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清·那拉氏的生活杂记_分节阅读8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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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也明白她这个默默来了又走的半离开姿势,给人留下了多大的猜测空间。

    那拉氏瞥了眼年羹尧处变不惊、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由地在心里暗叹此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啊。胤禛沉声让他退下后,又让人传了几个当差的小太监,怒斥他们擅离职守,龙颜大怒的样子吓的众人趴在地上不停地颤抖。那拉氏知道,他要骂的人其实是自己,抱着那件披风,心凉了一半。

    那拉氏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拖出去受罚,知道当下他在怒气上,若是立即求情也必然没啥好结果,遂也就闷不吭声,任君发落。殿内静悄悄地只剩下他们两人,胤禛背对着她,彼此都不去看对方。殿外隐约传来凄惨的声音,那些棍棒好似打在那拉氏的心上,痛的让她清醒,让她坚强。

    身后闷声一响,胤禛下意识的回头,那拉氏已经跪在地上,她半垂着脸,胤禛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也冷的陌生,“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但事实上,她又何罪之有?当初一个劲让她忘记规矩的人也是他,如今因为她不守规矩生气的人还是他,怪只怪自己忘记了他皇帝的身份。

    伴君如伴虎,那拉氏唇角冷冷一扬,笑自己的天真。胤禛凝眸望着她,竟然词穷了。他也在困惑,不知道她有什么错。说到底,他是紧张自己与年羹尧的话被她听见,说白了,是他担心自己与年羹尧的计划被她察觉到。一掌按在桌案,黑眸间波澜起伏,内心竟矛盾的一时没了主意,他这才发现,身在这个龙头宝座上的自己,竟然连身边最亲的人都没办法信任,心中甚至还有丝后悔之前让她搬来体顺堂的念头。

    那拉氏抬首,与他相视片刻,无声地笑了起来,直到胤禛的身影在眼前清晰放大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胤禛身手要揽起那拉氏,可怀里空荡荡的,她不带一丝眷恋地离开了,当晚就带人搬离了体顺堂。消息如一阵风,很快就吹遍了三宫六院,帝后失和的传言再起。年氏听到消息时,正在喝补药,通风报信的小太监正欲邀功,只见年氏一脸平静地似乎早就知晓了一样,也不敢再说什么。

    自此,那拉氏无论是台面上,还是台面下都安分守己地不“敢”跃距。胤禛一个人在体顺堂睡了两天,便几次三番往她宫里跑,可次次都落了个空,每回都是那么“不凑巧”地正好赶上她去皇额娘那请安的时候,有时请个安竟然都能从早上请到晚,请到他离开为止。有天胤禛真的被她这番明显的闪躲气的上了火,命人逮了那个还自以为聪明的、没被发现的、负责告密的小太监,泄愤地让人打了两下,再让他去放假消息,说皇上已经回养心殿了。

    半个时辰不到,那拉氏就慢悠悠地摆驾回了宫,但见到胤禛时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慌张,若不是翠娘的反应比较惊讶,胤禛还真以为那小太监吃了豹子胆忤逆他的意思给泄了密。那拉氏慢条斯理地张嘴就来“臣妾”那套,听的胤禛百般的不是一个滋味,伸手想扶起她,那拉氏起身一避,躲的还真是煞有技巧。胤禛看她的样子,以为她还在跟自己闹脾气,打发着人下去后,就没脸没皮地与她拉扯着。

    谁知,这次那拉氏是动了真格的,始终冷着脸不理不睬的,弄的胤禛到最后也没了兴致,反而还动了真气,“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那拉氏冷眛着一旁的桌子,一声不吭,胤禛再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咚的一声跪下来,“臣妾愚钝,请皇上责罚!”胤禛微微一愣,心里又气又怜又悔,他真是恨死自己的一时之气,弄的两人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又陷入了比之前更冷的僵局。

    胤禛强行要把那拉氏扶起来,她却偏偏不起,胤禛拿她没辙,双唇一抿,也学着她的样子面对面地半跪在地上,那拉氏见状便要磕头谢罪,被胤禛一把拥在怀里,“别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那拉氏咬着呀,咽着泪,死活不肯松气,不让自己再被他的片刻温柔给迷惑了。他不信她,她不怪他,正如她也有些秘密不能与他说,他的不信任正好为她寻找到一条出路,一个借口,她不想再反反复复地挣扎,就这样下去,其实很好。冥冥之中,原来已经为她选好了一条出路。

    胤禛以为之后床底间那拉氏的温驯是妥协的表现,他还以为那拉氏的沉默是对两人关系修复的默认,他更以为那拉氏的不再逃避是接纳他的意思,相处了几天后,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那拉氏听话的像是他身边的每一个宫人,她那一板一眼的更像是他朝中的每一个大臣,他以为是自己宠她的意图表现的不够明显,但越发地对她好,她就越是严谨的不带一丝感情。

    雍正元年二月十四日谕旨礼部:“朕承皇太后懿旨,嫡妃那拉氏,令范性成,徽音早著,孝敬惠慈,宜光宸极,显号中宫,以宣壶教。朕祗遵慈训,立妃为皇后。”同时册封侧妃年氏为贵妃、侧妃李氏为齐妃、格格钮祜禄氏为熹妃、格格耿氏为裕妃、格格宋氏为樊嫔,格格武氏为宁嫔;賜封郭氏为郭常在,张氏为张常在。

    那天晚上,胤禛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改变,却还是失望了,就算缠绵,最后还是同床异梦的结果。他还是不甘地放不开手,紧紧地拥着她,似乎是想挤进她的梦里。那拉氏不知道白日里,胤禛写了封后的册文的那份郑重其事。他的一笔一划,字字在情,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她稚嫩的羞怯,她红烛下嫣然,她婚后的娇蛮,她怀孕时的楚楚可怜,她身为人母的韵味,她含恨带泪的眼睛,她中规中距的疏离,她偶尔的小性子

    直到最后落笔的那一刻,思绪还仍然停留在回忆里不愿醒来,胤禛闭上眼,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面前,可再睁眼时,她却紧紧地闭上眼眸,不愿他再次进入她的世界。他们之间横着一面无法跨越的心墙,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他却不想一个人承担失落,对她一味讨好和弥补的背后,其实是他不愿她离开自己的私心。

    三月年羹尧刚被加封三等公不久,也正是册封贺礼紧密锣鼓筹备的时候,宫里忽然发生了一件事,那也是那拉氏破天荒地第一次被人传进了年氏的寝宫。看了眼依偎在床上的两个人,那拉氏冷眉冷眼地请了安,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似乎是有几分要挣扎下地给她请安的意思,却被身边的人制止了,那拉氏清楚地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正对着另一个女人诠释着那份刺眼的温柔,“你身子还伤着,别轻举妄动。”她抿着唇,忍住了腹中的恶心感。不出所料,这恶意下毒的嫌疑果然是矛头直指自己,那拉氏冷冷一笑,不予置否地看着那个支支唔唔坦言说香料是皇后宫里送来的宫女。

    那宫女还装模作样地讪讪地看了那拉氏一眼,然后全身发颤“咚”的一声就软在了地上。年氏眉一皱,喘着气指着那宫女就骂,“大胆奴才!不可辱灭皇后的名声!”那宫女的声音弱弱地从地面上飘起,“奴婢句句属,请皇上明察!”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那拉氏表态。只见她不急也不慢地瞥了眼那案上的证据,忽然不经意地问道翠娘,“翠娘,从本宫那到年贵妃这有多远?”翠娘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回皇后的话,沿途经过xx宫,yy宫,zz宫”(画外音:大家都学过数学,代表未知数的意图也应该都了哈,这妃子寝宫的资料实在是不好找,见谅!)

    翠娘一语,让几个原本只是等着看好戏的闲着发慌的妃嫔们脸上纷纷变色,一个个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抢着在胤禛面前表态声援皇后的清白。胤禛浓眉一挑,凝视着那拉氏的眸略为有些笑意,那拉氏瞥了他一眼,他这宫里的女人聪明是聪明,话都没说完,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但是戏还是要演完圈套的,那拉氏假意咳了一声,七嘴八舌的声音噶然停住,她又一问,“送东西的人呢?”

    翠娘望了眼周遭,并未发现熟悉的人影,这时苏培盛凑上前来答曰,“回皇后的话,刚在一枯井找到尸首。”那拉氏不惊不讶地斜眜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似乎是在针对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这人都不在了,谁来证明他的清白?或是本宫的清白?”而话中真是的意思,谁也都明白,没了人证,还怎么去定皇后的罪?这闹剧到了最后,还是个不欢而散的结果,谁也没借机得逞。

    胤禛当众让那拉氏查办此事,那拉氏欣然接旨。但他们两心中都各自有数,这终会是个不了了之的冤案,谁也不会关心最后的结果,答案就在他们的心里。翌日,胤禛难得去了永和宫给皇太后请安,谁知那拉氏早已经候在那里,胤禛看了眼她,原本来势汹汹的样子顿时缓和了许多,连他之前想说的话也在脑海全然不见了踪影,他瞧见她眼里的哀求,他默许了她的不情之请,还是咬着牙在表面上维持了母子君臣的本分。

    胤禛三分气乌雅氏对未出生皇孙的心狠手辣,七分气她把一切栽赃于那拉氏,甚至以此威胁他善待允禵,可那拉氏却全盘误解成他对年氏的在乎,自此,他们之间的疏离又多了几分哀怨的成分,她终是不再信他,这份不信任表现在她的大度上,她一开口不是选秀的事情就是表达对年氏的关切,逮到机会就把他往外推,直到他把苏春月收进后宫,封了常在之名,那拉氏不再多说什么,对他更是形同陌路,而这个过程也丝毫不见她第一次见到苏春月的醋海波澜。

    四月大行皇帝梓宫奉安享殿,命贝子允禵留护。

    乌雅氏几次三番要见允禵的要求被无视之后,她渐渐也对胤禛的冷酷无情感到心寒,忧郁成疾。一次,她拉着那拉氏,呜咽成声,“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他只在乎你,我实在是已经拿他没辙了,他不能没有你,而我不能没有胤禵啊,我真怕哪天随先皇去了,他会对十四不利啊,额娘求你,一定要帮额娘保住十四的命!”那拉氏应声答应着,哄着乌雅氏喝了药,心中暗自苦涩,他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她?也许皇额娘还求的人是苏春月又或是年氏。

    雍正元年5

    五月节没多久,就是那拉氏的生辰,在这之间,宫里进宫了一批新鲜的水果,那拉氏广邀各宫妃嫔办了个果宴,还特地派人去请了被重兵保护至今还未曾公开露过面的春常在。苏培盛收到消息,就立即请示胤禛。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准了,干脆地让苏培盛都有些迟疑。夫妻这么多年,胤禛又怎么会不猜不到那拉氏的心思,只要她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只要她高兴,这个后宫就是给她拆了他也没意见。

    当晚,年氏诞下一死婴,太医回奏说是之前有毒香料导致腹死胎中的结果,胤禛看着雨泪聚下、失魂落魄的年氏,当下就决定留在她的寝宫,一夜无眠,陪着她温柔安抚着,他要安抚一个可能会为丧子疯狂反击报复的灵魂,他的柔情,三分之一是因为他是这个无缘孩子的皇阿玛,之二是因为他是那个幕后凶手的亲生儿子,之三是因为他是某个不待见这对可怜母子的女人的丈夫。

    这之后连着三天,胤禛每晚留宿年氏寝宫,贵妃得宠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消息了。第三日,年氏依旧迎驾,只是见了胤禛后没两句话,就款款落身下跪,脸色苍白无光,眼底微微泛泪,胤禛这整日下来都沉着一张脸,好几次都是无辜发火迁怒宫人,直到见到年氏,才有些正常,眼下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蹙眉一皱,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年氏声音略为沙哑,显然今日又是以泪洗面,“臣妾无德无能,幸得皇上怜悯,臣妾诚惶诚恐,感激涕零!”说到这,年氏哽咽了一下,“臣妾无能,未能保住胎儿是其一,冲撞皇后千秋节是其二,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另外,臣妾斗胆,恳请皇上移驾永寿宫。”年氏羸弱的身躯向前一倒,头磕在地上,隐忍抽泣,煞是可怜。胤禛面无表情地冷凝着一切,黑眸里寒光凛然,深不可测。

    永寿宫里静悄悄地,那拉氏孤孤单单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天上那一轮弯月,久久未曾移开视线。寒宫冷月,谁怜嫦娥哀?这就是她的第一个千秋节,冷冷清清的,依旧秉承了她之前的低调的风格。以前是她不在乎生辰,而如今却是他不以为意,她是不是也应该一如既往继续淡然下去呢?

    回想起来,年氏两次生子都似乎刚巧赶上了她的生辰,想一想,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注定她势必要承受这份只能见人膝下缠子、而自己不能为人母的苦楚。回想雍正五十四年,那拉氏刚过完生辰没几天,年氏就诞下一名小格格。当晚,那拉氏把胤禛送她的寿礼,那串据说无比稀奇的、颗颗如鸟蛋一般大的珍珠项链从中一粒粒地剪开,与弘历当成无聊的玩意一样地随手在桌上弹来弹去。

    她让弘历陪她解闷,可到最后,却是她陪着弘历在笑,她的笑惨惨淡淡的,不见一丝愉悦,任凭珠子在眼前滚来滚去,空虚的没有意义,但是她需要借助别的事情,让她忘却心里不该有的嫉妒和不堪。胤禛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神游的状态,她不想把自己的脆弱这么快地曝露在他的面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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