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游泳和潜水的技术都很好。但在不深的水中摸索了许久,仍找不到索格兰德。她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再要扎下去,却被人拉住了。她回头一望,正是索格兰德。
“好了,这样算扯平了,快上岸吧。”索格兰德一脸肃漠地说道。
“你没事,太好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希格拉妮说着竟不禁哽咽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眼泪,内疚抑或是委曲。湿润的眼眸,凌乱的金发,使她看上去愈加楚楚可怜了。
“别哭了。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索格兰德心软了,“快上岸吧。”
“请你原谅我,不要讨厌我。”希格拉妮哭着扑进索格兰德的怀里,长久以来在她心中积压的委屈和不安一下子随着泪水爆发出来。夏天的单衣浸了水之后变成几乎透明的织物,索格兰德清楚地感觉到公主那富有弹性的胸部。
索格兰德迟疑了一会儿才推开她,“您的感情只是少女怀春的冲动罢了,在没害人之前,早些收敛起来吧。您对我了解多少?除了我还算不错的外表,年纪轻轻便地位显赫外,您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因为您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对您的爱慕和崇拜并非您所想象的那么肤浅。我一直尽力用眼睛、耳朵、我的一切感官在了解您。我爱您辩论时的机智果敢,欣赏您在战场上的处惊不乱,崇拜您对祖国的忠贞不渝。这就是我了解的索格兰德,虽然不一定完整,但我仍深深为之着迷。以后,我会了解更多,渴望了解您更多。不论优点还是缺点,我都会细细品味,直到和您在精神上合而为一。请相信我。”
索格兰德此时若再没什么动作的话,也许会被人怀疑他是否是男人了。人类是经常被本能左右的生物,即使圣人也是这样,只是他们出现这种情况的次数比较少而已。
索格兰德爱怜地捧起公主的挂着泪珠的脸蛋,吻赶她眼角的泪花,吻了她轻启的唇。希格拉妮的身躯开始先是一阵颤抖后的僵硬,但很快变得柔软和火热起来。
阿塔兰忒默默地收起窗帘,将干的新毛巾放在了门口,无声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海风轻拂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海浪轻拍着岸礁,响起啪啪的节奏。银色的半月高挂在天空,月光在透过由薄纱织成的窗帘后,把朦胧的缠mian洒满了卧室。房间里传来轻微的、魅惑的喘息声,似乎是仲夏的夜色用晚风弹奏的天籁。
6月18日,从修拉萨赶来的珂塞特带来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赫尔麦斯二世的肺病有复发,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望希格拉妮速归。另外有个比较好的消息:皇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可惜并没有海涅尔家标志性的黄金色眸子,继承顺位要排在希格拉妮之后。
对次,索格兰德忠告希格拉妮:“赶快回修拉萨,召集效忠自己的力量。若那皇子继承顺位在你之前,罗西家族还不会轻举妄动。只要皇子成年,你便只能交出大权。若有什么意外,也可以栽赃在你身上。现在皇子继承顺位在你之后,皇帝又病危,恐怕他们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你不和我一起动身吗?”希格拉妮不安地问他。
“傻瓜,我和你一起去出现只会给你带来政治上的不利处境。留在这孤岛上,你还怕我飞了不成。等你牢牢地掌握实权之后,再接我去修拉萨吧。”索格兰德认真地回答道。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传说故事中总是男主角事业成功后去接自己心仪的公主的,现在反过来了?”珂塞特自语道。
半日之后,希格拉妮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特南斯岛。;
第二十二话 异乡异客(下)
当6月19日的夕阳离开天际的时候,希格拉妮留在特南斯岛上的近卫女骑士们不由地松了口气。这两天以来,索格兰德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白天泡在城堡内的图书室他吃惊地发现在此处,希格拉妮竟收藏了这么多玛斯塔尔的官方文件的草稿和副本,这让他可以好好了解一下玛斯塔尔的政治制度和情况;吃饭时的胃口也不错,这两天已经消灭了一只全羊。
晚餐后他会散步一小会,期间会花半小时眺望一下码头方向。这举动在近卫骑士的眼里明显是索格兰德期待情人早日归来的举动,也许她们是正确的。
这天散步结束后,索格兰德向厨房要了一桶冰块和一瓶法尔图340年的“血花”红葡萄酒。这种酒之所以叫“血花”是因为其颜色的确很像血,而且它的气味很淡,不过口感却完全不像血那么粘稠,反而比较爽朗。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索格兰德把中午偷偷藏起来的一只羊腿塞进了冰块里。为了防止他得到武器,玛斯塔尔人连用餐时的餐具都看得很严,不过对一只羊怎么才收拾出三根腿骨,他们似乎并没什么疑惑。
在他回房后一小时,门外的两名女骑士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索格兰德痛苦的叫声。她们慌忙推门进去,只看见索格兰德坐在床上捂着自己的手腕,手上满是鲜红的液体,分不清是酒还是血。酒瓶碎了一地。
“您不要紧吧。”
“没什么,似乎割到动脉了,在下真是太不小心了。”
“莎拉,去拿药来。”稍微年长的一个说道,名为莎拉的女骑士急忙跑了出去。
“您先把碎玻璃收拾一下吧,如果不小心又要有人受伤了。”
“的确。”留下的女骑士跪在地板上,低头开始收拾碎片。
“您当心点。”索格兰德不动声色地从被窝里掏出已经用冰块冻得硬邦邦的羊腿,准确地向女骑士的后脑勺敲去。力量和位置恰倒好处,只是将对方击晕而已。
确认对方昏迷后,索格兰德先是搜出了她的荷包,然后把昏迷的人塞到了床底下。刚忙完,脚步声便由远而近了。索格兰德急忙回到床上,仍旧捂住自己的手腕。
莎拉进门一看,问:“咦,杰西卡呢?”
“哦,她去拿换洗的床单了。”索格兰德面不该色地撒谎。
“那我先为阁下包扎吧。”
“有劳了。”
十秒钟后相同的事又发生了一次。索格兰德将昏迷的两人五花大绑,为了拖延她们醒来后求救的时间,还将两人脱得只剩内衣,顺便打劫了两位小姐的荷包。希格拉妮果然是个大方的主公,索格兰德检查荷包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之后,从城堡内脱出并不是太困难的事。但索格兰德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华贵了,会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绕到守夜人的值班室,偷了一件粗麻布的斗篷。守夜人出去巡更了,所以整个过程中没有遇上任何麻烦。
入夜后,特南斯岛上唯一的酒吧便热闹起来,有闲钱的渔夫和暂时在这歇脚的水手们汇集在这里。身材惹火的老板娘在众人间穿梭,带着厌恶的心情,用职业的笑容去对付不时而来的骚扰。
这天夜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走到吧台前要了杯麦酒。他那双紫水晶般透彻的眼睛很快挑起了老板娘的热情,老板娘以出人意料的迅速分发完托盘上的饮料,借回吧台的机会前来搭讪:“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我前几天才刚刚随希格拉妮公主的船来的。”
“你是骑士?”
“不是,我只是个翻译。”索格兰德想试探一下自己和希格拉妮的事在玛斯塔尔到底被撒播得多广。
“哦,传说公主看上了一个法伦西人,原来是真的啊。”
“回大陆的船最快几时开,我母亲病了,我得回去一趟。”索格兰德暗想:希格拉妮的政敌看来是想好好利用自己和她的传闻,居然把消息传得如此之快。
这话激起了老板娘的同情心,她凑到索格兰德跟前,一边用眼神指示,一边低语道:“看见角落里的人没有,他们中有走私船的船长。如果你急着离开,可以向他们打听。公主殿下过令,不准船只私自离开这座岛。她补偿了一些钱给渔夫们,所以他们不会出海。只有走私的人才敢,如果你不是这么急着离开的话,我们还可以多聊一会。”说着老板娘性感的嘴唇轻轻地咬上了索格兰德的耳垂,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羞红了脸,娇笑着接过酒保递来的托盘,离开了吧台。
“嗨,塞琳娜,你难道想老牛吃嫩草?那个小白脸不适合你。”酒客中有人调笑道。
“死鬼,要你管!”
“谢谢你的麦酒。”索格兰德饮干木杯中的酒,留下三个铜子,便走向角落的桌子。
水手们正在掷骰子,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健壮的中年男子边喝着啤酒边看着窗外。
“请问这里哪一位是船长?”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那名中年男子放下酒杯,打量起索格兰德。
“听说您的船很快就要离港,请问要去哪里?”索格兰德这才看清船长的眼珠是大海发怒时的海水才有的颜色。
“罗尔布纳,干什么?”
“在下想搭船。”
船长和水手们都大笑起来,索格兰德仍旧很有礼貌地站着。
“居然有人想要打我们的船?哈哈哈……。你是外行人吧。好,我给你两条路:一、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二、和我赌上一局,若你赢了便免费送你到目的地,就是地狱也去;若是你输了,我要把你的紫眼珠子挖出来。”船长恶狠狠地说道。
“您是个有趣的人,在下就和您玩一局,怎么个玩法?”索格兰德完全忽略掉了对方话语中威胁的部分。
船长愣了一下,旋即又大笑了起来,看来起了兴致。“各自掷一次骰子,总点数大的人为胜。”
“好的,您先请吧。”
船长抓起三颗骰子,在手中掂了几下,便极为自信地向碗中一掷:六、六、五。这意味着索格兰德必须掷出三个六点才能获胜。水手们都大笑起来,争相奚落起索格兰德。索格兰德轻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从领桌那里借来三个骰子。
“呵,你以为用别桌的骰子就会有好运气吗?”水手中有人出声道。
只见索格兰德并不搭理他,迅速地抓起六个骰子,直接扔进了碗里:五、四、四、三、二、一,一共十九点。四周的人都呆了,“不好意思,在下赢了。”
水手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要群起而攻之,却被船长制止了。四目对视,过了一会儿,船长再一次大笑起来,“我很喜欢你,真有意思,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很久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开心了。好了,出发吧。”
“去哪儿?”一个水手问道。
“废话,当然是送这位先生去罗尔布纳咯。”可怜的水手惨遭集体鄙视。
出了酒吧,索格兰德想起还没请教船长的姓名,于是便问了。水手们都诧异地看着他,只有船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答道:“道上的人都叫我虎克。”
“在下是……”礼尚往来,索格兰德正要报上姓名。
“不用说了,有些大家都明白的事,却用谎言来掩盖是没有必要。”虎克船长笑道。
一行人乘着夜色来到海边,推了一艘小艇下海。月光下,一叶小舟漂在平和的伊斯瓦那海上,船上传来了那古老而阴森的歌:
财宝箱上的鲜血,
黄金权杖下的白骨,
迷宫的尽头是死神的镰刀;
塞壬的歌声,
美杜莎的眼睛,
温柔乡最终把你带进棺材……
小艇在机敏地躲过了一艘玛斯塔尔巡逻艇后,绕到特南斯岛的另一侧。索格兰德十分吃惊地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不小的天然溶洞,肯定能藏下一两艘战舰。而正如他猜想的那样,溶洞中的确有一艘战舰。
虎克船长指挥着小艇靠向战舰,索格兰德跟着众人一一沿缆绳爬上战舰。他们一上船,一个驼背的老头端这蜡烛迎上来,发黄的牙齿已经没剩几颗了。当他笑起来时,多数女人会害怕得尖叫吧,索格兰德这样想。
“船长回来了,噢?后面那个先生是谁,新来的帐房吗?”老头问。
“不是,亲爱的大副。他是我的客人。”虎克船长回答道。
“真是的,没有帐房会很不方便的。我人老了,头脑已经不好使了,管不了帐。上次那个虽然贪心了点,但帐目还是做得不错的,可你就是不听我的,把他切成十七块给喂了鲨鱼。好了,不说了,你们又要嫌我罗嗦了。”老头转身用嘶哑的嗓音喊道:“懒鬼们,都起来,准备出航了。”
“我的大副就是这样,阁下请别介意。我一直想让他退休,可他不肯。”虎克船长边说着边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儿子对崇敬的父亲那样的情绪。
老头别的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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