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北冷着脸,摇了摇头。 之前被触碰的那瞬间,他小腿忽然窜起一阵酥麻,但现在感觉消失了。 江瑶注意力都在观察陈宴北的表情上,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沿着小腿往上,一直揉到了大腿内侧…… “这样有感觉……”吗?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陈宴北“嘶”了一声,接着盖在腿上的浴巾突然顶起来一角。 “弄疼你了吗?”江瑶停下动作,顺势往自己手下方向一看,脑子完全无意识地往那一角按下去。 她用的力气不大,所以没摁下去,那一角反而顶得更高。 感受到手中回弹的触感,江瑶意识突然回归,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她脑子嗡地一声,脸颊瞬间爆红:“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 娇娇软软的声音入耳,更像是某种催化剂,陈宴北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出去!” 江瑶想也没想,捂脸冲出浴室。 天呐,她刚才是脑干离家出走了吗?! 居然做出那种行为…… 完了,这下陈宴北对她的误会大了! 浴室内。 陈宴北冷脸抵御着那一股自小腹处不断上涌的电流。 他是小腿没有知觉,但大腿有,甚至还因为受伤,知觉变得异常灵敏,只是力量不是很足。 可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受控制? 只是被那个女人碰了下腿侧,反应便如此强烈。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女人道歉时候惊慌失措的脸。 陈宴北没见过江瑶,只是成年之后听陈老爷子提过几次娃娃亲的事。 知道女方生活在内地江市下边某个乡镇,虽然是乡下人,胜在心地善良。 所以他印象中的江瑶,一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相。 但此刻,他又觉得自己这位未婚妻的长相和声音对不上,声音娇软如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肆意在心弦上撩拨。 疑惑一阵,那顶起的一角才渐渐平下去。 他转动轮椅出去的时候,房间里只剩女人平稳的呼吸声。 听起来像睡着了,但陈宴北才不信,心下冷哼,这女人还是有点羞耻心。 对他做了那样的事,知道无法面对他,只能装睡。 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陈宴双手摸索到床边的扶手,双臂用力撑起身体,从轮椅到了大床上。 卧室里的设施都按照残障人士重新设计过,陈宴北躺上床后,伸手摁了下床头的开关,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一室寂静,月色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江瑶睁开眼睛,悄悄松了口气。 这段日子她脑子里随时都像绷着一根弦,一刻也没有踏实过。 现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被逼婚,或者被赵家人找到抓回去。 江瑶重新闭上眼睛,轻轻抱住身侧的被子,进入梦乡。 梦里,画面一转,周围的一切变得古色古香。 月亮高悬,床边小几燃着一鼎香炉,烟气袅袅,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江瑶躺在一张红木雕花拔步床上,床顶悬挂的粉色纱帐从两侧垂下,她闭着眼,睡得香甜,红润润的嘴唇微微张开,贝齿露出一点,吐气如兰。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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