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年紧闭着双眸,身子躺得笔直。 隔绝了视线后,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鼻翼和耳朵无法控制地动了又动。 他可以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就连那清浅的呼吸声似乎也近在咫尺。 根本睡不着! 该死! 这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要怎么删掉?额,其实……偷偷地在脑海里浅浅放一下应该没事吧?她不会知道的。 那就……播放了? 咳,他们角色扮演,他是病人,她是医生,就在这个病房里,在病床上…… 或者在陪护床上、沙发上、桌子上,浴室也行…… “来,乖乖躺好,我要检查身体了。” “先把衣服脱了。” “裤子也要脱掉。” “嗯,不错,我看看功能正不正常。” 天呐! 变态!恶心!下流!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是,等等!她会怎么检查功能正不正常呢?一般小视频里都是用手缓慢地上下来回摩挲,然后…… 喉结滚了又滚。 血液沸腾叫嚣。 画面中,她穿着白大褂,媚眼如丝,勾魂夺魄,微凉的指尖暧昧地在他的身前画着圈。随即,她勾唇一笑,倾身而上,红润的菱唇缓缓靠近…… “辞年。” “啊,啊?” 穆辞年被吓得头皮发麻,出了一身冷汗,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怎,怎么了?” 说着,他默默把靠近华昭昭那侧的腿往上支了起来。 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该死!不要被她看出异常啊! 自从三年前瘫痪以后,他的秽根跟双腿一样好像变成了摆设,正常男人早上会有的反应他都没有。 如今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些无法言说的事情,然后…… 这恢复得也太过头了吧? 显得他很像色中恶鬼诶。 明明他在娶老婆之前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过,更不用说亲身经历那些画面中的事了。 怎么会这么……“食髓知味”、“难以忘怀”? 穆辞年在脑海中唾骂着自己。 华昭昭听力灵敏,听到他稍显凌乱的呼吸声后,才会出声叫他。她是留下来陪护的,可不是单纯换个地方睡觉。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记得叫醒我。” 这“需要”二字险些让此时此刻还没来得及把满脑袋黄色废料清空的穆辞年再次想歪。 咳,需要。 打住! 疯了吗?一个人躺着瞎想也就算了,媳妇的话分明是在关心他,居然也能想七想八? 龌龊! 这心实在是太肮脏了! 穆辞年对自己脑子里有那么多一言难尽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不已、痛心疾首。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好的,我现在感觉很好,你安心睡觉,如果有,咳,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 “嗯,晚安。” 华昭昭嗓音轻轻的。 寂静昏暗的夜里,穆辞年恍惚间觉得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带着些许痒意,心像是被丢下了一块小石子儿,激起一阵阵的酥麻颤栗。 他放任自己浑身上下的温度在夜色下不断攀升。 他想,他一定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幸好她看不到。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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