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清·那拉氏的生活杂记_分节阅读9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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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便紧紧地跟在后面,心里还有些嘀咕,这夫人也怪可怜的,躺在床上病怏怏的,那位大爷也不管她,丢了些银子就让她和老头子请大夫看看就完事了。而且,虽说他们是两口子,但晚上也不睡一个屋,家里仅有两间屋,实在没地方了,那大爷宁可睡柴房也不上夫人的炕。

    一个屋檐下,两个人怪里怪气的,男的就成天跟老头子去耕田,中午她送饭过去,两个大老爷们相谈甚欢,但那大爷半句都不提夫人,漠不关心,就算日落回来也不一桌吃饭。老婆子观察久了,看的出是小两口闹别扭,心里热情啊,就想帮忙撮合着,所以今个准备送饭前,就想拉着夫人一道去田里。

    这夫人倒也没拒绝,问她取了些茶叶,自己打了水,想泡了茶送过去。他们这种小户人家的,平日里鲜少喝茶,年前远方亲戚倒是捎来些自己家晒的茶叶,她从箱底拿出来后,那夫人心思细密,耐着性子挑出些干净的叶子,

    田里的人见她们过来了,其中一个就直起了腰,而另一个就冷冷地收回了视线,继续干活。那拉氏垂下了脸,掩不住的失望。见状,那老婆子大老远地就吆喝他们上来吃饭,一到树下阴凉处,老婆子把手中的席子一铺,等胤禛坐下后,就拉着自家的老头子拿着吃的远远地坐到另一棵树下。

    那拉氏看了眼冲她凭凭使眼色的老婆子,又看了看已经拿了馒头自顾自吃起来的胤禛,有些局促地挨着他坐了过去。胤禛一言不发,甚至连一眼都不看她,那拉氏抱着白瓷大水壶,望着破旧的席子边发呆,直到面前装馒头的碗空了,她才想起此趟的目的。

    那拉氏拿起空碗,小心地倒了半碗茶递过去,胤禛咬着馒头,好一会才接过去,连着喝了几口,那拉氏的脸上才见笑容。中午的太阳毒辣辣的,胤禛的脸不如其他阿哥白皙,这时又晒的通红,难保脸上褪了热后不会又变黑。

    他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那拉氏下意识地挽起袖子要帮他擦,他虽然没反应,却亦没避开。

    那边,老人家也都吃了东西,老妇人见他们各坐的各的好半天也没交谈的样子,就走了过来,招呼那拉氏一起回家。那拉氏看了眼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胤禛,对着妇人轻轻摆了摆手,老妇人会意,笑着就自己走开了。

    那边树下的老头子脸上盖着斗笠,席地而憩。胤禛也有一顶,那拉氏拿在手上,把玩着,斗笠慢慢地摆动,搧出了些凉风。胤禛的身子不由地向着来风处一倾,霸道地倒在了她的肩上。那拉氏一愣,知道他素来怕热,不免心疼起他辛苦劳作的隐忍,温柔地把他的头放在膝上,斗笠不轻,她两只手搧了没一会,胳膊就发酸了。

    那拉氏停了会,想缓一缓时,胤禛就起了身,闷声不吭地又要去田里做活了。那拉氏见他要走,忙拉住他的衣袖,胤禛沉着脸转过身,她不敢看他的眼,怕伤了自己的心,赶紧把那斗笠给他戴上后,便安静地坐下,假装很忙地收拾着碗筷。身前的影子在原地顿了好一会才走开,等田里有动静了,那拉氏方才停了手。

    她抱着膝坐在树下,打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谁会想到,昔日里指点半壁江山的男人,如今却在大汗淋淋赶着牛耕地,嘴角含笑,心里觉得有趣极了,她看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原来她的丈夫不仅御马有术,连牛他也能驾驭的得心应手,那拉氏感觉有趣地笑着,心里发痴似的涌上股崇拜之意。

    胤禛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了她如花一般绽放的笑容,随手扔下东西几个大步地就跨上田,走到树下,冷不然地就冒出个字,“水。”那拉氏赶忙递上了茶碗,胤禛一饮而尽后,忽然弯下了身子,挡住了那拉氏的视线,唇上一热,她的脸上像是火烧一般地发烫,“别那么看我。”

    树影摇晃,风温温地拂面而过,原来清新的空气里还泛着微微的甜。看着那个又弯腰下田的背影,那拉氏嘴角一弯,回味着他刚才的话,心里像新婚时,羞赧中包裹着甜蜜,全身被幸福渗透了。因为听了他的话,因为知道话中的含义,那拉氏只敢偷偷地望着胤禛耕田,然后偷偷地在心里乐,田园风光之中,她才刚刚体会到男耕女织的简单幸福。

    太阳快下山时,老人家收了东西,说是要帮家里老太婆准备晚饭,就匆匆先回去了,其实他是不好意思插在这两口子中间,一下午见他们眉来眼去的,也少不得会尴尬。胤禛抗着锄头走在那拉氏的前头,有模有样的,从背后看,还真像是个孔武有力的农夫。

    田间小路上,那拉氏自得其乐地拎着白瓷水壶跟在他后面,嘴角像是怎么都笑不够一样,始终都是甜甜地上扬着。这几天,她像是个新手一样学习着另一种生活,她才懵然间发现原来自己除了使唤人,便一无是处,尤其身边又少了翠娘,很多事情她都生疏地不知道何从下手。

    她心里清楚,胤禛这次是真的恼了,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山崖下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回府,因为除了今天,他都对她爱理不理的。好在让他们投宿的老夫妇为人热情心善,尤其是老妇人,手把手地帮她教她照顾她,尤其还是在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老夫妇的纯朴让她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在宫里府邸生活了这么久,她更习惯去怀疑别人的好意。

    相对于她对陌生环境的紧张,胤禛反而显得很轻松,每一件事他都能处理的很好,他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也让那拉氏慢慢地放松了无谓的猜忌,渐渐地融入了这个新环境。昨天家里的地瓜粥也是她学着煮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完完整整的地瓜,从削皮到切块,从洗米到下锅,都是她亲手而为,尽管笨拙,但当她看到那一锅黄白相融、香味四溢的成品时,心里的成就感比起勾心斗角而来的实在。

    昨晚老妇人送饭去柴房给胤禛,回来时笑脸盈盈的,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说,“夫人哪,大爷听是您做的,连喝了两大碗,都不带停的。”她心里一喜,脸上藏不住笑地拿过老妇人收回来的碗,就去了井边,她仔细地在木盆里洗着胤禛用过的碗,自得其乐地享受着她正在发酵的成就感,压根也没发现站在院落环胸而立的人。

    胤禛回过头,发现她落在身后好几步远,表情与昨晚洗碗时一样,一脸的知足而乐,笑的煞是可爱。他心里半谋半算,原本并不期待的情意正慢慢地吞噬着他的恨意,把他原本三七而分的用意彻底颠了个,惩罚或是安抚她的想法已经远远大过他原本的初衷,午后依偎在她怀里的时候,他甚至就想这么和她过一辈子,男耕女织,平凡简单,而更重要的是,朴实让幸福垂手可得。

    那拉氏一抬头,见胤禛停在眼前等自己,不由地憨然一笑。胤禛面无表情的,只是眼里撑着红霞满天闪烁不已,“拿来。”他伸手要拿她提溜着的东西。那拉氏摇摇头说不重,自己能拿。胤禛便虎着脸说,“身上没银子了,这东西若摔烂的,拿什么赔人家?”那拉氏嘟囔了一下,没好气地递了过去。

    胤禛一手扛着锄头,一手提着白瓷水壶,哪还有什么王爷的样子,只是就连这个样子,还是藏不住他那浑然天成的气势。那拉氏不知道胤禛是怎么跟外人说的,自从醒来,老夫妇就从未问起过他们的来历。老妇人只说他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给自己请大夫抓药了,但他们也并非是白吃白住,知道胤禛是用劳力为代价换取她的好吃好住,她便也开始学着帮忙家事。

    晚饭时,胤禛简单吃了些就回柴房去了,那拉氏收拾着洗了碗拿去厨房,见老妇人在烧热水,不多不少的,不像是洗澡用的,便好奇地问了句。老妇人一边添柴火,一边说,“老头子成天在田里干活,脚上累的很,弄点热水给他泡泡脚,舒活下筋骨。”

    火光映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看着很是和蔼。那拉氏听着她的话,提着水桶又往锅里添了些水,老妇人见她使的费力,便赶忙帮她,两人添了水后,又一同蹲在灶前添柴加火。老妇人知道她的用意,忍不住趁着等水烧开的空挡,唠叨了起来。

    “夫人,您别怪老身多嘴。”那拉氏拿着长条树枝挑弄着火苗,冲她一笑,那老妇人便大着胆子劝道,“夫妻斗嘴,那是常有的事,我和老头子,老夫老妻这么些年,那是没少打过架。但有句话说的好,少年夫妻老来伴,再怎么打再怎么闹,最贴心的人莫不过枕边人。”

    那拉氏抱着膝凝着火堆,没做声,老妇人又说道,“这几天,大爷虽不常说话,但我和老头子都看的出,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家里被子不多,除了我和老头盖的,剩余的两床他都留给你了,自己裹着个毯子睡在柴房,我和老头子都怪不好意思的。”

    柴火越烧越旺,时不时地迸出些声响,水咕噜咕噜地作响,老妇人收了话就拿了两个干净的木桶子出来,还帮那拉氏舀了热水,兑了些凉的抬进了屋里。她见那拉氏干站着犹豫不决,便忍不住地给她提了个醒,“夫人,水要凉了。”

    那拉氏懵然回神,老妇人已经出了门。她举步不前,是因为她还没向胤禛低过头,这种讨好又害怕被拒绝的心理,生疏的让她拿不定主意。这时,忽然有人进来了,“什么事?”胤禛冷冷地看着她,那拉氏知道是老妇人暗中所为,视线落在他已经泛旧磨破的靴子,心不由地一软,面子之类的问题通通被她抛到了脑后。

    胤禛手心一热,被她抓着拉到炕上,他本想狠下心肠甩开,但她的手柔柔弱弱的,软绵绵的,

    他稍微一愣,就已经被她半推半按地坐下了。这是那拉氏第一次帮他脱靴子,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胤禛想拦她,她却坚定比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

    脱了鞋袜,那也只是一双普通男人的脚,尽管有些白皙,但也有异味,这几天劳作下来,甚至都还起了泡,磨破了皮,那拉氏小心试探下水温,才把它们放进水里。脚上的温度不如心头的热度,胤禛咬住牙根,手暗地里揪着身下的褥子,看着她那个温柔呵护自己的样子,他已经有些情不自禁。

    他的脚渐渐地泛红,她的手也不停歇,揉捏着他的小腿处按摩,按的胤禛心像发了狂似的在胸口乱跳,脸上却隐忍的不做声。等水有些凉了,那拉氏拿来干布,仔细地给他擦干了脚,一只只搁在了炕上后,她想把水端出去倒了,胤禛却终于开了口。

    “过来。”他的声音很沉,很沙哑,那拉氏一搭上他伸过来的手,就被拉进他的怀里。她才刚坐稳,臀上就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听着声响,却不怎么疼。“知道错了?”她示好,他还凶她,心里不免委屈,闷声不吭地躲在他怀里,不想认这个错。

    胤禛的手摸过她垂着的脸颊,把碎发顺到了脑后,抬起她的下巴冷不然地轻啄了下。“年家现在除不得。”一句话,如五雷轰顶,那拉氏冷了脸,从他怀里径自坐起,她气他知道她以死相逼的最终目的,却还是不肯妥协,以往那些宠她的话果然都是不着边的空谈。

    年家暗地里使了多少劲对付她,她就不信他心里没这个谱,只怕是还趁了他的意,巴不得她早点出了纰漏,休了自己。胤禛从身后环了胳膊上来,那拉氏甩不开,便抓起一只,咬上去泄愤。胤禛没躲,任她作弄,另一手还安抚似的摸着她的脑袋,这般配合的态度让她咬了几口,就没劲了。

    胤禛见她安静下来了,就贴着她的脑袋,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不是皇阿玛的儿子,我就守着你一个人过这样的日子。”那拉氏了冷冷哼了一声,她还在气头上,赌着性子不信他的话。胤禛缠上她的指,厮摩着,贴上她的耳际低语道,“但你我毕竟不是田夫和蚕妾、牛郎或织女。”

    那拉氏听着他的话,越发地觉得眼前的幸福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谁知,他顿了下,又沉声说了一句,“无论我是田中郎,还是宫中人,唯一不会变的就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妻。”那拉氏扁了扁嘴,没吭声。胤禛把她转了过来,逼着她抬起了眼,“谁也取代不了你,谁也伤不了你。”

    他再次承诺着,丝毫不掩饰他的真诚,而她却说服不了自己的猜疑,尽管她想相信年家只是他的踏脚石,但他对年氏暧昧不清的态度,还是让她却了步,她的感觉以及她对他的了解都在告诉自己,年氏绝对不只是其中一枚棋子那么简单。

    避开了胤禛的吻,那拉氏偏过头,无视他的不悦。这个年纪的胤禛,虽说喜怒早已不言于色,但多少还是有脾气的,习惯掌控一切的他,更是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掏心掏肺的热诚视为无物,想发作,她斗大的泪就落进他的眼帘。

    刚卯起来的劲瞬间就成了绕指柔,胤禛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她,总之最后还是没好气地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哄着。那拉氏见他放低了姿态,心里也舒坦了许多,她啜泣着,抓着他为他拭泪的指掰弄着,冷不防地就问道,“你也这么哄她?”

    胤禛错愕了一下,按捺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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