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心愿,四方讨好的结果,只会有利无弊、官运亨通。
同月二十三日,乌雅氏病逝。不久,贝子允禵被晋封为郡王,而之前负责看押他的副将李如柏被升为总兵官,赏赐白银一千两。
康熙五十六年1
康熙五十六年
阳春三月的紫禁城,告别了冰天雪地,一切正慢慢地在温暖中复苏。那拉氏听窗外鸟儿悦耳的啼鸣声,又见阳光灿烂,心情也不禁有些明媚起来,忽然也不想无所事事地待在屋里,平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天气。
翠娘帮那拉氏梳头时,发觉她今日兴致格外的好,心里也挺高兴的,觉得这肯定是爷的功劳。早上过来服侍时,见到门外候着的苏培盛等人,她还真是吓了一跳。昨夜里伺候福晋睡下时,也都还没见着爷的影子。
苏培盛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翠娘会意,带着人站到了另一侧候着。廊中还有一人,自打她出现以来,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翠娘被人瞧的慌了神,脸一下就红了,颊上也热的发烫,正窘的怕人发觉,幸好爷起身了,在里面唤人。
翠娘想起早上的事,不由地有些出神,好在那拉氏正捣鼓着她首饰盒里的新玩意,也没留意到她。转眼间,胤祥家的四格格已经两岁多大些,玉雕粉琢小人儿,看的让人心酥,那拉氏打小看她长大,再加上她乖巧懂事又不娇纵,自然是打心眼里疼惜她的。
平日里府里有个什么好东西,那拉氏都记挂着让人给兆佳氏送过去。前几日,胤禛手下的一个官员送来些东西,她本也没什么兴致,不过也就是走个形式,按照惯例由她先挑过后才分到各房去。许是太久没管事了,她还没看两眼,就有只手迫不及待地伸到她的面前,径自拿起一个枫叶扣的金镯子,套在了小格格的手上。
众人都愣住了,唯有年氏一脸若无其事地哄着她怀里的小格格,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仿佛理所当然一样。那拉氏的眼冷下来,素手一抬,好像是不小心,哗啦啦地一盘子的金银首饰滚落了一地,吓的旁观的李氏等人不由地倒退了一两步。年氏
一脸无辜地讪讪看来,她视若无睹地走出门外,落下一屋子的惊慌。
当晚,胤禛刚进府还没来得及上她这,年氏那就有人来请,说是小格格病了,哭闹不休。大夫说是前些时候所感染的风寒未愈,又受到了惊吓的缘故。听到这样的话,那拉氏冷笑几声,恐怕这后半句,是某位“女大夫”的意思吧。之后连着几日,府里大小事物来请示,那拉氏就只有一句话,“去找年福晋。”
这招以退为进倒是让年氏吃了不少苦头,她争宠献媚也许是行家,但要管理好这一大家子,她的魄力还远不如李氏她们。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一旦出了岔子,旁边眼红的人还不趁机落井下石,李氏更是没少刁难过她。那拉氏冷眼瞧了几天,直到年氏自己主动来认错。
当年氏委委屈屈地跪在面前时,她还真想再装上几天病,人心真是邪恶,难免会想追求得寸进尺的快感。除了年氏,胤禛几次三番上门,她打死都不见,知道翠娘他们是守不住门的,这几日她都是早早地歇下,从里面把门反锁住,不许任何人进。
偏偏昨个午后天阴沉沉的,她嫌屋里闷,就开了小半扇窗,晚上忘记了这事就让人钻了空,趁机而入。那拉氏真的被他吓坏了,半梦半醒间被人搂在怀里,她一下子惊醒,见着是他,心里那是个又气又恼,狠命地咬住他用来捂住她惊叫声的手。
那拉氏本来连踢带推地要赶人,后来知道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了见老婆一面要爬窗户进来,被他那刚中带柔的口气逗的又好气又好笑,心一软就又落入他的怀里。
可等她被一番缠绵纠缠的浑身无力时,他才颇为得意地坦言,刚才爬窗户的是荣达。
那拉氏气的无语,缄默片刻,冷不防地使劲全力一口咬上他的膀子,胤禛嬉皮笑脸地配合着她哎呦哎呦地呻呤了几声,声音暧昧至极,叫的那拉氏耳根子都红了。胤禛见她松了口不吭声,怕她真恼了,凑到耳边解释说,“要是就我一人也无妨,外头那么多人跟着,手脚自然是有些放不开的。”
那拉氏二话不说,啐道,“外头那么多如花美眷敞开门等着盼着你,你倒是去她们那啊!”胤禛收回搂着她的胳膊,枕在脑后,潇洒的倒是有几分风流公子相,那拉氏的背后失了依靠,心里莫名地涌上阵失落,只听见他又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身边绑着个大醋桶,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那拉氏一听,不由地对号入座,卷着被子从他身上滚到床里,闷声不吭,一,她打心底不承认自己跟年氏犯醋劲,二,气他刚才那番似真似假的不甘心话。胤禛不知道从哪变出两个小金镯子,模样款式跟那日年氏擅自拿走的一样,只是瞧着更为精致细巧。胤禛从后环住她,任她把玩着掌中的小镯子,沉声道,“这几天,让人连夜赶出来的,你看看喜欢吗?”
这个蓄意讨好的惊喜,让那拉氏有些感动,情不自禁地应声点了下头,胤禛满意地在她耳边落下吻,自发地讨赏,声音又轻柔了几分,“先前那镯子别人带过了,你肯定也不稀罕了,该给的教训也给了,咱们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好不好?”感动瞬间寂灭,那拉氏冷声问道,“原来爷这番周折,只是为了给人求情,真是折煞妾身了。”
床上一阵动静,那拉氏隐忍着身子被翻转后腰上传来的力道,就是倔强地不去看眼前的人。胤禛执意抬起她下巴,她又垂下眼帘再度躲闪,胤禛一个出其不意的热吻,结束了两人的拉锯战。那拉氏被人压在身下,迷离的眼落入那清澈的眸,鼻尖竟泛起阵阵微酸,“别哭。”他的声音刚浑厚而起,她的泪就已经落下。
那拉氏当时也不知怎得,脑中忽然就蹦出个念头,想要破罐子破摔了。平日里好强忍耐的够多了,年老色衰失宠就失宠了,何苦为个面子在这里苦苦挣扎算计着。
她啜泣着,杏眼含怨地瞅了胤禛一眼,沉淀心情的同时,又在蕴量着另一波的爆发。
就只有那么一眼,胤禛心里就知道大不妙,当机立断不给她任何思考余地,硬是把她卷入另一番纠缠之中,在那拉氏被累的几乎瘫软的同时,胤禛伏在她的耳边,喘息着,低喃着,“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那拉氏听了没吭声,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摸过枕边的帕子,就想推开他。结果这么一动,胤禛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主动接过帕子,翻身起来要帮她弄,那拉氏心里极其不愿,又敌不过他的力道,私密处被曝露在他面前时,她脸上红晕未褪,又掀热潮。
胤禛的神情很温柔,动作轻柔呵护的让那拉氏心里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这般高傲的男子何尝需要在床底之间伺候过人?可自打他们成亲以后,他从来都是很顾及自己的感受,那拉氏头一偏,枕边那两串金镯子印入眼帘,她的眼神又柔了几分,一味地相信他,伤害是不是就会少些?
“胤禛”她软绵无力地声音从口中溢出,“我累了。”胤禛愣了下,随即明了地把帕子往帐外随手一丢,又躺回到她身边把被子盖住,帮她顺了顺头发,见她似乎彻底服了软,心满意足地搂进怀里,却没料到她闷声在胸口又来了一句,“胤禛,也许我真的是个醋桶,怎么办?”
她的声音略带懊恼,又是难得的坦白,可是逗乐了胤禛,他宠溺地在她的额上印上深深的一吻,似是无奈却又多了几分惬意,“没办法,谁叫我就是好你这口醋呢。”那拉氏抬起眼,胤禛没躲,无比认真地回望着她,无声地告诉她,他的心意有多真,有多深。
“福晋,福晋”翠娘像是招魂一样,连唤了几声,那拉氏才恍然地回神,茫然地问,“什么事?”翠娘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重复地把方才的话再回了一遍,那拉氏这才发现行头都已经弄好了,不由地对着镜中的自己憨然一笑。
但想想,那拉氏又忽然决定不出门了,拿起一个胤禛拿来的金镯子交给翠娘,让人送到兆佳氏那给小格格。
至于另一个,她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全新的打算。“翠娘,”
翠娘刚要出门,又听见福晋唤道,马上又折了回来,“若爷回来,请他过来一趟。”
翠娘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便马上欢快地答应下来。
一切似乎有了新的转机
康熙五十六年2
几位阿哥从乾清宫里出来后,就各走各的道,完全不再有所交集,而胤祯与胤禛也是一如既往,客套的近乎陌生。尽管胤祯对这位亲哥哥毫无好感,又尽管胤禛素来喜怒不言于色,但是胤祯还是从刚才细微的观察中发觉到,四哥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却又不乐于见到这份难得可见的愉悦是来自于那个人。
谁都知道自弘晖走后,雍亲王府的那两口子感情冷淡,但他们近于本分的表现,相敬如宾的态度,就连皇阿玛和额娘都对其挑不出刺来,外人自然也就没话说了,而他更是乐的他们两口子能翻脸不认人,至少可以不用像以前,需要忍受四哥动不动就在他的面前故意上演亲密的戏码的“幼稚”行径。
胤祯不经意地回头望了眼,那孤傲的背影湮没在廊中的阴暗处,显得格外的高深莫测。他总是想不透也猜不透这个人,就算他们这些阿哥们自幼就已经熟悉了这个步步为营的环境,但是他还是习惯不了这个城府极深的人,皇阿玛那般厉害的人他怕而不惧,但像他那样六亲不认的人,他惧而寒。
百密无不一疏,八哥的弱点是惧内,九哥的弱点是美色,这些却让他们显的更为可爱可亲近,而他至今,都没法确定四哥的死穴。也许,他早就发现了,但是却不想承认,因为,在某个程度上,那也是他的致命伤。
胤禛出了宫,并没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园子。十三陵墓群发生被盗事件,皇阿玛派他和三哥前去调查处理,并进行祭拜。这来回折腾的需要些工夫,有些事情他需要提前部署下去。自太子二废以来,他手中的各处布局已经初见规模,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和算计之中。
自去年策妄阿拉布坦开始入侵西藏,在四川独当一面10余年的年羹尧就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他需要培养一个得皇阿玛重视的幕僚,论时机和资质,年羹尧最适合不过。若非万不得已,他不想这其中有任何变卦。他虽然容不得那拉氏受屈,却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在这样一个关头,只好拉她退一步。
一想到她今早温顺地贴伏在胸前的模样,胤禛心里莫名地一阵热腾,她那含嗔含怨的泪眸真是让他心疼的要命!背靠着车背,胤禛忽然饶有意味地笑了,幸好他不是那风流罪臣吴三桂,她也不是那美艳女子陈圆圆。不过,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暗自里把她与那人尽皆知的红颜祸水联想到一块,八成又少不得被咬上一口,胤禛的手情不自禁地环上肩膀,那衣服下藏着的牙印处,微微发烫,烫到心底烙了印。
午膳刚过,懒在榻上的那拉氏见外头春日暖洋,便敞着窗让阳光透进来,如薄被一般盖在身上,很是舒服。昨晚折腾了一宿,都没安静多久,一大早地又被他闹了起来,身子到现在都还有些酸软。那拉氏如猫一般餍足地依偎在温暖的阳光里,全身心地放松后,倦意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湮没了意识。
翠娘从十三福晋那复命回来,手里还拿了个装糕点的盒子,里面是十三福晋亲手做的糕点。平日里福晋老爱往十三福晋那去,虽说是为了贪嘴一饱口福,但也是为图个安静。十三福晋家的小格格憨甜可爱,很讨福晋喜欢,小娃娃一个,却宠而不娇,连她见了心底也很怜惜,比起年福晋膝下那动不动就兴师动众要请太医来看的小格格,确是让人少了许多心烦。
有时候,翠娘见福晋在十三福晋那逗四格格玩,就会有所遐想,这万一,若是福晋也有个小格格,也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甜姐儿,到那时,凭爷对福晋的在乎,怕是要给宠到天上去了。想到这个问题,翠娘心中也有疑惑。虽说爷不常在福晋这过夜,但每个月却也少不得碰面,而福晋这些年都再未有所出,却是怪事一桩。
虽说是之前生大阿哥时伤了身,但纵观府里这两年来,各房侍寝后都需要服下的汤药却从未出现在主屋里,若爷对福晋从不设防,再加上福晋这些年也有的没的调理了许多,怎么都不见动静呢?翠娘瞧了瞧已酣然入睡的福晋,花容素颜一如当初一般并未有多少改变,这也许是未有己出的唯一好处吧,比起连生过两三胎的李氏,福晋真是年轻了许多。
翠娘轻手轻脚地把糕点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正想把窗阖上了些,免得午日阳光后阴风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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