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辈子也不无聊?”
他垂眸瞧着我的眼睛,目光深邃专注,好似要直直望入我的灵魂。我抬眸回望着他,勇敢坦诚,不藏心事。
他笑着揉了下我的发,手指绕到我的脑后,停留着,不再动弹。这般姿势让我觉得颇是费力,正要抬手拉下他的胳膊时,按在脑后的手掌却忽然用力,将我的脸颊按着靠入了他的怀中。
“若儿,好怕你恨我。”响在耳畔的嗓音低沉忧伤,听得我指尖力量顿散,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正触摸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也震动着我的心弦随之起伏。他的双臂在紧紧收缩,直到搂得我快呼吸不过来了,他才停下用力,温暖的指尖揉抚着我脖颈处的肌肤,缓缓流连。
我的手渐渐无力,垂落在身侧,继而圈上他的腰,亦是紧紧地拥抱。
他轻声问:“还想离开吗?”
我沉默,不语。
想着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身子一动稍稍离开我,低头,看着我的脸,目光暗沉:“还想对吗?”
我慢慢点头:“离开,一定要离开。”
我和他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再也经不起再三的折腾!这次弘普自虐,却实震撼了太后和皇上,弘历说他放手了,可是真的会放手吗?
赐婚取消,可是难保以后不会再有!
清吟会放手吗?
我望着他,只觉恍惚中好似自眼前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挣扎的痛苦和无望的悲伤!
“那么为何给我希望?为何说不恨,不走?”
心弦终是狠狠一颤,刹那后,断裂绝然。
我倒入他的怀中,轻捧起他的脸,一字一顿道,“这次离开,我要带走一件东西!”
“什么?”
“你!”我踮起脚尖,亲吻他冰冷的唇,“要跟我一起走吗?”
他垂眸盯着我,神色突然发怔。我歪着头,对他轻轻一笑。
“要!”他深深的呼吸,继而睁着黑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唇边含笑,满足而欣慰,就像一个孩子般,充满了欢愉。手掌托着我的后脑,脸骤然贴近眼前来,呼吸炙热柔软,轻轻扑在我的脸颊上,唇已被冰凉的柔软紧紧堵住,没有躲避,唇舌纠缠。
唇离开,明亮的眸子里笑意沉沉,手指垂落死死扣住我的指尖,“若儿,以后,不准说不要我的话!相信我,你要的生活,我终会给你。”
我重重地点头,眉眼杨笑。
满眼满心都是他的身影。
说话间,弘普猛地咳嗽不停。我扶住他,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回去吧!该吃药了!”
他本就生得极为儒雅俊秀,因生病的缘故此刻在雪地上,看来肤色更是苍白得如同地上积雪的颜色,身子颤颤弱弱地,好似愈发不经风吹。
因为流血太多,若非老头的灵丹妙药,怕是早过了孟婆桥去投胎了!即使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依然还是弱不禁风。
“又吃药!人家的身子都好了,可不可以……”一听到吃药,弘普眉头微皱,粉唇嘟起,央求着。
“不可以!”我脸一拉,断然拒绝。
“人家的身子已经很棒了!今晚都可以……”他黏上我,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
我大翻眼皮,悠悠道,“如果你不乖乖吃药,休想我乖乖吃饭!”
“若儿,你恐吓我~~~~”弘普的手停下,无奈的语气带着嗲嗲的撒娇。
“对!”我耸肩点头。
弘普眉头颤抖,嘴角抽搐,最终咬牙叫道,“回房,吃药!”
我得意地笑着,准备搀扶着他回房,突而手上忽地一凉。我回神,却见弘普放开我的手转身走到一株梅树前折了几枝梅花,而后回头又握住了我的手腕,一声不吭地带着我慢慢走出了那大得似迷阵般的梅林。
厢房里烛火通明,高鼎暖炉烘得一室如春,比之屋外的天寒地冻不知要惬意舒服多少。我将花瓶里他昨日*****的梅花扔掉,换过清水,取过新的梅枝重新摆好,而后扭过头问他:“好不好看?”
此时他已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横眸看了一眼梅枝后,目光却落在我的身上:“好看!”言罢他脸上掠过一丝柔意,又笑起来:“我的若儿,世间最美。”
世间最美——弘普
走吧
走吧秋雨声,点妾心,红袖拂绕檀香深。.诗难吟,幽思萦。
一轮空月,几多梦春。
困!困!困!
乾隆五年十二月,寒冬时节,落雪纷飞。
我扶着额娘小心地在软塌上坐下,给她垫高了靠背,在她身上盖上条柔绵的棉被。额娘五十有三,虽常年保养,却依然有见老态之色,尤其近两年,为我的事劳神太过,身子竟一日不若一日。
纵使笑颜美艳依旧,但眼眸里总是暗沉落寞着,好似带着了无生趣的伤感般,叫人心疼心怜。
“这样可好?”我服侍她躺下后,柔声问她。
额娘突发风寒,几日昏睡不醒,又逢弘普外出公干,我便整日地朝郡王府跑。
除了尽孝道之外,还想趁没离去之前多多地陪伴她,毕竟若真的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们一面。
额娘点点头,拉住我的手,笑容有些虚无道:“有轩儿在,自然好!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往日的一切如此清晰,然而岁月却已无情的走过。额娘的两鬓已经斑白!
古语道:人越老越小。
好似知道什么般?近一年额娘极为依恋我,隔三差五地便叫我回去陪她说话聊天解闷。
重复我小时候的种种趣事,一遍一遍又一遍,她说的兴致,我听着伤感。.二十几年来,她待我似珍宝,疼入骨血。
真的走了,如挖心掏肺,她是否能承受得了?
我鼻尖酸涩,咬唇扼住,在她身旁坐下,怀抱暖炉,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说,额娘,女儿会陪你一生一世!女儿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可真的是这样吗?
亲情,爱情,额娘,弘普,我该如何选择?
乾隆八年,乾隆八年!
看似宁静的生活,又会面临怎样的轩然大波?
屋里安寂,我以为额娘又要似往常般沉沉睡去,谁料片刻后,耳畔却又响起她低柔的嗓音:“弘普他是真的爱你的,他会给你想要的生活,额娘相信……他只爱你一人!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
我错愕回头,不解。
今天的额娘有些怪异。
或许不是今天,而是这段时日额娘都有些怪异。
抬眸看去时只见她眼眸紧闭,好似熟睡的模样。只是那映在眼皮上的浅浅睫影却在灯光下似脆弱的蝶翼般轻轻颤动着,一瞬,竟有莹润的水泽穿透那微颤的睫毛中流了出来。
“额娘!”我轻轻唤道。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是我的事,还是蓝若娘亲的事!额娘知道,在阿玛的心里曾驻扎过一个女人,且不曾忘记,该是如何的情何以堪?
事到如今我才知,为何阿玛对我这般的疼爱!
因为我的眼眸中有着蓝若娘亲的神采!
“轩儿,额娘不是你的负担,额娘希望你幸福,你快乐!走吧!离开这让你憋屈、难过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你!”她突然睁开眼望着我,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明若秋水,带着忧伤和无奈,拉着我的手,不断地揉捏着,望着我的眼睛,静了一会,又缓缓开了口。
心神一跳,思绪顿凝。
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我也只告诉弘普而已!
愣了片刻,迟疑出声:“额娘,这话怎说的,轩儿是你的女儿,怎会离开你呢?”
额娘看着我,叹口气,闭上眼睛,忽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不知你的心意呢?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离开,才会安宁,虽然不舍,可是比起你在身边,额娘更希望你安然无恙,幸福安康,纵使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只要知道你开心便好。”
“额娘,你是否知道了什么?”我心下困惑,欲伸手去为她抹泪时,她却拉住我的手,扬唇一笑。那笑意悲凉萧瑟,寂寞孤独,带着说不清的伤和痛,瞧得我心下伤感。
“轩儿,被一个人爱上很幸福,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以为他爱的是你,可到头来却发现他的心里爱的是别的女人……”忽而目光无神虚脱,唇边那抹笑容飘瑟得似寒风中无处可停落的娇柔花瓣,迷茫,挣扎,仍带着鲜艳的颜色,惆怅而迷离。
眼眶含泪,抽着鼻子,我轻唤:“额娘……”
我有些无措,却恍惚又有些明白。
“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才更应该离开,额娘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我的轩儿受了太多的苦,也该是享福、解脱的时候了!以前是额娘太自私,额娘明明知道你的坚持,可却一次次地让你难堪!”额娘坐起身来,拉着我的手,双眸晕着压抑很久的痛,化作泪珠,点点滴落,锦被湿润,“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该坚持!该坚持!”
“额娘,对不起!”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一直以来我只想到我和弘普的幸福,却忽略了我周边亲人的心情。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太爱他,还是对不起他太爱你!”额娘突然将我拉入怀中,不再压抑的痛哭。
“额娘……”开口,只有两字,便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走吧,走吧!”她持续的念叨着,眼眸中的星辉乍隐乍现,明亮却又黯然。
脑中的记忆一幕幕回放,眼泪滴滴潸然落下。
瞧着外面近午的阳光,脸颊早已湿润。
走吧
接你私奔(上)
接你私奔(上)
梨花香,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世间事,皆无常。
为情伤,笑沧桑。
万行泪,化寒窗。
有聚有散,有得有失。
一首梨花辞,几多伤离别。
乾隆八年。
今年的梨花开的甚早,片片在风中打起了漩涡。
我独自坐在竹林里,林间风声幽幽,凉沁沁地,恰是怡人。
自晨曦初起到日落晚霞,我倚着翠竹望着头顶天色,朗天圆月,银粲的光泽照在我身上的绛月纱上,自天而下,皆是华彩万丈。
我抱着酿了一年的桃花酿自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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