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续:情剑山河_分节阅读 1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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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百花妹子现在怎样?”神情极是关切。汪孤尘手拈银髯,缓缓地道:“方兄弟,你不必担心,她只是这几日里操劳过度,加上被山风一吹,受了风寒……唉,百花丫头初涉江湖,这几日里又经历了这许多大凶大险、大喜大悲,你叫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娃儿怎生受得住?……”转头向裘日新道:“裘兄弟,我开一剂药方,劳你上街为我闺女儿抓两附药。”说着便提笔开方。裘日新也生怕耽误了百花儿的病情,忙接了药房,转头上街抓药去了。

    方腊看着床上的百花儿,问汪孤尘道:“教主,您说今天我的话是否伤了百花妹子的心?我那样说又到底对不对?”

    汪孤尘没有直接回答方腊的问话,只是捻髯叹道:“方兄弟,这次本教光明左右使下山之后,多次传书给我,说你如何如何之好,还力荐你加入明教,于是我又派人暗暗访察你的行事……后来听教中兄弟说,你在老家与族兄族弟招兵买马,共图举事,还在雁门关外杀了雁门关指挥使张朝祥,我才知道他俩所言非虚,便动了邀你加入我明教之心。”

    方腊心道:“这明教也真是神通广大,我兄弟三人杀那狗官之时,并未见四周有人,招兵买马之事,更是做得十分隐秘,不想教主竟都了如指掌。”当下并不多言,只静静地听汪孤尘说话。

    汪孤尘道:“待到一见面,我见你豪气干云,威武不屈,而且又极有习武的天份,的确是难得的人才,只可惜武功尚欠火候,便想将乾坤大挪移心法传授于你,以助你日后大展鸿图,可哪知……唉……哪知百花儿这丫头对你却是痴心一片,叫她等你七年,实在是太长,也太委屈她了……”

    “这功夫定要那么久才能练成么?又当真如此凶险?”方腊问道。汪孤尘道:“是否定要七年,我不得而知,但我自己的确是用了七年零六个月,才冲破这第一层心法的玄关的。你资质在我之上,或许可以快些……至于凶险与否,我也没亲眼见过,只是教中故老相传,说本教第三代、第七代、第十代教主皆是因为修炼乾坤大挪移心法时受到心魔的滋扰,最终走火入魔,经脉俱断而归天的。因此我才叫你暂且勿动情爱之念……唉,终不能为了练功,拿你的性命当儿戏罢。”

    方腊听罢,默然不语,只深深凝望着榻上秀目微闭,蛾眉深蹙的百花儿。他心知能得汪孤尘传授这门神功,实是千载难逢的奇遇,定会使自己受益不浅,但倘若自己答应下来,便会让这个姑娘苦等七年。的确,正向汪孤尘说的那样,这对她太不公平,七年,对于这样一个如花般的少女,也实在太长太长了。

    汪孤尘看着这一对小儿女,知道让他们做这个决定实在太难,但又无计可施,当下轻叹一声,默默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半晌,百花儿忽然含含糊糊地低声道:“方大哥,我实在不想让你练什么神功,做什么英雄……我也不管老百姓怎样,只是想和你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盖两间茅屋,养花种草,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说着,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满是向往的神色。

    方腊心中一颤,怔怔地叫了一声:“百花妹子!”但百花儿恍如不闻。他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觉依然烧得滚烫,方知她是在梦中呓语,便不再出声,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却听百花儿又道:“可我心理明白,若是依了我,定然大违你的志向,那咱们即便是隐居深山,长相厮守,你也必定一生郁郁寡欢……”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离了绝情谷,到这花花世界自寻烦恼……师父,你曾对我说过,咱们绝情谷里情花的果子虽然有千种滋味,也有极甜美的,但更多的是苦涩,这一句话,百花儿现在才明白……”说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过她的面庞,挂在她的香腮之上,就好似两颗剔透的钻石。

    一刹那间,方腊只觉心中被百花儿那一缕柔情,一片痴心充得满满的,再容不下什么别的,他的豪情壮志也随之忽的一下子烟消云散。他轻轻抚过百花儿的面颊,为她拭去泪痕,心中只盘算着待她醒来,便对她表明心迹,然后辞别汪孤尘,带着她隐遁山林,终老一生。

    主意一定,他心中顿时开朗了许多。不多时,裘日新便抓药回来了。汪孤尘忙吩咐小二将药煎好,让方腊喂百花儿服下。

    汪孤尘果然医术不凡,所开之药极具灵效,只半天工夫,百花儿便出了一身透汗,烧也渐渐退了。方腊等人忙前忙后,不知不觉,天却已然黑了。汪孤尘和裘日新忙了一天,见百花儿已无大碍,精神一懈,顿觉疲惫不堪,见方腊却依然守在百花儿的床畔,静静的等她醒来,只道方腊依然踌躇难决,只略略劝了他几句,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方腊凝望着百花儿,想着日后与她结伴江湖的甜蜜日子,不由得痴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百花儿忽然轻轻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好妹子,你终于醒了。”方腊喜道。“方大哥,我这是……这是在哪儿?咱们不是在青城山上么?怎么又……”百花儿问道,满面皆是疑惑之色。

    方腊轻轻将伸臂百花儿拢在怀中,用手抚着她乌黑的长发,柔声道:“好妹子,你在山上受了风寒,发起高烧,昏了过去,我们才带你下山的……你已经昏迷一天了。”

    “我昏了一天了……”百花儿喃喃地道,好半天,才抬起头,轻声对方腊道:“方大哥,那可辛苦你和爹爹了。”方腊淡淡一笑道:“百花妹子,你这是什么话,汪教主是你义父,我又是你的……你的……你有事,我们又怎能不管?”

    这话虽然含糊闪烁,但百花儿冰雪聪明,又怎猜不到方腊的意思,不由得一阵羞,将头深深埋在方腊厚实的胸膛之中。方腊轻轻拥着百花儿,眼神中爱怜横溢。

    两人就那么偎了半晌,百花儿忽然轻轻挣开方腊的手臂,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方腊,缓缓地道:“方大哥,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你自去学乾坤大挪移神功,万勿以我为念,不管多久,百花儿也等得你。”

    方腊听罢,却只是淡淡一笑。“方大哥,你笑什么?”百花儿奇道。“好妹子,”方腊柔声道:“你对我痴心一片,我又怎能负了你的心。这一天里,我一直坐在你的身边冥思苦想,现下已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百花儿眼光一亮,急急追问道。方腊道:“我知道了我心中实是放不下你,我不要练什么乾坤大挪移,只愿与你长相厮守,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好妹子,等天一亮,咱们便去向教主说明,然后便一起在山中隐居,莳花种田,再不问江湖之事。”

    百花儿睁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方大哥,我不是在梦里罢?你果真肯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志向,一辈子陪我这样一个野丫头终老山林?”方腊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那天下的苍生呢?”百花儿因为激动,声音已然微微有些发颤。“为了你,我顾不上那许多了。”方腊说着,一把将百花儿纤小的身躯揽在了怀里。

    百花儿贴着方腊的前胸,低低地道:“方大哥,百花儿即便死一千次,一万次,只要心里想着你今日这一番话,也是心甘情愿。”方腊忙用手指堵在百花儿的嘴上,轻声道:“别胡说什么死呀死的,咱们都要好好活着,活九十岁,一百岁……”

    他伸手去摸百花儿的脸蛋,摸到的却是一滴滚烫的热泪。“好妹子,你怎么了?”“没事……我只是高兴。”百花儿颤声道。

    “高兴就应该笑啊,好妹子,你可不知你笑起来有多好……”这个“看”字尚未出口,方腊却已闻道一股馥郁浓烈的花香,“‘百花醉人香!’妹子,你……”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头脑便中一阵晕旋,顿时人事不知……

    ※        ※         ※

    待到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百花儿却早已踪迹不见。在他床头,放着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卷轴,下面还压了一张字简。方腊忙打开一看,见上面题着一阕《江城子》,字迹秀雅挺拔,却正是百花儿的笔迹。只见上面写道:

    “初入尘世叹茫茫。既相知,怎相忘?怅望江头,孤帆缀残阳。红颜难折英雄气,且归去,忍断肠。

    男儿壮志存四方。七年短,莫感伤。遥看天河,织女对牛郎。他年共踏来时路,情常在,百花香。”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道:“暂别七载,且图重聚,遥祝安康顺遂。妹百花儿留。”方腊只觉心头一酸,热泪打湿了字简。

    忽听“咚咚咚”几声叩门,一个老者的声音道:“好闺女,你起来了么?身子可大好了?”却是汪孤尘的声音。方腊一呆,这才发觉天光已然放亮,不禁微微有些发窘——自己竟然在百花儿房中过了一夜。

    待到方腊将门打开,汪孤尘见是他,奇道:“方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百花儿呢?”方腊长叹一声道:“教主,百花妹子她……她走了。”遂将昨夜之事对汪孤尘讲了,又将百花儿所留的那张字简递给他道:“这是百花妹子留下的。”

    看罢字简,汪孤尘幽幽地叹了口长气,缓缓地道:“‘红颜难折英雄气,且归去,忍断肠’……方兄弟,她一片苦心,就只是为了成全你呀……”沉默半晌,又问方腊道:“你打不打算去找她?”

    方腊道:“我知道她的心,她既然离开,这七年中必定不肯见我,哪怕我找遍天涯海角,她也决然不会露面。这样荒废光阴,岂不是违了她的心意,更加对她不住……教主,现下我能做的,只有尽快学会乾坤大挪移心法,早一天学会,便可早一天与百花妹子重聚。还望教主成全。”

    汪孤尘颔首道:“也只有如此了,唉,让这丫头在江湖上闯荡几年,也未尝不是好事……方兄弟,你且安心练功,切勿分心旁骛。咱们明教教众广布天下,我自会嘱咐他们留心那丫头的行踪,暗地里保护着她,你放心,待你练成乾坤大挪移之后,我包你与她重聚。”方腊躬身道:“多谢教主。”

    汪孤尘将他扶起,道:“既然如此,你便赶快收拾行囊,咱们即刻起程。”“去灵州?”“不错。段皇爷和虚竹先生江湖阅历不深,我恐迟则生变,怕他们遭人暗算。”方腊当下打点行装,与汪孤尘、欧阳漠和裘日新皆扮做普通客商模样,快马加鞭,一路绝尘,直奔灵州而去。

    ※        ※         ※

    且说段誉一行人自与欧阳漠和方腊在醉太白酒楼相别之后,因为钟灵的病情,在成都又耽搁了一天。众人自从知道一品堂祸乱江湖之事,心下都暗暗焦虑,银川公主更为父亲担心。是以钟灵的身体略一好转,众人便也急急赶赴灵州。一路之上,倒也太平无事。

    这日黄昏,众人已然来至灵州城外。这灵州毕竟是西夏重镇,虽然不比中原富饶,但百姓种田养马,倒也不失为一派繁华的景象。这西夏国主本是党项族嵬名氏,但因唐僖宗年间党项首领拓跋思恭协助沙陀王李克用平定黄巢有功,被赐姓李,是故李姓也就成了党项人的国姓。西夏国人以农牧为生,多信佛教,也算得国泰民安。

    自宋仁宗宝元元年李元昊开国以来,西夏已传四帝,历五十八年,现今当政的是银川公主的父亲李乾顺。银川公主怕被人认出露了行踪,因此一入西夏国界,便仍用一块青纱遮了本来面目。

    众人正走着,忽听得不远处有女子尖声哭叫救命,不禁都是一皱眉。木婉清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便策马奔了过去。段誉拦阻不及,只得命朱丹臣随后跟去,其余人也缓缓跟在后面。

    待到朱丹臣和木婉清奔近,才看清呼救的是一个党项少女,正被两个家丁打扮的汉子强拉上车。一旁地上卧着一对年老夫妻,看样子好像是那姑娘的父母,正自哭天抢地,大声呼救。

    木婉清见状,不由怒火中烧,手臂一扬,便要发毒箭射那二人。朱丹臣忙将她拦下,低声道:“切勿莽撞,别坏了大事。”说罢将马轻轻一带,来至那两个汉子身前,一抱拳,笑眯眯地道:“二位请了。不知二位要带这位姑娘去什么地方?”

    二人眼皮一翻,见来者是个清秀儒雅的中年文士,便没太在意。一个汉子瞪眼道:“咱们的事情你少管,赶快滚开,小心丢了性命!”

    地上那党项老汉哭道:“他们是阿吴小王爷的手下,要……要抓我女儿做小老婆……”话没说完,另一个汉子骂道:“老家伙,再要多嘴,小心小王爷剥了你的皮!”木婉清听不过耳,随口骂了一句:“天下的男人皆是如此,没一个好东西!”

    那二人一听,抬眼望了望木婉清,不禁相顾一阵淫笑。一个汉子道:“这个汉族女子,你生得真是标致。来,跟咱们回王府,说不好小王爷还会让你当个姨太太什么的。即便王爷不要,赏了给咱们兄弟俩,那也好……”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木婉清闯荡江湖这么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又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当下便要发箭杀人,但看到那党项姑娘手臂虽被抓住,却依然挣扎不休,当下也不敢贸然出手,生怕误伤了她。

    朱丹臣见二人言语下流,心下也是暗暗生气,但神情却依然如故,微笑道:“二位大哥既然知道咱们是汉人,也该知道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非礼勿动’罢?”

    那二人大笑道:“书呆子,我管你什么非里非外的,爷爷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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