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李大嘴有些纳闷,这前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狗娃子见他一脸的傻样,又忍不住爆笑起来,见李大嘴恼了伸手过来要打自己,忙跟个猴一样机灵地一个闪身,扭头就跑,李大嘴知道自己肚子上那几圈肉是跑不过这个小人精,忙连声喊道,“你个小兔崽子,倒是把事给我说个明白啊!”狗娃子跑了几步,停下身子,在门外冲着李大嘴回道,“福晋有喜了!”李大嘴傻眼。
难得白日里那拉氏的院子这么热闹,李氏由丫鬟搀着,站在屋外,看太医进去半天,心悬着连喘息都有些费力。她一听说福晋用膳出了事,喝个鱼汤吐了半天,她放下筷子就赶了过来,她不是关心那拉氏,而是同样身为女人,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屋里的那个男人从未像今天这么紧张过。李氏的神情有些慌乱,比起那隐约的可能性,她宁可是厨子出了问题。
门咯吱一声开了,苏培盛领着太医出门,李氏想直接问太医却又硬生生地止住,堆起笑意看向冲她行礼的苏培盛,“苏总管,福晋的身子可有大碍?”苏培盛倒是圆滑,避重就轻地回道,“回主子的话,福晋已经歇下。爷吩咐下来,让院子里的人都散了。”话完,李氏身边的丫鬟忍不住小声惊呼了一声,对上李氏的眼神,又慌忙垂下头,咬住唇死死地隐忍住胳膊上传来的疼痛。
李氏皮笑肉不笑地,略带不甘地望了下那紧闭着的门,才慢慢地转身带着人离去。苏培盛瞧着她的背影,想起屋里爷的欢喜,摇了摇头,又微笑着看向一旁等候的太医,带他去领赏。屋里,那拉氏躺在床上,两眼有些迷茫地望着上空,有些呆呆的,还没从太医的话里回过神。而胤禛坐在床沿,紧紧握着她的手,眼里尽是喜悦。
“怎么了?”胤禛的手温柔地抚过那拉氏的脸,引起她的注意,那拉氏恍惚地眨了下眼,慢慢地问道,“胤禛,我要做额娘了吗?”胤禛轻轻地抱起她纳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像是个宝贝一样呵护在臂弯中,“恩,你要做额娘了,我也要做阿玛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又掩藏不住心底的激动,话语在那拉氏的耳边微微发颤,那拉氏的心一抖,眼里有些热浪,手情不自禁环上男人的腰,将初为人母的担忧和害怕溶解他的柔情和兴奋中。
久久的,两人紧密相依,忽然,胤禛稍稍推开她,黑色的眼眸之中,深深的都是她的影子,“给我生个小阿哥,我教他读书写字,我教他骑马打猎,我教他为人之道,我教他”那拉氏的手按在他的唇上,含笑止住他激动的憧憬,嗔道,“你倒是会想,这万一不是”胤禛的掌裹住她的手,牵入怀里,嘴角上扬,眼里尽是坏笑,“不是,我们就再生。”那拉氏一听,脸一红,扭着身子,作势要打他,却被他趁机按在怀里,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淡淡一语,“只要咱们有了儿子,就不怕皇阿玛和额娘,你不好交差。”
他的声音很轻,却强而有力地抓住了她的心,暖在他的手心里。那拉氏瞅着他,打量了几眼,眼里的疑惑渐而成了感动,她慢慢地伏在他的肩上,也终于知道了他的用心良苦。自打成亲后,德妃没少找过那拉氏,但凡那拉氏请安的时候,太医也总是会碰巧出现在永和宫,而德妃也总是理所当然地借机“关心”下那拉氏的脉向问题。接连几次看到德妃变幻莫测略带失望的表情,那拉氏自然也就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心情自然也变的有些沉重,尤其是在某次德妃还间接暗示说,李氏过门早,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可以问问她。
那拉氏听的,心里那真不是个滋味,稍后胤禛来接她时,也爱理不理的,没说几句话。胤禛知道她那个脾性,强问她肯定也是不会说的,说不准两人又要闹上几日冷战,遂也就不问,只是差人暗中打探,才知道德妃那盼孙心切,命理暗里地给了那拉氏不少压力。胤禛心里虽打小就对德妃多少有些疙瘩,但想想他与那拉氏为人父母的这关肯定是要过的,不然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闲言碎语,遂私下悄悄去与德妃好言商谈了下,只说心里有数,不敢劳烦额娘整日的操心。
德妃见这鲜少会来请安的儿子都这般低声下气了,自然也是想借机弥补下母子之间的嫌隙,二话不说,当时就使了眼色给身边的嬷嬷,让太医不用再每日都来永和宫报到。那拉氏当然是不知道这事,只是翌日请安时再没见太医的人影,紧张的心情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人也豁然开朗了许多。只是现在真的怀孕了,那拉氏的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不怎么踏实。
之后,那拉氏也连吐了几日,不欲进食,整日地伏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看的胤禛的脸色也没舒缓过,成日地让人往府里搬酸梅子之类提味的玩意。胤祥来探望那拉氏时,在一旁看的直乐,打趣道,“四哥,你这哪像是要做阿玛的样子,分明就是在阵前打战。”胤禛冷瞥了他一眼,见那拉氏难得有了些笑意,抿着嘴没吭声,接着又给她喂了颗梅子。那拉氏含着梅子,瞅着胤禛,眼里尽是笑意,看的胤禛有些不自然地撇过脸,直瞪着胤祥,胤祥摸摸后脑勺,憋着笑赶紧闪人。
那段时间,胤禛对那拉氏基本都是千依百顺,那拉氏稍微一个蹙眉,他就要打发苏培盛去传太医。康熙和德妃对这个消息自然很高兴,除了嘱咐她不用进宫请安之外,还时不时地往府里送些进补的食材。大家好像都对那拉氏肚子里的孩子充满着期待,除了某些人。
自上次一惊一乍的鱼汤事件,李大嘴做事更为谨慎,但他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楚。他清楚四爷对福晋的重视,却也知道自己若不答应李氏的嘱咐,就也肯定再没机会待在府里做事。当初入府,也是靠家里与李氏那隔了万阿八里的亲戚关系,自然也不能去跟爷坦白,李大嘴肥头大耳的,急得满脸通红,在厨房绕了几圈,还是拿出了李氏派丫鬟偷偷送来的东西。
李大嘴想了半天,觉得李氏的话不无道理,一来这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二来若福晋有个三长两短,这府里管事的还是李氏,自己自然是不吃亏的。等福晋屋里的人来拿补汤时,李大嘴的笑格外的殷勤,只是手心在不停地冒汗。
那拉氏半赖在胤禛的怀里,看着他碰在面前的书,含着梅子忽然咯咯地直笑。胤禛搁下书,将她搂了起来,对她这孕后善变的情绪很无奈,“你啊,又在乐什么?”那拉氏抑着笑,一本正经道,“胤禛,若是儿子,我定不让他学你,像个书呆子。”闻言,胤禛的眼一凝,突然一口咬过来,要在那拉氏急着闪躲的唇上磨牙。两人正闹着,苏培盛在门外咳了一声,“爷,汤来了。”
屋里的笑闹声噶然停止,苏培盛不看也知道自己正被人虎视眈眈地瞪着,心里那是一个委屈,上回也是这样,他没敢吭声,等屋里的人回过神汤都凉了,自己被骂了一通后长了记性,可好像也不大管用,有时他正怀疑那些老妈子说的话很不准,这有了孩子性子多变的可不只是女人,现在连他的四爷也变的很难取悦。“拿进来。”果然,爷的声音冷冷的,似乎是不大高兴。
可进去后,倒是福晋反应比较明显,爷的脸色缓和正在哄她,“这药不苦”福晋瞥了一眼,见那汤乌黑黑的眉头一皱,不欲再看。爷接过药,好言道,“不信,我先喝口给你看。”苏培盛下意识地望去,要说的话含在嘴里又很没骨气地咽了回去,我的爷,这可是女人的药啊。忽然,苏培盛敏感地察觉到,爷含了一口药后表情很古怪,他似乎有种暴风雨将至的感觉。
那拉氏见胤禛吞了一口后又很快吐了回去,刚想笑他,却又隐约觉得有丝不对劲。而胤禛却只让人把药拿下去,说药凉了不能喝。没一会,又打发人下去,那拉氏捕捉到胤禛使了个眼色给苏培盛,刚想问却又被他抱着躺回到床上。“胤禛,怎么了?”那拉氏疑惑地望着他,却只得到了一个深深的吻。胤禛哄着那拉氏午憩,感觉到她的鼻息渐而平缓,大掌轻轻地抚过面庞,眼里深深烙下她的影子,沉声道,“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几年后的某一午后,李氏望着在园中玩耍的弘时,忽然想起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个阴森的柴房,李大嘴浑身是血的尸体,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几个小步上前不顾弘时的莫名和挣扎,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若不是当时那鞭子下来几下,她几近小产,怕爷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孩子来的突然,却也很及时。“弘时,你是娘的救星。”
二世记1
金戈铁马,硝烟不绝,草原上似乎随处都能听见杀戮声和哀鸣求饶声。她看着那把架在父亲脖上的大刀,眼里的疑惑掩住了惶恐,直勾勾地望向那个持刀的人, 曾经那个和蔼可亲问路的大叔,眼神冷的慎人,双唇紧抿,一脸凶狠。她的眼里渗着泪,她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就是因为她一时心软和心善遭致了族人的灭顶之灾。
晚霞满天,鲜血染红了草原,火苗吞噬了族人的尸首,毁灭了他们的家园,也没有给她向父亲忏悔的机会,而她唯一剩下的也只有母亲和仇恨。那个人提着带血的刀,一步步地向她和母亲迈来,脸上的神色有了些缓和,“那日,若不是你们母女收留了我,我怕是活不过今日。”说着说着,他的眼神渐渐恢复到往日的温柔,让她几乎都忘了他的残忍。
忽然,一人领着几个小卒驱马过来,肥肚油肠的,一脸肆意地在她与母亲身上打量着,“八弟,还没解决掉吗?”闻言,母亲抓着她的手不由地暗中收紧,将她拉到了身后。当时的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尸首上,小脸仅剩苍白。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却没再举起那把不知道屠杀多少族人的凶器,表情转而有些暧昧,他看向马上的人淡笑道,“这个女人我想留着。”
话完,母亲的身子微微一颤,马上的人狂妄大笑,策马而去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已经伸来一只粗狂的大手,她愕然地抬首,仿佛又看到了那日的大叔,他不该那般慈祥地看着自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会因为这种温暖而迷失了自己遭致痛苦。那日,若不是父亲又因为别的女人痛打她们母女,她也不会去属于自己的小山坡委屈哭泣,更不会遇上他。
她的视线又落在远处,那里躺着的人很安静,有的不能再伤害她们母女,有的却也不能再给她们温暖。风呼剌剌地吹过,她打了个冷颤不由像身边的人靠过去,感觉到母亲的气息,这才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她看了看面前的人,他的两只手,仿佛是她人生面临的第一个重大选择,另一只手上的那把刀还在滴血,鲜红色衬着锋利的刀尖,刺眼的让人心寒。
当她的小手搭上他的手,她仿佛听到了母亲倒吸了一口冷气,回首望去时,母亲却已经很不自然地撇开了脸。她的反应似乎让那个人很满意,他一脸愉悦地牵着自己从那些尸首上踩过,她低着头,另一手掐着手心,压抑着胃里的翻腾,把那些狰狞的面孔一一挤在了心里,她的奶娘,她的小伙伴,她的兄弟姐妹
那天之后,她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藏了一把小匕首,成日地假借玩耍之名,在无人之地的石头上磨着那把小匕首。这仿佛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只要一想到这把匕首插到了那个人的心脏之处,母亲暗夜里的啜泣就会终止,而那些可怕的面孔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就很兴奋,磨刀的动作也不由地加快,有时还会哼着不成调的曲,独自偷乐。
可是,一日,她的那片小天地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小毛孩子霸占了她那块大石头,哭成那样也就算了,他还抱着那大石头不停地喊着什么娘。她蹙着眉,想走近再听时,那小屁孩的哭声却噶然停止,若不是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那个盛气凌人的怒样,还真不像是个脆弱的孩。她才不管他的质问和驱逐,从怀里掏出那把小匕首做自己的事。
那个小屁孩还蛮识相的,看见她的刀往后连退了三步,一脸惊恐道,“你你你想干嘛?!”她看也不看他,磨着刀,继续哼着她的小调。过了一会,那小屁孩见她那副悠哉样,好像是放松了些警惕,却也不敢靠近那块石头,隔着她有些距离蹲在另一角,把头伏在膝上,听着她那飘散在风中的小调,也安静下来。
第二日,她又来磨刀,而这小屁孩又跑来偷听她哼小调,第三日,第四日亦是如此,直到第五日,这混小子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一脸的真诚道,“你哼的很难听。”她举起手中的匕首,刀身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银色的光芒,那混小子努了努嘴,又安静下来,却也不在那小角落待着了,起身挪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撑着下巴看她磨刀。
那些日子,似乎发生了很多事,那个带她和母亲回来的男人整日地见不到人影,母亲的生活比往日里更加清闲,却也有些她所看不明白的忧虑,母亲知道她私藏匕首的事,有几次欲言又止的,却又只是叹息着没说什么。一次她经过长廊的时候,见到那人带着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1_11945/292729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