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雷主任,我暂时不考虑去医院实习了。”华昭昭接到了雷主任的电话,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实习邀请。 “嗯嗯,谢谢雷主任。” 挂了电话,华昭昭嘴角含笑。 商菲儿果然被开除了。 明年就要毕业了,眼看着即将拿到毕业证,这下前功尽弃,对商菲儿的打击一定很大。 华昭昭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像商菲儿那种人品败坏的人,继续从医才是患者的灾难。 心情好的华昭昭哼着小曲儿下了楼,到厨房切了一盘水果,一边切着水果,一边想着得找人定制一套针具。穆家也有针灸用的针具,但她想打造一套更称手的。 那样针灸的效果会更好。 刚好过两天腿部症状稳定,可以用针灸辅助治疗。 针灸几次,穆辞年应该就能站起来了。他应该会很惊喜意外吧?不用等谢老过来,就可以证明她的古法按摩和针灸有效了。 恢复再快一些,说不定能走着去参加顾老爷子的寿宴呢。 真期待沈禾凝的表情。 端着果盘推门进屋,华昭昭看到穆辞年神情凝重地坐在病床上,前面还摆着一份文件。 遇到棘手的事了? 不应该啊。 穆辞年在商场上一向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的心态很好,可以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什么事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华昭昭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不等回答就先捞起穆辞年的手为他检查。 嗯,没事。 穆辞年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就要和他牵手手。 没得办法,他那么冷酷地拒绝她已经很残忍了,难不成连拉一下小手这种小小的要求也要严词拒绝吗? 而且,他也喜欢和她牵手…… “昭昭,我这有一份资料。”穆辞年视线落回到文件上,想着上面记录的东西,眉间不由得染上几分寒冷戾气。 “这是给我的?”华昭昭诧异。 他生气跟她有关?他又查到什么了? 上一世可没有……转念一想,穆辞年上辈子动不动就昏迷,她又避她如蛇蝎,他哪有精力详细地调查她? “你看看吧。”穆辞年将文件递给她。 华昭昭没有半点纠结地结了过来,想着他说过会继续调查沈禾凝是否参与其中,心中猜测着这文件会不会是和沈禾凝有关。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带着期待和忐忑打开文件,华昭昭的手剧烈颤抖,看了好几遍才读懂上面那些文字和图片所蕴含的信息,豆大的泪水克制不住地一颗接着一颗掉落在纸张上。 穆辞年一直关注着华昭昭,见她哭得这么厉害,心当时就是狠狠一抽。 没办法,这都是为了她将来不被沈家欺骗。 他不能自私地选择隐瞒。 “昭昭……” “原来沈家早就知道我是他们的女儿了。”华昭昭苦涩一笑,略显单薄身形微晃。 沈家对她所受的霸凌视而不见,甚至都不愿稍微查一下真相,说不定还因为有她这个女儿而感到耻辱。 如果不是需要冲喜,怕是永远都不会跟她相认吧? 可她又做错什么了呢? 从未得到过沈家半点疼爱,不曾花过沈家一分一厘,就因为身上流淌着沈家的血,就要被沈禾凝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她生来就是为了给沈禾凝做磨刀石、垫脚石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着她莹白小脸上的泪水,一股莫名的酸涩在穆辞年的心间蔓延。 穆辞年低哑着嗓音。 “沈家试图将此事抹去,但这世上的人和事只要存在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陈特助费了一番波折还是找到了当年的亲子鉴定。” “这鉴定是四年前你成为市理科状元不久后做的。” 当初她因为“最美状元”这个名头小火了一把,还有娱乐公司找上门想要签她。 大概率是沈家无意间阅读了相关报道,看到了华昭昭的影像。 华昭昭身上有沈氏夫妇的影子,尤其和沈母有六七分相似,又来自孟婉当年出走的那个小县城,再一细查,和沈禾凝居然是同一天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很难不让人起疑。 沈家很快通过学校找借口拿走华昭昭的血液样本,做了亲子鉴定。 “市状元算什么?沈禾凝是有名的才女,能流利地说四国语言,会弹钢琴、拉小提琴,更不用说后来我还成了‘学渣’。” “在沈家看来,肯定是她更有利用价值。” 其实华昭昭早已隐隐有所猜测,不然如何解释沈家怎么就那么刚好在穆母上门提亲后不久就找到了她? 可她不愿细想、不敢相信。 如今看到确凿的证据,剧烈的情绪平复后是死一般的平静。 彻底死心了。 “不,在我看来,你……”听她贬低自己,穆辞年心又是一揪,说到一半,实在说不出“利用价值”这几个字。 难以想象,沈家居然能因为“利用价值”而舍弃亲生女儿。 “你不用跟沈禾凝比。” “不会四国语言,不会弹钢琴、拉小提琴,不代表你比她差劲。” 她在教学资源严重匮乏的偏远小县城长大,却胜过众多重点高中的学子,成为状元,足以证明她的聪慧和刻苦。 被霸凌整整四年,依然热爱生活,足以证明她的善良和坚韧。 这样的她,哪里是沈禾凝能比的? “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不要我了。” 华昭昭将那份文件放下,拿起果盘,叉起一小块水果给他,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失败?” “没有。” 穆辞年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内。 “可能我就是没有父母缘分吧。”华昭昭垂眸用小叉子叉了叉盘子里的水果,语气听起来很平淡。 “在被抱错的孩子里,大概我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亲生父母只想要抱养的,养父母只在意亲生的。” “昭昭。”穆辞年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强调,“没有,你没有被抛弃。” “什么?”华昭昭抬眸。 “你的养父母并没有不要你。”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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