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作为家属,华昭昭需要帮穆辞年办理一些手续,暂时离开,谢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早已告辞回去。 病房内只剩下穆辞年和护工、保镖。 穆辞年无心处理集团事务,瘫在病床上傻乎乎地看着天花板笑。 一旁的保镖阿正将自家老板的痴汉脸尽收眼底,跟了穆辞年好些年了,对方从来都是一副冷酷无情的大佬模样。 一把年纪了,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真是没眼看。 阿正又想起了两人刚刚的对话,以及华昭昭在华家说过的话。 老板可能都不知道他在老板娘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才会提出要她离开。 阿正觉得很有必要跟老板说说。 “穆总,上次少夫人在华家提到您了。” “嗯?”穆辞年当即把头转向阿正,内心有些小紧张,追问道:“她是怎么说的?岳父岳母他们知道我和昭昭结婚了?” 阿正:“……” 岳父岳母? 刚刚还要让老板娘走…… 穆辞年时刻关注着下属的表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丝异样,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咯噔。 悔啊!恨呐! 只恨他和她结婚结得太过匆忙,不然按照礼节他应该隔三岔五到岳父岳母家拜访送礼,三媒六聘将她娶回家才是。 什么都没有,就这么领了证。 岳父岳母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他们对他一定很有意见吧?平心而论,如果是他的女儿莫名其妙被抓去冲喜,他把那个该死的臭小子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m.biqubao.com 穆辞年绝望极了。 接下来阿正的话却让他浑身一震。 “少夫人说她四年前就对您一见钟情,说您像天神一样降临,您就是她的救赎和光。” 居然! 她居然这么说! “她真的这么说了?没有听错?”穆辞年激动得直接坐了起来,半点也没有刚打过麻醉的虚弱无力感,恨不能从病床上跳下来绕医院跑个十圈。 “穆总,属下没听错。”阿正汗颜,“老潘和阿威也听到了,您可以问问他们。”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 穆辞年情不自禁咧嘴傻笑。 阿正默默移开视线。 瞧瞧老板这不值钱的样子! 他忍着牙酸继续往下说:“少夫人还说您长得帅又有钱人品也好,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说能跟您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穆辞年:“!” 居然! 他在她心里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惭愧啊! 就单单说第一点,他现在这一副骷髅骨架一般的长相,哪里跟帅沾上边了?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对了,少夫人还说她是自愿嫁给您的。” 果然! 穆辞年心里的小人儿感动得死去活来。 不排除沈家为了穆家的钱财逼迫女儿嫁过来冲喜,但她同时也是自愿的,说不定她还在为能够嫁给暗恋多年的人而喜悦。 怪不得,怪不得他许诺保她余生富足,她还是执着地守在他的身边。 她爱得太深沉了! 穆辞年又是内疚又是感动,只觉得对她的爱意越来越深,已经完全无法自拔了。 也罢,那就不拔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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