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宣布,崇山书院接受南梁学子入学。 只不过,反应最为激烈的,不是大乾学子,也不是南梁朝野。 反而在消息传到西秦,引起西秦朝臣的激烈抗议…… 谁不知道崇山书院的厉害,眼看着大乾在书院的种种发明创造下越走越远,西秦产生浓浓的危机感。 现在南梁人能进入书院学习,唯独将西秦排除在外。 这是西秦人所不能接受的。 “萧无忌无耻,朕绝不承认他对南梁的继承之权!” 刘元昭大怒,咆哮声响彻勤政殿。 “陛下,大食人求见。” 一个太监走进殿中,小心翼翼地说着。 “大食人?他们来做什么,还想骗朕不成?” 刘元昭满面狐疑。 但还是接见大食使者。 脚步声中,一个穿着白袍的大食老者走进勤政殿。 半白的胡须和爬上额头的皱纹,都说明此人的年岁。 华丽的头巾,更是表明身份不低。 “大食皇帝使者哈萨木见过陛下!” 刘元昭端坐宝座之上,目光冰冷地看向来人。 “平身吧,哈萨木,你这次又想说什么?” 大食人屡次食言,刘元昭已经对他们失去信心。 而且大食人弄出的新式火器,从来就没打算与西秦分享。 草原一战,大食人被陈北冥一路驱赶出西域,狼狈到极点。 “尊敬的西秦皇帝陛下,我们之所以打不过陈北冥,除了火器,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缺少人才,我们没有自己的崇山书院!” 哈萨木朗声诉说着观点。 刘元昭心中冷笑。 “哦?哈萨木使者带来什么办法,朕洗耳恭听。” 他如何不知道书院的重要性。 可是崇山书院汇集天下顶级大儒,所有东西都是当世顶尖。 他们就算建立一所同样规模的书院,但却找不到如此优秀人才。 “我大食皇帝陛下打算建立一所大学,已经从大食领地内和欧罗巴邀请许多学者,老朽此来目的便是西秦的学者,大学建立后,西秦的学子拥有如大食人一样的入学待遇。” 哈萨木没有隐瞒,直接说出目的。 刘元昭仰天大笑,笑声之中充满嘲讽。 “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朕没兴趣,也警告你,不要对西秦人才动歪心思,否则休怪朕不讲情面!” 他极度愤怒,为何大食人将他当傻子。 就算大学建立成功,刘元昭也不认为西秦能从中占到什么便宜。 反而会白白流失许多西秦的才俊。 出去的人,恐怕是肉包子打狗,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哈萨木面对刘元昭的警告,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失望和悲怆。 “陛下,您该开眼看看世界,大乾人在美洲横行霸道,他们霸占那里最肥美的土地,抢夺走最好的资源,并不允许大食和尼德兰等国的人靠近,他们正在统治世界!” 刘元昭并非不知道,他是无能为力,西秦地处内陆,没有出海口,更别说造海船的技术。 这一切都让他心中滴血! 那些不该全是大乾人的! 都是那个混蛋干的好事! 然而就算再愤怒,刘元昭也清楚,他拿陈北冥毫无办法。 “朕乏了,退下吧。” 哈萨木长叹一声,在太监的带领下离开勤政殿。 刘元昭向角落看一眼。 “东皇呢,他最近有何动静?” “禀陛下,东皇仍然待在那座宅子里,只是月神不知去向。” 刘元昭嗯一声,不再说话。 勤政殿一时陷入寂静,许久才传出一声冷哼。 …… …… 陈北冥咬着草秆躺在括州府外的山顶上。 而山下就是逆贼占领的括州城。 一阵微风吹过,陈北冥正想舒坦地伸伸懒腰,就有热气喷在脸上。 双目睁开,看见一张凑过来的马脸。 “滚滚滚,吃草去,少来打扰老子!” 陈北冥推开小白。 小白打个响鼻,歪头看看山下,它不想吃草,想下山进城,吃那里面好吃的。 撒娇得叫唤两声。 陈北冥无奈坐起,括州城三面环水,想要攻打难上加难。 而他手中又没有水军。 而此次带来的复国军又以轻骑为主,没有携带火炮等重武器。 所以观察两日后,决定让复国军清扫附近州府的叛军,而他则打算深入逆贼的地盘,探查一番。 “好了好了,别叫,我们进城。” 小白一听能进城,高兴地叫唤两声。 一人一马朝着山下走去。 绕上许久,才到桥边,交过桥费和进城税,才终于踏入括州城中。 城中街道上没什么人,所有商家无精打采。 不时有军兵路过,警惕地看着街上行人。 陈北冥易容,穿得很是普通,才没引起军兵的注意。 随便选一家小酒馆进去,先让小二给小白准备吃的。 “小二,煮熟的豆子,拌上黄酒,黄酒的年份越长越好,我的马要吃。” 小二听完陈北冥的吩咐,有些傻眼,他从没听过有马会这么吃。 还在发愣,手中一沉,多出一枚银锭。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掂了掂,怎么也有五两,旋即大喜地应一声。 “客官您稍等,小的去准备!” 陈北冥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想叫一盘花生米,猛然想起南梁还没有。 要是喊出来,说不得会引起有些人的惦记。 只好要了几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一边吃,一边观察着括州城中的动静。 街道上百姓的来去匆匆,再加上城中的紧张气氛,无不说明他们在防备复国军打来。 但城中守军数量实在少得可怜。 陈北冥只是估算,便能算出大概,括州城的守军不会超过两千。 而且城头没有火炮,只需要里应外合就能轻易拿下。 可惜他手中没有兵卒,复国军又在四处清扫叛军。 而且,就算拿下此地,也没有太大战略价值。 正愣神,街道上传来求饶声,打断他的思绪。 “哎哟哟,军爷,老朽不通外伤,更不懂什么缝合接肢之术,您就饶过小人!” “少废话,让你来就来,不然现在就砍了你!” 叛军押着个老者从医馆出来。 陈北冥虽只听到只言片语,心中却是一动。 能出动军队来抓人,还受了伤,难道是那位景王? 陈北冥走进马厩,看着小白吃得正欢,叮嘱两句。 小白动动耳朵,叫唤一声,表示知道。 陈北冥随即跟在叛军后面,摸到一座豪华大宅前。 大宅门前已经站一排老头,看装扮都是城里的郎中。 而大宅中传出的一声惨叫,让郎中就是一哆嗦。 陈北冥见天色已经暗下来,绕到宅子侧面,翻墙进去。 刚翻进去,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前院已经躺一地尸体,死状凄惨。 陈北冥不由为他们感到可惜,决定摸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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