

    蓝氏兄弟想都没想,哈哈大笑:“别说是抢格老子的银行,就是杀人放火都干!”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乔大羽也哈哈大笑,说:“开玩笑开玩笑,千万别当真;来,喝酒!”

    蓝氏兄弟听他这么一说,满脸失望之色,喝到嘴里的酒也觉得无味了。

    所有这一切,都被乔大羽捕捉到眼里;他表面看似轻松,心中却有了计较。

    吃饱喝足之后,乔大羽吩咐姓曾的马仔,帮蓝氏兄弟租套房子。然后,又甩给他们一万块钱,说:“留着喝茶。”

    姓曾的马仔看得眼红,心想,不到两天就给他们两万块,不知老板搞什么名堂。不由自主多了份心思。

    俗话说,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乔大羽到底意欲何为呢?却原来自从他收了卖野药的摊子,把制锁生意做大之后,眼界就高了,结交的全是高官巨贾,和江湖上一帮朋友断了来往。

    直到他在房地产市场失利,资金被套牢,突然才感到身单力薄,没了帮手。生意上一班朋友唯恐沾了晦气,躲得他远远的,有些甚至落井下石,试图借机搞垮他。

    乔大羽是什么人,哪里这么容易就范,于是就求救于黑道。那料想“平时不烧香”,急难时“佛”不让抱脚,换来的是一番热讽冷嘲。就连七爷也不帮他。

    没办法,他就想自己笼络一班人马,痛痛快快干一场。恰在这时,蓝氏兄弟送上门来,不由得欢欣鼓舞,待若上宾。其后,他就是靠这帮人,才重新成为深圳呼风唤雨的人物。

    再说蓝氏兄弟。自从乔大羽把他们安排住下,转眼间已有一个多月,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也不见有事吩咐他们,心里很不习惯。

    这天,他们吃过午饭,正在街上闲逛,便听蓝老三“咦”了一声。另外两兄弟走在前面,不由回过头。

    蓝老大道:“你鬼叫啥子?”

    蓝老三说:“刚才好像看见杜教授。”

    “哪个杜教授?”

    “就是……”

    还没说完,蓝老大新买的手机响了;他忙转身接电话:“喂,哪个?”电话那头是小曾的声音,说乔老板请他们马上过去,派的车已到楼下。

    听说是乔大羽,兄弟三人不敢耽误,马上赶回住处。一瞥之间,只看到有个拄拐杖的老头,在街上慢慢的走。

    乔大羽派人接他们去的地方,仍然是东莞的秘密会所,那里地处偏僻,不会碰到熟人。

    兄弟三人到的时候,早有一个高大、白净的青年坐在客厅,眼中一股肃杀之气,冰冷灼人。他名叫“大丧”。

    过了一会儿,小曾率先到达,和大家打了招呼。自从引荐了蓝氏兄弟,他真的成为乔大羽的助理。

    乔大羽进来的时候,满脸春色,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他和大家一一握手,还亲切地拍拍“大丧”的臂膀。“大丧”立刻矮了半截。估计再摸摸头,就能摇尾巴。

    乔大羽坐下后,慢声细语地说:“今天把大家请来,主要是聚一聚,聊聊天。”“嘿嘿。”

    但是,此后他说的话,却不像聊天那么简单。乔老板讲了三点:第一,将军集团要搞一次促销宣传;第二,“深圳偷王”已经答应与他合作;第三,请大家配合这次行动。

    他对“大丧”说:“你可以去请其他锁厂的经销商嘛,找个地方住两天,疗养疗养。”

    “大丧”立刻说:“是是。”一刻不停,马上就去办。果然,小偷们在深圳溜门撬锁那几天,经销其他品牌锁具的商家神秘失踪。他们过了好久才露面,立刻改行经销马桶。

    吩咐罢“大丧”,乔大羽将蓝氏兄弟带到一间密室,微笑着道:“上次你们建议我抢银行?!”

    蓝老大一愣;心想,这件事可是你自己讲的;刚要辩白,蓝老三接过话茬:“老板,您吩咐吧!”他知道指鹿为马的故事,知道这是高人的说话艺术。

    果然,乔大羽点头,道:“我考虑过了,决定满足大家的要求,干一票!”他目光如灼。

    盗窃国库!

    乔大羽也曾经被这个疯狂的念头吓一跳。

    像这种事谈何容易,必须有非常之人,非常之手段;不过,他在这方面有优势,脑袋大,聪明。

    再说,还有本钱,他的锁厂参与过设计“小金库”。何不利用这张王牌,做一笔大买卖?他想。

    “成功后,每人分你们一百万。” 乔大羽强调。

    蓝氏兄弟一听,眼睛睁得大大的,道:“真……真有这种好事?!”眼珠子差点掉进嘴里。

    哥仨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以为能买下半个地球。一百万,肯定要从早晨数到天亮啊。

    乔大羽不愧是一代枭雄,设计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游戏。他利用七爷发动深圳的偷儿疯狂作案,吸引警方注意力,自己暗中下手,之后再嫁祸于人。

    咱们公安不是有这么一招吗?哪里发生案件,先把有前科的弄进局子诈唬。“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是不是你?”“哪里哪里,这多不好意思。”

    诈唬来诈唬去,就有人撑不住了,打个立正:“报告政府,情况是这样的……”

    乔大羽运用的是心理学原理,利用了人们的思维盲区。这一招果然管用,此后公安先把七爷弄到局子里。

    乔大羽选择的下手对象,是深圳的秘密金库,位于蔡屋围附近,那里是深圳的金融中心。并列着几个国资银行,包括举世瞩目的“深交所”等,都建在那里。

    这个秘密金库紧靠地王大厦,很少人知道,看上去像个不起眼的旧楼,进出全是便衣“银警”。但是,如果有人知道内幕,肯定会惊呆——里面存放着价值百亿的股票、债券、美圆,以及铂金!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一百亿啊,光数钱就能把你的指头磨成针鼻。

    存放这笔巨资的金库,为全智能化设计,坚固异常,要想攻破它,除非对准深圳发射一枚原子弹。

    打开这座金库的密钥,高达56位数,要破译它,需要花100万年时间。

    也就是说,破译人要做好当愚公的准备,还要到“计生办”申请几个生儿子的指标,以免绝后。

    看来,要打这座金库的主意,势比登天。但乔大羽胸有成竹,他说过一句特别聪明的话,越漂亮的拳法越有破绽。

    这座金库的破绽,就在于它是一座金库,而不是钢铸铁浇的实心球。是金库,就有金库的持钥人,而持钥人就是最大的破绽。乔大羽笼络蓝氏兄弟的目的,就是对付持钥人。

    这座金库共有三把密钥,第一把由“银警”负责人持有,普通钥匙,开启第一道大门;第二把由某位管理金融系统的政府官员持有,开启第二道大门,属密码卡;第三把密钥在北京,是一个人,他的指纹就是钥匙。

    这个人代号“影子”,沉默寡言,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月不定期巡察金库,具有绝对的权力。乔大羽首先盗取的,就是“影子”的指纹。

    为了找出“影子”,乔大羽花费了三个月时间,动用了上百万人民币,逐一排查国内金融精英,最终锁定他。

    当时是在首都北京,全世界的金融权威汇聚,研讨中国对外金融贸易政策。

    举办酒会的时候,一个富态的秃顶男子,安静地站在某个角落,饶有兴趣地倾听别人的交谈。显得落落寡合,从不主动与人交谈。这个人就是“影子”。

    按照纪律规定,他一般不得出席公开场所的聚会,但这次却是例外,酒会上全是世界顶级人物,连“金融大鳄”索罗斯都在场,没有人愿意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影子”摸摸半秃的头顶,感慨万分;要知道当年他是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研究亚洲问题的专家,曾经辉煌一时。他下意识地扶了扶领结。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先生,需要饮品吗?”转睛一看,却见旁边多了位服务生,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望着他。口气略带川味。

    “影子”正听得入神,服务生这么一问,才觉得口干舌燥,伸出胖胖的指头,从他手中的托盘里端起一杯橙汁。

    “谢谢。”他礼貌地点头致意。

    刚把橙汁送到嘴边,耳边又响起服务生的声音,略带歉意:“先生,不好意思,这杯饮料……”

    他询问地盯了服务生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杯子里多了个小蠓虫,不停地旋转、挣扎,看样子刚落入杯中。

    “影子”皱皱眉头。他平时吃水果都消毒,此时见到杯里的蠓虫,胃部一阵翻腾。

    服务生给他换过饮料,鞠躬退下,眼里掠过一丝窃笑;他迅速走到一个无人之所,倒掉杯子里的橙汁,用毛巾轻轻裹住,放在一只特制的匣子里……

    就这样,乔大羽神不知鬼不觉偷取了一道密钥——“影子”的指纹;接下来,又派人窃取第二道密钥。

    这道密钥是个“密码卡”,藏在某位领导的贴身口袋里,片刻不离身;要窃取这道密钥,难度相当大,因为他身居要职,从者如云,很难单独接近。

    为了得到它,乔大羽绞尽脑汁,终于叫他想到计策。

    当时是个星期六的下午,一辆脚踏三轮驶过繁华街区,拐进一条僻静的胡同。

    那里有一个独门小院,正是掌握密钥的那位领导的住所;三轮车在门口停住。

    在三轮车后面,跟着一个胖子。他大步跨上台阶,梆梆敲门:“阿姨在家吗?”他叫道。一口四川腔。

    大约抽半根烟的功夫,侧门一开,有个穿保安服的小伙子从里面探出头,满眼惺忪。“搞什么鬼?”他不耐烦地说。

    胖子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我是后勤处的,送节礼。”中秋节快到了,很多单位都会趁机发点烟酒鱼肉。

    那保安瞅了一眼三轮车,见上面堆满大小纸箱,便不再盘问,道:“下次学会按门铃。”缩回头。

    一分钟左右,大门打开,保安把手一挥,示意三轮车进去。此时,院里已多了一位中年美妇,纯棉睡衣,半卷的长发湿乎乎的,似乎刚淋完澡。

    她笑容可掬地道:“哎哟,三四年没见过恁多节礼了。”

    胖子说:“不算多,明天还有。”

    “你们市政府不是搞廉政吗?怎么大方起来了。”

    “搞,搞。”胖子压低声音:“过完节接着廉。”

    中年美妇被他的表情逗乐,咯咯直笑:“廉吧你们,我们家除了报纸,就是文件!”边说边把他们带进客厅。

    胖子一进客厅,吓了一跳,只见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并排摆着三五对沙发,磨得漆皮开裂;一个橱柜,几把椅子,还是五十年代的样式。剩下的就是成堆的文件和报纸。

    中年美妇笑道:“没见过吧?全是古董!”

    胖子叹了口气,说:“以前去个别领导家参观,那才真叫古董!”摆的是仿明清家具,橱柜里的花瓶出自宋代官窑。

    中年美妇也叹了口气,道:“我们家老头子是属牛的,一根筋拗到底。”口气中充满幽怨。

    胖子大声说:“明天给你们送条金牛!”语气略带激动。

    中年美妇又咯咯大笑:“好啊!你想把我们家老头气死,我还舍不得呢!”

    说话功夫,大箱小箱的节礼已经搬到客厅。他又和中年美妇说笑几句,便告辞而去。

    到了晚上,领导回家吃饭,见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香蕉、苹果,饭桌上多了一条糖醋鱼,几盘小炒,就开玩笑说:"肯定有事求我,不然不会行贿。”

    中年美妇一撇嘴:“行贿?你有胆量收吗?还不是市政府发的节礼。”

    “节礼?”领导很奇怪:“上面三令五申,早就砍掉了这项预算。”

    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沉脸,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受贿!”

    “受贿?跟着你还能捞到这种好处!”中年美妇一听,委屈得要命,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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