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看向弘历,可是胤禛却不容许她片刻的逃脱,两人相处之间,他一向霸道,那日也是一样,他切断了她无力的求助,蛮横地让她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胤禛随手捡起桌上的一颗明珠,在指尖略为一转,“你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眼里尽是痛色,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很受伤。那拉氏轻声一笑,抬起脸来,满脸的喜色,眼里却冰冷无光,“妾身恭喜王爷喜获掌上明珠。”她手掌一翻,赫然一颗明珠,孤零零地立于她的掌间,光芒独耀却显的相当之刺眼。“你非要如此吗?一次次地伤我,你很过瘾?”胤禛隐忍生恨,抑着怒意深深地望进她的寒眸,目光锐利又有些蛮横,好像不揭下她那蓄意伪装的坚强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那拉氏不甘示弱地起身迎上他的目光,两人像是斗气冤家一样,谁也不肯主动退让。“我是很过瘾。”那拉氏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时,见胤禛眼里多了点痛意,心里畅快极了,她像是疯了一样,在胤禛拆穿她的虚伪和坚强之前,她要尽情肆意地宣泄,“但是,也不及你雍亲王伤我万分之一的功力。弘晖是我的全部,你眼都不眨一下毁了他!将来某一天,你不要让我发现你的弱点,不然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就一定不会让他(她)好过!”
胤禛一拳砸在案上,桌面上的珍珠被震的弹跳着纷纷滚落到了地上,呼啦哗啦地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壮观场面。那拉氏下意识地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却死死咬住唇不服输,她睁大眼瞪着他,似乎浑身都带着刺。胤禛大力地连顺了两三口气,努力地抚平心中激昂的怒气,痛声反问她道,“你觉得我的弱点是什么?”胤禛的气势震的那拉氏向后一倒,又重新坐到了榻上,但他却仍不松懈,步步紧逼,倾身而上,压倒她的同时,怨恨地再反问道,“你以为我的弱点是什么?!”
在他的强势之下,那拉氏显得越发的弱势,她使劲地要推开他,他的身躯却如大山一样纹风不动,由上而下压的她难以喘息,更别提他那咄咄逼人的问题。那晚,他彻底地疯了,屋里狼藉一片,尽是他相缠她挣扎的残局,翌日醒来,她遍体鳞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酸痛的要命,连胤禛帮她上药她都无力再动弹挣扎,她趴在枕上无声而泣,胤禛尽量轻柔着抚开她淤青的部位,她稍一因痛呻呤,他就皱紧眉头,只敢略为地先抹上点散瘀的药膏,不敢动她。听着她隐约的啜泣声,胤禛脸上尽是悔色,丝毫不见昨夜里抵死缠绵的野蛮劲。
那天清晨,胤禛没进宫,一大早便派了人去宫里告假,整日陪着那拉氏躺在屋里,哪也没去,年氏那借小格格为名请了次,他眼都没眨一下地让人打发着走了。胤禛极尽的温柔地对待那拉氏,连沐浴更衣都不假别人之手,亲历亲为,似乎是想竭力地弥补什么。但那拉氏也气了他整整一天,一直横眉冷对的,没给过他几分好脸色。胤禛却也都认了,关起房门任劳任怨地,讨好地主动求她差遣。连她喝口水,他都要先自己尝试下温度再送到她唇边。那拉氏赌气不吃饭,他就想了几个她平日里爱吃的菜色,命人端进来,她不动筷子,他也不吃,捧着碗粥挨在一旁陪着受饿。到最后,那拉氏斜瞥了他一眼,他试探性地再喂口粥,见她没再拒绝,胤禛的脸上才又荡起了笑容。
到了晚上,那拉氏稍有缓和的脸色又再现紧张的样子,可胤禛帮她捻好被子见她闭上了眼后,竟然主动离开了,那拉氏以为他去了别处,心里还没骂上几句,他又带着人进了屋,她睁眼一瞧,苏培盛和翠娘抱着把从别处拿来的被褥,似乎就要往外间的床榻上铺。苏培盛还有些顾虑道,“爷,这软榻小,怕您睡的不踏实,不如奴才让人再抬张床来”胤禛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身子一歪,似乎是要往里间望来,她赶忙心虚地闭上眼,蜷在被窝里,耳边轻微地传来些声音,门阖上了,屋里又静悄悄的一片。
外间那传来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软榻上轻轻地有些动静后,又陷入了寂静之中。那拉氏缩在被窝里,两眼琢磨着就往外张望,可看来看去的却也只能看到他的靴子。那拉氏情不自禁地就挂念起软榻正对面的窗户,下午她靠在软榻上晒太阳时,窗户就一直开着,现在也不知道关了没?她翻来覆去地,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想的她都难以入眠,最后还是挣扎着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胤禛合眸躺在软榻上,窗户早就关好了,这时那拉氏才发现自己有多傻,有苏培盛他们在,她还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吗?
那拉氏自嘲地一笑,忍不住又多看了胤禛两眼,他的胳膊压在被褥上,露出了大半个身躯。等到那拉氏意识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就已经伸过去要帮胤禛盖被子了,可连着轻轻扯了几下,那被角还是死死地压在他的胳膊下动也不动。那拉氏无奈之下,只好冒险抬起他的胳膊,刚抬起一点距离,正庆幸他睡着了的时候,那胳膊反手过来勾住她,稍一施力,那拉氏跌落到胤禛的胸膛上,狼狈地一抬首,被他清澈发光的黑眸逮个正着。
“怎么?还是舍不得我?”胤禛嘴角一抹自信地坏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过来一样,看的那拉氏很不服气,撑起身子默默地就要离开,胤禛也没拦她,那拉氏回到里间,才发现他一脸无赖相地跟在身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跟过来做什么!”胤禛笑笑说,“外面冷,不如里面暖和。”那拉氏瞧了眼外头,转身钻进被里,翻身背对着他没再说话,但身边留下的空位刚刚好够一人睡,胤禛嘴角一扬,二话不说就跟着躺回了他熟悉的位置。
胤禛的胳膊试探性地环上那拉氏的腰,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胤禛近一步地贴上她的背,头靠在她的颈侧,手寻上她的手,手指缠进她的指间勾住,这下他才彻底地满足了。温香软玉重回怀抱,他更为珍惜,轻声在她耳边与诉衷情道,“昨晚伤了你,我心疼到现在,”那拉氏不信,手要脱出他的掌控,胤禛牢牢地抓住,毫不放松,“你要是还不解气,我脱光了衣服让你打。”他委曲求全的馊主意,逗那拉氏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又立即正经冷哼道,“去!没脸没皮的,谁稀罕!”
胤禛笑着又挨近了她近了一些,顺着她的话宠溺道,“好,你不稀罕。是我稀罕,是我在乎。”那拉氏又哼了一声,没再抗拒他的靠近,胤禛的声音沉了几分,听着比刚才的甜言蜜语更真实,“我早上一清醒过来,心里顿时就慌的没了底,好像小时候见皇额娘躺在皇阿玛怀里没了音一样。我是真的怕你恨我,恨的又要离开我。我怕我这次就是以死相逼,你还还会不会留下来,你问我我的弱点是什么,这个答案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可以爱任何一个女人,却从未这么怕过一个女人,以前也只是怕皇额娘一病不起,可自从认识你,就无时不刻地怕你离开我。”
话至此,胤禛的胳膊越缠越紧,缠的那拉氏呼吸渐渐有些困难,胤禛不解气地咬上她的耳垂,恨恨念道,“你这个磨人精!不折腾死我,你就不甘心!”那拉氏当下就转挣扎着转过身,捂住他的唇,不让他说难听的话,但一迎上他火热的视线,她又开始犹豫着要把手挪开。胤禛也不需要那挡住他的手,主动牵开她的手,翻身跃上她的身子,吻渐渐地落下,动作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极为在乎她的感触,深怕有个力道上的失误,触及了她的旧伤。
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都默契了回到了最初相敬如宾的样子。胤禛忙于大业,她又缩回自己仇恨的坑里,善待每个人,却又吝啬着自己的真心。只是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胤禛无论在哪房过夜,第二日必然都会让人送去一味药方,因而在将近四五年的时间,府里再无所出,直到康熙五十七年皇阿玛授封年羹尧为四川总督后,年氏又重获专房之宠,便开始连着几年孕事不断。
她也曾经以为胤禛对年氏的关注也许又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又或许是君臣势力扩张的一种表现,直到她那次近距离地接触到苏春月,她才知道,巧合这种东西有多伤人。如果苏春月当年输在机遇和身世,那她就是输在天真无知和自欺欺人上,而到头来,还是年氏赢的最为漂亮。有些人,就是好命,像年氏,就胜在她自身优渥的外在条件,胜在她娘家庞大的朝中势力,更胜在她争气的肚皮上,有时,那拉氏就在想,若不是君王权衡之术的道理,他是不是更乐的年氏来坐这个皇后的位置?
“皇后娘娘”翠娘轻声打断了那拉氏的思绪,她微微一侧目,翠娘恭敬地回禀道,“苏公公在外求见。”那拉氏的眼里依旧波澜不惊,她靠回软榻上,毫无精神。翠娘等了许久都不等不到回音,正在想用什么借口打发苏培盛时,那拉氏冷然一声,“传。”翠娘恍了一下神,虽然不确定那一声是不是自己幻听,却宁可相信是真有其音,立即迈着小步赶忙出去叫人。
苏培盛谨慎地捧着一精致的盒子进来,请了安又贺了寿,道明了来意,就端着盒子举上前,听候那拉氏的发落。那拉氏让翠娘把东西搁在一旁的茶几上,便令她带着苏培盛下去打赏,苏培盛赶忙谢了恩,又紧张地望了眼那个盒子,才跟着翠娘出去。那拉氏随手打开盒子,一串熟悉的珍珠印入眼帘,她勾在手上细看之下,发现了上面一两颗上的瑕疵后,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就是当年被她剪断后消失不见的珍珠。那瑕疵是她用剪刀硬刮上去的,当时吓的翠娘的脸色比这珍珠还白。她没想到他会让人再把它串起来,更没想到,他会在她的第一个千秋节再把这东西送给自己做为礼物。
那拉氏不明白,又或许她也不想明白这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了。
如果的事 宝宝 终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情节接在113的《如果的事》后,看的是有些不方便,我想接过来,又怕浪费大家的钱,所以和我一样不记得前面情节的看官,请在113章里找答案。如果的事总算是做了个结。
“我再问你一次,跟我走还是不走?”
“ ”
“你敢把手松开就给我试试看!”
“ ”
“该死的!你哭什么!我受伤躺了大半个月都还没哭,你穿金戴银吃好穿好睡好的,哭什么!”
“ ”
和为这些日子来憋屈的闷气都还没撒完,她倒是先落了泪,各自别扭了一会,和为粗手粗叫地把袖子伸到她面前,宝宝愣愣地眨着迷蒙的眼望着他,不知所措,和为撇了下嘴,干脆就甩了袖子转而一勾手,把她按在胸前,闷声道,“不许哭!”
他霸道中的温柔,好让人怀念,宝宝伸手环住他的颈,情不自禁,随心坦言,“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和为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宝宝倒是有些害臊起来,竟然后悔刚才的冲动,暗自期待他并没有听见。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和为好不容易才平复住体内沸腾的血液,才痴痴地缠上她的唇,久久不舍松开,炙热之中饱含着激动,燃烧着宝宝最后的挣扎和理智。夜风徐徐,吹开了她迷蒙的眼,宝宝瞧了下四下风景,惊呼着紧紧抱住和为正在飞檐走壁的身躯。
“哥!”宝宝正欲抗议,和为沉声威胁道,“你喊,惊动了四周的侍卫,你那皇帝哥哥非要了我的命!”宝宝噘着嘴,闷不吭声地埋进他的怀里,自然也看不到和为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养心殿
烛光盈盈,案上之人还在彻夜勤政,一太监模样的人蹑手蹑脚地从门外进来,跪地请安后,轻声道,“主子,人已经出了紫禁城。需要派人追上去吗?”乾隆帝莫不关心地提笔点了下墨,冷声道,“罢了。”那人应声答应着,退出了门外。
养心殿内又只剩下他一人,弘历把批好的折子合到一旁,眼角扫到案上那枚盐帮的令牌,又重新拾回了手上,翻来覆去地把玩着,和为,朕毕竟还是看重你,只爱美人不爱权势,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皇阿玛和皇额娘耳儒目染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想起两人之前的对白,弘历相信,宝宝这一生必然会是幸福的,皇阿玛留下的最后一道考验,还是让和为追到了宫里。既然如此,这块牌子他收着也无用,改天差人送回去,毕竟宝宝以后还是要靠他过日子。
回想起若干年前,他第一次下江南,皇阿玛支开了皇额娘,望着窗外与和为放风筝的宝宝,若有所思道,“弘历,若是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就带着宝宝入宫,有资格爱她的人势必会再把她带回来。”
腰上的香囊早已经没了味道,颜色也很是老旧了,弘历却还是舍不得换下它,搁下牌子,他靠落在椅背上,闭眸那一刹那,他仿佛又闻见当初了香味,“额娘,我跟你保证过,会让宝宝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1_11945/292729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