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是这样的颜色好像太轻易地,就挑起了他的忧伤。
P是喜欢海的。
仁从毯子里探出头来,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了挪,为两人掖好了毯子。两个人偎在一起,使得这张床看起来特别大。
其实这张床还很新,是搬家的时候,仁更换的为数不多的家具之一。
——“你的床太窄了!是你的错!”
每次仁抱怨Yamap睡觉挤到他的时候,Yamap就这么无辜地辩解着。
于是仁换了这张床。这张床足够大到让Yamap横过来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Yamap还是经常挤到他。
只是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两人蜷在一条毯子里面,贴和得如此之近!
就这样,现在这样——
每一寸身体的摩擦都那么清楚,一个最细小的动作也可以被放大,热度一点点升温,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无法不完整地感觉到……
所有你的情绪,我的表情,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一种定义:
我们的。
你的表情,我的情绪。
我们的表情,我们的情绪。
仁有点儿后悔换了大床。
【谁的谁心疼】
耳朵痒痒的,仁的手慢慢伸出去,把刺到自己耳朵的Yamap的头发轻轻拨开,“噩梦啊……是因为我没打电话吗?Ryo的话还真准……”
Yamap的头发很软,末梢从手里滑出来的时候,仁觉得那种滋味很美妙。
Yamap头偏开了一些,他的项链就悄悄滑了出来。和他的衣服不同,这个项链温温的,仁一点不觉得它凉。
他的手指从那缕金黄的发间离开,轻轻地握住这块吸收了Yamap体温的金属。
那些平常紧贴Yamap胸口,一个一个的都听过Yamap的心跳的,被镌刻得清清楚楚地的字母,在黑暗中,被仁的手指读出,连成了一个名字。
“AkanishiJin。”
仁的名字无声地在夜里被唤起,一串温暖的,带着体温的呼唤……
仁觉得自己也很肉麻。
Yamap的手搭在枕头上,老实不客气地半压在仁的身上,侧腹的肋骨磨着仁的腰、
“你又瘦了,P。”
仁细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在Yamap微微拱起的脊背上快要能读出脊柱的轨迹了……
“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身上是一片羽毛了啊!”
“不要再瘦了…”
Yamap往上蹭了蹭,“仁……”睡着了的Yamap努力和仁贴得更近,他细长的额发又落在仁的脸上,随着呼吸有微妙的颤动……不知为什么,仁的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一软,有什么像裂冰的河,温柔出发,涓涓而行。
仁闭起了眼睛,决定什么都不要再想。
先…这样吧。
Yamap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严。
九月的夜里,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这样温柔起来。
夜风从门缝里吹过来的轨迹,由玄关处的钥匙盘,经过格子上的棒球手套,还有窗子上轻薄的窗帘,低徊着吹拂着蓝色的床单,让下摆微微荡起了波澜。
波澜之上,是两个裹在一条毯子里睡着的孩子。
当仁的项链碰到Yamap的项链的时候,两块金属在两人的身体之间无声地交谈着,摩擦交换着彼此携带的体温,慢慢地分不清谁的温度更高一点……
屋里的一切都睡着了。
台子上连环安静了,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不言不语的。
还有谁心疼吗?是被风吹干了的泪?还是哭到没有力气……风不知道,夜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风要这么温柔地,探听一个夜了的,朦胧的故事,也不知道风是从哪一个方向吹。
不知道。
小王子:
“是的,负责到底……可是我就要走了。”
狐狸说:
“再见!”
——其实狐狸什么也没有说。
就这样吧。
【心动/StandUp!】
Yamap在早上七点准时醒来。
身边一个呼吸甜甜地,渐渐泛起的阳光梳着自己的头发,Yamap又闭上了眼睛,“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做了噩梦之后吗?怎么会做噩梦呢?真是……”
要起来的Yamap发现项链和仁的缠了一起了,“又这样!”
解开了两串绕在一起的项链,Yamap得以撑起身子,开始呼呼地在仁的脸上吹气,轻轻地,春风一样的,于是仁乱在额前的发丝帘一样的次第打开,原本虚掩的风情在眉目间霍然绽放……
Yamap忽然觉得仁美丽的可怕。
仁醒来的那一刻,照例从喉咙里溢出一个绵长的声音,其诡异程度几近呻吟——Yamap倏地从他身上弹开,背对着床,站在屋子中央。
仁是个妖精,能迷死人的那种。
深秋的早晨,没有大大的太阳。Yamap一把扯住衣服的前襟把衣服从头顶脱了下来,仁迷迷糊糊地视野里面,就全是他一身暖暖的麦色。
只遗憾这片麦田实在是太不肥沃了,仁又闭上眼,手指还留着Yamap的触感,薄薄皮肤下凸起的骨感,纤细的让人心疼。
不久,隐隐地能听到水声,仁侧过身,知道是Yamap在淋浴。仁抓过毛毯的边儿,把自己裹在里面,撑起一个更小的空间,刚刚睡醒的仁在一瞬间有好多个疯狂的念头……
——早上是个让人心烦意乱的时候,每次睡醒,好像全世界温度飙升到热到一个不行,随便丢个火儿,就能把人烧成灰的。
天打雷,地就着火的么……仁有时觉得这个城市就情欲泛滥。
去洗冷水澡。
Yamap冲好澡出来的时候,屋里积攒起了一团薄薄的光,仁就站在这团光的中央换衣服。仁的皮肤很细致,但即使晒了很多的太阳,并不会像Yamap似的一下子深到“烤肉男”那个地步。Yamap想起刚刚起来,发现仁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时候,自己这样想着:
“莫非这家伙要改成裸睡麽……”只是这样稍微想了一下,Yamap就不得不奔到浴室去冲冷水……
这个城市在某个时刻就是会情欲泛滥。
“P,你怎么了?”仁低头系着皮带,懒懒地问。
“啊?”Yamap摇摇脑袋,把飞走的神儿叫回来,然后狠狠地对着仁的侧影说:“你好像黑了……”
“嗯,我也发现了。”仁弯下腰从床上拿起上衣,从头顶套下,衣服落下的瞬间,仁轻轻地叹着气,摸摸自己的腰腹,“好像被P染了一样,黑了。”
送Yamap出门的时候,Yamap的头发稍有点儿潮,贴在额头上,和睫毛粘在一起了。
仁伸出手帮他拨开,一串晶莹的光芒顺着仁的手指,从Yamap耳边荡漾开来……
“P啊,洗澡忘了摘耳环吗……?”
陌生的十字架上滴落的水珠沾在仁的手指上,在仁看来像一串泪光。
泪光并不刺眼,但是仁就是觉得它刺眼……
仁是笨蛋麽,总有自己的逻辑。
【Yamap的小念头:NewS是一辆注定开得惊险的车】
NewS的成军只能用surprise来形容。我们九个孩子像是被临时凑在一起拉上舞台的一样。我对Ryo说,我们是没有磨合就直接冲上了湍急的车流的亡命车手,Ryo说那样不是很酷吗?Ryo笑得让我的确安心了一会儿,但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
NewS是一辆注定开得惊险的车。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许只能开着这辆太过惊险的车,小心翼翼地在城市里面穿梭、或者不要命的风驰电掣——
不知前途是什么样子的,但总是不能停下……
没错,我们是不能停下,更不能掉头的车。前面!我们就只有一个方向……那难道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出道了……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本来,以为会有的吧。
镜子里面正在吹头发的那个人是谁啊?我么?真是瘦的难看死了!
不过,好像因为把肤色传染给笨蛋的缘故,我发现自己最近变白了。
【变丑我可就不理你了/P可爱的让人恶心】
十一月一曰,东京;
十一月五曰,名古屋;
十一月八曰。札幌;
十一月十三曰,大阪……
行程很满,从最初没有半点默契的队呼,到后来慢慢变得熟练,Yamap开始适应了这个团队。但是每一次在后台standby的时候,Yamap发现自己会紧张——是已经好久都没有了的那种紧张。怎么回事?
在大阪表演完毕换衣服的时候,Yamap听见Ryo在给家里打电话。
“我很好”那样报平安的话,Yamap以前听过几百遍了,但是印象中说着同样话的小小亮却有不同的表情。笑着的,忍着泪的,吃着不喜欢的便当郁闷着的,趴在Yamap肩上陷入半睡眠状态的…“我很好,嗯!我很好……”
即使眼泪立刻就要涌出来了,“我很好……”
因为东京和大阪的距离,Ryo可以轻易隐瞒不想让家里知道的事情。而Yamap就不行。这也是小时候Yamap羡慕Ryo的事情之一。
左颊上面彩绘上去的“山P”图案真是有够结实的,“根本卸不掉的…”Yamap盯着自己镜子里面依然紧崩着的那张脸,觉得自己难看极了。
“不许变丑哦!”
这是以前Ryo常说的话,“变丑我就不理你了,因为,跟丑的人一起的,自己也会变丑……”Ryo肆无忌惮地和Yamap说着这样的话,是因为Ryo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变丑了,Yamap也不会变丑的。
“变丑我可就不理你了。”这句话其实是别的意思吧。
身边一阵风动,打完了电话的Ryo披着外套走了过来,手一撑坐在化妆台上。
“干嘛呢Yamap?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自恋狂!”Ryo悬空的双脚习惯性地晃着,大概是回到家乡的缘故,Ryo刚刚的表演也很紧张,成功完成之后,他的表情格外轻松。
团员们陆续出去了,屋里只剩Ryo和Yamap两个人。
Ryo悬空的脚不停地晃着,在地上印出交叠的投影,新买的靴子很配Ryo的外套。镜子上的灯从后面照过来,把Ryo的脸被勾勒出一个雕塑一样立体的轮廓。
“喂!会不会觉得来到大阪人会变漂亮的?”Ryo常说关西的特产是美人。
“闭嘴啦你!我在擦这个!”Yamap叹口气,接着用手上的化妆棉对付脸上的图案。
“我看看。”Ryo跳下来,轻轻扳过Yamap的下颌,重新拿了一块化妆棉,蘸上卸装油,仔细地擦着。
Ryo短短的黑发向上梳起,露出了额头,于是他专注于一点的目光便没有了遮挡,很动人。Yamap小的时候觉得Ryo最漂亮的就是眼睛。
卸妆油摩擦过的皮肤有点热,但是Ryo的手指很凉。
手边的电话响,视频mail。
会给Yamap发视频mail的只有一个仁。
视频很短,仁模仿着应援歌里面的舞蹈动作,比着Peace手势,底下的文字是:“看了。P可爱的让人恶心。”
“笨蛋!”Yamap对着屏幕无声地说,考虑着要不要把仁来电大头贴改成一只猪,然后名字直接就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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