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温芸还特地留下珠玉照看他跟秀儿,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瘦弱的少年郎身上也多了一些肉,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温芸发现这孩子生得是真的好看,尤其是一双丹凤眼,说不出的贵气。 “之前你们在破庙里住的时候应该是认识不少小伙伴的吧?” 初一点点头,“回大小姐,是认识好些,他们都在破庙里落脚。” 温芸闻言点点头,“恩,我想请他们帮个忙,酬劳就是从现在起一直到明年开春,我每日都会给他们两碗粥水跟两个杂粮馒头,还有一身取暖的衣裳。” 初一听她这么说,大眼都染了喜色。 没人比他更清楚,对于一个乞丐来说,冬天有多难熬。 在大冬天能得一身保暖的衣裳,每天都能吃上一顿饭,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不知大小姐想要他们做什么?” “我啊让你找他们帮我打打广告。” “广……告?” “恩,你来,我教会你念,到时候你就去教他们,每日分两个时间点,让他们到大街小巷去帮我宣传。” 初一还有些迷糊,但还是听话的到温芸跟前。 京城民间医术高明的大夫也不少,她的医署很大,所以需要很多大夫,但都找知名的大夫先不说人家是否愿意来,就这个费用肯定比较高昂。 医署是要熬口碑的,就怕前期熬的时候费用太高她承受不起。 所以她更需要的是民间医术不错又有一定病人基础的大夫。 初一听了温芸说的宣传语,表示自己记住了。 温芸捏了捏他的小脸,她觉得孩子脸上还是要有点婴儿肥才更可爱。 “一会儿你去找春来姐姐要点碎银子,过去找他们的时候给他们带点吃的。” “恩,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去吧,自己小心。” “好。” 温芸整理着这个月王氏送来的账本,自从她教会了她用阿拉伯数字记账后,她再对账本的时就轻松多了。 对完了账本外面的天色都沉了下来。 春来掀开厚重的布帘进屋道:“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可要回去了?” 温芸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站起身道:“恩,回去吧,现在天黑得晚一会儿路就不好走了。” 温芸收拾了账本来到前堂,示意掌柜的把门关了。 “大小姐,大小姐等等。” 药童正准备关门,就被一个丫鬟拦下。 “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去救救我家姨娘吧。” 温芸认出她来,是在温歆跟前伺候的丫鬟月满。 “月满?你家姨娘怎么了?” 月满哽咽道:“今日姨娘说觉得胸口闷得慌,就想到廊下走走,却不小心滑到撞到了肚子,孩子提前发动了,大夫人去请了产婆过来,产婆却说姨娘的胎位不正,不太好办,奴婢,奴婢就见着她们把一盆盆血水往外抬,奴婢害怕,求求大小姐,您救救姨娘吧。” 温芸听得眉头都拧紧了。 月满看温芸不说话,只道她是不愿意去,只能不断的给她磕头。 温芸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将温歆当成普通病人对待。 “大晚上的,我出诊费很贵的。” 月满一愣,赶紧从身上抓出了一把碎银子,“奴婢,奴婢身上只带了这些,剩下的,到了府上奴婢一定拿给大小姐。” 温芸让春来收了银子。 “我去收拾药箱。”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哪怕是坐在马车上温芸也觉得四肢发凉。 夜路不好走,他们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的侍卫看来人是温芸也不敢拦着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府内冷清得很,走在路上都瞧不见几个人。 月满说,前两个月赵氏重新给温歆安排了一处小院,位置堪比温芸之前住的地方。 温芸刚走到院内就听见温歆的哀嚎声。 屋门打开,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木盆走了出来,可能她走得太急了,一个趔趄摔到地上,盆子里的血水泼洒在雪白的积雪上,看起来格外的刺目。 温芸眉眼微凝,这血出得也太多了些。 她疾步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血腥味。 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鲜血的产婆听见动静回头看了温芸一眼,“哪里来的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快出去吧。” 温芸却径直走到了温歆跟前道:“我是大夫,是来给她接生的。” 产婆一看温芸就是没生过孩子的,哪里懂什么接生,但她温歆的情况很不好,有个人来插手她刚好甩手走人。 “既然镇国公府请了别的人过来,那老婆子我就先走了,这里就交给大夫你了。” 产婆把手一擦,还真走了。 温芸也没有管她,而是着手检查温歆的情况。 她戴上手套,伸手在温歆的肚子上摸了摸。 “臀位。” 若是孩子的胎位缓不过来,根本就不可能顺出来。 她摸了摸孩子,大致确定了大小后对温歆道:“温歆,温歆……” 温歆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像是没了只觉。 “春来,把人参片压进她嘴里。” “是。” 产妇都晕过去了孩子还怎么生。 温芸拿出银针刺激温歆的穴位让她清醒过来。 在银针跟人参的作用下,温歆幽幽转醒,可肚子传来的痛楚又让她几乎要晕死过去。 “大姐姐,大姐姐救我,我,我不想死,我想跟孩子活着……” 温歆见了温芸就紧紧的攥住了她的衣襟,就像是拉住救命稻草。 温芸沉着眉眼神色清冷道:“不想死就闭嘴,听我的指令。” “好,好。” “你的胎位不正,现在我需要先将孩子扭转过来,你不要乱叫,省着点力气。” “我,我知道了。” 温芸让月满去拿了点茶油过来抹在温歆的肚子上,随后双手在肚子上来回的调整,确定了位置后,她双手轻轻的扭转,将胎位慢慢的扭转了过来。 胎位正了,温芸拿出一根棉棒掰断后将手伸进她的身下将羊水扎破。biqubao.com 温歆只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后,剧痛刹时传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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