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记_宫中记(1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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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彦有些迟疑,若是所有的皇子都上殿,他必然会和夏灏碰面,到时候身份曝光……

    谢过了太监,夏彦并没有上殿。他又想起母後曾说过的话,既然上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何必要去?

    那边太监对夏彦告辞时,夏灏已经穿戴整齐来到了大殿之外,和他一样还有其他四位皇子:大皇子夏锦,六皇子夏曦,七皇子夏烨,八皇子夏凌。在这些皇子里,夏灏是最小的,夏灏之下只有十二和十三两位公主,至於十、十一、十四尚未出生就已夭折,连名字都没有。

    “参见父皇!”

    皇子们站在大殿之中对皇帝施礼。

    “免礼。”皇帝一手虚托,示意他们平身,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各位爱子来时应该已经知道朕为什麽宣你们来了。两国开战,朕需要一名监军,你们有谁自告奋勇的?”

    此话一出,六皇子夏曦的脸色首先白了一白,随後就低垂著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夏烨和夏凌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野心,夏凌立刻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愿往!”

    夏凌话音未落,大皇子夏锦也站了出来,大声道:“父皇,战场凶险,八弟尚且年幼,还请让儿臣前往!”

    此时夏凌不过十二岁,而夏锦已经十九岁,早已封王开府,他说这话倒也十分贴切。

    但这是夏凌不服气了,针锋相对道:“大哥,小弟已经很久未在武场里见过你了,你确定你的弓马还娴熟吗?那可是战场,一不小心就要丧命的!”

    夏凌这话说得很不好听,夏锦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支持夏凌的几位臣子也连连摇头。

    夏锦寒声道:“小弟筋骨尚未长全,只怕连跨上战马都要人扶吧!”

    “我!”

    夏凌想要争辩的时候,却被一人打断了:“大哥,八弟──”说话的是七皇子夏烨,他打断了两位皇子的争吵之後转身对皇帝说,“父皇,依儿臣看,八弟年幼,大哥又不善弓马,倒不如让儿臣试试。儿臣年满十三,这些年在武场中跟随将士们练武,早有出去历练一番的想法,不如趁此机会让儿臣见识一下我大康军队的英武。”

    夏锦沈了脸色,夏凌瞪起眼睛,两个人对这个突然杀出的黄雀很不爽。

    皇帝迟疑一下,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似乎每个人都说的很有道理。

    正在皇帝犹豫间,夏灏一蹦一跳地跑上丹墀,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双手揪住皇帝衮服的衣袖,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嘟起红润的小嘴,以软得像糖浆一样的稚嫩童音撒娇道:“父皇,儿臣想看大船!”

    夏灏要去战场了,他用蜜糖政策击败了所有的对手,一句撒娇比所有兄长的长篇大论都管用。所以说,昏君和明君是要区别对待的。

    出征是在三天後,而刚好出征前的那个晚上是夏灏和小安见面的时候。

    “小安,我要去战场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看不到你了。”

    夏灏嘟著嘴说,他并不是很想去战场,虽然他隐约明白这次上战场对他有很多好处,但一想到很长时间里都不能看到小安了,他便觉得不痛快,不过在皇帝宣传的时候,母妃也派人来说了:尽量争取。

    夏灏现在还不能违逆蓉贵嫔。

    夏彦摸摸夏灏的头,他觉得让这一个小孩子上战场太辛苦了。但是他却知道这次行动对夏灏来说意义重大,即便是毫无建树,也能增长见识,以夏灏的年龄也不会有人说他什麽,若是能有一点表现,那麽对夏灏日後的皇位争夺则大有好处。夏彦不会阻止──他也阻止不了。

    夏彦道:“殿下,战场很危险,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夏灏说,“母妃也说让我不要急於立功,保全自己最重要。”

    夏彦笑笑,心想这蓉贵嫔总算还没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夏灏一个人坐在那儿闷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发问:“小安,我要上战场了,还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呢,你都不给我一点鼓励吗?”

    夏彦不由得笑起来,问:“你想要什麽?”

    夏灏眨眨眼,微翘的嘴角透出一丝狡黠,他转身跨跪在夏彦身上,双手攫住夏彦的肩膀,在夏彦还在猜测夏灏想要什麽的时候,夏灏的脸就在他眼中迅速放大,唇上一热,夏彦愣住,就听夏灏说:“让本王亲一下!”

    夏灏走了,还顺便带走了夏彦的初吻。

    宫中记18被狼叼走的家养兔

    夏彦一连几天都坐在桌子边发呆。这样明显的异常陆昕阳不可能看不见,找了个休息的机会,陆昕阳摸摸夏彦的额头,柔声问:“小彦,最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是有什麽事情吗?”

    夏彦看看陆昕阳,张张嘴,却说:“嗯,没什麽。”

    以陆昕阳的深沈自然看得出夏彦有话没说,他不喜欢夏彦如此见外,便佯作生气地说:“小彦和大哥也这样客气吗?”

    “啊,不是,不是。”夏彦连忙摆手,迟疑了一下,才有些扭捏地垂头小声问道:“昕阳大哥……亲吻是不是只有夫妻才能做……?”

    陆昕阳一愣,看了一眼夏彦,只见後者面色微红──哦,害羞了……

    陆昕阳的的脸色顿时黑了,他不相信夏彦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难道有人亲了夏彦?

    陆昕阳怀著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盯著夏彦的眼睛,沈声问:“你和别人接吻了?”

    夏彦点点头,脸色微红,但神情中透出的更多的是迷茫。

    “昕阳大哥,你别和师傅说……”夏彦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昕阳的怒气,他玩著腰间的玉佩轻声说,“那天晚上,夏灏说要上战场了,说要让我给他一点鼓励,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然後他就、他就……昕阳大哥,接吻不是夫妻才能做的吗?”

    夏彦抬起头睁著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望著陆昕阳,那表情分明给这家夥打了一个标志:我对情事一无所知。

    面对夏彦这样的眼神,陆昕阳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也难怪夏彦如此单纯。

    夏彦看的书都是正正经经的典籍,涉及这种问题也都是几个字带过,语焉不详,令人雾里看花全然不解其实质。而夏彦住在冷宫中,日常接触的只有青荷、游天骐和陆昕阳三人,青荷一个女孩子哪里会和夏彦说男女之事,游天骐来去匆匆,一心念著报仇,对於情事提都不会提,至於陆昕阳,他来宫里的时间也不多,他和夏彦之间可交谈的事情却很多,没事也不会谈论这个话题。

    夏彦如今都十四了,如果是其他皇子,早被专门的女官教过相关情事,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哪像他这样一张白纸似的,什麽都不知道,不要说接吻了,连被人咬一下耳朵都会惊惶地跑走。

    陆昕阳强压下冲出去把夏灏碎尸万段的冲动,让自己尽可能平静下来,强作淡定地说道:“小彦,接吻不一定是夫妻之间做的事情,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也可以这样做。”

    夏彦想了想,又问:“但相互喜欢的不是都是男人和女人吗?”

    陆昕阳迟疑了一下,怀著不为人知的鬼祟,轻声说:“有时候两个男子也会相互喜欢。”

    夏彦迷惑地看著陆昕阳:“那夏灏喜欢我?”

    “可、可能吧……或许他只是小孩子心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可能他是你把当成一个哥哥,小孩子有时候会喜欢和自己喜欢的长辈亲近……”陆昕阳牵强地解释著,顺带补充了一句,“有血缘的哥哥和弟弟是不能相爱的,这是乱*。”

    “哦。”夏彦答应了一声,没有更多的想法了。乱*他是知道的,书上有说“人之大伦有五: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什麽的,虽然从小一个人生活的他并不是很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但也知道这是不应该做的。

    夏彦想想,他觉得他只是把夏灏当弟弟,至於夏灏的心思,应该也只是孩子一时兴起罢了。反正夏彦是不懂夏灏心思,他觉得夏灏就像六月的天气,反复无常,这一刻刚刚跟上他嘴上说的事情,下一刻就完全不懂在想什麽了。

    夏彦在想等夏灏回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麽,比如他们不应该接吻,理由呢?因为两人是兄弟?不,这个理由是不能说的。只能说因为两人都是男子,这样是有悖天理的……诸如此类。只是夏彦想到夏灏那霸道的模样,他觉得自己这样说夏灏一定不会理会。

    夏彦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可是这些事情他也没办法对陆昕阳说,总觉得这样的事说出口似乎很奇怪。

    陆昕阳看了夏彦好一会儿,看著夏彦时而皱眉时而抿嘴,他突然发现,当他听说夏彦被夏灏亲吻的时候,他有一种自己的家养兔被野狼叼走的愤怒感。陆昕阳在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时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种感觉好像被称为“独占欲”,一般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欲望……

    不过在陆昕阳弄明白自己的心思究竟是什麽之前,他觉得他应该给夏彦做一个启蒙课程──

    “小彦,以後你不可能和别人──不论男女──都不可以太过亲密知道吗?”

    陆昕阳下意识地将自己排除在了“不可太过亲密”的范畴之外。

    夏彦有些惊愕:“太过亲密?”

    陆昕阳微笑道:“比如你不可以和其他人牵手,不可以让别人亲吻你──不单是嘴唇,其他地方也都不可以……”

    夏彦有些脸红,却迟疑道:“可是昕阳大哥呢?”

    “我?”

    “我也不可以和昕阳大哥牵手吗?”夏彦的眼神单纯地如同刚刚出生的小鹿。

    “这个……”陆昕阳在良心里挣扎了一下,心中毫无诚意地对佛祖告罪一声,面上一脸正直地说,“当然是可以的,因为我是小彦的大哥。”

    夏彦看了一眼陆昕阳,点点头,轻轻拉住了陆昕阳的大手。

    宫中记19哦,大船

    夏灏在军队里的生活并不难过。

    所有的将领都知道这个王爷靠著一句撒娇就击败了所有的对手获得监军一职,可想而知圣眷正隆,大家都不敢亏待这个小王爷,将他好好地供起来,再加上夏灏这孩子机灵,不惹麻烦,嘴巴又甜,叔叔伯伯叫得欢,大家都喜欢他,军队里有什麽好东西都让他先享受著,大鱼大肉,还有专人给他烧洗澡水,如此一来,虽然行军生活远比不上宫廷里的舒适奢华,但也谈不上艰苦。

    大军行军月余到达漓江边,这时苏国军队已经和康国水师开战了,果然如同康国百官所想的那样,有水师挡著,苏军无法对漓江南岸的康国形成根本的威胁。

    “殿下,这就是我们铁壁铧嘴船。”

    随行的乔姓将军指著港口里停靠的一只大船,只见它长约九丈二尺,阔约一丈五尺,站在岸上看不出里面更多的构造,只能船身几处都包裹著铁皮,船头安装著冲角,想来作战时用其来冲撞敌船就犹如犁铧耕地一般,无坚不摧。

    夏灏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道了声:“哦,长角的大船!”

    那将军也不知道这位皇子是怎麽想的,又解释道:“殿下,这还不是我们最大的船,最大的船出战了,这艘船是船身受损了,暂时放在这里维修。”

    夏灏想了想,问:“最大的船什麽时候能回来?”

    “这不好说。”将军笑了声,“不过一般傍晚之前都能回来,夜里不适合打水战,我军还好一些,苏国的水军几乎完全不能适应,所以一旦天黑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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