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他们明明……” 华昭昭回想着被养母连人带行李丢出门外的场景。养父母分明怪她害他们跟亲生女儿骨肉分离,还让她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怎么会“没有不要她”呢? 可穆辞年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华昭昭心里冒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声音都在颤抖。 穆辞年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 陈特助在调查沈家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沈家在认亲前曾强行把华氏夫妇请走聊了一个下午。 出来后,华氏夫妇手上多了一张支票。 “沈家给了你的养父母一百万,希望他们能够不再打扰你和沈禾凝的生活,跟你们彻底断绝关系。” 华昭昭默然不语。 其实,沈家是希望华家不要去找沈禾凝吧? 她只是顺带的。 不过,既然穆辞年提到他们“没有不要她”,是沈家逼得他们不得不收下钱财后赶她走?联想到沈家的势力,养父母确实无力反抗。 可……他们并不是会因为畏惧权势就放弃她的性子。 更不像是贪墨那一百万的人。 倘若他们当真贪图钱财,那更不应该和自己断绝来往,毕竟和“沈家的女儿”保持联系,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钱。 “他们真的拿了那一百万?” 穆辞年说出自己调查的结果:“没有,他们并没有去兑换支票。” 哪怕他们居住在环境脏乱的出租屋里,那一百万完全可以让他们首付一套房子,或是租个好点的房子,极大地改善生活。 可他们一分钱也没有拿沈家的。 华昭昭眼眸颤动。 穆辞年有些不忍,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他们应该只是希望你能够回沈家,觉得沈家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这是华氏夫妇朴实无华的愿望。 只是他们不会料到她回到沈家不久被送到穆家冲喜。 虽然她喜欢他四年,在某一方面来说沈家的这番操作让她的暗恋成了真,可嫁给他这么一个将死之人说到底还是委屈了她。 她本该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不知道沈继章早在四年前就做了亲子鉴定,以为沈家刚发现你的存在,下意识觉得沈家会好好补偿你。” “他们担心得知你和养父母来往后,沈家会不喜。” 华昭昭后退一步,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落下来。 似乎有一簇火苗在胸膛处燃起,渐渐融化了方才因为听闻沈家早已得知她的身世却不愿相认的消息而冰封起来的心,那股暖流缓缓流淌,所到之处慢慢恢复了些许生机。 重生后,她第一次委屈得哭了起来。 在得知自己并非被所有人抛弃以后。 她痛快地哭了一场。 “我怎么会这么蠢?居然真的相信爸妈不要我了,明明他们从小到大都那么疼我,怎么会因为不是亲生的就恨我呢?” “可我一次也没有回去看望过他们。” 养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恨不能把心都掏给她。 尽管学校的人都说她是小偷,可他们相信不是。 曾经她对养父母的爱深信不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在F市这个大城市过上更好的生活。在得知身世后,她只顾着自己难过,他们说恨她,她就真的信了。 他们前半生的精力和钱财都花在了她身上,等年迈了,她却走了。 沈禾凝肯定不会管他们。 他们又不肯要沈家的钱,前世又是如何度过晚年的?biqubao.com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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