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辉一大早就接到了儿媳妇的电话。 隋竟波就连早饭都顾不得,跑出来偷听。 一大早就来电话,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心里有点不安。 李景辉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隋竟波就跟着着急。 嗯嗯嗯,老李打电话你倒是说话啊,你嗯什么? 李景辉挂了电话,站在原地出神了几秒。 大概陈美兰在保佑她儿子吧! 李景辉回神。 难得迷信了几秒,回到了真实世界。 一转身,跟隋竟波撞到了一起,对上妻子那张求知若渴的脸,直接无视。 隋竟波跟在丈夫身后:“是李妍打的电话吗?有什么事?” 这才六点多就来电话,出什么事了? 好事坏事? 怀孕了? 李响……又怎么了? 一想到这里,她这个心啊,就特别闹腾。 家里就李响让她最揪心,那别人都挺健康不需要操心。 李景辉没好气说:“昨天李妍做饭忘了关煤气,两个人大半夜跑到外头站了多半宿。” 隋竟波:“……” “就这事儿?” 李景辉点点头,回了客厅吃饭。 徐青将早饭全部端上桌,伙食不算太好,吃得比较健康。 李景辉拿着筷子准备开动,又说了句:“李响现在可以脱离拐杖走路了,走得好像挺好。” 隋竟波双手猛地照着桌面狠狠一锤。 是吧! 她就说她感觉到了有喜气! “得去给他妈烧烧香,都是他妈保佑他。”隋竟波说。 做母亲的,没有几个不牵挂着自己的孩子,大姐想必也是日夜牵挂着李响的健康。 终于熬出头了! “你说好好的孩子,遭这么一难,好在终于折腾过去了。” “都是封建迷信!”李景辉数落妻子。 成天烧香烧香,你能烧出来啥? 隋竟波心里不服气,面上没敢反驳。 想着,丈夫知道个屁!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死了也顾不上保佑自家孩子,她们女人就不一样了! 大姐当初怎么选李景辉了! “你想说什么?”李景辉见妻子那一脸有话要说,不耐烦问了出来。 他就发现,隋竟波现在的小心思越来越多。 以前他说什么她都听,现在好像翅膀硬了,他说东她就要去西! “我没想说什么,你说得都对!”隋竟波没好气回道。 你厉害,你牛逼。 全家都是你说了算,你问我干什么? “讲真话。”李景辉撂了筷子。 但凡隋竟波跟以前似的,她就能发现丈夫的脸色变了。可惜她现在顾不上看丈夫的脸色啊,她急着分享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医生都说这病能重新站起来就是奇迹,李响能站起来就是他妈使的力气,他妈得多心疼他啊!”换成是她,她也会这样做:“母亲永远都是最挂念自己孩子的人,你们当爹的哪懂这些感受。孩子也不是你们怀的也不是你们生的,养大你们就是出出嘴,孩子养好了你们就跑出来抢功劳,其实屁用没有……” 徐青狠狠闭了闭眼睛。 隋阿姨最近真的是更年期了吗? 哪里有火山口,她偏要去哪里。 “李响他能撑过来都是靠他妈!” 隋竟波将最大的功劳给了陈美兰。 那句话怎么说的? 欣赏一个人,那个人放的屁你都觉得香。 陈美兰在隋竟波的脑世界里,就是无所不能! “放屁!”李景辉这回彻底发飙了。 他最讨厌别人封建迷信,家里这个人就没完了是吧? “他能好是因为有那么多医生的付出,还有他自己努力,他老婆也有功劳,这跟陈美兰有什么关系?” “你也不能这样说,那么多病人怎么不见别人好了?”隋竟波一张嘴叭叭叭讲个不停。 …… “隋阿姨,李叔叔早饭没吃完!”徐青看了看桌面上的早饭,提醒隋竟波。m.biqubao.com 隋竟波慢悠悠拿起筷子吃饭,说道:“讲不过我就发脾气,你发好了,不吃饭谁饿谁知道!” 哼,以为她会怕? 母亲就是比父亲伟大! 喊出来龙叫,也是这个道理! 你们老李家就应该把大姐跟我打板供起来,你找了我们,那就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 李京京坐在医生对面,她很是小心翼翼说道:“……我的上一个小孩就是生出来莫名有残疾,这个不会的吧?” 医生听了又认真看了看检查数据。 从检查结果来说,问题不大。 看不出来。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建议你找个更权威的医院看看。” 毕竟有过这种情况,医生也拿不准主意。这两年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但目前钢城的技术就是这样,去的话也得去北京或者上海那种大城市。 李京京听了心情有些低落。 她就是想让医生给她个保证。 伸手摸摸肚皮,正好碰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她难得笑了笑。 做完检查回家,进了家门就见丈夫喝得跟烂泥似的,这还是大白天。 保姆对李京京说着:“……我刚刚出去扔垃圾,发现曾琪睡在外头了。” 李京京:“……”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曾琪弄到床上,李京京没好气给丈夫脱鞋,一边脱鞋一边发牢骚:“喝酒有用吗?就这点生意做不明白,要你有什么用?” “害我丢了工作,我现在要是搁银行我不知道过得有多好。”李京京持续性输出。 一个选择做错了,整个人生都完蛋。 曾琪太窝囊废了。 曾江又不得意这个儿子,曾江那头的钱他们根本捞不到多少,好不容易生个孩子满心以为可以借着孩子去打通爷爷那关,结果孩子又…… 处处不顺心。 曾琪嫌烦,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死死捂住。 懒得去听。 厂子那头马上就散架子了,现在就连工资都开不出来。 厂里剩的那点货原本可以卖点钱的,可外头的人都晓得他现在玩不转,正常价格都不肯给,就是要占他这个大便宜。 曾琪还烦呢。 想要离婚,偏偏老婆又怀孕了! 李京京一怀孕,他非但没有感觉到轻松,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完全堵住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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