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殿,天子摆设家宴招待马超。 伏后、董贵人、皇子和公主们都有出席。 中常侍穆顺指引马超入殿,马超先向天子、伏后和董贵人行礼,然后目光扫向与女儿英娘有婚约的太子——刘冯。 (注:据推测刘冯应为刘协养子,公元200年受封南阳王,同年去世。因伏后所生之子没有留下名字,故用刘冯之名。) 刘冯生于建安二年,正是天子东归雒阳后的第二年,生母乃是伏后,嫡长子,故立为太子。 马超见过刘冯几次,每次见面刘冯都会长高一小截。 六七岁的孩童,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刘冯虽年幼,但五官完美地凸显出天子和伏后的特点,容貌俊秀,模样乖巧可爱。然而当马超的目光与太子刘冯对视时,刘冯不自觉地低下头,错开目光不敢直视马超。 太子心性有些懦弱。 马超忽然想起自家长女英娘……英娘可是人如其名,欢脱得很,平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马超、马腾爷俩骑大马。祖父马腾甚至挑了一匹马驹,作为英娘的玩伴。 马驹号“湟水螭”,英娘喜欢得不得了。 他在心底暗笑,太子将来碰上英娘还不得被欺负惨啊! 但同时,马超也在心底记住,回府后一定要叮嘱妻子杨婉对英娘管教得严一点,免得将来马超醉打金枝。 收回目光,迈步入坐席。 天子问马超,那日刺杀究竟有没有受伤。 马超起身张开双手,请天子亲自检查。 天子先是微笑,然后忽然想起建安元年时,马超在杨安殿搏击韩暹的场面。那日天子受惊,而今已是记不太清,但天子心底留有阴影,故而不敢靠近。 “呵呵~穆顺,你帮朕看看孟起!” 天子强颜欢笑,让中常侍穆顺去检查。 穆顺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因为他那天早就摸过了。 马超任由穆顺揉弄身体,检查完,穆顺禀报说马超确无伤势。 天子假装松口气,请马超入座,开席! 宫人们端着食物和美酒进来,还有当年袁绍进献的燕赵舞姬歌女献唱舞蹈。 马超看着这一幕,深感自己这些年的功劳没有白费! 当年天子摆设家宴时,菜不过野莴苣,肉不过黄河鲤鱼,饭不过清水稀粥。而今再看,鸡鸭鱼肉菜米齐全,连舞姬和歌女都有了。 马超主动提及回忆,天子一家也是感慨万千。 天子举杯邀马超共饮:“孟起,这杯,朕与你同饮!” 马超惶恐道:“臣岂敢!” 天子见他模样,顿觉好笑,说威震天下的骠骑大将军有什么不敢跟天子共饮一杯酒的。 天子只是玩笑,马超却是真不敢喝。 谁知道这酒里有没有下毒啊!? 马超强装镇定,维持面上笑容,然后眼神瞥向中常侍穆顺,目光点点酒杯。 幸亏穆顺一直在关注马超,大宦官第一时间注意到马超的异常。 穆顺郑重点头。 无毒! 马超松了口气,痛饮喝干。 天子恰巧刚喝完,目光来看马超举止。 只见马超倒举酒杯,杯中酒水一滴不剩…… 天子喜赞:“孟起好酒量!来人,给骠骑大将军再满上!” 之后,天子一家轮番与马超共饮,马超也主动敬了一圈。 席间气氛欢畅,马超还调侃自家长女,说英娘生性跳脱,怕将来恶了太子。 天子喝得微醺,摆手说不怕,朕跟孟起做定这亲家了! 倒是伏后心疼儿子。 她晓得太子生性怯弱,马超生的又是将门虎女,太子将来还不被女方欺负? 伏后于是向天子和马超提议,派一些女宫人到马超府上教授英娘礼仪。 天子说这个提议好! 马超眯眼扫过天子和伏后,天家夫妻二人神情一览无余。 马超确定他们只是随口一说,遂大笑着答应下来。 “哈哈哈,吾正愁没人治得了那妮子,就劳皇后多费心啦!” “将军哪里话,都是儿女亲家~” 宴会气氛渐进高潮。 伏后和董贵人不胜酒力先行告退,留天子和马超君臣对坐。 天子望着妻子退入后殿,醉意阑珊地说:“孟起啊,吾能有今日,都多亏你啊——!” 马超装作不胜酒力,一只脚跪在地上,一只脚瘫坐,手扶案几醉醺醺地说: “陛下……臣,臣不过些许薄劳,都是陛下信任臣!” 天子醉笑,问马超可敢发誓,永世不背弃大汉? 马超顿时酒意全无!!! “陛下!” 马超装作惊吓,慌忙跪在地上叩头:“臣岂敢有僭越之心?!” 天子伏在案几上等了几秒。 等马超叩完三个响头,天子方才叫穆顺扶起马超。 马超却是不起,说天子要是不相信他,他今晚就可递上辞呈! 天子根本就没醉。 他听到马超说要归隐,心底暗生不悦。 天子心道:你马孟起每次都已隐退相逼,若非朝廷真的无人可用,朕定要准你一次,试试你的底色! 但眼下天子确实被马超逼到了。 天子在脑海苦思,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真正制约到马超。 他凝思良久,杨安殿内的氛围顿时陷入沉寂。 砰砰砰—— 马超见天子沉默不语,又开始磕头,而且磕得更使劲了! “陛下——” 砰! “臣岂敢,” 砰! 一个个响头扣在杨安殿的石砖上,扣在天子的心窝里。 马超直磕得头破血流! 中常侍穆顺看不下去,赶忙提醒天子:“陛下,骠骑大将军他脑袋都要磕坏啦!” 天子猛然回神,看着马超满面鲜血,差点吓住。 但他还是强忍害怕,忙令穆顺把马超扶起来。 神奇的是,刚才穆顺还把马超拉不起来,结果这会儿穆顺稍一用力,马超就停了! 马超痛哭流涕:“陛下——!臣冤枉啊!”biqubao.com 天子念在往日种种,终究心软。 他克服心中恐惧,主动走向马超,将马超从地上扶起来。 天子取出贴身的绢帛,帮马超擦干额头血迹,和脸上的涕泪。 “孟起。” “陛下!” 马超委屈地痛呼,天子不禁抱住马超,轻轻拍打其背以示安抚。 至此,君臣二人的隔阂被打破。 天子解下腰间玉带赐给马超,马超跪地谢恩,并表示对大汉绝无二心!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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