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二房。 穆二爷老神在在地坐沙发上看报纸,自从三十年前兄长被谋害去世后,他就离开了穆氏权力中心,回家当起了富贵闲人。 杜玉婕到家时,就看到丈夫又瘫着捧着他那些破报纸看得认真。 她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一点都不上进!父子俩一个样! 越想越气,杜玉婕怒气腾腾地上前把穆二爷手中的报纸抢走。 她气愤不已地质问道:“这些该死的报纸有那么好看吗?这么多年了,你到底看出什么了?你就算了解再多财经知识又能怎么样啊?” “从我嫁给你到现在,你连公司的门都没踏进去过一步!” “穆致远,你到底有什么用!” 穆二爷空着的手顿了顿,反应过来后,漆黑深邃的眼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杜玉婕缩了缩脖子。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些话很伤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心里的酸楚和不甘又让她没办法再次主动低头。 她本来也没说错啊。 原以为嫁进穆家后早晚会成为穆家家主夫人,结果呢?说是让他们夫妻二人住在婚房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其实就是把他们一家赶出老宅。 他还被迫离开穆氏,成为无业游民。 如果他对她好也就罢了。 偏偏他整天冷冰冰的,就知道守着他那些破书破报纸过,她每次主动亲近就跟要了他老命一样。 外人都说他不出轨不嫖娼,包容她的坏脾气,对儿女也好,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谁又知道她的委屈? 她的歇斯底里还不是被他逼的? 曾经她怀揣着美好的憧憬嫁给他,渴望着美满的婚姻生活,可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暴力!简直比守活寡还不如! 可恨的是她的心里居然还有他! 想到这,杜玉婕不心虚了,反而加大音量满腹委屈眼含泪水地大声嘶喊。 “你什么事都不用管,当你的和尚去吧!” 看着妻子红通通的眼眶,穆二爷压了压额头暴跳的青筋。 让她这么崩溃绝望、口不择言。 看来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他想到了谢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将老人家请了回来,让女儿带去给穆辞年看腿。m.biqubao.com 本以为会有什么好消息的。 “谢老爷子怎么说?穆辞年的双腿真的可以恢复?华昭昭的按摩手法当真有用?” “何止啊!”杜玉婕激动挥手。 “人家许医生说了,穆辞年那个病秧子的身子正在慢慢恢复,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不能再叫他病秧子了!” “什么!”穆二爷大惊。 他心慌意乱,抓住杜玉婕的手追问:“怎么又扯上许医生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给我讲清楚。” 难道对方愿意耐心听她絮絮叨叨讲话,杜玉婕倒也好哄,当时就不生他气了,顺势坐了下来,把在医院里发生过的事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还添加了一些个人看法。 “谢老爷子都认可了,看来华昭昭那个死丫头确实有两把刷子,她那古法按摩的确可以帮助穆辞年重新站起来。” “我怀疑穆辞年身体其他部位恢复也和华昭昭那个死丫头有关系。” “真不知道那两夫妻脑子是怎么长的!” “一个经商,一个从医,两口子在各自领域都那么逆天,简直不给旁人活路。” “……” 杜玉婕滔滔不绝地说着。 “华昭昭那死丫头好好的医生不当,非要给禾凝替嫁,我看她根本就是瞧上了穆家的家产!她料定了自己可以治好穆辞年,成为穆家家主夫人。” 穆二爷听得脑子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还真信啊?” “啊?你是指什么?”杜玉婕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有些茫然地抬眸看了过来。 穆二爷默了默。 大房的人,尤其是穆辞年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既然要“沈家的女儿”,他们肯定会把华昭昭的背景经历查个底朝天,更别说华昭昭长得跟孟婉那么像。 华昭昭就是沈家的亲生女儿! 也就只有他这个脑子跟缺根弦一样的老婆会信了沈禾凝的话。 还有他那个儿子,简直是恋爱脑。 穆二爷其实并不在乎沈禾凝到底是不是沈家亲生的,反正只要他儿子成为穆家家主,沈禾凝不是亲生的也会是亲生的。 除去穆景淮是穆家大房选定的继承人这一点,穆家二房的实力是比不上沈家的…… 再加上穆景淮喜欢得死去活来。 觉得有沈家扶持也不错的穆二爷索性就认了沈禾凝这个儿媳妇,心照不宣地没戳穿她的谎言。 他了解妻子的性格。 一旦沈禾凝的身份暴露,杜玉婕必然会闹得鸡犬不宁,看沈禾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届时搞不好惹怒了沈家,亲事告吹。 那时他儿子咋办? 对待他老婆这种听不懂好赖话动不动就炸毛搞事智商严重不在线的人,有时候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穆二爷在心里无力叹息。 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杜玉婕气呼呼:“你又不说话!不想讲就不要勾起我的好奇心!” 穆二爷捏了捏眉心。 “许医生说穆辞年大概能再活五六年?” “按照目前的情况是这样。” 杜玉婕不得不提醒他:“可穆辞年的身体一直在恢复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 穆二爷脸色沉重。 穆辞年的恢复显然狠狠地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对华昭昭医术的轻视动摇了几分:“在华昭昭出现之前,穆辞年的身体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难道真跟华昭昭有关?” 如果华昭昭继续留在穆家,穆辞年搞不好会一直恢复下去。 杜玉婕想想那个场景就绝望。 “说不定还会跟华昭昭生儿育女、子孙满堂,哪里还有咱们家小淮的事?” “还等着穆辞年死后退位让贤?到那个时候我们俩早就一起去西天了!” 穆二爷脸色越来越凝重。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穆辞年继续恢复。他这个老婆傻归傻,有一点说得没错,如果穆辞年好起来,就真没穆家二房什么事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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