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众人默契地让华昭昭坐在穆辞年的旁边。 保镖阿正原本还担心华昭昭一个弱女子可能没得办法,要主动请缨先把穆辞年抱上车,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她利落地徒手把穆辞年送上了车,三下两下折叠好了轮椅。 阿正:“……” 咱就是说,少夫人这么强,让他这份薪资拿着有些心虚。 阿正默默地跟着坐上了副驾驶。 后座。 穆辞年想着等下的检查,忧心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脑袋瓜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乱得像无数条纠缠在一起的线。 他甚至都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熟悉的带着暖香的身影靠近,穆辞年每一根汗毛都紧张得竖了起来。 华昭昭坐好后发现男人没有系安全带,想着他很可能是精神太过紧绷而忘记,索性一并帮他系了。 她的手摸向他的另一侧,抓住安全带。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呼吸交织在一块儿,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穆辞年不自觉低头,看到了她挺翘的琼鼻、饱满的樱唇、小巧的下巴,再往下,是平直凹陷的锁骨,和那若隐若现的…… “咕噜——” 穆辞年喉结滚了又滚。 禽兽!他简直就是禽兽哇! 不过,如果他可以活下来的话……假如上天足够眷顾他,再给他几十年的寿命,那他岂不是就能跟她长相厮守? 穆辞年贪婪又卑微地想着。 “咔哒——” 安全带扣好。 华昭昭抬头对上了穆辞年黑黝黝的眸子。 他很紧张吧? “不要紧张,我早就说过了,你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穆辞年顿了顿。 他点了点头:“嗯。” 不管医院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他都坚决不认命,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活下去!她都没有嫌弃他是个废物而离开,他怎么能放弃?他需要做的就是坚持! 华昭昭坐好,帮自己系上安全带。 穆辞年侧眸看了看她。 心里有些愧疚。 他要她抱上抱下,连个安全带都不懂得要自己系好,人家电视上的女主角都是由男主抱来抱去,让男主角来系安全带的。 除了有点小钱以外,他真的好没用啊! 他这个丈夫做得好失败啊! 好对不起她啊! 穆辞年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愧疚自责当中,悲痛地想着应该买点什么给她合适。 她想要的研究院已经有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选好时机告诉她。 要不,买座岛? 用她的名字命名?昭昭岛?诶,可以再加上他的名字,辞昭?迟早?穆昭?慕昭?昭年?华年?年华? 穆辞年正胡思乱想着,放在座椅上的左手被一只温暖细腻的小手覆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 穆辞年俊脸微微红。 她真的好喜欢跟他牵手手啊!之前在病房里也就算了,在车上也要拉他的手手,哎呀,她真的好粘人啊! 要是让前面的人看到了,多难为情啊! 穆辞年一张脸除了有点小红外,看起来无比正经淡定,好像跟老婆牵牵小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悄咪咪瞥了眼车内后视镜。 看到前排司机老潘和保镖阿正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心跳速度稍微减缓了那么一丢丢。 他没舍得挣来她的小手。 害,牵手就牵手吧。她这么喜欢他,如果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把她的手甩开,她会伤心欲绝的。 穆辞年暗戳戳看向两人中间交握的手。 车内空间昏暗,他那瘦骨嶙峋的大手被她那绵软白皙的小手压着,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各种不可言说的梦。 他的呼吸急促。 气氛更显暧昧。 天呐!龌龊!变态!他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在梦里面亵渎她也就算了,大白天的居然还敢在脑袋里反复放映! 简直疯了! 穆辞年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那只该死的大手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它胆子肥了。 当着他的面,在眼睛惊恐的注视下,动了动,与她十指相扣。 天呐!他在做什么啊! 从前不都是乖乖地、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地让她抓着吗?怎么敢反手和她十指相扣啊!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孟浪?会不会觉得他不守男德啊? 穆辞年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 该死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赶紧回到原状,叛徒!这只手就是个叛徒! 话说回来,她的手好软啊…… 就跟梦里的一样…… 不行!不能再想了! 穆辞年疯了般删除着脑袋里那些颜色为黄的废料,心里的小人儿累得精疲力尽,还不等喘口气,就要“嘿咻嘿咻”地跑到手那边,狠狠惩罚这个叛徒。 不等手指一根一根被掰开,他顿住了。 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的动作! 她,她,她,她居然,我的天!她没有一巴掌甩过来也就算了,她居然握紧了他的手手,她跟他十指相扣诶! 她知道他们在十指相扣啊! 她一点也不抗拒! 穆辞年屏着呼吸低头瞅了瞅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正好看到她的手指用力地抓住了他的,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穆辞年心脏乱跳。 哎呀!她真的好爱他啊! 她把他的手抓得好紧啊! 说不定,说不定她也在等着他能够主动一点点,也是,人家一个女孩子,内心肯定是比较矜持的。 她一定是爱惨了他,才会多次主动牵他的手。 这是她无声的告白啊! 穆辞年心中暗自发誓,倘若有幸能够多活哪怕十几年,一定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告白的仪式,还有举世瞩目的世纪婚礼。 才不要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 但如果,他只有几个月的时间……biqubao.com 穆辞年犹豫了。 他不想把他们之间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搞得人尽皆知。 那样的话,不利于她将来找对象。 穆辞年眼底闪过暗芒。 可恶!想到她以后有可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就恨不能从地下爬上来砍死那男的。他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那些病娇男主角要拉着女主角一起去死了。 舍不得啊。 穆辞年忙不迭把那些阴暗的想法深深地埋葬起来。 他才不是病娇,不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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