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清·那拉氏的生活杂记_分节阅读8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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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的好些人,德妃不知怎么的,昨个还好断断,今个就病了。各处娘娘听到风声,都来探望,只是未见着德妃本人就让人打发着走了,唯独留下了那拉氏。那拉氏随着管事的公公进入内殿,就见到德妃半依在床榻上的身影。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尽管闻着很让人心旷神怡,但德妃却是蹙眉闭目,一幅精神不振的样子。

    那拉氏认得这檀香味,昨个进宫请安时,德妃也赏了些给她,说是西域进宫的佳品。“给额娘请安。”那拉氏款款落身,语气轻缓,引起了德妃的注意。德妃抬眼打量着她,眼里煞是复杂的神色,好一会才真正回过神来让人赐了座于那拉氏。那拉氏挨着德妃而坐,关切地问起她的身子,德妃只道是夜里受了凉不碍事,只是说这话时她的眼里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恍惚。

    突然之间,德妃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把抓过那拉氏的手,紧紧地握住,小声地问道,“你跟额娘说实话,这世上真的有鬼吗?”那拉氏微微一愣,假意没看到她那无助的神情,轻轻一笑,回握住德妃紧紧攥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额娘多虑了,这皇宫之内怎么会有那不干净的东西呢?”

    德妃的神色有些慌张,动了动嘴皮,似乎是想补充说些什么,但又似乎宁可相信那拉氏的话,她终于松开了那拉氏的手,眼神忽然一冷凌厉地自个屋里扫视了一番,脸上再无彷徨之色,有点恶狠狠地自喃道,“对!皇宫之内怎么会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那拉氏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再看德妃身边亲信的太监和宫女脸色皆有些慌张和苍白,心里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什么,只是装傻充愣故作不知而已。俗语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德妃所害怕的鬼,其实就住在她的心里,若不是她自己觉得有所亏欠,也不会这般的心虚。

    从永和宫出来时,翠娘小心地搀扶住那拉氏,见周遭没人时,才轻轻地说道,“听小全子说,德妃娘娘昨夜里做了个噩梦就这样了。”那拉氏听了,眉头轻轻一皱,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虽不少,但发生在周遭或是自己身上还是让人有些怀疑。风出起手中的帕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那拉氏执起帕子微微一嗅,是在德妃那染上的檀香。“可有说梦见了什么?”

    翠娘想了想,回道,“他只知道,有人听见德妃喊了个名字”话到此就停住,翠娘忍不住又谨慎地左右望了望,却似乎又不敢有所冒犯这个名字,转而婉转小声地回说,“似乎喊的是承乾宫那位皇后的。”那拉氏的脚步忽然停住,思绪一下子跳跃到很久以前,不由自主地呢喃出一个名字,“澜漪。”

    翠娘的手一抖,被主子突然一语吓了一跳,警惕地瞧了瞧四周,见没人了才暂时放下心来。虽然他们这些在阿哥府上的人对宫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多少都听说了些皇上对这位承乾宫主子甚为在意的传闻。

    那拉氏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小时候在皇阿玛跟前当差时,才知道这个平日里最能自制的人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偶尔一次与李德全服侍酒醉的皇阿玛,那拉氏听他不停地喊着“澜漪,澜漪”,便好奇地问起李德全这是哪宫的娘娘。李德全吓的立即让她噤声,就此不许再问。

    那拉氏被李德全的样子吓坏了,按捺着好奇就此也不敢再多打听,直到那日皇阿玛惊慌失措地带着他们冲进承乾宫,她才知道那位被皇阿玛一把搂在怀里气若游丝的贵妃娘娘就是他口中的“澜漪”。那天的皇阿玛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完全失了分寸,一会要立皇后,一会要杀太医,承乾宫里完全就乱了套。

    那之后的几年,还在当差的那拉氏发现一件事情,像皇阿玛那样坐拥天下衣食无忧的人,也会对一个泛旧的荷包情有独钟,每日地带在身上或是揣在怀里,偶尔拿在手中像是对着一个稀世珍宝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够。皇阿玛看那荷包的眼神很温柔,神情却又暗藏着痛苦,复杂地让未开情窦的她看不明白。

    而如今经历过种种波折的她亦对那样神情不再陌生,自从弘晖走后,他没少在她面前表露过这种神情。以前的她会同情皇阿玛,而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再施舍这样的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亏欠的人注定要承受失去的痛苦,而这种亏欠已成定局,永远不能被原谅。

    午后,那拉氏小憩了一会,原本昨夜里就没睡好,看着阳光暖和,本想就好好补上一觉,谁知道弘时贪玩捉弄抱着福宜的奶娘,害的那嬷嬷手一松,差点把孩子摔到了地上,年氏一火摔了弘时一巴掌,李氏不服就闹了起来,纽祜禄氏和宋氏只是格格的身份劝不住她们,也只好差人来请福晋过去。

    年氏和李氏见能做主的人来了,自然是要抢着说话的,那拉氏一动气,当场摔了杯子,两个人遂才不敢做声。那拉氏问明了情况,秉公给了弘时些处罚,李氏还要狡辩,那拉氏冷冷瞪了她一眼,又只好领着儿子去受罚。年氏在一旁见那拉氏动怒了,有些唯唯诺诺地抱着孩子不敢吭声,心里却有些得逞的快意,看来爷今晚又进不了主屋了。年氏嘴角露出意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宁可爷去睡书房,也不想见他们你侬我侬。

    噩梦2

    每逢初一、十五,雍亲王府负责主屋的厨子总是很头疼,按理是该准备两人份的膳食,但福晋却只吩咐一人份的东西。若多做了,送去明摆着是讨福晋的骂,但王爷若是去了发现没他的份,他们这些人也绝对是没好日子过的。往往在这种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能给他们指名方向的人自然是备受推崇和喜爱的。

    苏培盛前脚刚踏进厨房的院子,就发觉了大家对他异常热烈的态度,各个皆是笑脸迎人,轻松的像是刚刚放下一块沉重的大石。他嘴角略扬,自然也深有体会这其中的苦楚,主子们冷战,吃苦还是身边的人。苏培盛手微微一抬,为首的大厨子立刻恭敬地凑上前来,笑眯眯地接过他手里的野味。

    苏培盛说,“爷今个在福晋那用膳,都仔细点,可别出了什么岔子。”大厨子连忙点头说,“那是当然的。”苏培盛又说,“这野兔子处理的干净些,只要这一道荤食,其余的清淡些,照着福晋的口味来。”大厨子忙一一地挤在心里,连声答应着,等苏培盛一行人走了,才大声地吆喝着众人赶紧准备,自己提着野兔子亲自去井边处理。

    用膳的时间还没到,那拉氏的屋里就多了个碍眼的人,可这次那拉氏没好直接赶他走。刚在门口见着他时,还没开口十三阿哥胤祥就从他背后冒了出来,提着个野兔子就笑嘻嘻地说道,“四嫂,今个与四哥去骑马,碰巧猎了只兔子,听说你家换了个新厨子,我也就懒得提回家去了,”胤祥见那拉氏冷冷地瞥了四哥一眼,又赶忙款款作了个揖道,“还请嫂嫂赏杯酒喝。”

    翠娘见十三阿哥那故作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但随即又意识到没了规矩,慌忙正襟站好讪讪地看向那拉氏。那拉氏瞪了她一眼,眼里却无半点怒色,“没听见你十三爷说的,还不去拿酒。”翠娘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笑盈盈地答应着就出去了。

    围桌用膳时,那拉氏原本生着闷气没什么胃口,就着莲蓬豆腐随便动了几下筷子,胤禛用筷子夹起一块嫩肉送入她碗里,也被她拨到了一侧动也没动。胤祥假意看不明他们两口子之间的冷热,抱着酒杯尝着野味自得其乐,倒也亏了他没心没肺的笑声,气氛总算是被炒热了些。“四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把永和宫里面的兔子偷偷抓来烤了吃的事情?”

    胤禛还没吭声,那拉氏倒是不再沉默,对胤祥斥道,“才喝了几杯酒,就开始说胡话了。”胤祥不以为意地笑笑,嘴皮子刚要动动,却见四哥挨了过去,对着四嫂脸上尽有些难得的讨好之意,觉得有趣,一口饮进杯中之酒,顺便也话咽了回去。

    “那时我们难免有些贪玩,后来被皇阿玛发现了,可是好一顿打。”胤禛追着那拉氏的视线,轻声说起童年的趣事,那拉氏瞥了他一眼,眼里倒有些嗔意,心里还残留着因他那些侧室而起的未平之气,就撒着气啐道,“活该!”胤禛的脸皮倒是长进了,变的越发的厚实,瞧着她那还有些不解气的小模小样,笑的甭提有多开心,执起酒杯就与胤祥碰了下杯。

    胤祥呵呵直笑,放下酒杯抱着双臂上下摸了摸,夸张地颤了下身子道,“那时细皮嫩肉的可是不经打,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痛呢。若不是皇额娘当时帮着求情”胤禛的笑脸忽然僵下来,胤祥的话也停留在嘴边,两人的眼里微微渗出些悲色,一下子又都沉默了下来,那拉氏知道他们是想起了承乾宫的那位,尤其是胤禛,生恩不如养恩大,这位皇额娘对他的影响力远甚于永和宫的那位。

    那拉氏不忍胤禛露出那般沉痛的神色,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差一点就要抚上他手背的时候,又犹豫着想要伸回来,却被他突然一个反手抓在了怀里,虽两人的动作发生在台面下,但胤祥也是个识相的聪明人,单看四哥那如火如荼的眼神和四嫂那含羞带怯又躲闪的神情也知道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胤祥假意喝醉了,差一点要倒下椅子,幸好被苏培盛及时地扶住,“我的十三爷,你可得仔细点,当心摔着身子。”胤祥的眼角微微一扫,可是把桌下那两只拉拉扯扯的手给逮个正着,捂着肚子呵呵地直乐。那拉氏敏感地察觉到胤祥的笑意,又羞又恼,狠狠把手从胤禛的掌间抽回来,起身移了几步,背着他们坐到了榻上。

    胤禛冷着个脸瞪着胤祥,又没几分好气地冲苏培盛喝道,“没瞧见十三爷醉了吗,还不快送回去!”苏培盛赶忙扶起胤祥,顾不上他对自个爷挤眉弄眼的快意,与翠娘带着人阖上门就出去了。胤禛见一屋子耳根子清净了,转而又跟过去坐到了那拉氏身后,没脸没皮地就挨过去。

    那拉氏感觉到他的气息,心里还在恼着,本想转身推开他,却正好脸对脸迎个正着,敌不过他眼里的那份炙热,脸不由自主地像上了一层粉,红晕在他目不转睛的视线里荡漾开了,渐渐地发烫。那拉氏手一推,微微地坐开,嗔道,“看什么!”胤禛不动神色地又贴合过去,沉声缓慢道,“我好像很久都没能好好看看你。”

    这句话引申的缘由让那拉氏的眼一下子又清冷了许多,胤禛发现了,眼神一厉,双臂一楼,强硬地把那拉氏拥入怀里,不留给她任何挣扎的空间,“今晚别赶我走。”他今日的口气格外地软,那拉氏本能察觉到这其中除了以往的不甘和愤怒,更多的是哀求,果然,他见自己半天没答话,终于还是补了那句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求你。”

    就这样,那拉氏心一软,任由着被胤禛拥在怀里。这个男人难得的脆弱,她见过不少,以往那几次,都是自己要死要活地把他逼到尽头。而这次很明显并不是由她而起,那拉氏的心平白的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有些担心,怕是朝中出了什么烦心的事,又或者

    那拉氏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未然的香炉上,不知怎的想起了今日永和宫的事情,蹙眉一想日子,忆起往年在皇阿玛跟前当差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皇阿玛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的,几次失控醉卧御书房,手上始终紧紧抓着一个泛旧的香囊,梦呓着唤道承乾宫主子的芳名。

    但一想到这个貌似深情的帝王眼下兴许还在王嫔那宫里风流快活着,那拉氏的嘴角转而又隐隐露出一丝不屑,这神情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微微推开她的胤禛捕捉个正着,胤禛粗糙的指腹抚过那抹冷笑,来回地摩挲着似是要温暖她僵硬的表情,他渐渐地挨近她,视线紧紧地追随着那抹红唇,在那拉氏又要逃开的时候一口咬上去,双手转而捧住她的脸,将她的反抗通通含在了嘴里。

    胤禛的舌在她紧闭的牙关上摸索着出路,连番的挑逗惹恼了那拉氏,她稍一动气,贝齿松开,让他正巧给钻了个空子,那拉氏气不过又狠狠地咬上去,听见胤禛闷声一个吃痛,终于是松开了她。那拉氏喘息着迎上他质问的眼,却也是丝毫地不服输,胤禛偏过头,啐了一口吐沫到地上,丝丝见血。

    那拉氏见出了血,也知道是自己咬重了,却痛恨心里自然而然的不舍和悔意,脸微微一皱,眼里莫名地渗着痛意。胤禛拂袖擦了下嘴角,瞧见她那样子,认命地叹了口气,将她揉进怀里,口齿有些含糊道,“别哭,我不疼。”话音才刚落,怀里就渐渐传来抽泣声,听的胤禛心里百般地不是个滋味,宁可她再多咬自己几下,而不是掉眼泪让自己心疼。

    这个夜晚星空璀璨,唯独留有一轮弯月残缺不整,但世人皆知,是月,就终会有圆满的一天。雍亲王府的主屋里,难得入夜了还有人轻声细语的交谈声,比起以往倒多了些热闹。“严不严重?张开嘴给我看看还冒血吗?”女声中有些沙哑,却尽是关心,轻轻地又传来男人的笑声,声音有些含糊,“我知道个法子,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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