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昭只考虑了几秒钟,就放弃了现在离开穆家的念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穆辞年的身体状况大大改善。作为他的前妻,只要穆辞年还活着,厉家、沈家、商家、穆家二房都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华昭昭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在接下来这五六年里专心搞科研,搭上国家这艘大船。 但她不愿意。 她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在短短几年时间内成长到国家愿意为了她和那么多势力作对。 尤其是厉家。 厉家涉黑,走私各类物品,包括男人、女人、孩子、动物、文物、毒,用这些沾满鲜血的钱收买国内外不少人疏通关系,势力盘根错节。 即使厉家已经被穆家伤了元气,也不能轻易对其出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其实,正是穆辞年这么多年来不遗余力不怕死一般地打击报复厉家,才没让厉家成功把控整个华国,吸干民族血液。 可以说穆家就是厉家的克星。 华昭昭想要留下来,帮穆辞年把身体医治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将厉家这个毒瘤彻底从华夏大陆上剜去。 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厉家和沈禾凝的。 哪怕前路充满未知的危险。 华昭昭垂眸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他安静地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迟迟没得到答案,她恍惚间看到了他眼底的水光。 他其实不想让她走的吧? 他送价值上亿的研究院给她,还帮她洗清污名、报复商家,得到校领导的道歉。 哪怕是看在这些事情的份上。 都不能随随便便丢下他不管。 而且,有大师的“天作之合”在前,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有缘分。 把病弱老公养得结实强壮,好像也不错。 算是别样的养成系爱情。biqubao.com 在男人的目光中,华昭昭缓慢且坚定地伸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既然考虑要和他发展成伴侣关系,这样的动作便算不得不妥。 穆辞年紧张又忐忑。 心脏“砰砰砰”乱跳。 那被她抚摸的脸颊都快要烫得当场冒烟烧起来了,天知道他是如何拼了老命死命压着皮肤温度不让上升,以免伤着她。 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 穆辞年胡思乱想。 她,她,她什么意思?这,这样摸他?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该死!他居然为此感到欢喜,真是浑蛋! 他这样的病秧子如何给她未来? 到了这番境地,穆辞年总算能理解电视上男主角的行为了,因为得了绝症,不想拖累爱人,只能假装无情地将对方抛弃,一个人默默地远走他乡。 那时他还觉得男主角很作来着。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昭昭,对不起,我觉得我们……” 穆辞年张了张嘴想说觉得两人不合适,说他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说她根本就不适合当穆家家主夫人等一堆杀人诛心的话。 可他说不出口。 他真的好自私! 华昭昭轻笑一声:“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就知道! 穆辞年愧疚得不行。 她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会走?他把选择权给她,就是要她留下来。 他好卑劣! 华昭昭倒是可以猜出几分他的心思,无非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好起来,让她这样似妻子又不是妻子地留在穆家蹉跎岁月,心里过意不去。 可惜她不能把异能的事告诉他。 否则他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觉得耽误了我,我说过的,对其他男人没有兴趣。” “没有你,我也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穆辞年内心颤动。 她真的好爱他啊! 听到了吗?她说了,不会离开他,等他以后死翘翘了,她也坚决不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她就只喜欢他! 这些日子的相处足以打碎四年前那段记忆留给她的滤镜,他一点也不强大,反而是个病病殃殃弱不禁风的老男人。 她依然痴情不悔。 穆辞年心里的小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何德何能?他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不!肯定是拯救了全宇宙,这一世才换来她全心全意的爱。 罢了! 穆辞年妥协。 既然她这么喜欢他,他以后绝对闭口不提让她离开的事。相爱一场不容易,应该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而不是浪费在狗血误会、分分合合上。 分开后,他们会沉浸在刻骨的思念中郁郁寡欢,何不利用好将来的分分秒秒? 穆辞年此时此刻只觉得庆幸。 庆幸上天还能再给他这个垂死之人五六年的时间。 他们还能继续陪伴彼此。 穆辞年内心还有一丝丝小小的奢望。 万一呢? 虽然不知道他的五脏六腑为什么神奇地开始恢复,也不知道这恢复什么时候就会戛然而止。 但万一他真的能够继续恢复,那岂不是就能跟她长相厮守了? 得日夜祈盼上天再次眷顾他才行。 华昭昭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看得出来他很是动容。 也是,周围人很多,但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医生护工管家保镖等把他当作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看护,他还得考虑穆母的感受,不敢表现自己的痛苦。 顾清越、严云铮、穆景淮、穆锦瑟等同辈有各自的学业和工作,不可能每天陪他。 他就像是他们的大哥一样,仿佛无所不能、无所畏惧。 他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也很想要有人陪伴。 华昭昭决定留下来,又回头想了想方才说的话,担心会造成误会,让他产生心理压力。 不想让他因为感激而和她在一起。 她补充道:“等你痊愈之后,要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当夫妻,那时我们再分开也不迟。” 怎么可能! 穆辞年双眼微微张大。 他要是能变成正常人,“穆家家主夫人”这个身份得焊死在她身上,这辈子都别妄想能够摆脱。 当然,穆辞年不确定有没有变成正常人一天。 也不敢表现出内心病娇的一面。 他壮着狗胆抬手抓住了脸上的柔荑,俊脸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燃烧起来。 他握着她的小手,低低地说了声:“不会。” 不会有觉得他们不适合做夫妻的那天。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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