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是一场乌龙后,穆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走上前捶了穆辞年两下:“你这傻孩子,怎么都不问问清楚?真不知道你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也怪她对此将信将疑,没有好好跟他聊。 “误会解除了就好了,这对辞年来说其实也算是意外之喜。”谢老爷子站了出来。 他提议:“不如带辞年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吧?” 究竟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看看各项数据。 比较清晰直观。 本就约好了要去医院检查的,谢老爷子这么一建议,一行人纷纷赞同准备出发。 穆辞年在床上瘫了三年了,如今双腿可以动弹,但要让他麻溜地起来自己走到楼下上车还是有些困难的。要带他去医院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把人运过去。 从前他坐都坐不起来,可以用担架抬过去。 现在恐怕不太合适。 “轮椅来啦。”罗医生翻出了三年前穆辞年刚瘫痪那会儿坐的轮椅,屁颠屁颠地推了过来。 定期有人做清洁保养,轮椅光亮如新。 罗医生招呼了后面的护工一声,打算两人合力将穆辞年从床上抬下来放到轮椅上。 “我来。”华昭昭开口。 罗医生要以为她距离近,要跟他一起扶。 他撸了撸袖子。 大几十斤的病人徒手抱起可不是开玩笑的,沉甸甸也就算了,一不小心摔出个好歹那就完蛋了。 尤其少爷最近还长了不少肉肉。 得铆足了劲儿才行。 再一抬头,罗医生正要一鼓作气把人抱下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只见他们这位瘦瘦弱弱的少夫人轻轻松松地就把少爷给抱了起来,就像抱小孩子一般容易,转过身把人小心地放在轮椅上,全程连滴汗都没流。 罗医生把眼睛揉了又揉。 不是,这,这,这…… 可怜的罗医生简直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这力气也太大了一点吧?那可是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咻”的一下抱了起来,脸不红、气不喘。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一旁的穆锦瑟同样震惊得小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内心的小人儿在疯狂捂脸尖叫。 啊!嫂子也太a了吧? 好喜欢嗑这种女攻男受的cp啊!啊!嫂子一定也能抱得动她吧?被美女姐姐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穆锦瑟不由得在想,如果她摔一跤,嫂子过来抱她…… 再一次被公主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穆辞年俊脸通红。 但他的神态依然镇定自若,唯有那死死握住轮椅扶手泛白的指尖出卖了内心的小紧张。 谢老和罗医生都说他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假如他当真可以再活几个月、几年,他要回应她的感情吗?他要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吗?如果无法表明心意,却又不让她离开,那对她会不会太过残忍? 怎么能耽误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简直禽兽! 可她明明也很爱他啊!她会不会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简直不像话!她现在年轻不懂事,他也要跟着胡闹吗? 穆辞年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还没得到确切的诊断结果,就开始想这么多。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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