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副校长很快便干劲满满地离开。 为了向穆家表表忠心,他势必要将相关人员全部揪出来严肃处理,线上线下进行道歉澄清声明,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为学校遮掩一二是不存在的。 这是穆家的考验,干不好别说登上校长宝座了,就是现在这个位置都未必能保住。 同时,他也是真心想跟穆家搞好关系。 说不定以后还能让穆家捐点助学基金,或是让自己再往上升一升。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人脉不要白不要。 等学校的人都走后,穆母看向缩在角落里面如死灰的刘姨,显然,她知道自己错过了唯一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就在选择默认的那一刻。 “刘红梅。” “夫人!”刘红梅泪流满面地爬到穆母身边,已经不敢奢求能够得到穆家的原谅了。 看看那些领导的下场就知道了,穆家格外看重少夫人,说不定会为了替少夫人出气让她坐牢。 她碰过那上百万的项链,还藏了起来,一告一个准。 把她送进牢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又或者穆家会把她的手脚打断丢到大街上,叫她在监狱外面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夫人,您给我一条生路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见她怕成这样,穆母痛心地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你踏踏实实在老宅做事,过两年就能安安稳稳地回家养老。” “现在穆家已经容不下你了。” 刘红梅瘫坐在地。 她知道穆母的意思,看在过往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不会继续追究,但自己必须从穆家离开。 没了工作,没了退休红包和房子。 就这么狼狈地卷铺盖走人。 本该光荣退休、颐养天年,结果一步错步步错,变成今天这局面。 刘红梅悲从中来,不禁捂脸哭泣。 不多时,曹管家准备将人领出去:“刘红梅,跟我走吧。” 刘姨放下手,红肿着一双眼睛不舍地看了看众人,最终对着华昭昭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对不起,少夫人。” “我险些酿成了大错,还好最后没真的害了您。” 华昭昭只是淡漠地看着刘姨,没有谅解的意思。 那阴谋若是成功了,刘姨还会跪在这里说“对不起”吗?只怕早就愉快地暗中数钱了。 凭什么要原谅呢? 刘姨也不期望能得到宽恕,啜泣着起了身,跟在曹管家身后离开。 很快,刘姨拎着行李箱落寞地站在穆家老宅大门口,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回首看着曾经的同事们,有不舍,也有懊悔,抿了抿唇,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远。 就像夫人说的,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啊。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雇主的下场。” 直到再也看不到昔日同僚的身影,曹管家转过身看着神色各异的其他同僚,借此好好地敲打敲打众人。 他朗声道:“你们要牢记一点,夫人、少爷、少夫人才是你们真正的雇主。” “再有类似的事发生,绝不轻饶!” 楼上病房内。 解雇了照顾自己那么多年的保姆,穆母的心情说不复杂那是不可能的,但刘姨背刺所带来的冲击比不上妯娌背叛来得剧烈。 前者像家人一样,后者的的确确是家人。 可杜玉婕居然! 穆母无比失望地看向杜玉婕,她竟这么容不下儿媳妇,先是辱骂,后是栽赃陷害。 必须做出抉择了。 杜玉婕难得安安静静地站着,被大嫂死亡凝视的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垂着头,脑袋里不断分析着华昭昭到底是不是学渣太妹。 如果那些领导说的是真的,那华昭昭好像是有点可怜。 不过,商菲儿没事欺负华昭昭一个小小的摊贩之女做什么?肯定是华昭昭这死丫头的性子确实太恶劣了! 比如她,才认识华昭昭没几天,就非常不喜欢这丫头。 如果这丫头乖乖的,她何必大费周章买通刘姨做局呢?直接等穆辞年死掉后把人打发走就是了。 要怪就怪华昭昭自己。 正想着,穆母开口。 “杜玉婕,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到老宅来了。” “大嫂!”杜玉婕吓得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穆母神情决绝。 既然和儿媳妇合不来,那就不要再出现在老宅了,免得又想出什么祸害人的点子,或是趁人不注意伤害自家儿媳妇。 杜玉婕简直晴天霹雳。 随即,下意识想撒泼打滚、爆哭质问的她偷偷瞅了瞅大嫂的脸色。 看样子是认真的。 再加上有穆辞年这位煞神在,她也不敢造次。 “大嫂,这都是误会。”杜玉婕讪笑着靠近穆母,可怜兮兮地抓着她的袖子,“怪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害得我以为昭昭真的……” “我也是为了辞年好。” 听这离谱发言,穆母直接将她的手甩开。 “叔母所谓的‘好’我受不起。”穆辞年脸色没有半分舒缓。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欺辱他的妻子?呵,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看得很透彻,她就是不喜欢他的妻子,想要将人赶走。 若非穆景淮是他唯一的嫡亲堂兄弟,加上才干各方面都还凑合,以及自己时日无多,他都想换个继承人了。 “就当婶婶跟你开个玩笑好不好?” 杜玉婕只好咬牙来到华昭昭跟前,厚着脸皮求和:“你看你这不是没事吗?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玩笑?婶婶觉得这只是玩笑吗?” 华昭昭冷冷地反问回去,杜玉婕上一世可是直接在雷雨天的深夜里将身无分文发着高烧的她丢在偏远的墓地里,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只要给杜玉婕机会,就会不遗余力地踩自己。 杜玉婕不是圣母,她更不是。 “你这丫头真的是,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懂呢?”眼瞧着自己已经卑微得不行了,对方还死不松口,杜玉婕气得胸口疼。 这该死的丫头! 知道穆景淮正在公司里加班加点工作,穆辞年直接拿出了手机,将电话拨给那位常年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叔叔。 “小叔,来把叔母接回去吧。”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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