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清·那拉氏的生活杂记_分节阅读83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小心地抽身,急急地往回跑,她迫不及待地要再见到多尔衮。沿路一路回去,她居然都未再见两兄弟的身影,她在园中绕了几圈,他们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草丛空荡荡的,甚至都没留下他们之前玩乐的痕迹,她靠在柱子上捂着胸口喘息,眼底的失落,心里的恐惧,让她不知所措。

    自从那天被母亲的人领回来,她就一直这么呆呆地坐着,只有当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才充满期待地抬首,可每一次都是失落地又躺回去。连着几天,多尔衮都没找过她,这段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友情似乎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有千百个设想,她甚至还会顺着多铎的想法,对自己的身份,第一次出现了这么强烈的自卑感。母亲问她怎么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笑说没事,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而且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只对一个人诚实。

    连着在屋里闷了数日,一天从主屋那来了些人,与母亲说了几句话,母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担忧,却又复杂地让她看不透。母亲亲自帮她换了套衣服,梳了头,每一下都是那么小心翼翼,似乎自己是个易碎的宝贝。最后母亲恋恋不舍地收了梳子,再转身时又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说,“孩子,只有他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不明白这忽然一句的意思,抬首望去,却发现了母亲眼底暗含的莹光,她有些莫名的害怕,想要追问缘由时,母亲却把她推出门外从里面阖上了门。

    门里隐约有些隐忍不住的啜泣声,门外的人却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她愣愣地站在那,似乎是想推她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在半空中停住摆了个“请”的姿势,尖锐地扯着嗓子道,“格格,请!”她鬼使神差地迈出步子,心里晃晃悠悠的,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却也照不进她所在的书房,屋里阴凉凉的,让她冷的牙齿禁不住地打颤,情不自禁地往窗户那挪了几步,看到窗外的阳光,紧张的心情才得到了片刻的放松。门咯吱一声开了,她要等的人进来了。

    那个人见到她痴痴地望着窗外枝头那雀跃的小鸟,不由嘴角一扬,了然笑开。她听到那噩梦中的笑声,慌忙回神,正要行礼,却被他拦住,她被他一拉抱在怀里,好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可是唯有那个抱着她的人清楚,她的身躯有多僵硬,她死死地咬住下唇,隐忍住心里的不安和恶心感,恨不得马上挣脱这样沉闷的挟持。那个人大概也知道这样突然的亲密带来的尴尬,便收回示好,让她起身坐到了一旁。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她摇摇头,却又想到不合规矩,刚想补上一句,却被他的另一句话打断,“多尔衮的母妃殉葬了。”她抬首望去,满眼的讶异,他却是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冷血的就好像那时他杀了她所有的族人一样,没有半点对生命的怜惜。她的小手藏在袖子下握成拳头,手臂微微发颤,如果多尔衮没有那把小匕首,她恨不得当场就一刀刺过去。她想看到他惊愕挫败的样子,她想看到他苟延残喘的样子,她想看到他卑微求饶的样子!

    忽然耳边响起一句话,让她从幻想中惊醒,“你过去陪陪他们兄弟两,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会为你做主。”她的心底轮番地唾弃,谁要你做主?忽然转念一想,心里豁然明朗,难怪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这老不死的是要第二次利用自己去当探子。

    那个人见她半点没回话,瞧她呆呆的样子,以为她是不舍得离家,牵过她的小手握在掌间轻抚道,“为人父母的,我和你娘也舍不得你这么早就嫁过去。放心,你们都还小,等过几年丧孝过了再正式把你嫁过去。”她的胃在翻腾,僵硬地点了点头,看到他笑了,慌忙把手收回来,被在身后狠狠地磨蹭几下,想要把那肢体接触的恶心感抹去。

    数日之后,再见多尔衮,她却没想到是如今的情景。她杵在门外,对上他那沉痛的眼神,她居然迈不出那一步,他从未那般地看自己,似乎是深恶痛绝,却又带着一丝渴求,迟迟地没从自己身上收回视线。她的手扶在门外,看着他轻抚着怀里痛哭流涕的多铎,渐渐地两眼模糊,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她心里那点对多铎的怨恨,早已经烟消云散,她宁可他们不理自己,也不愿意面对他们的悲哀。耳边只有多铎哭嚎声,他似乎是把兄弟两的委屈一次哭个劲似的,声声痛彻,一声声地撕扯着她的心。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声音忽然消失了,她抹了抹眼睛,擦掉眼泪,追寻地往他们坐落的地方望去,却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想起那日在园中的错过,她心里一阵紧张,着急地要左右追望,一只手从她身侧伸来,用力一拉,门被人阖在身后。她错愕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多尔衮,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娇唇起合,还未出声,却被他大力地拥在怀里。她的心咯噔一下,手有些局促地愣住,颈间一热,心底被那隐忍的泪烫伤了。她扬手一环,紧紧地回抱住他,他感受到她的力量,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两人像是抵死挣扎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去感受对方的温暖。

    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她不想他那般生冷地对自己,她知道他抗拒的是那个把她送来的人而非自己。她靠在他的耳边,“多尔衮,相信我,我死也不会出卖你和多铎的。”话刚完,多尔衮已经从她肩上抬起头,她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那里面有她期待许久的重逢,却带着深深地痛意。他疯狂地撕咬着自己的唇,那是他们第一次毫无距离的接触,不带一丝欲望,只有彼此依赖的紧张。

    时隔数年,当她与多尔衮回忆这段往事时,她就笑他打小就是个“淫贼”,多尔衮一挑眉,抓着她就先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个事实,然后待她在他怀里娇喘嗔咛时,又忽然无比认真地澄清道,“那时,就只是想堵住你的嘴,不想听你提到那个字。”她扬唇一笑,懂得他的珍惜,却被他后一句话气的感动全无,“不过,真没想到,你那小嘴那么甜。”末了还啧啧两下,好似回味无穷,让她羞恼地一口狠狠咬上他的胳膊,留下个印记。翌日被多铎看见,又着实地笑话了她一番,从此多尔衮元妃刁钻泼辣之名算是被多铎传开了。以讹传讹,到最后,还平白弄了个夫妻感情不和的传闻,气的多尔衮连杀了几个传话的人,吓的多铎也连着几日都不敢上门。

    想来,也是从她搬去与多尔衮、多铎同住后,他们三人的关系才更近了,彼此信任,毫无芥蒂。虽然多铎经常与她吵闹,但一有危险,也会跟多尔衮一样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就因为这样,常常躲在他们身后的她,才会发现他们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地长高,尤其是多尔衮,他似乎很满意他的高度,常常很得意地俯视着她说话,像是摸他的马一样抚摸她的头。她躲开后,他还会追上来再摸,气的她要打他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不过,也只有在他们私下相处时,多尔衮才会有这样放松的表情,自从那事之后,他变的不似从前那般随性,仿佛一夕之间成熟了很多,变的不似年纪一般的老成。往往多铎拉着她去玩时,多尔衮仅是看了他们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了书本上,又或是继续习武,好似没听见他们没心没肺的欢笑声。她心里明白多尔衮有他的打算,也知道他不想让多铎和自己牵扯过多,在仇恨面前,他自私地选择了一个人面对,放任他们无忧无虑地成长。

    所以多铎一闹着要玩,她就会牵着他出去,不想他打扰多尔衮。她还记得第一天搬进来时,她就想跟他讨回她的匕首,现如今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她想成为他最亲密的战友。可是多尔衮只是把她索求的手握在掌间,“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留在我我们的身边。”他说这话时,眼里还带着刚刚失去母亲的伤,她情不自禁地再次拥住他,给予他新的可以依偎的港湾。

    想着想着,她不由地往窗里望去,迎上那双带笑的黑眸,心砰然一跳,慌乱移开视线,不自然地背过身去,与多铎挖地上的蚯蚓,脑子里不断地在想多尔衮不知何时投来的目光,她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她开始害怕单独面对他的视线。屋里传来他朗朗的读书声,“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念的很有感情,可惜多铎听了半天愣是没明白,转而问想她,“我哥这念的是什么你这脸怎么那么红?你病了?”多铎一向是大嗓门,屋里的读书声已经停了,她慌乱地起身,怕秘密被人发现,趁着多铎冲着屋里大声嚷嚷“哥,哥!她生病了!”时慌忙夺路而逃。

    回到自己的屋里,她坐在床榻上,肚子有些疼,许是刚才跑的太快了,她喘息着,心里还在慌乱不已,手贴在脸上,那的温度烫的吓人,不一会,门外已经有人喊门了,她躲进被窝,打死也肯不开门。直到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撞开,她心里一烦,掀开被子,怒视过去,想掩去心里的慌乱,却还没来及开口,就迎上多铎惊恐的神情。

    多铎瞪大了双眼,一手指过来,落在她的床榻上,难得结巴道,“哥哥她受伤了”闻言,她心底纳闷,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方向往身侧看去,床褥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片鲜红色,而且就是她先前坐过的地方,她吓坏了,立即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裙摆后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大片的血色。

    多铎一惊一乍地冲过来要看她的伤口,却被多尔衮拦住。多尔衮命多铎去让人找大夫,又指挥下人赶忙去换床褥,然后只身上前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她紧张地肚子一阵阵的疼,脸上的红晕也早已褪去,想起以前族人在面前血尽而亡的情景,她的眼泪忽然啪嗒啪嗒落下,“多尔衮,我会不会死?”多尔衮紧紧地拥住她,脸上莫名的有些泛红,表情不是很自在,嘴角抽动了一会,才有些不自然地吐出几个字,“绝对不会的!”

    就这样,她就在一阵人仰马翻中迎来了她的第一次来红。多铎想了若干天,硬是没明白为什么女人受伤流血会是件好事,但到最后却也习惯了她每月那几个疼的咬牙切齿和心情无端善变的日子,甚至还会以此作为他们吵架的依据,每次吵不过她时,就冷笑一声道,“该不会是身上不痛快了吧?”气的她追着他满屋子地打。

    二世记4

    马蹄在地上连番地踏着,马鼻呼哧呼哧地喷着气,似乎早已经等不耐烦了,一如它的主人,“我说你怎么这么笨,教了半天还是不会?”十来岁的多铎俯视着她,一脸的无奈,还带着些不屑,瞧了眼她身后的多尔衮,“哥,我先跑几圈去!”话完还未等多尔衮答腔,多铎一甩马鞭,已经迫不及待地如闪电般奔驰而去。

    她的手僵在面前,还是不敢碰触眼前这匹小红枣马,尽管多尔衮说它已经被完全驯服了。她小的时候曾经从马背上摔下去过,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骨头断裂的痛。多铎不懂她的顾虑和阴影,她不怪他,因为她不曾跟任何人说过,再者她也想克服这种恐惧,但是看情况还是好难。

    身后伸来一只大掌,在空中截住了她犹豫不决的手,多尔衮下巴微微一抬,便有人上前把马牵走了。她看向他,眼底有些委屈,怕他真如多铎说的那样以为自己笨。多尔衮的手轻抚过她的额,眼神温柔如水,“慢慢来,不着急。”她埋进他敞开的胸怀里,“多尔衮我怕”

    多铎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大惊小怪道,“不会骑马,你倒是会撒娇嘛!”心里那点脆弱就这么被随之而来的火气覆灭了,她气的从多尔衮怀里跳出去要追着打多铎,可多铎那滑头仗着骑马的优势,连跑带逗地故意气她,“你来啊,你要是能追上我这匹千里驹,倒是真的不用骑马了!哈哈!”

    她气的在原地直跺脚,正向回头找多尔衮求救,谁知腰间一紧,忽然被人拦腰一抱上了马,与地面的距离吓的她紧紧地抱住腰间的胳膊。身后的人察觉到她的紧张,牢牢地将她护在怀里,“别怕!有我在!”听到多尔衮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贴在他的怀里。多尔衮似乎很满意这样的信任,一甩缰绳,马向多铎的方向奔去。

    多铎一看峰回路转,苗头不对,立马骑马夺路而逃,一边驾马,一边回头扬着马鞭冲他们大喊,“哥!你们耍赖!两个欺负一个!”看着多铎一幅慌张逃窜样,她不由地笑开了,多尔衮听见她的笑声,马鞭甩的更起劲,卯足劲去追多铎。多尔衮毕竟比多铎技高一筹,他们很快就挨近了多铎,她看距离差不多,就够着手要去打多铎,可是手还是不够长,几次都被多铎躲过去。

    见多铎闪躲的越来越起劲,她不依地哼了一口气,“多尔衮,把马鞭给我!”闻言,多铎的得意僵在脸上,满眼不可思议地见多尔衮似乎真的要把马鞭交到她手上,急的大声嚷道,“哥!你可是我亲哥啊!”多尔衮一脸无所谓道,“那怎

本文链接:http://m.picdg.com/11_11945/2927292.html
加入书签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