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木薯?! 她不是和夏厚德说好,以防万一,不告诉村里人木薯能够填饱肚子的事吗? 怎么会有人吃木薯? 刁宏盛的小女儿只有三岁,因为年纪最小,最受宠,吃得也最多,差点没吐死过去。 白佩佩一边也摸着刁宏盛小女儿的脉搏,一边下针保住她的命脉,一边继续催吐,一直吐到她脸色发黄,苦胆都快被吐出来了,才放过她。 她捡了一包药给夏苗苗,让她去熬药。 接着又给刁宏盛大儿子、二女儿催吐,然后才是刁宏盛。 刁宏盛媳妇知道自己的儿女得救了以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半是后悔,半是庆幸地哭了出来。 刁宏盛虽然是后面催得吐,但他一个大男人体格强壮,倒是比三个孩子先醒过来。 当他知道自己家是吃木薯中的毒,整个人不敢相信:“不可能!粮店都卖木薯做粮食,怎么可能会有毒?!” “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反正木薯就是有毒,夏厚德亲口告诉我男人的。”一个大娘说道,“我男人每次回来,都是在外面洗干净了才回来,就是把毒带到家里来,小孩子不懂事沾了中毒。” “是啊,我男人也是。” …… 刘大婶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才刚进门就听到“吃木薯中毒”的事,再一看刁家的惨状,心中震惊不已。 我靠! 这木薯的毒居然这么厉害?! 之前白佩佩带他们家挖木薯的时候,就跟他们强调过了木薯有毒的事,如何泡,泡几天,一再确定,就是怕他们家中了毒。 也是因为这个,刘大婶没敢告诉别人木薯可以填饱肚子的事,就怕别人一个没操作好毒死了人,算到她头上。 一直到后面有了木薯粉,才敢拿了木薯粉给人,让他们拿去卖了换粗粮。 她这么小心,也是因为信任白佩佩,但木薯到底是怎么一个毒法,没有亲眼见过,也未曾听闻,心里没数。有时候还会想,是不是白佩佩太小心了。 现在看了刁家的惨状,刘大婶表示:还好我听了白佩佩的话,要不然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们家了! 或者,她的哪个亲戚。 到那时,就说不清楚了。 “怎么样?人没事吧?” 白佩佩叹气:“木薯毒性大,大人解了毒,好好养养也就养回来了,但是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吃了那么多,就算好了,身体也坏了。” 虽然不影响性命,但就刁家这经济,他们哪来的条件给三个孩子补充营养,好好保养? 就是他们自己,也要休养一段时间。 白佩佩这话一说,在场不少人都心中庆幸,还好他们听了夏厚德的话,没去轻易尝试,要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家了。 “怎么可能?!” “木薯怎么会有毒?” “如果有毒的话,粮店为什么会卖?” …… 刁宏盛一边说一边哭,昨天他们吃木薯粉的时候就没事,为什么今天吃了自己挖的就有事了? 为什么? 白佩佩道:“因为粮店卖的是木薯粉,是去过毒了的。生木薯有毒,特别是才刚挖出来的,如果没有处理过直接吃,毒性特别大……还好你是煮过的,要是没煮过的,毒性更大,人都抢救不回来。” 刁宏盛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大家!是我的错……” 他“啪啪”扇了自己几巴掌,后悔不已。 白佩佩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木薯是他自己挖的,他连问都不问清楚就自己弄着吃了,实在怪不了人。 但凡他上点心,问夏厚德几句,估计也就没了现在的字了。 一人灌了大半碗药以后,刁宏盛的三个孩子也慢慢醒了过来,他媳妇抱着孩子,泪流满面。 三个孩子也被吓坏了,哇哇大哭。 从刁家离开,刘大婶心有余悸地冲白佩佩道了句谢。 回去后,她就将刁家的事告诉了儿媳妇崔妹,告诉她当初还好崔妹听了自己的话,没偷偷让她娘家挖木薯,要不然她娘家就是刁家现在的下场。 崔妹也吓了一跳,庆幸不已。 “这木薯也太可怕了,娘,那我们以后还要做这生意吗?” “做,为什么不做?刁宏盛也说了,粮店里有木薯粉卖,人家去了毒能卖,我们为什么不能卖?你夏婶是大夫,她还能害我们不成?”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这木薯粉做的吃食都卖了一段时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刘大婶可没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她做吃食的木薯粉都是从夏家拿的,白佩佩亲眼过个目的,在问题白佩佩早扣了。 刁家的事情传出来以后,那些蠢蠢欲动,跟刁宏盛一样嫌弃外面收得便宜,想弄来自己吃的人全部歇了心事。 其中有一个胆战心惊地赶回家,进门就看到他媳妇在吃什么东西,吓得连忙打掉了她的碗。 “你做什么?!”他媳妇吓了一跳,直接骂了他一句杀千刀的,连口吃的都不让她吃吗? 男人说道:“吃个屁啊,木薯有毒,有毒知不知道?我刚从刁宏盛家回来,他家全都被毒倒了……” “啥?!真的假的?刁宏盛他们家全都被毒倒了?” “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男人咬了牙,“夏老二说的是真的,这东西有毒,不能随便吃。以后我们还是挖到拿到镇上去卖吧,便宜就便宜点,能卖一点钱是一点。” 还说他幸好赶回来了,要不然她就被毒死了。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呢,我还没做呢。我打了一个蛋花,想给自己补补……被你这么一拍,全洒了。” 男人有些尴尬,倒是没有责怪媳妇一个人“偷吃”,毕竟家里孩子多,一个鸡蛋也不够分。 与其拿出去让几个儿媳妇闹,还不如她自个儿吃了。 男人让女人赶紧打扫了,别呆会儿看热闹的儿媳妇们回来看到了,跟她闹。 女人看男人没怪她偷吃的事,心中高兴,从灶堂里铲了灰就扫了。那根原本准备用来做午饭的木薯也不做了,和其他的一起放到背篓里,让她男人带到夏家去。 脸皮厚点就厚点,总比跟刁宏盛似的被毒死好吧? 生木薯有毒的事,借着刁宏盛一家瞬间吹遍了整个宁山村,继而向外流传。 白佩佩回来也和夏厚德说了这事,让他上报米掌柜,赶紧把木薯有毒的事说清楚,要不然不知道这片就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一知半解,误食中毒了。 要真死了人,后面就麻烦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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