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苏小娟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眼眶也跟着泛红了,但这一回没像之前那样被说得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苏小娟至今都还记得闺女说的在沈家遭遇的一切。 冷暴力、排挤、谩骂也就算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竟狠心让闺女给人冲喜。 苏小娟不愿把人想得那么阴暗,但沈家早在四年前就知道闺女的存在却不愿相认,前些日子匆匆忙忙上门认亲就是想要出卖女儿讨好穆家。 沈夫人现在这样很可能是演的。 就为了从穆家得到更多的好处。 “昭昭是我的女儿!” 孟婉疯了般试图冲上前推搡却被后面的保镖拦下,只能哭喊道:“昭昭跟着你们吃的苦还不够多吗?你们现在为什么还要来拖累她?你们拿着钱走啊!” “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华昭昭扶住踉跄了一步的养母,蹙起眉头看向孟婉。 前世弃她如敝履,现在又哭着喊“女儿”……不过是孟婉心里那点愧疚感在作祟,加上自己目前对于沈家而言有点利用价值罢了。 若穆辞年如前世那般被自己“气死”,只怕孟婉还是会哭着和她断绝关系。 她不需要这种权衡利弊后的母爱。 还是微薄得可怜的爱。 华昭昭正色道:“沈夫人,我的爸妈不会拖累我,他们为了养育我长大成人付出了太多心血,如果不能好好孝敬回报他们,那我枉为人子。”biqubao.com 至于欠沈家的生恩,早就用聘礼和项目还清了。 “我才是你的妈妈啊!”孟婉激动叫喊。 苏小娟眼睛红红的,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反驳。 “沈夫人,是,昭昭不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亲生骨肉,我们也没什么本事,让昭昭跟着过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但我们是真心疼爱昭昭的。” “而你呢?你和沈总有把昭昭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吗?” 考虑到亲家母就在现场,苏小娟并不想把逼迫女儿冲喜的事明明白白地拿出来说。 她讲的仅仅只是沈家对华昭昭的戏弄和冷待。 而这已经足够让人气愤。 但凡沈家对女儿好一些,他们夫妻二人都不会再出现在闺女面前来拖累她。 “口口声声说会好好弥补昭昭,你又是怎么做的?任由你的其他几个孩子欺负我可怜的昭昭。” 想到闺女说的他们往她的饭里拌沙子,往她的床上扔青蛙蚯蚓,撕毁她的书籍…… 这桩桩件件让苏小娟气得心都在颤抖。 这才回去多久?就这么容不下女儿吗? “昭昭从小乖巧孝顺懂事,你们到底是怎么伤她的心,才让她不愿再跟沈家相认,自己清楚。” “我……”孟婉试图说些什么。 “这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苏小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沈家能这么狠心。 “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二儿子骂她村姑、土包子?尤其是你们那个小儿子,他故意捉弄吓唬昭昭,你们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沈总,你这么能骂昭昭孽畜?有这么骂女儿的吗?” 沈继章气得老脸一阵一阵的红。 他这个做亲爹的还不能骂女儿几句了?华昭昭的命都是他给的!这姓苏的老太婆真多事! “煊煊才3岁,还小,不懂事。”孟婉避开丈夫骂女儿的事不谈,喃喃着为小儿子解释。 “突然多了个姐姐,他适应不了,才会……” “孩子不懂事,你做大人的也不懂事吗?” 苏小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他是小孩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姐姐了?还故意抽掉昭昭的椅子让她跌倒,你就不怕把昭昭摔出个好歹?煊煊只要装个病,什么惩罚都没有!” 苏小娟不胜愤然:“还怪我们没把昭昭教好!” “你们沈家才不会教孩子!” “我当初让昭昭回沈家,不是让她回去挨骂受气的!既然这么嫌弃,为什么要相认!” 孟婉嘴唇翕动着:“不,不是的,我没有。昭昭是我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的身边,我想好好疼爱弥补的。” 她抬眸看向华昭昭,只看到一脸的疏离和不赞同。 没有半分孺慕。 “不,不是真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孟婉大受刺激。 明明刚回沈家时,这孩子还渴望着能够与她亲近,像一只无处可去的无助幼崽,小心翼翼地盼着亲生母亲能够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 她都做了什么啊? 威逼利诱让华家把女儿赶出家门,在孩子最脆弱时出现把她带回家,却…… 明明知道其他孩子对女儿的排斥,她只顾着怪女儿不够善良大度,觉得女儿性子孤僻才会不受兄弟姐妹待见,甚至还在担心外人会嘲笑她有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儿。 “昭昭……”孟婉哽咽难言,“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女儿这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小脸,孟婉深知这回错过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她挣扎着推开保镖,哭着走到华昭昭跟前。 “昭昭,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但妈妈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认妈妈?” “昭昭,昭昭……” 苏小娟直接挡在她和女儿中间。 “沈夫人,昭昭是我的女儿,你没有养过她一天,认回去也对她百般嫌弃,既然这样,你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抱错的事,不要再让昭昭为难了。” 苏小娟最后强调:“昭昭是我们华家的孩子!”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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