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金一连一个多月都没回家,王玲一通电话都没打过,他还有些不适应。 公司马上要开周年庆,白瑞金作为总裁,肯定要出席讲话,他没心情关注家里黄脸婆怎么样? 王玲再怎么闹,也不会蠢到把家丑往外扬。 周年庆当天白瑞金西装笔挺的站在讲台上,背后巨大的led屏幕亮了起来,上面交叠的人影正是他和自己女儿,视频很快转换到三口对峙的画面,再转到杀人割脸的片段。 白瑞金傻在当场,舞台下媒体疯狂拍照,警笛声响起,一群警察上来抓人。 他没来得及为自己做一句辩解,人就被警察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各家媒体争分夺秒的报道黑鹅总裁锒铛入狱,文字更是充满桃色气息。 游飞鸟在工位上点开跳出来的热点新闻,看到报道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不想去周年庆留在办公室摸鱼,多乐、武离打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涨点通关进度? 偌大的办公区只有游飞鸟在留守,安妮此时出现在门口,笑容诡异的盯着她垂涎已久的脸皮。 安妮手刃王玲,栽赃白瑞金,让他身败名裂、痛苦不堪,也算是对自己的复仇有个交代。 相信自己还有美好的未来! 安妮需要游飞鸟的脸皮,接手程多乐这个憨憨又帅气的男朋友,结婚、生子、白头偕老,是她能想象最美好的未来。 “你是?”游飞鸟扫一眼屏幕,“白金瑞的女儿……不!你是安妮!” 门口少女眼中的神情与安妮看她的神情如出一辙,悲伤中带着贪婪,随时准备偷走别人一切的贪婪。 “你是第一个认出我的人!” 安妮挥挥手,张芳芳从旁边站出来,手里拿的武器分明是游戏中才能购买的。 “芳芳,原来你是老玩家!”游飞鸟点点安妮,“她是副本的boss,干掉她,我们就可以通关了。” “我为什么要通关?”张芳芳冷笑,“我现实生活中是个家庭主妇,被婆婆欺负、被老公冷暴力、被儿子瞧不起……我在这里很好!我不需要通关!谁能说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呢?” 张芳芳过够一地鸡毛的生活,她在副本里生活的很好,不需要通关。 “谁说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游飞鸟像是被一下子点燃导火索,大脑中串联起过去总是一闪而过、抓不住的灵感。 现实的世界、副本世界、观众的世界……究竟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你乖乖把脸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安妮兴奋的冲向游飞鸟,身后有张芳芳压阵,她不怕撕不下心仪已久的脸皮。 近了! 更近了! 安妮伸手没有碰到柔软的脸皮,而是一只冰冷的葫芦,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吸入窄窄的洞口。 “这是什么东西?” “张芳芳,开枪!” “游飞鸟,你放我出去!” …… 安妮拼命挣扎,嘶声裂肺的命令张芳芳开枪,她没看见的是,一把冰冷的匕首横在张芳芳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紫金红葫芦的威力不是小小的冤魂厉鬼能扛得住的,安妮很快被吸入其中,没了声息。 游飞鸟收起紫金红葫芦,程多乐收刀跑到她身边,前后左右检查个遍,没发现受伤,长长吐出一口气。 所有玩家的通关进度条快速疯涨,很快来到100%,张芳芳怅然的收回枪械,一时心情复杂。 “如果不愿意回到原来的生活,那么可以选择离婚拼事业。”游飞鸟看着张芳芳,“你能坐到运营主管的位置不是靠boss,是你本身就很优秀。舍得下,你就一定能得到!” “是啊!”张芳芳笑了,“谢谢!希望我们现实世界能有机会见面!” “……嗯!” 大家一起通关,有人欢喜,有人愁,甚至有人咒骂游飞鸟多管闲事。 众口难调,那就不调了! 游飞鸟眼前一花,重新出现在家里,同时回来的程多乐伸手抱住她,眷恋又欢喜的贴贴。 “你们俩要不要考虑一下旁观者的感受?” 赫伯特背着手站在一侧,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出来了! 从那个该死的游戏世界走出来,连空气都变得香甜无比。 “你怎么出来了?” 程多乐如临大敌的把游飞鸟护在身后,亮出电棍,丝滑的没觉察出任何问题。 游飞鸟取出鱼尾鞭,又放回去,眼神充满哀伤,她心中的猜测如果为真,那么安妮副本的现在,或许就是他们的未来。 “我当然是跟着我亲爱的主人一起来的!” 赫伯特无视“噼里啪啦”作响的电棍,绕过程多乐走到游飞鸟身边,看到她悲伤的神情一愣,随后半蹲下来与她对视。 “亲爱的主人,你怎么了?” 明明通关成功,为什么不高兴? 副本中反杀安妮的操作干得漂亮,掌握拿捏张芳芳的心理,程多乐助攻,成功拿下……不!干掉boss,摧毁副本。 安妮副本已经在游戏副本中消失,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我打算过两天回趟老家!” 游飞鸟抬起头,内心疯狂拦着不让回去,哪怕知道妈妈、妹妹在老家,脑子里的声音也在阻拦她。 仔细想想,事情从开始就很吊诡。 游飞鸟在城里工作,哪怕租房小、哪怕有贷款,她都有能力接妈妈、妹妹来城里生活,为什么不这么做? 明知道妈妈、妹妹在乡下老家受苦,游飞鸟一个电话不打,一条信息不发,脑子里只有拼命赚钱还房贷……这不合理,也不合逻辑。 游飞鸟被拉入副本,参与游戏的频次高、难度大,背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不停在波动她的命盘,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是谁? 拥有无数副本的游戏公司,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微不足道的社畜?m.biqubao.com 游戏公司急于弄死她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处? 游飞鸟长长的叹口气,或许潜意识一直逃避的乡下老家可以给她答案。 她要回去! 她必须回去!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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