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有事吩咐。小花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香蕉往车里看看,笑着回到原来的岗位。
车队继续向前,小花站在路边看着驴车一辆辆经过。
一抹灰白划过淡蓝色的天幕,笔直落到小花手中。鸽子脚上绑着一个铜环,小花取出里面的短笺,展开。
简短几个字。
看着短笺的内容,沉静的面庞凝着一抹深思。
前方的铃铛发出一声异响。
小花将短笺握在掌心,垂于身侧。
“茉莉,你又偷跑!”云四儿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打着呵欠走过来。她这么一喊,另外几辆车里的人也纷纷探身而出。
“早啊,云丫头。”
“早。”
“云儿。”
“阿二早。”
“女人,你一大早鬼叫什么?”
“死孩子,恭敬叫声姐姐,否则我让茉莉把你打成猪头!”
少年不可一世的扬着下巴,冷哼。“你真以为我怕他。”
云四儿懒得理他,跑两步到小花跟前,奇怪的看着他手里的鸽子。“咦?鸽子?你抓的?”
“天上落下来的。”小花微微笑。“中午烤给你吃。”
云四儿看着他,忽而一笑。“哦,好啊。”
“我去让他们停下,一会打水给你洗脸。”
“嗯嗯。”
少年看着小花走过去,贼兮兮的凑到云四儿身边。“他说什么你都信?”
云四儿奇怪。“怎么了。”
“鸽子好好的天上飞,没病没伤的,怎么偏就落到他手里?”
“你人品值低呗,我家玉儿就是这么撞到我怀里的。”云四儿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往前走。
少年不死心的跟着她。“我不信他没事瞒着你。”
云四儿极不文雅的打了个呵欠。
“我的功夫你是见过的,不敢妄称绝代高手却也已属上乘,他那么容易就抓住我,你难道就没怀疑过?”
“啊?”
少年盯着她装傻的表情,神秘一笑。“原来你知道。”
“听不懂,你都说的什么啊。”云四儿大步向前,扯着嗓子喊:“木瓜,起床啦!”
少年才没这么容易被她糊弄过去。“女人,我算看明白了。”
“什么?”
“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云四儿一愣,突然指着天空。“你看,天上飞过一只灰乌鸦。”
少年眉毛抽搐,愤然的猛敲她脑袋一记。“你是没救了!”
“喂,没大没小的,老娘的头也是你乱敲的?你你你,给我站住!”云四儿提着裙子追着找他算账。
锡器在银月国是抢手货,云四儿这一趟赚的荷包满满,心情自然也是一片晴朗。
银月国的风俗与柴纳大不相同,从衣着到饮食,从建筑到习俗,皆展现出一种异族风情。所谓入乡随俗,云四儿给商队每个人都买了一套新行头,一个个打扮成银月国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新鲜。
“木瓜,你戴那顶帽子不好看,来试试这个南瓜帽。”
“我不要!”
“你敢跑!草莓,把他给我抓回来!”
“哈哈哈……”
在银月国女人不能在外抛头露面,街上的女人一律头戴面纱,云四儿也挑了一个戴。
小花在一旁端详许久,笑道:“四儿,换个颜色。”
“黑色不好吗?多有神秘感。”
少年从她旁边走过,瞥了一眼。“同样是面纱,怎么你戴起来就像半路劫道的山贼,人家戴着就风情万种。”
他指向刚从内堂换衣服出来的珍姑娘。
艳红色的紧身骑装,衬出她曼妙热辣的身段,朦胧的黑纱绕过面庞,露出一双秋水瞳眸,看不到她傲然邪肆的笑容,反多了几份楚楚动人。
云四儿本来也不嫉妒她长的比她好看,可偏巧,阿三这时穿着一袭与她相仿的骑装出来。两人站在一起,红色的骑装好似喜服,像极了一对即将拜天地的新人。最过分的是,珍姑娘头上的发簪松了,阿三柔情似水的替她挽发……
有点过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如此公然光天化日和别的女人调情,太……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女人,你穿这套试试。”少年拿着一套白色衣服塞给她。“相信我,你适合这个颜色。”
云四儿怀疑的瞅着他。
“去换啊,难道你想被比下去?”
云四儿被他推着进换衣服的小屋,仍旧怀疑——这小子会这么好心?
少年塞给她的这套白色衣服不是繁复的骑装而是筒裙,云四儿很快就把裙子换好,掀帘子出来。
“给,还有帽子。”少年早就在外面等候着她,一见她出来,就把一顶圆形高帽扣在她头上。
好沉……云四儿扶着帽子,皱眉。“帽子也太高了。”
少年退远,仔仔细细打量她。
云四儿被他瞧的不自在,粗声问:“好看不……”她看向小花,小花笑吟吟的,不论她换什么样的衣服他都这副表情,他的意见不能作数。
“驴头儿。”草莓正拎着木瓜进来,见到云四儿的第一反应就是——目瞪口呆。
“怎……怎么样嘛……”云四儿难得害臊,脸红起来。
珍姑娘和阿三一同走了过来,珍姑娘看着云四儿笑道:“丫头,这是银月国宫里太监的装束。”
神……神马?太监!云四儿愤愤的瞪向少年,后者早就捂着肚子笑的人仰马翻。云四儿把那顶可笑的帽子摔到地上,气冲冲的回到换衣间。
第六章 又见死人
过了一会儿,小花掀开帘子一角。“出来吧,人都走了。”
“不要。”云四儿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小花凝着她的表情,说:“我把那小子抓进来,给他穿上女装然后绑着他游街,够不够你解气?”
云四儿眼睛一亮。“就这么办!”
***
云四儿挑了一件薄薄的蕾丝短裙,打发小花给少年穿上。少年的皮肤很白,未成年的骨骼有少女般的纤细,那条裙子穿在他身上正合适,只是少年身形较高些,裙子刚刚没过屁股,露着两条光溜溜的长腿。
云四儿用一条火红的缎子在他腰间绑了一个蝴蝶结,随后拍了拍手。草莓木瓜进来,邪笑着把少年押往大街去游行。
以前就听闻银月国盛行男色,一路游街,少年没少遭遇怪叔叔的猥琐对待,羞愤的表情更是引来阵阵尖叫。
云四儿本来有机会跟着看热闹的,可她刚出街口就被一个信口开河的神棍缠住了。
“姑娘印堂发黑,此乃大凶之兆。”
你妹!十个算命的,九个半都拿这句话作开场白,想坑钱没人拦着,但能不能换套新鲜的?
云四儿瞅着这个衣着朴素,极有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漠漠然说道:“我没钱。”
算命先生不气不恼,笑的亲切,拦着她的架式却毫不松懈。“姑娘,姑娘可否听我一言?”
“要钱不?”
“诶,总提钱多伤感情。”
“感情伤就伤了吧,钱可是关乎性命。”
算命先生呵呵大笑。“姑娘原来是性情中人。”
云四儿最烦这种罗哩叭嗦的人,眼神一横,握起拳头威胁道:“你再敢拦我一步,我就打断你的鼻梁。”
“哟哟,小生怕怕。”算命先生双手捂住鼻梁,笑的好不开怀。
奇怪。
云四儿纳闷的多看了一眼。神棍先生两鬓斑白,看上去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可言谈举止间……唔,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姑娘是外乡人。”
云四儿看自己的打扮,刚才她把筒裙换了,穿回自己的衣服,只多戴了一条红色面纱。他从她的装束看出她的来历也不足为奇。
“姑娘是来找人的。”
这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云四儿戒备的审视他。她不信鬼神,更不信江湖术士之言,这老头儿道出她的目的,必与此事有关……
“我是好人。”
屁话,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写着自己是坏人。云四儿回头寻找小花,待见身后无人,才想起自己先前打发他去买牛奶。
“姑娘。”算命先生凑上前,轻声唤道:“小生知道姑娘想找的人在哪里。”
云四儿斜着眼睛打量他。“你知道我要找谁?”
“自然。”
“那你先说说,我看对是不对。”
算命先生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在脸上横着划了一下。
云四儿心中暗惊,却不动声色。“我找的是男是女?”
“同姑娘一样。”
“年纪?”
“与姑娘相仿。”
云四儿暗自计较,默了片刻,又问:“我是为何事来找她?”
算命先生摊开手掌,一笔一划写了一个“史”字。
云四儿看完,冷笑。“先生果然神算。”
“姑娘若信得过小生,不如就由小生带路?”算命先生眉眼微挑,带着几许勾弄人心的笑意。
一点都不像个老实本分的中年人。云四儿几乎认定这是个陷阱,可好奇心始然又驱使她走进这个陷阱……最主要的是,她并不觉得这个神棍会危胁她的性命。
直觉。
“带路!”
一间宅院,很普通的宅院。
巷子两端罕无人迹,就只这里有一扇铜门。
云四儿望着紧闭的大门,正待发问,转身,神棍已不知去向。
古怪。
这条巷子没有行人,他若想害她,完全可以亲手宰了她,可是他跑了,跑的飞快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云四儿盯着地面,沙土表面只有她来时的脚印。
轻功不错。
云四儿回过头,盯着那扇铜门出神。
他的目的只是把她引到这儿?这里面有什么?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她有选择进或者不进的自由,就是说到这里为止她并没有任何危险,那个神棍倒是没有骗她。
可是接下来……
理智来说,她应该选择去找小花,带着阿二阿三还有蝴蝶美少年一起来探个究竟,然而她那毫无建设性的自信却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
云四儿一咬牙,踏上台阶,双臂用力推开铜门——
院中,榕树粗壮的枝杆上,挂着一名女子。
死了。
云四儿憋着一口气,半天才缓缓吐了出来。
运气不太好呢。
***
云四儿被护院们五花大绑送到某间阴森的厅堂。
银月国的语言比较特别,叽哩呱啦的,平时跟商人交流还好些,大家多少都懂点柴纳国语,做买卖谈价钱都能商量得通,可遇上这帮护院武夫,她这个语言天才也没辙了。
虽然听不懂,但云四儿猜,这些人八成把她当成杀害女子的疑凶了。瞧那女子的衣着富贵,不像侍候人的丫鬟……买糕地啊(mygod),这万一要是个贵族小姐,她的项上人头恐怕难保了。
护院齐刷刷下跪,叽哩呱啦的齐声喊着。
云四儿看着一个锦衣玉饰的中年人从偏厅走出,瞧这阵势,估计是这宅院的主人。云四儿也学护院的行礼姿势,向中年人低头。她这人就这德性,遇强则弱,能一屈再屈,为了小命着想,尊严气节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
云四儿低着头,只听他们叽哩呱啦说话,偶尔听懂一个单字,也完全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座上的主子面沉如水,指着云四儿,眉目寒凛,说了一个字。
听发音,很像“吃”,但世界通用手势——抹脖子,这是要杀她啊!云四儿正思量着如何让这位主子饶她一命,只见中年人身后走出一位一脸狐狸相的谋士。
他先是喝止住正欲提她去砍头的大汉,然后欠身向主子,叽叽咕咕的进言。主子面色稍霁,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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