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好了,去跟哥哥们玩儿吧!” 郑老爹看着锦宝白嫩的小脸,笑的一脸宠溺。 “好!” 锦宝也不敢点头,僵硬着脖子,注视着前面,两只小胳膊微微架着,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锦宝,你在干嘛呢?你头上放啥了?”怎么跟顶个鸡蛋似的,那么小心。 郑老大走过去,弯腰捧着锦宝的小脸,左扭右扭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头上有啥东西。 “爹爹讨厌,爷爷贴的字,不能弄掉!” 锦宝拉下小脸,不满的看着郑老大。 她依然不敢动脖子,抬手慢慢的把头扭正,生怕幅度大了,头上的字会掉。 “哈哈哈,你这比顶个鸡蛋还谨慎,笑死我了!”郑老大捂着肚子,被锦宝可爱的模样逗的笑个不停。 “啪~” 郑老爹一巴掌拍在郑老大的后脑勺上面。 “就你闲,不自己找事儿做,还站在这儿笑话锦宝。”老子忍得脸都抽抽了,都不舍得笑话小孙女,哪里轮得到你笑话。 郑老大捂着脑袋哀怨的看着郑老爹,他怎么感觉自己跟捡来的一样。 郑老爹哪里管他,弯腰揉着锦宝的小脸,说道:“锦宝可以随便动,不会掉的,爷爷贴的怎么会掉呢!” 锦宝眨巴一下眼睛,试着扭动了一下脖子,低头见没东西掉下来,又蹦了两下。 终于确定了字不会掉下来,她冲着郑老爹甜甜一笑,这才安心的跑去找小五了。 她一边跑一边嬉笑,一身红棉袄衬着微红的小脸,显得格外的喜庆,头上还贴着个‘福’到了,跟个送福的小仙童似的。 郑老爹看着心里美得直冒泡。 “你多拿几个小福字,给小临他们几个都贴上。”见郑老大还愣在那里,郑老爹指着一旁的春联吩咐道。 郑老大闻言走过去。 “龙玥这小子写的字可真好看,比娘写的好看多了。”他瞅着春联上面的字,不由得夸赞出声。 往年他们家都是只买红纸,回来裁好以后由周氏写字,这样能省不少铜板,今年现成的,倒是不用周氏出马了。 “你是故意夸龙玥呢,还是故意损我呢,知道比我写的好看,还故意把我提出来。” 周氏拿着盆子出来,刚好听到郑老大在那儿嘀咕,不出意外,他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郑老大委屈的摸着头,爹不疼娘不爱的,他肯定是捡来的。 “还磨叽什么,快去!”郑老爹看他一副蠢样,忍不住又想骂两句,要不是跟他长的像,他都要怀疑刚出生时被谁给调包了。 “哼~” 郑老大不服气的冲着他们努了努鼻子,这才拿着几个福字跑开了。 周氏见郑老大一副没长大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都应爹了,还整日不靠谱的模样。 “龙玥拿了这么多春联过来?”她看着一桌子的春联惊讶道。 “可不是,那小子实诚的很,拿了一大堆,下面的我还没看呢,这都够明年贴的了。”郑老爹说着放下手里的对子,拿起桌子上春联翻看了一下。 “咦,下面的竟然是画?” 郑老爹惊奇的把下面的门画抽出来,竟然画的都是喜庆的小娃娃抱着一条大鲤鱼,旁边还写着年年有余。 他们这里贴门联,都是写个福字,从来没有贴过带画的。 这要是拿出去贴到门口,那可是独一份儿,又新颖又喜庆,到时候还不把村里人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这小娃娃画的可真好看,栩栩如生的,看着就跟我们家锦宝一样。”周氏拿起一张门画认真打量着,越看越喜欢。 “哎呦!这是谁画的,也太好看了,这就是照着我们锦宝画的吧。” 梅花刚出厨房就看到周氏拿着门画,连忙凑过来稀罕的瞅着。 “你也瞧着眼熟是吧?”周氏笑的眯起了眼睛。 “可不是眼熟,这喜庆的模样儿,让人一下子就想到锦宝了。”梅花也拿起一张,爱不释手的看着。 婉娘他们见状都围了上来,对桌子上的门画赞不绝口。 “我不管,这张我要留着贴我门上。”梅花抱着手里的门画不愿撒手了,这稀罕人的小模样她巴不得一直瞅着。 婉娘也随手拿起一张,看着画里熟悉的小脸,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画的可真好。 李芸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眼馋的看着,要不是抱着孩子,她也挑上一张了。 这时候锦宝他们和郑老四从院子外面跑了回来。 小的个个头上都贴着福字,看起来年味儿十足。 梅花拿着门画走到锦宝身边,放在锦宝脸边对比了一下。 “太像了,这小模样太招人喜欢了。”说着忍不住朝锦宝脸颊上亲了一下。 锦宝好奇的看着梅花手里的画儿,她倒是没觉得那个娃娃像自己,反而觉得那条大鲤鱼更像自己。 龙龙见过以前的自己吗?画的好像啊,她好喜欢。 她伸出小手摸着那条大鲤鱼,眼神亮晶晶的,就像看到了自己,一脸的惊喜和满足。 一瞬间,画里面的鱼就跟活了一样,更加逼真了,一张画也变得更加生动有灵气。 锦宝看着桌子上都是大鲤鱼,开心的摸了个遍,还忍不住趴上面亲热的用脸贴了贴。 “妹妹真好看!” “妹妹成门画了,好神奇!” 小祥他们几个都围在桌子边,看着锦宝的画像在红纸上惟妙惟俏,都是喜欢的很。 小五羡慕的看着一桌子的春联门画,这都是龙玥写的画的,写的真好,画的真像。 以后他一定要好好练字,到时候他也要学画画,学会以后每天都给小侄女画,想想都开心。 “我闺女就是招人喜欢啊,画成门画也这么喜庆,一看就是来送福运的。” 郑老大一脸骄傲的走过来。 大家抬头看过去,没想到他竟然不害臊的往自己头上也贴了个福字,让人看着忍不住想笑。 婉娘看到他没个正形,害羞的耳朵都红了,要不是人都在,她真想跑上去揪着他耳朵,问他知不知羞。 郑老爹扭过头,一眼都不想瞧见他,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不生气,这是亲生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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