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未等解百忧去找曲庸,当天夜晚曲庸自己就先过来了。 看见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曲庸,正在和秦霂渔聊天的解百忧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曲庸露出讨好的笑容,对着她拱拱手。 “你来干嘛?”解百忧开口问。 “我是来看看两位师弟师妹的情况。”说着,曲庸的目光就转向秦霂渔,关切地问道:“师妹,你还好吗?伤得严重吗?另一位师弟人呢?” 没见到许灼阳,曲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解百忧双手环抱在胸前,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秦霂渔倒是记着曲庸的情,毕竟先前在其他人还没赶到时,若不是曲庸护着,她就不只吐血了。 而且元恒真君是他的师父,他也身不由己,所以秦霂渔并没有迁怒他的意思,反而态度还不错地开口回道:“许灼阳在里面休息,我还好,解师姐已经帮我检查过了。” “是啊,只是加重了原本的伤势罢了。”解百忧在一旁凉凉道。 曲庸更加愧疚了,秦霂渔满脸无奈地看了解百忧一眼。 “实在抱歉师妹,这是赔礼,还望你能收下。”曲庸迈步走到秦霂渔面前,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 “不必不必,曲师兄你太客气了。”秦霂渔赶忙连连摆手拒绝。 “拿着吧,不然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曲庸继续将袋子往秦霂渔手里塞,吓得秦霂渔赶忙收回手放到背后,曲庸又不好强拉她的手,只能叹气解释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灵丹和灵果罢了。” 见秦霂渔还是一个劲的摇头,曲庸只好转而看向解百忧,用眼神示意她劝劝。 解百忧走上前,从曲庸手中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后,递到秦霂渔面前。 “拿着吧。” 秦霂渔与解百忧对视了片刻,出于对她的信任,秦霂渔还是伸手接过了袋子,不过她接过袋子后也没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就直接合上,又递向曲庸。 “曲师兄,我真的没什么事,收你的礼反而让我心中有愧,若你实在过意不去,能不能换个方式弥补我?” 曲庸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问:“你先说说看。” “我想知道元恒真君为什么这么敌视我?” 听到秦霂渔只是想知道这个原因后,曲庸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环视了一下解百忧的帐篷,确认没有外人在之后,才开口解答了秦霂渔的疑惑。 “那是因为当年在谷岭道失踪的人之中有一个师父的直系血缘后辈。”曲庸强调道,“那是师父家仅存的最后一个后辈。” 虽然曲庸没有再详说,但秦霂渔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古代人最讲究延续了,那血缘后辈的过世等于将元恒真君家的根都断了,也难怪他会这么恨。 只是秦霂渔也觉得有些委屈,“可这也不是我的错……” 她又何尝不希望谷岭道中的人能活下来呢?若是可以,她一点都不想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曲庸自然也知道这是自家师父在迁怒,但他也没法子阻止,只能对遭受了这无妄之灾的秦霂渔苦笑。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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