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蛟帮,院落东南一屋舍。 帮主夫人正在对镜贴花黄,她欣赏着铜镜中美艳的自己,缓缓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华美的衣裙跟着转动,如盛开的花朵。 方才她接到替夫君接待贵客的消息,并未急着前去。 听夫君提起过,此贵客与独孤家有着莫大的渊源,所以她觉得不可怠慢,便决心好好打扮一番。 她娇躯玲珑起伏,就像成熟的水蜜桃,行走间甜媚勾人,很快,她就来到书房门口。 她刚一到,便撞见来到龙行虎步来到书房的陈安邦。 此人便是夫君提起的贵客? 虽长得并不好看,五大三粗的,但倒是有几分血气与杀意......帮主夫人美眸迅速打量了一眼陈安邦。 陈安邦也扫过帮主夫人,心中陡然升起一抹火热,帮主夫人美艳动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韵味,这份成熟恰如其分,最是撩人心弦。 但他很快就收回目光,猜想到眼前这位散发着成熟风情的女子,多半是那齐林的女人,觊觎不得,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帮主夫人收回目光,却见书房里有人影走过。 嗯? 夫君已经回来了? 难道是我打扮太久了...... 罢了,夫君都回书房了,我还接待作甚,胭脂白抹了...... 帮主夫人红唇润泽,声音软糯道: “大人请进,夫君便在书房等您,他不喜欢奴家参与大事,奴家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陈安邦抱拳回礼,缓缓推开书房房门,踏入其中。 一进门,他就看到正在摩挲墙壁长剑,背对着自己的朗逸男子。 看来这就是地蛟帮帮主齐林了......陈安邦抱拳道: “老夫陈安邦,见过齐帮主。” 陈安邦? 他怎么来这了......赵无疆摩挲着长剑的手一顿,他左手一翻,银针在指缝中出现,随后他轻柔扎在自己脸部头部的穴位之上,脸颊骨骼面皮缓缓挪动,一个呼吸间,他就换了模样。 “陈大人,坐吧。” 赵无疆回头,已是一张普通的脸庞,他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脸不红心不跳。 果然人不可貌相,此人相貌平平无奇,谁又知道会是地蛟帮的帮主呢? 陈安邦坐在椅子上,直接开门见山: “齐帮主,老夫想请你动手杀一个人...” 原来你请杀手来了......赵无疆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面无表情道: “不知陈大人,要杀谁?” 陈安邦眸子阴冷,沉声道:“赵无疆!” “陈大人说的可是皇城内后宫总管赵无疆?” 赵无疆眼眸微眯,心中直呼好家伙,陈安邦居然想请齐林刺杀自己。 陈安邦颔首: “不知齐帮主想要什么报酬?” 你的命......赵无疆搓了搓手指,淡笑道: “汗血宝马五十匹。” “不可能,五十匹汗血宝马,只是一个小小赵无疆,别说五十匹,就是五匹,他都不配!”陈安邦愠怒,觉得帮主齐林在狮子大开口。 赵无疆心中冷哼一声,他面不改色道: “陈大人来请我,证明靠自己,无法除掉赵无疆。 而你这般急切,也是在证明,他正在对你产生越来越大的威胁,我说得对吧,陈大人?” 陈安邦被看穿了心思,心中升起颓然和无奈,陷入挣扎。 “陈大人,相信你也清楚,市井中人和朝廷中人的区别。 你要我去刺杀赵无疆,这价格能和普通人一样吗?” 赵无疆眸子冰冷,淡淡续道: “再则,后宫戒备有多森严,你作为兵部尚书,应该比我更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刺杀一个人是什么难度,还需要我多做赘述吗? 活着才有命花钱,死了一切成空,你还觉得,五十匹汗血宝马,贵吗?” 陈安邦沉默,心中不断思忖。 赵无疆必须死,他很清楚。 但花费五十匹汗血宝马的代价,却极为让他肉痛,他脑海中思绪翻飞,突然想到一点,杀死赵无疆之后,可以让太医院赔偿他的损失啊。 孙忆苦坑了我,他对赵无疆也有杀心,到时候让他补偿我便是......陈安邦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点头: “就依齐帮主所言,但老夫要尽快看到赵无疆的人头!” 赵无疆和煦一笑: “准备好马匹,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陈大人,你静候佳音便是。” 陈安邦面目严肃,板着脸拱手抱拳: “既然如此,老夫先告辞了!”biqubao.com 赵无疆颔首,看着陈安邦推开房门,龙行虎步离去,他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敛去,闪烁的眸光皆是杀意。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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